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余磊這一次沒有笑,只點了點頭,正色道:“王汀,我期待著能夠跟你成為工作上的合作伙伴。我看好你的工作能力?!?/br> 王汀也收斂了笑容,點頭道:“還得領導在前面帶路,多謝領導的栽培?!?/br> 余磊看著她,突然笑了,將話題轉移到了其他事情上頭:“哎,這個,我不太了解女孩子的心思。我跟你打聽打聽,女孩子是不是都愿意嫁給愛情啊?!?/br> 王汀想了想,不太確定的模樣:“這個應該看個人吧。我倒不覺得在這件事情上男女有什么區(qū)別?!?/br> “你呢?”余磊突兀地開口問了。 “那是當然。”王汀笑得厲害,“這么跟你說吧,我從來都不認為婚姻是生活的必需品。除了愛情,我想不到任何步入婚姻的理由?!?/br> 余磊點了點頭,臉上重新掛上了笑容,正色道:“那我祝你愛□□情雙豐收吧?!?/br> 王汀笑容更深:“我也一樣,祝你一切都好?!?/br> 余磊伸出了胳膊,開玩笑道:“這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擁抱了容易上新聞。我就在心里頭給你個愛的抱抱吧,同事之愛,祝你好運?!?/br> 晚上周錫兵過來接王汀的時候,王汀還跟他感慨了一下余磊的事情。他們這一波人當中,論起社會成熟度,還是余磊最高。在同齡的不少人還渾渾噩噩的時候,余磊已經(jīng)清楚地找準了自己的定位,選擇了最快卻又是最穩(wěn)健的一條上升之路。他們系統(tǒng)內部戲稱這種路線為女婿上位。所謂娶對了人,足足可以少奮斗二十年,并不是虛言。 車子在紅燈前頭停了下來,周錫兵握著她的手,沉痛地強調:“那我可得對你好一點,再好一點。不然你不是白犧牲了么?!?/br> “去你的!”王汀拍了一下他的胳膊,“好好開你的車?!?/br> 她想到了那天晚上帶著王函一塊兒參加同事聚餐時,王函問自己的話,余磊真的愛那位肖小姐嗎?為什么她過來,余磊事先都不說一聲? 王汀不知道答案。愛情總是充滿了玄妙性,不可思議。也許是相遇的一瞬間,他們就相愛了。反正余磊只是她的同事而已,沒有必要跟她匯報自己的個人感情動向。況且,在成.人的感情世界中,需要考慮的因素往往從來不僅僅是愛情而已?;蛘邚哪撤N程度上講,比起虛幻縹緲的愛情,利益共同體的關系才更加牢固。 這些,都不是王汀能夠告訴自己meimei的。生活中的很多事情,只能自己去掌握領悟。每個人都有自己看重的東西,只要彼此坦誠,就無所謂對錯。 車子開到了齊師兄租房所在的小區(qū),小苗苗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纏著mama帶她出來等待叔叔阿姨了。她喜歡跟王汀一塊兒玩。動不動就被迫陪著王小敏一塊兒看動畫片的王汀,在這方面絕對是孩子的知音,跟小苗苗實在太有話題了。周錫兵都笑她,以后要是再生個女兒的話,那真是一個大女兒一個小女兒了,被王汀翻著白眼揪他的耳朵。 小苗苗高興地跑過來抱著王汀的腿,仰頭笑得跟朵小太陽花一樣。師嫂看到周錫兵手中拎著的醬牛rou還有rou丸子跟魚丸子就皺眉頭:“你們也真是的,老這樣,人來了還得帶東西。下次要是再這樣,我不讓你們來了啊。” 周錫兵笑著調侃王?。骸八麄儐挝灰荒甑筋^難得大方一回。她是想跟你們證明,她沒繼續(xù)再醫(yī)院干下去,現(xiàn)在也還不錯呢?!?/br> 師嫂接過了周錫兵拎著的袋子,領他們朝家中走,嘴里頭立刻護起了王?。骸澳鞘牵跬∧芨?,金子到哪兒都能發(fā)光?!?/br> 出乎他們意料,齊師兄竟然早早就下班回了家,正在菜臺前頭忙碌。以往他為了掙加班費,一般都會下班后繼續(xù)在實驗室里頭干兩個小時。 齊師兄沖他們露出了笑容,點點頭道:“剛好,你們來了一起就吃火鍋吧。別再跑回去又忙一遭了。我熬了牛骨頭做鍋底,燙點兒菜就好。” 王汀下意識地回絕了:“不用了。我答應了周錫兵,回去給他做泡蘿卜魚片呢?!?/br> 齊師兄放下了手中的刀,點點頭道:“那也行,反正酸蘿卜是現(xiàn)成的,周警官,你跟我一塊兒去菜場上挑條魚吧。他們現(xiàn)殺現(xiàn)切片,要比超市里頭賣的新鮮。” 師嫂拍了下腦袋:“哎喲,這還真是沒想到。行了,齊鳴,你自己走一趟就行了,還喊人家小周過去干嘛?!?/br> 周錫兵臉上掛著笑:“不,嫂子,我跟師兄一塊兒去挑。我老家是水鄉(xiāng),我挺會挑魚的?!?/br> 小苗苗來了興致,想跟著爸爸和叔叔一塊兒出門。齊師兄卻借口菜場上味道大,沒有帶女兒去。王汀覷著周錫兵的眼色,趕緊將小苗苗抱在了懷里,引誘她道:“咱們先看動畫片,等這個禮拜天,爸爸放假了,我們讓周叔叔開車子帶苗苗一塊兒出去玩。嗯,我們可以去看梅花展,有好多好多漂亮的梅花?!?/br> 小苗苗這才撅著小嘴巴,委委屈屈地答應下來。王汀笑著摟緊了懷里頭的小姑娘,將她抱進了里頭的房間,直接坐在床上看動畫片。齊師兄家中地方小,沒有位置擺放沙發(fā)。師嫂索性讓他們脫了鞋子,直接坐在床上蓋了被子看動畫片,取暖器也放在他們旁邊。她自己則在外頭就著冷水繼續(xù)洗菜。 走出小區(qū)門的周錫兵沖齊師兄露出了一個笑,像是調侃一般的語氣:“齊鳴,如果王汀不說要給我做泡菜魚片,你打算找什么理由喊我出門?!?/br> 齊師兄大步在前面走著,臉上的神色鎮(zhèn)定自若,語氣也平靜的很:“兩個大老爺兒們出去抽根煙,買瓶酒回來,不都是正常的很么?!?/br> 他沒有帶周錫兵繞圈子,而是真跟他說的一樣,將周錫兵帶到了附近的菜場上??煲諗偟聂~販子見了他就皺眉,齜牙咧嘴道:“你這要是再不來,我可真要走人了。你看這天冷的,人哪里吃得消。” 齊師兄沖對方露出了歉意的笑容,然后挑了一條足有二斤多重的魚,看他當場殺了,剖膛破肚,刮掉魚鱗,然后開始現(xiàn)場切魚片。齊師兄看著魚販子的手藝,夸獎了一句:“好刀工。” 他轉過頭去,沖周錫兵微微一笑:“這刀工相當不賴吧。” 菜市場上的燈光總是一團一團的,中間落下了大片的陰影。周錫兵看著齊師兄半明半暗的臉,眼神也跟著光線的移動幽暗下去。 齊師兄繼續(xù)自顧自地說了下去:“你看,這魚rou可以燙著吃,魚皮可以剝下來,據(jù)說美容養(yǎng)顏,我雖然是醫(yī)生卻真說不清楚。至于魚骨頭,當標本也好,直接炸著吃也行,總歸都能找到用處。對了,你在看魚頭,燉豆腐啊,紅燒啊,魚籽魚泡也是一鍋。這一條魚啊,就能成一桌子宴席。” 魚販子立刻附和:“可不是么,吃魚,魚有百味百種吃法。” 齊師兄笑了:“人為刀俎我為魚rou,自然吃法就多的很?!?/br> 周錫兵瞇了瞇眼睛,輕聲道:“師兄研究的內容還真不少?!?/br> 水池里頭,尚未遭到宰殺命運的魚奮力濺出了高高的水花。有水落到了齊師兄的大衣上,他卻跟渾然不覺一般,依然微笑:“我能研究什么,就是一條魚而已?!?/br> 他的話音剛落,菜市場外頭便響起了警笛聲。周錫兵面色一變,連忙跑出去一看究竟。出勤的警察已經(jīng)朝菜市場門口的一家酒店里頭沖,口中喊著:“警察臨檢?!?/br> 周錫兵皺眉,看了眼酒店的名字,準備過去一問究竟。身后的齊師兄已經(jīng)付好了賬,拎著拾掇好的魚走到了他身邊,輕聲道:“王汀還在等著你回去吃火鍋呢?!?/br> 周錫兵面色一凜,剛要說話,就見前面一個黑影直直地墜了下來。剛好在他前頭不遠處的空地上落下。那個身影似乎抽搐了一下,很快就沒了動靜。 樓上響起了驚呼聲:“跳樓了,媽呀,真跳下去了?!?/br> 周錫兵神色大變,連忙跑到墜樓者的位置看。樓下沒有沖上去的警察立刻圍了過去,周錫兵出示了自己的工作證才被允許靠近。酒店前的空地上,一個年輕的女人蜷縮成一團,半邊臉已經(jīng)摔得血rou模糊。 這張臉,周錫兵前一天晚上才看到過。陳潔雅因為買了假毒.品,警方只能教訓了她一頓就讓她父母將她領走了。 齊師兄站在旁邊,輕聲嘆了口氣:“跳樓可真是難堪,狗急跳墻也差不多就是這樣了吧。” 周錫兵死死瞪著他,伸手揪住了他的大衣領子,然而齊師兄毫無畏懼的神色。 旁邊的警察發(fā)出了議論聲:“她好端端地跳什么樓啊,我們還沒有來得及檢查到他們的包房里頭呢。” “看,做賊心虛就是這么回事?!饼R師兄臉上的神情近乎于悲憫,“周警官,你是理解不了這種被警察抓過的心情的?!?/br> 第90章 玩偶(三十) 救護車呼嘯著飛馳而來, 小師弟愁眉苦臉地從車中跳下,手里頭還提著擔架。他見到了周錫兵就直接嘀咕了一句:“我去,這什么情況?到底是從哪一層上跳下來的?這好端端的跳什么樓??!” 周錫兵面色嚴峻,臉上的肌rou似乎在抽搐一般, 對小師弟的話充耳不聞。 小師弟只來得及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便跑著去搶救病人。經(jīng)過齊師兄身旁時, 他也只是匆匆打了聲招呼:“師兄, 我先忙了啊?!?/br> 齊師兄沖他點了點頭, 不動聲色地朝后面退了一步:“你忙你的?!?/br> 警察圍了過來, 要求醫(yī)生搶救的時候不要忘了插導尿管導出尿液送去化驗。他們還沒臨檢到這個跳樓女人所在的包房呢,她就突然跳了下去。雖然他們絕對不存在任何暴力執(zhí)法,但是執(zhí)法時保護好自己早就是時刻牢記心中的重要原則。 相熟的民警看到了周錫兵,露出個糾結而頭痛的表情。有人舉報飯店包廂里頭有群毛都沒長齊的小崽子聚眾吸.毒,慶祝其中某個人的成.人禮。結果警方過來還沒抓到那群被舉報的中學生, 先出了這檔子事情。民警齜牙咧嘴:“你說,好端端的,警察一敲門,她就跳樓?” 冬夜的風陡峭的很,吹在人臉上,刀子割一樣疼。與陳潔雅同一個包廂里頭的人全都被警察抓了回去做筆錄, 他們上警車的時候還梗著脖子, 強調他們什么都沒做, 壓根就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 其中一個男人縮著腦袋, 臊眉耷眼地跟在最后。警車的大燈一照, 赫然照亮了一張熟悉的臉,正是昨晚拿冰糖行騙陳潔雅的人。站在他旁邊,身高大約一米七五的男人則露出了無所謂的表情,懶洋洋地東張西望。他姿態(tài)憊懶,滿不在乎的模樣,可舉手投足間卻顯出了練家子的根底。 周錫兵沉默地看著這一切,突然扭過頭來死死盯著齊師兄。 穿著半舊大衣的男人微微地噓出了一口氣,抬腳朝前面走,回過頭來沖周錫兵露出一個微笑:“走吧,新鮮的魚片燙著才好吃?!?/br> 他的姿態(tài)平靜而溫和,仿佛被寒冷凍住了的天地一般,任憑寒風如何肆虐,他都像是一無所覺。 周錫兵捏緊了拳頭,毫無預兆地朝他的臉上揮去。 被迎面打了一拳的男人踉蹌了一下,差點兒摔倒在地上。他伸出舌頭試了試唇角破了的傷口,忽然間冒出一句話:“都說眼淚是咸的,其實血比眼淚更咸。” 周錫兵眼睛猩紅,大踏步上前,拎起了齊師兄的領口,迫使對方眼睛跟自己直視。 齊師兄只比周錫兵略矮一點,后者的動作甚至沒能讓他的腳被迫踮起來。他沖著周錫兵露出了個像是講和一樣的笑容來:“我什么都沒有做?!?/br> 是的,他什么都沒有做。起碼周錫兵匯報了趙處長以后,市局刑偵隊也沒有調查出任何結果。除了王汀給周錫兵暗示的,齊鳴有可能是那個將陳潔雅從溫馨苑的囚室運到醫(yī)院的人以外,無論是cao刀手術的林教授還是林教授那位負責聯(lián)系手術的學生,以及膽大包天的私立醫(yī)院院長,他們的所作所為看上去都跟齊鳴沒有任何關系。他像是一個旁觀者,淡漠地看著一切。 “別叫我逮到你!”周錫兵松開了手,冷冷地盯著他。 齊師兄慢條斯理地整理起自己的領口來,微微地吁了口氣。他抬眼看流光溢彩的南城夜景,突然間笑了一下:“我在這座城市學習生活了好幾年,卻永遠都是個過客。苗苗后面還有三次手術,等手術完了,我們就帶她回老家去吧?!?/br> 周錫兵微微瞇起了眼睛,像是在忖度他話語中的意思。 齊師兄卻跟沒有發(fā)現(xiàn)對方正在審視自己一樣,聲音淡淡的,似乎充滿了惆悵:“人生在世,所有的事情不過是命運二字而已。因勢導命,因勢導運,莫不如是?!?/br> 他大踏步地朝前面走了,手里還穩(wěn)穩(wěn)地拎著那尾被開膛破肚分解成塊的魚。 兩人抵達齊師兄的租房時,師嫂埋怨了丈夫一句:“怎么買條魚也這么長時間啊,你該不會領著小周把整個菜場都逛了一遍吧?!?/br> 王汀跟小苗苗并排坐在床上的被子里頭,聽到外面的聲音,側過身子探出了腦袋,遲疑地問周錫兵:“今天魚販子收攤早?” 周錫兵站在門口,等到身上的寒意散的差不多了才走進去。他沒有開口回答王汀的疑問時,齊師兄先說話了:“碰到了一起車禍,剛好120跟車的是你師弟?!?/br> 王汀雖然滿心疑惑,卻還是嘆了口氣道:“上120的班最怕碰上車禍,一拖過去就是好幾個人,還得現(xiàn)場急救。這孩子夜班運氣還真不算好。” 周錫兵突然間大踏步朝房里走,地方太小了,他連兩步都沒走完,就站在了王汀面前,伸手攬住了她的肩膀。 王汀嚇了一跳,拼命地想要推開他。這人干嘛呢,小苗苗就在旁邊坐著,外面還站著齊師兄夫妻倆,這會兒發(fā)什么瘋。 周錫兵卻摟著王汀不肯撒手,在她耳邊強調:“明天,你就給我一個人做泡蘿卜魚片。” 王汀哭笑不得,在他懷里點了點頭,答應了他近乎于孩子氣一樣的要求。 全身心投入看動畫片的王小敏總算撥冗關心了一下人類的互動,立刻八卦兮兮地開始嘲笑小兵兵:“哦哦哦,原來你主人也會撒嬌哦?!?/br> 小兵兵情緒低落的很,悶悶地回應了一聲:“陳潔雅跳樓死了?!?/br> “真的???”王小敏的同情心向來涇渭分明,它相當冷漠地來了一句,“當初她硬逼著別人跳樓的時候,想到過今天沒有?” 王汀身體抖了一下,抬起頭來驚惶地看著周錫兵,抿緊了的嘴唇也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周錫兵順勢坐到了她旁邊,摟著她的肩膀,在她頭發(fā)上親了一下,像是安慰又像是陳述一般:“我跟齊師兄一起去菜場買的魚,出來的時候我才聽到的鳴笛聲?!?/br> 齊師兄今天整個白天都在研究所實驗室里頭泡著,誰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他聯(lián)系過任何人。他下了班以后就直接回家了,中途也沒有碰到什么人,有任何奇怪的舉動。他說他什么都沒做,起碼他們沒能發(fā)現(xiàn)他做了什么。 吃過晚飯后,齊師兄主動送他們出了小區(qū)門口。看到遠處陳潔雅墜樓的那家飯店時,他仿佛感慨一樣嘆了口氣:“我下班的時候還看見那個小姑娘跟著一群男人上飯店吃飯,沒想到?jīng)]多會兒功夫,人就沒了。好端端的,她怎么會想起來跳樓啊?!?/br> 周錫兵雙頰的肌rou急劇抽搐著,他今晚在齊師兄家中矢口不提陳潔雅的事情,就是不想再將王汀牽扯進去。這些事情,本來不該跟她有半點兒關系。沒想到,齊鳴竟然特意將這件事再挑出來說。 齊師兄微微一笑:“無論養(yǎng)兒養(yǎng)女,父母都不好當啊。我當時看著這姑娘進飯店的時候,還想著跟在她邊上的看著就不像是正經(jīng)人。沒想到,她竟然真的出事了。也不知道,包間里頭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 王汀迎上了齊師兄的目光,聲音平靜:“所以,你報警了?” 齊師兄的面上依然帶著溫和的笑容,他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嘆了口氣:“時候不早了,你們早點兒回去休息,我也不再送你們了?!?/br> 他轉過了身子,只留下一個漸行漸遠的背影。夜風掀翻了他大衣的下擺,仿佛窗邊翻飛的簾子,帷幕中的人若隱若現(xiàn)。 “齊師兄說等苗苗的手術做完以后,他就跟師嫂帶著苗苗回老家去。”周錫兵伸手幫王汀攏好了圍巾,輕聲道,“他叫我別為苗苗的幼兒園費心了?!?/br> 王汀下意識地挑起了眉頭:“這事兒有點麻煩是嗎?要不我問問我們局里頭工會吧,好像我們這邊職工有省直機關幼兒園的入學名額。”她話說了一半,生生切斷了,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你是說……” 周錫兵點了點頭,將她摟進了自己懷中:“齊師兄不打算在南城久留,他說這里不是他的家。” 也許齊師兄的用意并不是逼陳潔雅跳樓,因為從某種意義上講,陳潔雅活著折騰比死了更讓人痛快。這一回,搶救中導出的尿液冰.毒檢測結果是陽性。第二次被警方抓到吸.毒的人按照規(guī)定需要強制戒.毒。陳潔雅可能是恐懼被抓,所以才情急之下選擇跳窗躲避。偏偏天冷,窗外的空調外機濕滑,她沒能踩實了,直接摔了下去,后腦勺著地。 一位風華正茂的年輕女性,容貌姣好,家境優(yōu)渥;突然間從飯店包房中墜樓身亡,房里頭的幾位男士無論如何都脫不了干系。這樣想的人不僅僅是圍觀群眾,還有陳潔雅的父母。他們一口咬定了肯定是包房里頭的其他人對他們的女兒圖謀不軌,所以才害得陳潔雅情急之下跳樓自保。 盡管警方拿出了尿檢結果,包廂外面的監(jiān)控顯示陳潔雅是主動與這些人一道進的包廂,服務員也說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脅迫跡象;陳潔雅的母親依然差點兒將處理這樁案件的派出所給掀翻了。 周錫兵過去了解案情進展的時候,當晚出警的民警還在心有余悸。這得虧他們當時人還沒來得及進包房,執(zhí)法記錄儀鏡頭又拍的清清楚楚。否則他們派出所的一磚一瓦都要被這女人給徹底拆了。跟她講道理,完全沒有用。她就拼命抓著每一個她能看到的人,逼著人家要自己的女兒。她已經(jīng)成為了失去幼崽的母獸,徹底地陷入了瘋狂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