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節(jié)
結(jié)果是兩敗俱傷,當(dāng)然我傷的更重些,我被他們打暈了。 暈過去之前, 我好似看到忠順王身邊的暗衛(wèi)。 不等我多思索,便陷入昏暗。 再有意識之時,已經(jīng)來到了警幻的仙境中。 僧道兩人就在我身邊。 我偏頭打量兩人, 跟現(xiàn)實中的模樣是一樣的,一個癩頭,一個跛足。 而且因為跟我打過一架,兩個人的頭上、臉上、身上都帶著傷,好不狼狽。 “你,你怎么沒受傷?!”僧道兩人看向我,驚訝地道。 我低頭看著身上,衣裳倒是沒有變,但是絲毫傷痕也無。 來到警幻的地盤后,他們兩個在現(xiàn)實中受的傷,都體現(xiàn)出來了,我卻沒有。 “可能因為我的本領(lǐng)比較高?”我笑了。 兩人的面色頓時變得難看。 妖僧看我的眼神格外的復(fù)雜:“不過是一介妖物罷了!邪魔歪道,早晚會被天道收拾!” 我呵呵笑了一聲,抬掌便朝他打過去。 他淬不及防,挨了我一掌,飛出去老遠。 我初試得利,沖妖道笑道:“你也覺得我是邪魔歪道嗎?” 妖道不敢說話,跑過去扶了妖僧起來。 妖僧看著我,十分不忿:“為何你沒有受傷?這里是警幻仙子的地方,為何你還有法力?” 我眉頭微挑:“都說了,我本領(lǐng)比你們高。你們做不到的,我未必做不到。”說完,我惡意地唬他們兩個,“還敢得罪我嗎?” 兩個頓時退后一步,不敢偎著我了。 有個仙女飛來,叫我們前去:“仙子有請?!?/br> 真是大牌,要見我,倒弄得跟我去覲見她似的。 我也不急,慢吞吞地邁著步子。 僧道不敢怠慢,急急往前走。 見我慢吞吞,忍不住回頭叫我:“喂,你快些!” “皮又癢了?”我沖兩人挑眉。 兩人頓時不敢多說,相視一眼,迅速往前去了。 他們給警幻報信去了。 我居然在這里能夠有“法力”,對警幻是不利的,他們既然和警幻是一伙的,必然要提醒警幻一句的。 我并不攔著他們,我也需要一點時間,來整理思緒。 關(guān)于我能夠在這片秘境中,仍有“法力”的事,我也很好奇。 我記得上次來時,看見有人飛,自己很好奇,腦中冒出飛的念頭,立時就能飛了。 而且,警幻發(fā)現(xiàn)我不是她meimei,試著對我使法術(shù),卻不奏效。只有一個法術(shù)奏效,那就是使我顯露出真面目。想要把我怎么樣的法術(shù),卻是一次也不奏效。 我便猜,或許我的級別比她高? 如果僧道所說為真,我果然是“妖物”的話,必然是比他們的級別都高的“妖物”。 因為我可以一次次穿越,警幻卻未必能夠。 這是一本叫做《紅樓夢》的小說,她是小說里的人物,我卻是外來的。 我可以離開這里,去別的地方。 她不能。 我對自己的身份更好奇了。 我覺得僧道說的不對,他們只不過是一本書里的人物,便是修煉,又能跑出紅樓夢的設(shè)定嗎?所以,他們一定不知道我真正的身份,只是猜測了一個類似的。 “吸取人間情愛的力量,壯大元神”?我越想越好奇。 我只有三世的記憶。第一世是“阿丑”,第二世是“周芷若”,第三世是“秦可卿”。 再往前,卻沒有了。 是丟失了記憶,還是什么? 我想起來上次到這里,一開始就有點想不起來,不記得自己穿成了“秦可卿”,只有少許周芷若的記憶。 心里模糊有個猜測,并不是很好。 “你來了。”一個溫柔的女聲對我道。 不知不覺,我走到了上次來過的亭子外。警幻坐在里頭,周圍是幾名仙女伺候,還有僧道站在兩側(cè)。她看見了我,微微一笑。 我點點頭:“你非要請,我怎好不來?!?/br> 警幻對我很客氣,她微微笑著,對我比了個請的手勢:“請上座?!?/br> 我便走進亭子里,在她對面坐下。 抬起頭,正好看見僧道兩人,像小跟班似的,杵在警幻的身后。 “嗨,好久不見?!蔽覜_兩人招了招手,“要不要一起坐呀?” 兩人的臉色很難看,低下頭不說話。 警幻笑了一下,為我斟了杯茶,說道:“我聽說了,你的本領(lǐng)很是高強,想來是苦修多年。我很愛惜你們這些修行的小東西,不愿讓你這么多年的苦修淪為一場空?!?/br> 喲喲喲。 愛惜我? 這寵溺的口吻。 “那我這個小東西,就多謝仙子的愛惜了。”我答道。 警幻的神色微微不悅,大概是因為我的口吻并不那么誠懇罷。 “你數(shù)次干預(yù)天機,我都不曾對你懲戒,你還有何不滿?”警幻斂了笑容,嚴肅地對我道。 我也一臉嚴肅地道:“我?guī)讜r干預(yù)天機了?我怎不知曉?還請仙子示下?!?/br> “你!”警幻抿起了唇,看向我的目光帶了冰寒。頓了頓,她朝后面微微看去,示意癩頭和尚對我解釋。 癩頭和尚就道:“你不該救林如海,他本該年前命喪的。你不該讓黛玉交朋友,她便該一心只有寶玉,為寶玉淚盡而亡。你不該——” “等等!”我打斷他的話,看向警幻問道:“什么叫黛玉就該一心只有寶玉,為寶玉淚盡而亡?” 警幻看著我的表情,大概以為我并不是故意干預(yù)天機,而是不知曉天機是什么。 因此,她面上緩了緩,對我解釋道:“寶玉乃是神瑛侍者,黛玉乃靈河岸上的一株絳珠草,神瑛侍者對絳珠草有灌溉之恩,便欽定了以淚還之的命運?!?/br> “這是什么道理?”我表示不解,“神瑛侍者給絳珠草灌溉的水,又不是他體內(nèi)的水,而是外面打來的水。但黛玉的淚,卻是她體內(nèi)流出來的,這可不是一回事啊,你們這不是在占便宜嗎?” 警幻一呆。 “再說了,淚盡而亡也太可憐了。實在要報恩,又要以體內(nèi)之水報恩,叫黛玉每天吐一杯子唾沫,給寶玉喝下也可以???干什么非要流淚?太傷天害理了!”我用一種譴責(zé)的眼神看著警幻,一副“你們怎么能這樣呢”的神態(tài)。 警幻面色一僵,更難看了。 “不是你說的這樣?!鳖D了頓,警幻解釋道,“這是絳珠仙子自己要求的,她說得了神瑛侍者的灌溉之恩,無以為報,體內(nèi)郁結(jié)著纏綿之意,無以散發(fā)。便說,要將一生的眼淚都還他,便算得過了。” 我托著腮,又道:“你們知不知道,眼淚可以是傷心哭出來的,也可以是高興笑出來的?為什么你們安排命運,非要哭出來的眼淚?可見你們對絳珠仙子并無善意,故意磋磨她?!?/br> “放肆!”警幻大怒,拍桌而起,“我好意請你來,苦心勸解你,誰知你不知感激,反而與我等纏磨!既如此,我便不客氣了!” 她說罷,就掐訣而來。 我有點方。 上回她掐訣對我沒有作用。焉知這次也是如此? 雖然我猜大概不會有用,但難保她沒有什么法寶加持? 我站起身,屏氣以待。 就見那訣當(dāng)胸而來,卻在我身前散開,如一團水汽被風(fēng)化開,半點也傷我不得。 警幻呆住。隨即,她大怒,飛快掐訣而來。 我心下已定,知方才猜測為真,故此不怕,飛起一腳就踢她臉上。 警幻未躲閃開,被我一腳踩在臉上,痛呼一聲,倒飛出去。 “大膽!”僧道二人見狀,頓時驚怒攻來。 他們兩個在現(xiàn)實中勉強勝我,還要法寶加持。在這幻境中,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我惱恨他們兩個不聽話,對黛玉動手,便折了他們的胳膊,捏碎他們的骨頭,并不顧他們的慘叫,將他們的胳膊打成了結(jié)。 而后,朝警幻走去。 “你這妖孽!”警幻已經(jīng)看到我對僧道兩人做的事,她大驚失色,再也沒有之前的高高在上,“你如此狠毒,天機不會饒你!” 我冷冷一笑:“怕那什么天機么?” 我雖不知我是何來歷,但人的記憶可以丟失,性格卻不會變。我眼下不怕天機,之前就更不可能怕。 說完,我上前擒住警幻,問她道:“你是如何干預(yù)天機的?” 她不肯講,我便作勢折她手臂,像對待僧道那樣對她。她懼怕得冷汗涔涔,忙招了:“我有一簿冊,專門記錄此事?!?/br> “拿來與我?!?/br> 她便著人拿來簿冊,遞與我手中。 我翻看簿冊,看到寶玉和寶釵成親當(dāng)晚,黛玉淚盡而亡,心中便是大痛。抓起簿冊,撕下此頁,內(nèi)力震成碎片。 頓時,警幻吐出一口血來,臉色白如紙。 這簿冊是她心血,我毀了一頁,便是毀她修為。 我看著遠處萎頓的僧道,又看躲起來的眾仙子們,想了想,把簿冊合上了:“我不會干預(yù)你的天機。你們好自為之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