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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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的儀仗到了, 本王下去迎接?!?/br> 燕王開口說道。 “王爺,貧僧可否隨行?”道衍和尚尋問道。 “可?!毖嗤醪辉嘞?,簡單的回一字道。 燕王前去迎接太子的車駕, 當然帶上了嫡長子朱高熙。至于福娘,她跟在燕王妃的身邊。 巳時。 太子和燕王在一輛車駕內(nèi),談了些趣聞妙事。 兩支匯合的隊伍, 繼續(xù)的往前行駛。 福娘陪在燕王妃身邊, 她們這一對婆媳此時并沒在乘坐著自己的馬車,而是在呂良娣的馬車內(nèi)。 “王妃,有福啊。” 呂良娣滿是羨慕的目光, 感概了此話道:“媳婦領(lǐng)在身邊教導(dǎo),將來必然又是出來一個賢惠的人兒?!?/br> “燕王府的下一輩,諸事安矣。” 呂良娣的夸贊,燕王妃聽后,回道:“良娣客氣了?!?/br> “大皇孫天資聰穎,圣上是滿口稱贊。要說起來,呂良娣更有福氣,將來必然能好好享受了兒子的大福氣?!?/br> 燕王妃的這一夸,呂良娣跟三伏天里吃了冰鎮(zhèn)寒瓜一般的,心里涼絲絲、甜滋滋。 此時此刻,福娘當了一個聽客,她就是靜靜聽著燕王妃和呂良娣之間的相互吹捧。 這一行,是十來天的日子。 至徐州時,兩隊人馬相互告別,就此分開了。 出了徐州,入燕地的地境后,福娘有一點點小發(fā)現(xiàn)。她發(fā)現(xiàn),她的婆母燕王妃似乎輕松了許多。 想一想,福娘也能明白。 燕王妃跟呂良娣的套近乎,可能還是心存忌憚,顧慮重重的。畢竟,太子的妻子是太子妃,太子妃常氏背后的靠山又硬挺,那是開國元勛之一的常氏一族。 要知道,當年的結(jié)義三兄弟,一個是宏武帝這樣的硬派天子,一個是魏國公,另一個便是早逝在宏武二年的常山王。 燕王妃出身徐氏一族,是魏國公的嫡長女。她的娘家背景,跟太子妃常氏是天然的親近。這中間的拿捏,又關(guān)乎到了東宮內(nèi)的派系糾紛…… 里面的種種糾結(jié),燕王妃肯定是要多翻思量的。 五月末。 天邊晚霞滿天時。 燕王府的隊伍停了下來,這一晚,準備在官道旁的驛站內(nèi)歇一宿。 當晚,許是這些日子里,累人得慌。 朱高熙在洗漱后,早早歇下了。倒是福娘因為練武的緣故是精神頭不錯,還有得心思躺在榻上,是慢慢的運行內(nèi)力,例行了每晚的行功。 就在行動完畢,準備收功時。 福娘側(cè)耳傾聽,她用內(nèi)力作為法碼,運氣于心時。她聽到了一席的談話。 那聲音很熟悉,福娘頭一個是想法。 “太子要出事了?!?/br> “……” “王爺,您不妨靜觀其變……” “本王若救太子,有幾分把握可成功?”這個聲音出口時,福娘心頭一驚。她聽出來,這是公爹和身邊的幕僚在談話。而且,還是機密之事。 也是不巧,他們談話的地點,就在福娘住的屋子下面。一個二樓,一個一樓。這簡直是給人空子鉆…… 福娘的心思在徘徊,她應(yīng)該偷聽呢?還是應(yīng)該偷聽呢? “天命如此,大勢如此。王爺,如今一切都晚了……” “道衍,本王問你,這事情的手尾你究竟知曉多少?”燕王的聲音有些冷冽。 “貧僧只知兩點?!钡姥芎蜕衅届o的說道:“其一,天象大變,東宮危矣。其二,貧僧是輔命之人,選中的主公是王爺?!?/br> “……” 沉默,良久的沉默。 “本王知道了。此事到此為止?!?/br> “善。”道衍回了一個字。 這一晚,福娘睡得不安穩(wěn)。 她忍不住的想,如果真如那個和尚所言,東宮危矣……那么,未來會如何? 沒了東宮的太子,宏武帝膝下的皇子們?yōu)榱四前妖堃危遣皇菓?yīng)味著奪嫡之爭就會展開? 燕王府又將何去何從? 躲? 呵呵。 從那個道衍和尚的話中,福娘察覺出來一樣?xùn)|西。 野心。 不管是那個和尚也罷,還是燕王也罷,他們的野心都在滋生。 福娘很苦惱,真的很苦惱。 奪嫡啊…… 在東方大陸上,唯一的規(guī)距,就是贏家通吃。 失敗的人,小命九成九都難保住的。 斬草不除根,春風(fēng)吹又生。這是皇家奪嫡后面,血淋淋的真實。 福娘不敢奢望贏家的美妙前景,她更害怕奪嫡失敗后的慘痛。只是,生為皇家的一份子,那是想躲,就能躲得掉嗎? 東宮,東宮…… 從未曾有的深深領(lǐng)悟,福娘向上蒼祈禱,東宮的太子一定平平安安啊。 燕地在北方,還靠近了胡人的草原。這些福娘不在意,畢竟,她的夫君是世子,是未來的燕王。這一等一的榮華富貴,她滿足了。 這一切將來再傳給她和夫君的兒子,讓子孫后代們都享受了皇家的榮華富貴,福娘是滿滿的如意了。 人心不貪,容易滿足。 福娘認為,她是挺能自嗨的人。 奈何,奈何,燕王府啊,她就是其中的一份子,而且還不是當家作主的那人。呵呵,燕王府的前途如何?還得看燕王的決定。 燕王發(fā)達了,福娘能享受。 燕王慘淡了,福娘一定吃掛落。 這是古代,講究的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一人惹禍,全家遭殃。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备D锬剜艘痪洌溃骸八懔?,算了,聽天由命去……” 六月初二,燕王府一行人終于到達薊城。 這就是燕地的中心,燕地的燕王府就在薊城之內(nèi)。 天,晴空朗日。 烈日懸于頭頂,風(fēng)吹拂時,帶來了陣陣的熱氣。 “轟隆隆”“轟隆隆”。 兩聲驚天的悶雷,突然響起。 天邊霹下來一道白光,天際之處徒然被霹成了兩半一樣。那等異樣,雖然是短短的幾瞬間,但是,瞧見的人莫不是心生恐懼。 燕王是若有所思。 道衍和尚是手中的佛珠轉(zhuǎn)動,嘴里念著經(jīng)文。只是,他的聲音近乎無,似乎在呢喃一般消音,倒沒有人聽得清楚,這位和尚究竟念的什么玩意兒? 雍州。 這是八百里秦川之地。 這是始皇帝一統(tǒng)天下,匡扶六合的根基所在。 這里出了無數(shù)的帝王,貞觀之治,開元盛世。那些曾經(jīng)的繁華,在青史之上,筆筆皆是。 大周朝的太子正在祭祀。 祈文燃于上蒼時,異變突生。 平地一聲驚雷落響,太子似乎是被驚了一樣,臉色一下子蒼白。 這一場祭祀,這一回的異象,在某些人的眼底,就值得玩味了。 六月初三。 太子大病。 隨行的御醫(yī),會診之后,開了方子。 或許是因為服藥有用,太子在連喝了三天的藥湯后,病情是痊愈了。 六月初十,宏武帝的圣旨來了。今年的祭祀一事,到此為止。 雍州行宮。 太子得了圣旨后,命下面的人就是準備收拾妥當,準備起程回京城。 呂良娣是溫言相勸,道:“殿下剛康復(fù),不如讓隊伍緩行,免得您吃不消一路的奔波?!?/br> “不必了?!?/br> 太子拒絕了呂良娣的提議。 太子并不想在雍州久留,他對這個地方留了不好的印象。或者說,祭祀上的驚雷聲,讓太子心中有些陰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