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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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化妝室出來,迎面正碰上李國正,只見他瞪大眼睛愣在那里,一時竟忘了言語。 程思思連忙收起笑容,點頭問好,“導(dǎo)演,這會兒開拍嗎?” “拍……啊,這就開拍!”李國正舉起手上的大喇叭,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這就對了啊,你這狀態(tài)!思思,趕快!外面都準(zhǔn)備好沒有?各就位了啊給我!” 一番忙亂過后,鏡頭開始。 程思思飾演的子綰應(yīng)召來到未思宮,為公子考及賓客獻(xiàn)舞。然而等她去到那里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并沒有什么賓客,只有公子考一人。 這是繼那個暴雨漫天的沉淪之夜過后,他們第一次見面。 “子綰!你來了!”滕輝飾演的公子考三兩步跳下臺階,跑到程思思面前,微紅的面頰帶著一絲羞澀和激動,一如情竇初開的菁菁少年。 “公子?!背趟妓几I硇卸Y,也不問賓客為什么不在,輕笑著問道,“想看什么舞?” 公子考一愣,訥然道:“皆可……” 走到大殿中央,隨手將袖子一抖,程思思轉(zhuǎn)了個圈,漫不經(jīng)心地舞了起來。 公子考說了,什么舞都行。導(dǎo)演李國正便讓她自己隨便舞,誰知道三千多年前的西周舞蹈是什么樣子?叫她盡管自己隨便發(fā)揮就是,不行再改。 于是程思思便甩著水袖胡亂舞著,純粹應(yīng)付一般重復(fù)著幾個轉(zhuǎn)圈和甩袖的動作,卻恰好正應(yīng)著子綰此時的心境。 她原本是驕傲尊貴的公主,如今卻淪為最低賤的舞姬,供人賞玩取樂。她已經(jīng)沒有一絲尊嚴(yán)和體面,卻又不得不屈服于這種命運(yùn),在這個和她有過肌膚之親的貴人面前展示她作為一個玩物的美麗,即便他說過他愛她。 程思思一邊舞著,一邊淡淡地笑,好像在笑這個世界,又好像在笑她自己的可憐和可悲。 她想起剛上大一那一年,為了攢學(xué)費,她到處應(yīng)聘兼職模特,好的一天掙二三百,便宜的一天不過八十塊。那個冬天特別冷,她在一家保暖內(nèi)衣店當(dāng)促銷模特,只穿著一身保暖站在店門外的冷風(fēng)里,由著往來的行人駐足圍觀。 那些人羨慕她姣美的面龐,羨慕她美好的身材,然后再鄙夷她的行徑,可憐她的身世。好人家的女孩,哪有出來做這個的? 真正的公主,哪有出來做舞姬的? 所以淪落至斯,再去想什么從前,根本是毫無意義的。不過是守著眼前的日子,一天一天過下去罷了,過到哪天算哪天。 程思思旋轉(zhuǎn)得頭暈,臉上的笑容卻未停。她閉上眼睛越轉(zhuǎn)越快,那天旋地轉(zhuǎn)的感覺令人癡迷,她放縱自己歡笑出聲。 滕輝飾演的公子考卻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臂,將她帶進(jìn)懷里緊緊抱住,滿心疼惜道:“你不要笑了,你想哭就哭吧?!?/br> 程思思從眩暈中緩和過來,側(cè)首靠在他肩上,依舊是淡淡的笑,“哭什么,有用嗎?” 公子考語結(jié),訥然道:“你若是想家,我可以去求父王,送你回去看看?!?/br> “想家?”程思思抬起頭,將他握在自己胳臂上的手一寸寸移開,哂笑道,“我早就沒有家了?!?/br> 說完那句話,她最后瞄一眼公子考,輕笑一聲,甩著袖子轉(zhuǎn)身走了。 等她從殿門出來,這一幕戲結(jié)束,李國正竟還猶自看著,忘了喊卡。 “導(dǎo)演,怎么樣,還行嗎?”程思思走過來詢問,心下有些沒底。 李國正這才反應(yīng)過來,拍起巴掌,滿臉欣慰,“行!太行了!這樣就對了!” 原本等著看她熱鬧的那些人,尤其是瘦長臉那幾個,沒看到預(yù)想的ng場面,撇撇嘴,無趣地走開了。 滕輝反而走過來,朝程思思頷首微笑,“看來是找到狀態(tài)了,這場戲演得很好,很有感染力。” 李國正哈哈笑道:“是演得不錯!人家滕輝可是影帝,思思的表現(xiàn)竟然也不遑多讓!你倆要是每場都能這么發(fā)揮,那我就省心了。” 程思思謙虛道:“多虧導(dǎo)演和滕前輩幫我指點迷津,我會繼續(xù)努力的?!?/br> “那好啊?!崩顕曛掳?,“趁熱打鐵,再來一場怎么樣?” 程思思和滕輝對視一眼,欣然應(yīng)允。 于是又排上一場他倆的對手戲:因為周王被商所擒,公子考要將子綰送給酷愛美色的商王帝辛,以換取放周王歸國的機(jī)會。這是整個周國文武百官合議的決定,即便公子考百般不愿,卻也無法阻攔。 他于無奈之下,將這個消息告訴子綰,為自己的無能而求取原諒。并且向子綰許諾,等周王平安歸國以后,他一定會去救她。 子綰聽聞以后,只是默默看著公子考,微笑說了三個字:“那好啊?!?/br> 按照劇本,子綰在離開和公子考對話的回廊以后,臉上始終是微笑的。只是那笑容越來越冷,越來越冷,直至完全消失。 在劇本里的子綰,自始至終都是冷心冷情的,她對公子考沒有感情。在她眼里,公子考和她父母是一類人,喜歡時把她當(dāng)寶,遺棄時也毫不留戀。所以當(dāng)公子考將她遺棄,把她當(dāng)作玩物一樣,說送人就送人。她的內(nèi)心波動并不大,玩物嘛,送給誰都一樣。 但是程思思認(rèn)為不然。她認(rèn)為子綰對公子考一定是有感情的。所以最后子綰離場那一幕,不能那么演。 對于這個問題,程思思與李國正產(chǎn)生爭論,兩人各執(zhí)一詞,僵持不下。最后沒辦法,李國正打電話把季文叫到片場。 季文聽完程思思講述的理由,蹙眉道:“你說的可能性,也存在。但若一開始,子綰對公子考就有感情,那就會削弱最后公子考拼盡性命去救她的那種震撼力,會削弱子綰的那種感動。” 程思思搖頭,“我覺得,每個人能感動的,都只能是愛他的人。不愛他的人,他永遠(yuǎn)都感動不了。” 李國正聞言又搓起下巴,“程丫頭說得,好像也有幾分道理?” 季文目光矍亮,看了程思思一會兒,點頭道:“就按她說的演吧。” 李國正面露訝色,嘖嘖兩聲,“老季竟然改劇本了?這是不是就叫活久見?” 程思思忍不住笑,悄悄瞄一眼季文,然后轉(zhuǎn)身跑去做準(zhǔn)備。 于是最后那離開的一幕,她從轉(zhuǎn)身的一瞬間便失去笑容。她慢慢向前走著,重又笑起來,可是還未笑出一半,笑容就再一次消失了。她垂下眼簾,一直到走出回廊,她才再一次抬起頭,仰起的臉上的笑容無比明媚,可是那一雙眼睛卻冷冰冰的,再沒有一絲溫度。 莊靜站在旁邊看著,喃喃道:“心死如灰,就是這樣吧……” 季文聽著,暗暗搖頭。 他明白了程思思是什么意思。子綰的確有可能是愛著公子考的,不然的話,她很難在商王宮里堅持著活下去。她相信了公子考的話,她相信公子考一定會去救她。所以她一直在等著他,然后她等到了。 即便公子考最后死了,但是子綰的愛卻圓滿了。她等到那個她要等的人,證明那個她愛的人,同樣也深切地愛著她。 隔空對上季文的目光,程思思微微一笑。 她想用這種方式告訴季文,她沒他想象的那么脆弱,也沒有他以為的那般漫不經(jīng)心。相反,她對他的在意,已經(jīng)超乎他的想象。她不會再像從前那樣輕易放棄,她愿意為他而拼搏努力,她覺得生命有了意義。 就像子綰會堅守在商王宮,一直等候公子考。她也會為了靠近他身邊,努力拼盡她的所有。因為有了他,她在這世上有了牽掛。她不會再覺得自己可有可無,不會再想象離開這個世界。因為她感受到了來自他的那份愛,因為她想要和他在一起。 ☆、045 一較短長 連續(xù)好幾天,程思思排戲不斷,不僅將之前那些不理想的鏡頭重新補(bǔ)拍完整,甚至還追趕上劇組的整體進(jìn)度。 但凡有她出場的戲,基本都能一遍或兩遍通過,除了偶爾導(dǎo)演另有想法,可能會略微調(diào)整幾次。但是程思思的演技是有目共睹的,她的努力和拼勁也是有目共睹的,于是私下里那些說她的閑話也少了。 尤其是那一場周王后壽宴上的一場獨舞,程思思在舞蹈老師的指點之下,連續(xù)排練了十多個小時,最終在實際開拍的時候,架設(shè)四個機(jī)位的長鏡頭一遍到底。完美的妝容和曼妙的舞姿,徹底征服了在場每一個人。 拍完這一場重頭戲,天開始下起蒙蒙的細(xì)雪。片場上熱熱鬧鬧的,有人開始吆喝著下雪天和火鍋最配,嚷嚷著讓導(dǎo)演請客。 李國正剛拍完一個大場面,正是心情好的時候,很痛快地應(yīng)允了,請大家聚餐,去吃火鍋和k歌。 一聽說有好吃的,頓時所有人都干勁十足,沒多會兒便將片場收拾完畢。然后該卸妝的卸妝,該換衣服的換衣服。除去不想?yún)⒓蛹w活動的,下午五點整,所有人整裝完畢,坐滿四輛通勤車,開始出發(fā)。 小陳不愧是李大導(dǎo)演的得力助手,早已預(yù)訂上近郊一家風(fēng)評很不錯的火鍋店,直接承包了整個二層的所有雅間。 到了那里,李國正和季文隨便挑一間屋坐下,還有攝影師、道具師他們那一幫愛喝酒的老伙計。 程思思自然想和季文坐一起,但她又不好意思主動往他們那一幫男人屋里擠。正在她躊躇著該去哪個雅間的時候,莊靜不由分說地拉著她坐到第二間屋子里,因為滕輝在里面,而莊靜是他的小迷妹。 看到程思思和莊靜進(jìn)來了,滕輝幫忙拉開他旁邊的椅子。 程思思原本不想坐他旁邊,這下也不得不坐過去了,還得微笑著道謝。 “男神!我是您最最忠實的粉絲!您能給我簽個名嗎?”莊靜終于逮著機(jī)會,隔著程思思,眼巴巴地望著滕輝,想靠近又不太敢冒犯的樣子。 滕輝笑道:“當(dāng)然可以。” 莊靜忙不迭從背包里掏出那張早已準(zhǔn)備好的照片,喜滋滋地遞過去,然后美滋滋地拿回來。愛不釋手地捧著,翻來覆去地看。 程思思忽然想起裴奕快遞給她的那頂棒球帽。一聽說這次的新戲,她要和滕輝搭檔,裴奕便寄給她一頂棒球帽,央求她幫忙找滕輝要個簽名。 因為滕輝不僅戲演得好,打棒球也很不錯,出道演戲之前,他曾是他們省隊的主力。只是程思思收到那頂帽子以后,隨手往包里一塞便忘到腦后,直到這會兒才突然想起來。 伸手往背后的包里摸了一把,果然那頂帽子還在。程思思躊躇片刻,將那頂白色的帽子拿出來,朝滕輝笑,“男神,您也給我簽個名吧。” 滕輝看到那頂棒球帽,眉梢一揚(yáng),神情略微有些驚訝。 旁邊滕輝的助理笑道:“思思,你也知道滕哥會打棒球???” “姐,原來你也是我男神的粉絲???”莊靜欣喜道,“艾瑪~太開心了,不行不行,我要發(fā)個狀態(tài)!我女神也粉我男神啦啦啦!” 程思思連忙笑道:“是啊,我也是滕影帝的粉絲!不過這帽子是幫我一個朋友要的簽名,他叫裴奕,今年剛畢業(yè)的新人,不知您是否聽說過他?” “裴奕?”滕輝略微思索道,“就是與你合作梨清的那個男孩,對吧?我有印象,他很不錯。” “是啊,裴奕特別喜歡您,一直把您當(dāng)成他的偶像和奮斗目標(biāo)?!?/br> 滕輝笑著搖了搖頭,沒再多說什么。他拿起筆,在那頂帽子上十分認(rèn)真地寫了一句長長的留言,后面簽上他的名字。 估計裴奕看到一定很開心,程思思連忙替他道謝。 幾個人正說著話,忽然從門口擠進(jìn)來三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瘦長臉、娃娃臉和尖細(xì)眉那三個演小宮女的女演員。她們顯然是沖著滕輝來的,但是一看到程思思也坐在里面,頓時瘦長臉就皺起眉,想退出又不甘心地站在門口,有些尷尬。 程思思微微一笑,大方道:“都進(jìn)來坐吧,對面座位都空著?!?/br> “是啊,都快去坐吧!堵在門口干什么?”小陳端著茶壺過來,催促瘦長臉?biāo)齻冞M(jìn)去坐,自己當(dāng)仁不讓地坐到門口位置,干起端茶倒水的活兒。 瘦長臉?biāo)齻儼胪瓢刖?,你推我搡地坐下了。三個人時不時瞅一眼滕輝,然后你看我我看你,明顯有些緊張。 滕輝也看出來了,這三個女演員大概也是他的粉絲,于是一臉坦然地微笑道:“你們需不需要我的簽名?正好這會兒有空?!?/br> 瘦長臉?biāo)齻冾D時滿臉的驚喜,忙不迭地拿出各種珍藏,擠到滕輝旁邊找他簽名。 莊靜暗暗撇嘴,說了聲“幼稚”,然后起身去幫小陳端茶倒水,沖洗碗筷,一口一個“小陳哥”,嘴甜得沒得說。 不一會兒,點的菜品和熱鍋子上來了,八個人守著滿滿一桌菜和一個十分奢華的九宮格,吃得滿頭大汗,滿嘴流油。 程思思特別愛吃蝦滑、小油菜、金針菇和綠豆芽。嘴上吃著,一邊眼睛還盯著鍋子,一看到她喜歡的東西熟了,連忙抓起公筷撈到盤里。一旦動作慢了,就被人搶沒了,火鍋這種東西,就得搶著吃才美味。 只是放眼滿桌,滕輝和他助理走男神路線,不過蜻蜓點水似的偶爾夾一筷子,多數(shù)給別人夾菜;莊靜和另外幾個小姑娘怕吃辣的長痘痘,都很克制;小陳這個大佬助理事務(wù)繁忙,吃著吃著就要出去接電話;最后發(fā)現(xiàn),唯一能與程思思一較短長的就只剩下瘦長臉了。 “蝦滑還不熟呢!再多煮一會兒!” “這邊藕粉再多放一點,中間煮得快!” “土豆快吃??!都快煮化了!趕快撈出來!” “羊rou片全下了吧!先煮rou再煮蘑菇和菜,吃起來更有滋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