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節(jié)
“別叫!”清潔工當(dāng)然也被聲音嚇了一跳,臉色立刻沉了下來,“現(xiàn)在才幾點(diǎn),你是不是不想讓別人睡覺了?你是不是想要害我們大家被投訴?” “鬼哭狼嚎!” 外面又有腳步聲響起來,護(hù)士們匆匆走進(jìn)來:“怎么了?” 不等花璐開口,清潔工就先說了話:“我們也不知道,剛才她坐起來就是一聲尖叫!嚇我們一跳!” 護(hù)士皺起眉,看看安然無恙的花璐,又看看旁邊似乎還在沉睡的袁母。 平時花璐在白天鬧騰也就算了,畢竟袁母沒有說話,自己等人摸不清楚袁母的想法,也不好干預(yù)。 但是現(xiàn)在,明顯袁母還在睡覺,花璐這樣尖叫一聲,連旁邊幾個病房的病人都被驚擾到了,更別說是旁邊睡著的袁母了。 護(hù)士的臉立刻沉了下來:“花小姐,你有什么問題?” 花璐揉著鼻子搖搖頭,臉上還是茫然的。 “請你不要在別人休息的時候肆無忌憚地打擾別人,醫(yī)院不是你的家,這里有很多病人都需要良好的休息的。你要是打擾到了袁夫人怎么辦?” 她?打擾袁夫人? 有沒有搞錯的! 花璐頓覺冤枉,哪里是自己打擾袁母,根本就是袁母在影響自己! 她撅了撅嘴,猶豫地看了一眼旁邊:“我沒有打擾她……明明……” 她想要控訴是袁母打擾了自己,但是這位畢竟是給自己拿錢的人,要是失去了袁家的工作,她就真的是無處可去了,爸爸可能會因此去世的! 花璐只能把滿腔的委屈給隱忍了下來。 她覺得自己就像是童話故事里面的灰姑娘,實在是可憐到了極點(diǎn)! “明明什么?” 護(hù)士的神色一虎,顯然并不準(zhǔn)備聽她說下去,橫她一眼,轉(zhuǎn)身就走:“花小姐,要是您再影響別的病人的話,我想我們會和袁家商量一下的,您可能并不適合陪護(hù)這份工作。” 花璐扁著嘴,滿臉都是被冤枉后的難過。 護(hù)士可不會好心安慰她,轉(zhuǎn)身就走。 到了這時候,清潔工才找到了說話的機(jī)會: “花璐,a區(qū)的病房打掃不過來了,你把掃把拿上,過去打掃一下?!?/br> 花璐眨巴眨巴眼睛,似乎沒有反應(yīng)過來。 “快點(diǎn),要是工作沒完成,我們會挨罵的!” 假面后的她14 花璐是個熱心腸,只要是生活條件和她平起平坐的人,或者生活條件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她的人向她尋求幫助,她就會毫不猶豫地答應(yīng)下來。 覺得對方是弱者,自己就是應(yīng)該照顧。 但是如果是比她強(qiáng)的人,不管是做什么,都會被她視作別有用心。 可惜就算花璐對這些清潔工十分憐憫,現(xiàn)在也愛莫能助。 因為她實在是有點(diǎn)太困了。昨天晚上被袁母吵了一個晚上,后來好不容易能睡了,居然又遇到了鬼壓床。算算看,從上床開始到現(xiàn)在,自己只睡了三個小時不到。 因為睡眠不夠充足而升起的委屈頓時襲擊了她,仿佛自己被什么人狠狠欺負(fù)過了似的,她甚至有點(diǎn)想哭。 自己白天清醒的時候明明還要忙碌,明明要做很多事情的,可是袁母一點(diǎn)都不體諒自己,晚上還強(qiáng)行拉著自己說話,簡直是太過分了! 她可能看錯袁母了! 畢竟有其母必有其女,袁千緋都是那個大小姐脾氣,更別說是袁母了,肯定也是同款的公主?。?/br> 花璐臉色蒼白,抽了抽鼻子,頭疼穿過了五官,然后灼燒到了喉嚨,渾身上下說不出來的難受。 她搖了搖頭,嗓音沙?。骸氨?,我今天幫不了你們,我太困了,還想再睡一會兒?!?/br> 清潔工對她太困的說辭不以為然,并不準(zhǔn)備體諒她,還是繼續(xù)催促著。 “可是我們工作真的太多了,忙不過來?!?/br> 花璐突然有點(diǎn)火大。 就許你們忙不過來,不許我犯困不幫忙么? 幫你們是情分,又不是我的義務(wù),你們那譴責(zé)的語氣是什么意思? 她心里不太好受,但是對面那抱怨的表情讓她沒辦法把硬氣的話給說出口?;ㄨ从衷沟搅嗽干砩?。 她一努嘴:“我昨天晚上被吵到一個晚上都沒有睡著,我現(xiàn)在真的太困了,對不起對不起,真的不怪我……” 言下之意不就是怪袁母了么? 吵? 作為陪護(hù),這就是你的責(zé)任!什么叫吵! 怪不得會因為玩忽職守被凌淵開除,這樣的員工要是在袁氏,早就被找個借口踢出去了! 她們大大小小的聲音在病房里面交錯響起來,袁母這會兒沒醒著就是奇怪了。 聽到花璐說的話之后,肚子里面也是一堆火! 這個女孩作為陪護(hù),不好好工作就算了,還總是影響自己!搞不好自己早就可以離開醫(yī)院,自己早就病好了,但是就是因為她陪在身邊,導(dǎo)致自己的病遲遲不能好起來。 說不定還加重了。 自己沒找她算賬都算是好的了,她還好意思惡人先告狀! 袁母氣得差點(diǎn)吐血! 她和這個女孩恐怕是徹底不對付了!看她不把她收拾服氣了! 剛才護(hù)士說話已經(jīng)讓兩個清潔工明白過來,花璐并不是和她們一起工作的工人,而是病房里面的陪護(hù)。 現(xiàn)在聽到花璐這么說了之后,互相看了一眼,滿臉不高興地退出了門外。 她們不敢去議論袁夫人,也知道了花璐是袁夫人的陪護(hù),不管是做什么都天經(jīng)地義,這會兒退出門外,就只能互相抱怨幾句。 “還說袁夫人影響她休息,她以為她是誰?她是病人?她不是陪護(hù)么?什么叫影響什么叫責(zé)任,她是不是搞不清楚!” “我看她就是個公主病,自己以為自己是個小公主呢,還影響!袁夫人要是沒那么好心,早就把她炒了!” “成天嚷嚷這個是公主病,那個是大小姐,結(jié)果就她毛病最多!誰不順著她的意見,她就咬誰一口。真當(dāng)別人沒眼睛看不到呢!” “就是個事兒精!還毫無自知之明跳著腳的事兒!” 那兩個人興許是說給她聽的,興許不是??傊ㄨ茨軌蚯迩宄犚娝齻兊穆曇簟?/br> 她平生最討厭的就是公主病,可現(xiàn)在自己卻被別人打成了公主病,氣得差點(diǎn)沒發(fā)抖! 能怪自己么! 憑什么怪自己! 自己平時幫助她們還有錯了是不是? 明明被打擾到一個晚上不能睡覺的人是自己,明明被欺負(fù)地鬼壓床的人是自己,明明每天最忙碌的人是自己,為什么現(xiàn)在自己反而成為了別人責(zé)怪的對象? 花璐氣鼓鼓地猛一拉被子躺下去,滿肚子難過,眼淚刷地就流了下來! 她真的快被氣死了! 可是還沒完呢。 她尚且沒從憤怒之中走出來,閉著眼睛期盼睡眠的時候,門再次被人敲了敲,然后一個接著一個的大媽走了進(jìn)來。 見到花璐還沒睡,甚至還有大媽搖了搖她:“小璐,怎么還不起床啊?” 她們一邊說話,一邊打開了床頭柜上的音響,尖銳的山歌立刻響了起來! 花璐覺得自己耳膜都要被那聲音撕成兩半了,明明是歌聲,可是現(xiàn)在到了耳朵里面就變成了噪音! “小璐今天可真晚,不吃早飯的么?” 花璐很想睡覺。想得都要瘋了。 大媽們關(guān)懷的聲音落在耳朵里面,全都讓人惡心想吐! 花璐蒙著頭,眼睛不爭氣地濕潤了起來。 想睡覺,她真的想睡覺。 還有這股子根本壓抑不下去的火氣,她恨不得跳起來摔爛了音響,指著這群看不見別人睡覺的大媽大聲罵一頓! 她現(xiàn)在蓋著被子躺在床上,顯然還在休息,她們眼睛是不是瞎著看不見??! 臭老太婆! 花璐不敢說話,她覺得自己要是一說話,嘴里冒出來的聲音肯定是罵人的。 她只能死死捏著拳頭,瞪著快要充血的眼睛,發(fā)著抖等著這群老阿姨停下來。 她清楚她們的作息,差不多要過來聽上三十分鐘的音樂,就會離開了。 她在苦悶之中等啊等啊,半個小時真的太漫長了,時間就好像凝固住了一樣。 音樂明明激昂振奮,可是密集的鼓點(diǎn)仿佛會讓自己的血液加速流動,然后全部凝聚在心臟,讓心臟根本負(fù)荷不過來。 花璐痛苦的時候依稀想到,以前新聞里面經(jīng)常會看到有人因為睡眠不足而猝死的新聞,是不是也要自己猝死在這個地方了,這些人才知道收斂一下自己的行為? 還有……要是她因為這些人的行為猝死了的話,他們會給自己賠償嗎? 他們的賠償能讓自己父親治病嗎? 睡眠不足導(dǎo)致的絕望緊緊包裹著她,她徒勞地橫沖直撞,卻找不到一個能掙破困境的出口。 半個小時之后,大媽們說說笑笑地離開了,花璐可算能夠睡一會兒時間。這一次,病房安靜了大概二十分鐘。 在花璐即將開始做夢的時候,有人將她叫醒。 是冷著臉的護(hù)士長:“花小姐,作為陪護(hù),您現(xiàn)在是在做什么?” 護(hù)士長說著,指了指旁邊的袁夫人:“袁夫人早上吃早餐了嗎?” 她臉色嚴(yán)肅。 花璐賭氣似的別過眼睛:“我怎么知道,我昨天晚上一個晚上沒睡好,剛才不小心睡過頭了!” “這話你不要和我解釋?!睆脑Ьp那次開始,護(hù)士長就很不喜歡花璐這個人了,這會兒不由得冷笑起來,“我不是付你工資的人,這個話你給付你工資的人去說。當(dāng)然,我會如實轉(zhuǎn)告你的失職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