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jié)
阮綿綿好奇地看了一眼,就驚訝在當(dāng)場。 那是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在摸著一個小姑娘的腦袋,小姑娘穿的是斗篷。 這與顧瑾言和她的裝束完全重合,顯然這幅糖人畫畫的就是他二人。 “好看嗎?”顧瑾言拿著糖人在她的面前繞了一圈,還有些顯擺的意味。 阮綿綿點點頭:“挺可愛的。” “小販的手藝不錯?!?/br> 顧瑾言夸完一句話之后,就張口開始吃糖,糖人畫中阮綿綿的頭直接被他“咔”的一聲咬斷了。 阮綿綿輕吸了一口氣,不由得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頸,只覺得后背發(fā)涼,好像自己的頭也被要斷了。 “你吃了做什么?”阮綿綿驚呼了一聲。 “糖人買來不是吃的嗎?你的不吃也快要化掉了?!鳖欒陨焓种噶酥杆种械镍P凰糖人,神色異常鎮(zhèn)定。 “這就是觀賞用的,我寧愿化掉也不吃。”阮綿綿噘著嘴,這時候倒是非常堅定了。 “那你就化掉吧,總之我吃。”顧瑾言絲毫不受影響,還吃得異常歡快。 那“嘎嘣脆”的狀態(tài),完全體現(xiàn)出他的牙口有多好,阮綿綿則眨巴著眼睛,略帶驚恐地看著他,好像隨時都要哭出來一般。 “你看,你被我吃掉了?!鳖欒詫⒅皇R粋€西裝男人的糖人畫朝她面前放了放,還不時地舔了舔嘴角,一臉饜足的模樣。 頓時周遭迎來一片寂靜,阮綿綿很想把手里的糖人畫往他的臉上摔,這人怎么如此討厭。 不過最后她還是忍住了,丟了個白眼轉(zhuǎn)身就往車上走。 顧瑾言見她又生氣了,先是勾著唇角笑,然后又追了上去。 等阮綿綿轉(zhuǎn)頭看他的時候,就見男人一臉驚慌的模樣,似乎很怕她會生氣一樣。 阮綿綿輕咳了一聲,稍微緩和了臉上的怒氣,腳步也放慢了些,顯然是在等著他追上來。 把這一切都看在眼中的郭濤,又是在心里長嘆了一口氣。 小白菜啊,希望你長得慢一點,不然你就跟那糖人畫一樣,一口就被吃掉了,跑都沒地方跑喲。 上了車之后,顧瑾言見她似乎已經(jīng)不生氣了,躊躇了片刻之后,還是把糖人遞了過來。 “這兒還剩一半,我把你吃了,你把我也吃掉,這樣你就不用生氣了,我們互相扯平了?!?/br> 顧瑾言說得可憐巴巴的,故意歪曲了阮綿綿生氣的理由。 她皺緊了眉頭,努力在心里告誡自己不要生氣,眼前這個男人就是智障。 “我不吃,牙疼?!比罹d綿硬邦邦地說道。 顧瑾言也不勉強,拿著糖人又把剩下來的一半給嚼了。 “沒事兒,反正我已經(jīng)習(xí)慣吃你剩下的東西。這個糖人本來是你的,你不吃那我就幫你吃。好吃?!彼质歉锣愿锣缘亟劳炅?,還給自己冠上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再次把阮綿綿氣個半死卻又無可奈何。 一天逛下來,阮綿綿到了房間里就要累癱了。 春杏又是給她按摩,又是給她倒熱水泡腳,當(dāng)然財神爺那邊的要求就更多了。 郭濤早就被他喊過去伺候了,也不再提說郭濤是借給她用的了。 兩人都睡了一個好覺,接下來的幾天,財神爺總算是干了正經(jīng)事兒,跟掌柜的一起談生意。 不過阮綿綿卻被帶上了,哪怕她堅決抗議,依然被顧瑾言帶上了車子,感覺她跟隨身行李似的,怎么都忘不掉,必須走哪兒帶哪兒。 “我都說了我不去,你為什么一定要帶上我?你們談判,我就在一邊干坐著,跟你談判的人都奇怪地看了我好幾眼,我覺得自己像個傻瓜一樣。” 阮綿綿不滿地跟他抱怨。 顧瑾言倒是立刻抓錯了重點,認(rèn)真地詢問道:“那個看你好幾眼的蠢貨是誰?告訴我,我一定要去問清楚,他是不是對你別有企圖?” 阮綿綿當(dāng)下就丟了個白眼給他,她無數(shù)次的感覺到眼前這個男人肯定是哪里出問題了,自從來到蘇州以后,他就哪里都不對勁。 “那個蠢貨就是你,你看得最多?!比罹d綿毫不客氣地回道。 顧瑾言先是一愣,然后緊接著就是一臉放下心的模樣。 “那我就放心了,因為我對你的確別有企圖?!彼L舒了一口氣。 結(jié)果阮綿綿更想打人了,這混賬真的非常欠揍了。 財神爺這邊談生意,劉家的動靜也沒消停,先是劉家忽然被人舉報,說倉庫里的貨物造假,當(dāng)時來了巡捕房來了不少人檢查。 劉家做的就是紗布的生意,也養(yǎng)了一批繡娘,他們家的刺繡有絕活,不外傳,因此要比其他人家的生意好一些,再加上與阮富的姻親關(guān)系,所以在上海那邊銷售也絕佳。 如今爆出這種消息來,可謂人心惶惶,訂單大跌。 當(dāng)然更加生氣的就要數(shù)阮富了,劉家在碼頭上準(zhǔn)備運走的貨物也被扣留了,都是送給阮富的。 如果不按時交貨,阮富這邊沒東西可賣,到時候的損失可不是一筆小數(shù)目。 ☆、第102章 102 綿綿報復(fù) 不過就算他再怎么上躥下跳, 也毫無用處, 因為劉家的貨被查封了。 據(jù)說貨物里的紗的確是出了問題, 用了特制的東西漂白,對人的身體不好, 全部扣押,至于以后怎么處置還得等候發(fā)落。 阮富知道這個消息之后,暴跳如雷。 這種事情被查到,他知道劉家基本上是要歇菜了。 就算最后只是罰款了,店鋪什么的還回去,但是名聲臭了, 肯定沒人愿意用他家的東西了。 阮富跟劉家是姻親關(guān)系, 這時候就更得避嫌了, 甚至哪怕沒用都有可能受到影響, 被人懷疑他用了劉家的紗, 導(dǎo)致自己的東西也不好售賣出去。 阮綿綿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臉上的表情立刻變得明朗起來, 要知道她這次來蘇州,就是為了劉家的事情,如果沒有處理好, 那到時候難看的就是她了。 所以當(dāng)她得知計劃進(jìn)行地非常順利, 甚至比想象中的還要好時, 整個人都透著一種歡快異常的狀態(tài), 頗有一種勝利就在前方的狀態(tài), 哪怕顧瑾言再逼迫她跟著談生意, 都可以忍受了。 “少夫人的動作就是快啊,估計明后天我們就可以回去了?!比罹d綿靠在椅背上,輕抿了一口茶。 幽幽的果香在口中蔓延,這種清甜的味道不由得讓阮綿綿瞇起眼睛,滿臉都是享受的表情。 顧瑾言看她吃得一臉歡快的表情,臉上也跟著帶出了幾分笑意來,不過說出來的話卻依然殘酷了。 “不,我們還得停留一些時間,生意沒有談完?!?/br> 阮綿綿覺得果茶里的草莓干,就這么卡到了嗓子眼兒里,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異常的難受。 “你留下來談生意啊,我先走。我都在蘇州待了一周,家里也沒人送信給我,我得走?!?/br> 她立刻表示抗議,根本不愿意聽他的指揮。 顧瑾言不咸不淡地看了她一眼,勾起唇角,臉上露出一抹冷笑來:“行啊,你走唄。正好這會子你爹在氣頭上,我還沒談完生意你就要走,我只好陪著你一起回來,生意也談崩了。這些你爹派來的那些人都可以為我作證的。我想那些人如此聰明,肯定會將你如何無理取鬧,而我又如何苦苦相勸的場景,說得一清二楚?!?/br> 他邊說邊笑,到最后都笑出聲來,像是設(shè)想到的畫面完全取悅了他一般。 阮綿綿忽然就不敢吭聲了,光顧瑾言描述的這個畫面,就足夠讓她心驚膽戰(zhàn)的。 劉家這些事兒發(fā)生,不用說都能猜到阮富現(xiàn)在愁成什么樣兒,肯定是到處尋找供貨商填補,不然阮家的生意也得受到重創(chuàng)。 如果在他如此繁忙的時候,還傳出阮綿綿不聽話,導(dǎo)致把財神爺?shù)纳舛冀o弄崩了,估計阮富就要炸了。 財神爺被阮家得罪的話,那他真是雪上加霜了。 “我回去之后,你爹必定是要向我求助的,甚至哪怕我躲在蘇州不回去,他也會派人送信過來。這種時候你就不要添亂了?!?/br> 顧瑾言的聲音又變得極其柔和,就像是在哄一個鬧著要吃糖的小孩子一樣。 阮綿綿深吸了一口氣,顯然她的怒火已經(jīng)熊熊燃燒了。 “顧叔叔,你真是世界第一討厭的人?!比罹d綿冷哼了一聲,她瞪著他,有些氣急敗壞地道。 “這句話我也會跟你爹傳達(dá),哎,綿綿真是翻臉無情?!鳖欒蚤L嘆了一口氣,好像是很失落的模樣。 阮綿綿再次被他給氣到了,她丟了個白眼過去,不再說一個字。 還是顧瑾言開口問她:“還要明后天回上海嗎?” 阮綿綿沒好氣地道:“不回了,顧叔叔不讓我回,我哪里敢回去?!?/br> 顧瑾言見她這么說,立刻輕笑起來,眼眸里都裝著滿意的神色。 阮綿綿卻在一旁輕聲嘀咕著:“用這些來威脅我,算什么英雄好漢,哼!” 當(dāng)然她這種碎碎念的嘀咕方式,顧瑾言并沒有多管,就當(dāng)時小姑娘發(fā)泄心情時說的話了,他也不能完全剝奪她說話的機會。 顧瑾言還是很忙的,他跟阮綿綿談完之后,就回自己的房間去了,顯然又是去讓郭濤打探消息去了。 他說來談生意,并不是假的,而是真有一批貨是他看中的。 直到財神爺走了,春杏才長舒了一口氣。 剛剛兩人對話的時候,氣氛明顯是有些劍拔弩張的,她真怕兩個人最后談崩了,那她這個下人還真的得遭殃。 “小姐,您消消氣,財神爺不是故意的。現(xiàn)在老爺肯定正在氣頭上,您留在蘇州也是好的,況且一切行動都有財神爺為您安排,就算劉家出事兒了,老爺也不會懷疑到您的身上。哪怕出現(xiàn)什么特殊情況,財神都會替您扛著,您就安心地待在這里,等財神爺把生意談完了一起回去多好?!?/br> 春杏這丫頭嘴皮子的確厲害,勸起人來,那真是一把好手。 這方方面面都顧慮到了,直把阮綿綿都說得心動了。 不過前提是財神爺沒用阮富來威脅她,如今她正在氣頭上呢,春杏說了這一番話,那真是往槍口上撞了。 立刻她的臉色就變得難看起來,她看向春杏的時候,眸光里也帶著幾分不善,眼白十分明顯。 “小姐,奴婢錯了?!贝盒恿⒖陶J(rèn)錯。 阮綿綿冷哼一聲,她這次出門,并不放心阮家后院,因此把踏雪留在家里,大丫鬟帶了春杏,還有幾個伺候的小丫鬟與婆子,這時候小姐責(zé)怪春杏,其他人也是不敢上前勸的,畢竟她們跟六小姐的關(guān)系可不如踏雪。 “等著吧,顧瑾言敢威脅我,我遲早要算回這筆賬來。你們明兒早晨誰都不準(zhǔn)喊我?!?/br> 阮綿綿下定了決心,要報復(fù)回去。 春杏聽到明兒早晨不喊她的時候,還稍微愣了一下,原本以為六小姐要出什么大招,沒想到就是不喊她這個招數(shù)。 * 第二日清晨,顧瑾言收拾妥當(dāng)之后,依然來找阮綿綿。 顯然是要拉著她去談生意,每日必備。 哪知道今日阮綿綿根本沒起,迎接他的是苦著臉的春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