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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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染白扭頭看她,嘆了口氣,這丫頭總是容易感動,可為什么,他就撼不動。 明明就是他先出現(xiàn)在她世界里,從小吃飯睡覺練功讀書都是在一起的,可戚觀郁他只用了兩年,便讓她眼中再沒了別人,他做了什么呢?無非就是天天躲她,數(shù)落她,將她貶低到了極致又將她抬上來寵,風(fēng)月里的伎倆,從來都是沒有規(guī)律可言。 “莞爾,咱們……”蘇染白話沒說完,肩頭被莞爾的腦袋一頂,上頭的重量突然抽離,他心里劇烈一顫,伸手就去拉她,可惜遲了點,只抓了她的衣角,莞爾身子一橫,在半空中頓了頓,整個人懸著,十分地驚險。 蘇染白驚呼一聲,他忘了她的性子,平常溫潤的像不經(jīng)世事的貓兒,可一旦倔起來,便像草原上的鹿一樣,烈的誰也控制不住。 “戚觀郁!”蘇染白大喊一聲,簡玉珩身子猛地一直,瞠目轉(zhuǎn)身,緊接著瞳孔倏地一縮,看清了半空中吊著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總睡不著。。。有沒有好聽的歌推薦一兩首哇。 ☆、第34章 君心似我心(四) 隨著蘇染白的一聲大喊,外衣刺啦地一聲扯破, 莞爾的身子像是斷了線的風(fēng)箏, 飄飄然地就朝地上落,簡玉珩一顆心已經(jīng)提到了嗓子眼兒, 就快要跳出來,他一把推開身前的竹山, 雙手打開, 腳下輕功瞬間施展到極致。 蘇染白愕然,他比四年前要強(qiáng)上太多了, 不管是心智上還是武功上,都不再是一個好對付的人。 手臂接到莞爾的瞬間, 巨大的沖力帶著他倒下,簡玉珩緊緊抓著她, 將她護(hù)在懷里, 他胳膊相錯,一身的力氣都拿了出來,使勁兒將她摟著, 生怕房頂上的人突然發(fā)難, 傷了她。 竹山反過味兒來, 趕忙跑過來護(hù)住少爺,蘇染白見莞爾安全, 咬了咬嘴唇,兩袖張開,轉(zhuǎn)身輕輕一躍, 像一只白色的風(fēng)箏似的,跳出了外墻。 “少爺,追嗎?”竹山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蘇染白消失的位置,被簡玉珩喊住了,“不必了,這樣的輕功,咱倆誰也追不上?!?/br> 竹山收回目光,見少爺還趴在地上,趕緊過去扶,“少爺,怎么不起來?!?/br> “你丫的,爺手震麻了,快把夫人接過去?!焙営耒窈鹌饋?,整個院子都是回聲,竹山凜神,趕忙伸手抱起了莞爾。簡玉珩爬起來,甩了甩手,目光卻烙在莞爾身上,一刻都不離。 從房頂往下這么一落,莞爾身上的酸麻消了許多。 竹山將她放在床上,本來還想說點什么安慰的話,可剛一湊過來便直接被少爺趕了出去,“竹山你去看看念夏,她自己在外頭不安全?!?/br> “是!”竹山這才想起來,剛剛莞爾丟了,少爺不讓他告訴念夏,騙她去了廚房煮粥,這會兒要是那賊人突然換了目標(biāo),綁走念夏,少爺可不一定會拿兵符去換了,夫人是他的心頭寶,念夏不過是個丫頭,還得他護(hù)周全了。 竹山一溜煙地就出了屋子,簡玉珩勾起嘴角笑了笑,他知道他心里嘀咕什么,卻不曾真的怨過他,竹山自小跟著他,年紀(jì)還比他大些,給他討媳婦兒是他分內(nèi)的事情,而且念夏姑娘是很合適的,正好他和莞爾是一對兒,竹山再把念夏娶了,親上加親,多好。 “你笑什么?”莞爾下巴一揚(yáng),他看她這樣兒,難不成很好笑嗎。 簡玉珩一聽,笑的就更開心了,他雙手摁著床,身子往前傾,仔細(xì)地將她盯著,“你沒事兒吧,哪里傷到了沒。” “自然沒有,你接的快,護(hù)的緊,我能有什么事?!陛笭柶沧?,接著道:“你就不問問我為什么掉下來?!?/br> 簡玉珩哦了一聲,“還用問嗎,你被人劫持了,但是心心念念著我,于是就不顧一切地跑回來,不料技不如人,翻墻翻到一半被人逮住,掙扎之下就……” “停停停停”莞爾皺眉,“你該去京城酒樓寫話本,我肯定次次都去聽?!?/br> “那當(dāng)然,我是你的夫君,我若是改了行,你該去支持?!焙営耒駠K了嘖,將她往里推推,挨著她躺下來,他扭頭,問她困不困。 莞爾搖頭,簡玉珩說正好,正好和他說會兒話,剛剛莞爾那一掉,嚇得他好半天沒能把心神回過來,剛剛吼竹山的時候,不光是手麻,因著輕功突然施展,再加上驚嚇,他那一雙腳都是軟的,這才忍痛讓竹山抱了一回夫人。 簡玉珩側(cè)過頭,手一勾將被子給她搭上,柔聲問她,“嚇著你了沒,我陪你說話緩一緩。” 莞爾點頭,身上的力氣正一點一點地恢復(fù),說實話,驚嚇是有的,但當(dāng)簡玉珩風(fēng)一樣地跑過來,將她攏在懷里的時候,她的心安的就像三月春風(fēng)輕撫過的湖水,她伸手掖了掖被子,眼神躲躲閃閃地,不知道該安放何處,她只好望著房頂,可那邊的簡玉珩望著她,莞爾余光中能感受到他的灼灼目光。 為什么他總這樣看著她,難道他不知道那樣會叫她誤會,讓她誤以為他也喜歡著她,莞爾嘆了嘆,揉揉眉,臉上有點燙,睡意也逐漸蒸騰起來。 簡玉珩:“莞爾,你為什么叫莞爾?!?/br> 莞爾:“因為我笑起來好看?!?/br> 簡玉珩:“你爹騙你的?!?/br> 莞爾:“……” “那你為什么叫玉珩?”莞爾偏頭過來,也將他望著。 簡玉珩不假思索地答她,“玉是說我溫潤如玉,珩是說我世間少有,玉珩的意思就是此人只應(yīng)天上有,人間哪有幾回聞。” “您還真有文化?!陛笭柲醚郯姿?,說瞎話都不臉紅的主,還好意思說她,她枕著雙手,問他,“咱們什么時候回去?” 簡玉珩聽了身子一翻,側(cè)了過來,手肘撐在床板兒上,手一伸將她攏進(jìn)懷里,“怎么了,想家了?” 莞爾搖頭,“那倒不是,只是覺得這深宮,總讓人覺得壓抑?!?/br> 莞爾說的沒錯,簡玉珩眉毛聳了聳,這宮里規(guī)矩繁瑣,官品細(xì)碎難懂,且不說那些結(jié)黨營私的臣子,就是那后宮,關(guān)系盤錯復(fù)雜,在他眼里都是亂糟糟的一團(tuán)。 皇宮里的每一個人都得提著腳尖,踩在冰上似得,一個不小心就漏下去了,伴著天子身邊的,更得提著心氣兒,小心著自己腦袋,那皇上今天還好鼻子好眼地把你寵著,回頭你駁了他的意,他一腳給你踹的遠(yuǎn)遠(yuǎn)的,誰都救不了你。 可不管多危險,多讓人壓抑,誠然這皇宮,象征著至高無上的權(quán)利,他還記得小時候,自己從不安生,白天坐在桌前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地讀書,夜里便總摸出來玩,有次順著工人的梯子往皇上的鑾殿上爬,他站在上頭,閉著眼手張開,胸口前臣服著的,便是整個天下。 權(quán)力是讓人上癮的東西,是最危險的東西,有多危險呢,簡玉珩心里悚然,但凡是一招棋下偏了,就是死,絕沒有翻身的余地。 但誠然所有危險和榮耀都是成正比的,僥幸的心理誰都有,為什么這天下,那龍椅,你坐的我就坐不得。 “是啊,壓抑的很,我們明兒就請命回去?!焙営耒窬o了緊抱著她的手,“回去得好好練咱們的琴簫和鳴了,萬一哪天皇上又來了興致?!?/br> 莞爾點頭,腦袋蹭了蹭,埋在了他的胸口,簡玉珩心突突地跳了兩下,吸了口氣笑著問她:“困了?” “還好,簡玉珩我問你個問題。” “嗯,問吧?!?/br> “你今天喝醉了,竹山?jīng)_進(jìn)來說你心臟不好不能喝酒,是怎么回事?!陛笭栐捳f的小心翼翼的。 簡玉珩抱著莞爾的手一怔,皺眉道:“你看著我像身體有毛病的人嗎?” “不像。”莞爾直言道,成天在院子里打打殺殺的,一手皮鞭抽的比誰都漂亮,哪里能看出來他身上有毛病,莞爾眼睛眨,歪頭認(rèn)真道:“可竹山?jīng)]理由騙我。” “哦,我知道了。”簡玉珩挺直身,拄著腦袋的手收回來,作勢一拍,道:“竹山這是幫我呢,看我醉的不行怕我丟人,編排了這么個幌子騙你,好讓你心疼本少爺,早點從了爺?!?/br> 莞爾肯定是不信他的,可看他這樣說了,還是裝作了然地笑了笑,道:“真是什么樣的將軍帶什么樣的兵,一樣的不正經(jīng)?!?/br> “也不一定?!焙営耒衲檬?jǐn)埶?,將她腦袋揉了揉,再次摁在了自己懷里,“你看念夏溫溫柔柔的,你倒這么兇?!?/br> 莞爾不服氣,悶悶地說:“你是最小的你不知道,我有個弟弟,不兇怎么鎮(zhèn)得住他,這么些年了,我要是臉都不會擺,他早把我屋頂給我掀了?!?/br> “怪不得,怪不得我阿姐也兇的跟個怪物似得,明明琴棋書畫樣樣通,罵起我來卻從不重樣?!焙営耒裥α?,他在簡家最小,再加上他的身份特殊,大人的寵愛自然都是他的,但他知道那都是虛的,只有他幼姐卻最和他親近,罵他打他的,從不認(rèn)生。 想了會兒,簡玉珩突然覺得就這樣把莞爾抱著特別的舒服,就好像他們從小就天天這么抱著似得,親切的不行,這感覺讓他安心。 簡玉珩兀自思量著,干脆今兒就不走了,和她一起睡,萬一賊人再來抓她,他也好看緊了護(hù)她周全。 “莞爾。”簡玉珩叫她名字。 她含含糊糊地嗯了一聲,簡玉珩接著說道:“我記得你不敢一個人睡覺,要不今晚我陪你吧?!?/br> 她沒反駁,簡玉珩頭低了低,手上松了些力氣,她大概是睡了,安穩(wěn)的樣子像極了自己養(yǎng)在后院的肥貓,他又叫了她兩聲,嘴角不自覺地浮了抹笑意,下巴放在她頭上蹭了蹭,一雙倪著柔情的眼睛瞇了起來。 他突然想起來自己那個總帶面具的小侍衛(wèi),他對她的情分,說不清,像是最最熟悉的人,兩個人在諾大的宮闈里相依為命,什么心里話都說,他直言他可以為她付出生命,可大概當(dāng)時太小,不明白那種依賴的感覺就是情,把本該幸福的日子過的糊里糊涂的。 直到有一天,他失了她,所有的痛心疾首都是徒勞,他不得不把眼淚收好,回憶封存,再把欠她的好,欠她的溫柔,全都寄托給了懷里的人。 她曾嫌棄他不安分,總和他說,等哪天他有了心心念念的人,就會長大了。 可簡玉珩倒是覺得她說錯了,心里有了人以后,他變得越來越幼稚,許多事情都沒了章法,沒了原則,甚至…… 甚至他今天竟然動了想要放棄這江山的念頭,這太可怕了,他身上牽扯了許多人,甚至連當(dāng)朝皇上都扯在里頭,不管他自己手下有多少棋子,他都是皇上的一招險棋,成則皆大歡喜,敗即身首異地,他又哪里能這么輕易的放手。 他低頭,在莞爾額頭上烙下一吻,“就算是為了你,我也不能停,以前我總想著,男人,要爬到最高點,擁有至高無上的權(quán)利,可現(xiàn)在,我只想給你一個安穩(wěn)的家?!?/br> ☆、第35章 君心似我心(五) 夜幕之下眾星低垂,雖遠(yuǎn)在天邊, 但此時此刻又仿若觸手可及, 夜深人靜的時候,沉睡的獅子閉上了眼睛, 自不量力的跳蚤便開始躁動不安。 庭院下,戚越負(fù)著手, 立在一片星輝之下, 身后的人眉眼低垂,伏身行禮。 “參見淳王殿下?!?/br> “起來?!逼菰睫D(zhuǎn)身, 攙了他一把,模樣是笑著的, 可那一雙大眼睛清冷又疏遠(yuǎn),他問:“此行如何?” “屬下不才……”蘇染白起了身, 依舊將頭低著, 向年輕的王爺講述了今晚的詳細(xì)經(jīng)過。 淳王聽完展顏就笑了,他砸了砸嘴,慰他道:“若是讓你我這么輕易就得手了, 那他就不是緋王了?!?/br> 看他的樣子, 并沒有兵符未到手的憤怒沮喪, 反而還有些笑意掛在眉梢,他頓了頓, 又道:“不過現(xiàn)在,你我得到了更有用的東西,比那兵符更有價值?!?/br> 蘇染白倏地抬頭, 星光下,戚越那一雙清澈的眸子里閃著異樣的光彩,他渾身都涼了涼,心里比誰都清楚他的想法,卻依舊裝傻問他:“有什么比兵符還有價值?” 四塊兒兵符合起來,可任意調(diào)遣天朝將士,其實這都是虛的,紫令被人虎視眈眈,其中真正原因卻是,只要紫令在手,便可以調(diào)遣閔生營里的殺手,大戚幾代帝王辛苦經(jīng)營,才在江湖上有了這么一股勢力,無人可以指使,只憑紫令調(diào)動。 “兵符自然最有價值,都不用閔生營的營主親自出手,只要他那底下的三位使臣聯(lián)手,別說是皇宮,天宮都能捅個窟窿出來。”淳王搓了搓手,接著道:“可眼下,誰的眼睛不盯在那小小的令牌上,咱們手下有什么,我是皇上的侄兒,沒有正統(tǒng)血脈,連四分之一的符都沒有,林子夙手上有一塊,不過讓戚觀郁偷了去,太子手上有一塊,簡家那邊壓著兩塊,戚觀郁那小子就差一塊就可以反了,哦不,咱們得改口叫他簡玉珩了。” “那,淳王的意思是……”蘇染白睨著眼睛,風(fēng)吹動他的發(fā)絲,肆意地飛舞著,他的心有點寒,這些年輕的郡王,都是皇上的兒子侄兒,他們相互算計陷害也就罷了,可最終的目的卻都是要把皇上拉下龍椅,生在皇室,到底是該慶幸出身,還是該哀嘆命運(yùn)。 淳王勾著嘴角,臉上有著和他容貌截然相反的陰戾,他臉上的肌rou輕微一顫,張開手臂緩緩地說:“現(xiàn)在有一招現(xiàn)成的棋子,卡在了敵人的咽喉上,你說,是不是老天爺都在幫我們,幫我戚越來拿這錦繡江山?!?/br> “淳王指的是莞爾?”蘇染白這傻是裝不下去了,只能明明白白的說了出來,蘇家是長公主殿下一手提拔上來的,他們?yōu)榇就踬u命,在淳王眼里看來理所應(yīng)當(dāng),但是年輕的臣子,骨子里總有股反勁兒,尤其是現(xiàn)在,淳王準(zhǔn)備再次傷害自己的小師妹,他決不允許。 “自然?!贝就鯏[手,“但不是現(xiàn)在,就等簡玉珩他大顯神通,把那四塊湊齊?!?/br> 蘇染白搖頭,“且不說莞爾她現(xiàn)在失了記憶,就算她想起來,她定然也不會害簡玉珩。” 在他看來,這是完全不可行的招數(shù),淳王卻不這樣想,他笑,“爺這么說了,就自然有辦法讓她乖乖把兵符交了?!?/br> 夜闌更深,大地在夜幕的籠罩下已然沉睡,庭院下的兩人依舊立著,深宮之中,多少雙眼睛將那鑾殿覬覦著,多少人沉睡,又有多少亡魂漂浮。 莞爾夢里面不安穩(wěn),夢里的她只身置于這深宮之中,離她約摸幾步外,一個女孩兒拎著彎刀直直站著,頭發(fā)被刀劍斜削斬斷,凌亂地散著,她只覺得腰背酸痛難耐,低頭看,左腿上衣物不知什么時候已被扯開,露出一道蜿蜒的劍傷,血汩汩地流,她咬牙抬頭,頭頂上流失漫天飛舞,已經(jīng)結(jié)成一個堅固的劍網(wǎng)。 那孩子撐著最后的氣力,揮舞起彎刀,身后的男孩子高她半頭,極力地想護(hù)她,可無奈他背上早就掛了劍傷,一張臉還泛著沉郁的青色。 一支暗箭嗡嗡地鼓風(fēng)而來,莞爾驚呼一聲,就要跑過去保護(hù)兩個孩子,可剛踏出一步,便見女孩兒抱住他,轉(zhuǎn)身反手背刀,用后背硬扛下那箭,“快走,在楊湖橋頭等我七天,第七天日頭升起,你便馬上離開?!?/br> 他的老師將他攙著,踉踉蹌蹌地往宮外跑,她遠(yuǎn)遠(yuǎn)望著他出了側(cè)軒門,嘴角終于展了一抹笑意,她再一次將彎刀揚(yáng)起,臉上的面具和著風(fēng)聲錚錚作響,她大喊一聲,“兄弟們,殺出一條血路來!” “殺!殺出一條血路!” 突然,莞爾手一涼,那彎刀落入了自己手里,真實的,帶著重量的,她就在場里立著,血濺到臉上,本該是溫?zé)岬难?,此時卻帶著刺骨的涼意,她瞠著眼睛,看著兵刃刺入rou皮的猙獰,聽著將士一聲比一聲慘烈的哀嚎,那種無助,只有經(jīng)歷過絕望的人才會懂。 她呆呆地站著,沒動作,一堆帶著鐵面具的人見了,一擁而上,所有的劍尖兒全都指向莞爾一個人,莞爾跌坐在地上,手撐地,正正好撐在濕濕熱熱的血水上,她心里猛烈地一顫,尖叫一聲扔了刀,張開雙手緊緊將自己護(hù)住。 簡玉珩被她的動作驚醒,他摁著她,怕她胡亂之下把自己傷了,他不敢叫醒她,也不敢有太大的動作,只能攬著她的肩膀,揉她的后背。 懷里的小丫頭眉頭緊緊地蹙,兩只手抖啊抖的,看的簡玉珩心也跟著抖,她額頭上出了一層涼薄的汗,他一只手摁著她,另一只手伸出來,攏她額前的頭發(fā),一定是今兒從房上往下掉嚇著她了,嘴上說沒事兒,該有的恐慌還是有的。 萬劍穿心,撕心裂肺地痛楚傳來,還來不及驚叫便沒了依仗,她的身子搖晃地倒下,軟綿綿地仰在紅色的血水中,眼前的景物交疊重合,映出了鐵面具下瘆人的煞神。 遠(yuǎn)遠(yuǎn)地,男孩兒又跑了回來,大聲地叫喊著,后頭有人抱他,卻也攔不住他瘋了似的步子,他用手把兵刃撥開,皮開rou綻的聲音滲進(jìn)她的耳朵。 可她不想聽,只是醉了似的躺著,閉上了眼,這都是夢,夢醒來,太陽會依舊高高地掛在天上,白骨會重新被血rou填滿,男孩也沒有回來送死,而是已經(jīng)跟著他的師父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