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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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不就是省政協(xié)的路副主席嘛,還有文化廳的方處長嘛,再就是還有教育廳的吳廳長。嗯,他們還說吳廳長最近不順,本來要升正職了,上面來了個人把他給頂下去了。所以,吳廳長一定要借顧部長家的風(fēng)水寶地好好拜一拜?!?/br> 周錫兵轉(zhuǎn)過頭的時候,看到的是女友雪白的一張臉。她連嘴唇上的血色都退的一干二凈,整個人就跟呆了一樣。他緊走幾步,過去蹲下身子,握住了她的手,輕聲問:“怎么了,王汀,我在呢?!?/br> 王汀茫然地搖了搖頭,小聲道:“照片,我們看一下照片?!?/br> 鄭妍的朋友圈當中,有一張她作為代表學(xué)生給來學(xué)校參觀領(lǐng)導(dǎo)獻花的照片。因為拍攝角度的緣故,兩人像是并排站在了一起一樣。吳廳長那張溫文爾雅的臉,看上去真是意得志滿。 王汀死死地盯著這張照片。腦海中拼命地翻找著吳廳長的履歷表,她對這個人只知道寥寥無幾的信息。除了知道他是走岳父路線,妻子出軌精神失常,兒子對王函懷有別樣目的之外,她真的對他可以說是一無所知了。 她的腦海中翻滾著旁人對吳廳長的溢美之詞,什么情深不悔,從來沒有傳出過任何緋聞。光這一點,他就足以成為當代丈夫的楷模。她一直覺得不對勁的地方終于有了解釋。人有七情六欲,一個人的妻子長期無法履行身為妻子的義務(wù),而他卻從來沒有傳出跟哪個女性走的過近。這不一定是說明此人道德境界高,還有可能是另一種情況,他的癖好非比尋常。 王汀忍不住打起了哆嗦,強烈的恐懼攫取著她的心。郭宇將王函帶去療養(yǎng)院到底是什么意思?這對父子倆究竟想干什么?郭宇的母親長期在江市療養(yǎng),那么身為她丈夫的吳廳長在江市有固定住宅簡直就是理所當然的事。 吳廳長的社會地位足夠高,起碼對鄭妍這樣的小姑娘來說,吳廳長已經(jīng)不是她原本的世界能夠接觸到的人物了。原本警方調(diào)查的方向一直集中在鄭妍的網(wǎng)絡(luò)交往對象上,卻疏忽了在現(xiàn)實生活中,她照樣有可能會碰到變態(tài)。 周錫兵輕輕地摩挲著女友的后背。 不明所以的組長遠遠地看著這對情侶,想了想,還是安慰了一句:“你爸爸的事情,我們聽說了。還請你放寬心,好好照顧家人?!?/br> 王汀含混地點了點頭,手哆哆嗦嗦地握著周錫兵。如果沒有男友支撐著她,她怕自己會直接暈倒過去。 審訊室的門開了,警方終于從這位開發(fā)區(qū)管委會副主任的嘴里頭挖到了電話內(nèi)容?,F(xiàn)在,他們得按照這些人的任職履歷,盡快篩選出目標嫌疑人。 周錫兵輕輕點了一下自己手機中吳廳長的照片,朝組長點了點頭:“先查這位吧。吳蕓生前應(yīng)該是看了女兒的朋友圈,才去學(xué)校的宣傳欄確認的。這三個區(qū)間的共同目標人物,就是吳廳長?!?/br> 組長緊緊皺了一下眉頭,從心底涌出一股強烈的惡心感來。都說五百年前是一家,當年的吳廳長到底該有多齷齪,才將毒手伸向一個天真的鄉(xiāng)下小姑娘。 王汀沒有在警察局多待。周錫兵匆匆忙忙向組長打了個招呼之后,就陪著女友一塊兒回醫(yī)院去了。王汀的父親已經(jīng)脫離了危險期,但還需要住院靜養(yǎng)。 托了在醫(yī)院有熟人的福,即使現(xiàn)在窗外緊張,王家爸爸依然住進了單人病房。隔著門板,看著里頭還在掛水的父親,王汀突然間理解了為什么這么多人都要拼命地去站在更高的位置上,擁有更多的錢財。因為權(quán)勢與財富,能夠帶給人更多的安全感。資源無論是什么時候都是有限的,而不管是在什么時候,都是地位更高的人占據(jù)更好的資源。 她坐在病房中,看著沉沉入睡的父親,好像一下子完全無話可說了。她的母親經(jīng)過了一個下午的時間,在大女兒重新出現(xiàn)時,情緒終于平靜了下來,開始催促兩個女兒趕緊走:“沒事,你們爸爸還有我在。我請了個護工幫忙,能忙的過來。你們都有自己的事情,趕緊去忙你們的吧。” 王汀沉默地看了一眼母親,沒有再要求留下來。她叮囑了護工幾點注意事項,然后告訴母親有事打電話,就抬腳走了。王函悄無聲息地跟在jiejie的身后,眼睛紅紅的,大約是下午哭過了。 周錫兵用力摟緊了女友的肩膀,安慰道:“沒事了,抓到人就好了。” 回到南城的時候,天已經(jīng)徹底黑透了。王函跟著jiejie回家住,臨進房門前,jiejie喊住了她,輕聲道:“忘了這些事情。我不管你想起了多少,忘了它們。還有,聽jiejie的話,離郭宇遠點兒,離他們家里頭的人遠點兒。你說的沒錯,不是所有人我們都能招惹得起?!?/br> 王函惶恐地看著jiejie,張了張嘴巴想要說什么,卻沒能說出口。周錫兵沖她點了點頭,安慰道:“你早點兒休息吧,警察是不會放過一個壞人的?!?/br> 王函乖乖地去洗漱睡覺了。 王汀躺在床上,渾身上下一點兒力氣都使不上來,還是周錫兵抱著她去衛(wèi)生間洗的澡。 王小敏還在好奇為什么她主人老是沒力氣,是不是周警官采陰補陽了。明明它主人以前沒有這么虛弱的。它正嘀嘀咕咕的時候,突然間發(fā)現(xiàn)自己要關(guān)機了。它立刻跳腳:“王汀,人家可以十一點才睡覺覺的?!?/br> 可惜小手機的抗議沒能完全說出口,它就悲傷地到點兒關(guān)機睡覺了。 在浴室的時候,王汀就抱著周錫兵不肯松手。周錫兵擔(dān)心房子的隔音效果有限,讓王函聽到了動靜還是王汀難堪。他哄著女友,好不容易才將兩個人都洗干凈了塞進了被窩當中,女友又纏了上來。 周錫兵微微地在心中嘆了口氣,輕輕地吻著她的嘴唇,被她兇狠地咬住了。這一晚,王汀無比主動。她渴望著身體的沉淪,因為只有沉浸在無邊無際的快.感當中時,她才能夠得到靈魂的平靜。她蜷縮在周錫兵懷中,小聲的念叨著:“謝謝你,我愛你?!?/br> 潮水的余韻還怕打著他們的身體,她的眼前仿佛若有光,白的亮眼。她想到了《圣經(jīng)》上的那句話:神說,要有光,于是就有了。 她在極度的疲憊中沉沉地睡著了。周錫兵緊緊地摟著女友,心疼地親吻著她微微破了的嘴唇。擔(dān)心被次臥室中的王函聽到,整個過程中,女友一直緊緊地咬著嘴唇。只有她濕漉漉的眼睛跟額頭上的濡濕的汗珠提醒著他,她究竟有多投入。 周錫兵在心中微微地長吁了口氣,摟著女友也陷入了沉沉的睡眠。 每個人都想著,這一回,終于要抓到背后的兇手了,可是案件的偵破形式卻并不樂觀。專案組的警察找到了吳廳長要求配合調(diào)查,吳廳長卻一問三不知。 即使警方列出了相關(guān)證據(jù),要求吳廳長提供吳蕓跟鄭妍母女死亡當晚的行蹤,吳廳長照樣表現(xiàn)得極為坦蕩。他的確來過顧家祖墳前,不過他來的目的不是觀看法事,而是為了安慰顧家人。畢竟祖墳被人毀了,落在誰身上,都難受。他當天中午就到了安市,還跟老同事們一起吃了頓中午飯,很多人都可以作證。至于離開,也是顧家祖墳的法事結(jié)束之后,他又去找顧家人說了幾句話才走的。因為第二天他要去療養(yǎng)院探望自己的愛人,所以他是去的江市。 什么吳蕓,什么鄭妍,他完全不認識。 警方將多年前他在云縣扶貧時跟吳蕓拍的照片推到了他面前,他啞然失笑:“這么久的事情,我哪里能記得。實在是事情太多了,對不起,我沒辦法提供更多的信息。” 組長看著面前這位溫文爾雅的中年男人。比起官員,他看上去更加像一位教育工作者。組長點了點頭,微笑道:“那么鄭妍呢?”他將另一張照片推了過去,“這個小姑娘曾經(jīng)給你獻過花。” 吳廳長茫然地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實在抱歉,我的事情太多了。每天要見到的人有點兒多,真的記不清楚有這么一個小姑娘了?!?/br> 監(jiān)控室里頭的老李簡直要暴跳如雷了:“這家伙是篤定了我們沒證據(jù),嘴巴真是比蚌殼還緊,一點兒口風(fēng)都不漏。” “廢話!誰這么蠢,兩句話就被忽悠出來了?!睂0附M年資最長的警察沖同事們笑了笑,“挖這個家伙吧。這人太鎮(zhèn)定了反而不正常。他好像對鄭妍的死亡時間非常了解,現(xiàn)在有完整的不在場證據(jù),所以才這么有恃無恐?!?/br> 第145章 破局(四) 吳廳長步履沉穩(wěn)地出了警察局的審訊室。他身姿挺拔, 神情自若, 如果不是身后的房間上招牌還明晃晃的,看到他的人簡直要以為他是剛剛從演講臺上下來的,而且還做了一篇精彩絕倫的演講。 當然, 對專案組的人來說,他在審訊室中的表現(xiàn)已經(jīng)堪稱是教科書級別的表演了。所謂演講,不演戲還怎么講。 組長沖他點點頭, 表達了自己的歉意:“實在不好意思,吳廳長, 耽誤您的工作了?!?/br> 吳廳長在警察面前展現(xiàn)了十足的風(fēng)度, 相當客氣地微微欠身,主動伸出了自己的手,用力握了握組長。他的臉上浮著微微的笑,卻并不讓人覺得輕浮, 反而能真切地感受到他的親和與惋惜:“我還是今天才知道發(fā)生了這種事。真是可惜了, 好好的一個小姑娘, 居然就這樣沒有了。” 組長的手像鉗子一樣, 緊緊地攥住了面前這位以儒雅而著稱的官員,沉聲道:“她的母親也同樣可惜。” 吳廳長點了點頭,表情依然溫和, 聲音里頭隱隱帶著惋惜的意思:“女人到底脆弱啊,即使已經(jīng)是孩子媽了, 還是扛不住事情?!?/br> 組長意有所指地強調(diào):“現(xiàn)在的mama, 曾經(jīng)也是個孩子?!?/br> 吳廳長似乎并沒有理解他話里頭的意思, 只禮貌性質(zhì)地點點頭,表示自己得走了。 “我送送吳廳長吧?!苯M長主動往外頭走,再一次表達了自己的歉意,“實在是不好意思。馬上又要開會了,吳廳長您事情這么多,還要勞您親自跑一趟,真是對不住了。” 吳廳長這回的笑容加深了一點兒,語氣相當客氣:“哎喲,您可說笑了,配合警方的工作,首先是每個公民應(yīng)盡的義務(wù),談不上什么麻煩不麻煩的?!?/br> 組長笑著一路幫吳廳長推開警局大樓的玻璃門,像是不經(jīng)意般的詢問:“您往哪邊去?要不要我們這邊給您聯(lián)系好車子?” 吳廳長微微笑了,像是一點兒也不介意警察的刺探,相當坦然地回答了問題:“我要去顧部長的老家坐坐。我們不搞封建迷信,但也要尊重感情。顧部長家里頭出了這種事情,我心中也難受啊。” 組長點了點頭,嘆了口氣,感慨萬千:“還是吳廳長您情深義重,對老領(lǐng)導(dǎo)就是感情深?!?/br> “我們不拉幫結(jié)派,不搞小團體,可還是要講感情的。”吳廳長朝警察做了個手勢,示意對方停下,“您忙您的吧,人民群眾的安危還要靠你們警方的努力。我也期待著兇手早點兒被緝拿歸案。真可惜,我沒能幫上什么忙。” 組長笑了,眼角顯出了深深的皺紋:“有吳廳長您的支持與鼓勵,我們定然能夠早日破案,還所有的冤魂一個公道。” 吳廳長年紀跟專案組組長差不多,看上去卻足足年輕了這位老警察十歲不止,簡直可以說得上是正當年了。他的笑容也加深了,臉上終于顯出了一點兒歲月的痕跡,卻讓他看上去更加富有魅力了。他微微點了點頭:“嗯,我等著你們的好消息?!?/br> 一屋子的警察都沉默地目送這位意氣風(fēng)發(fā)的廳長大人。等到人都走遠了以后,老李才不滿地嘀咕了一句:“這人可真夠能裝的。這會兒還要去顧部長家中表忠心。呵,巴不得顧部長倒了的人就是他吧。” 組長看了一眼老李,正色道:“好好查案,不要說這些有的沒的?!?/br> 老李悻悻地強調(diào):“這就是作案動機,這位吳廳長要是對顧部長沒仇的話,為什么要把李晶的眼睛跟耳朵都埋在他家的祖墳里頭呢?這不是借著煞氣行兇又是什么?” 組長收斂的神色,表情嚴肅起來:“現(xiàn)在我們沒有證據(jù)證明那壇子里頭的眼睛跟耳朵就屬于李晶。既然這樣,那么所有的可能性,我們必須都得考慮到,不能犯想當然的錯誤。單純靠著推理破案那都是神探小說,檢察院跟法院認的只有真正的證據(jù)?!?/br> 老李煩悶地點了根香煙,狠狠的吸了口,然后壓抑不住心頭的怒火:“證據(jù),對就是證據(jù),該死的他媽的證據(jù),明明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沒有證據(jù),知道了也都是白搭?!?/br> 組長點點頭:“對,我們知道是怎么回事,沒用。我們得把證據(jù)給挖出來,證明我們知道的東西就是真正發(fā)生過的事?!?/br> 即使他們現(xiàn)在基本上已經(jīng)肯定,無論是當年的吳蕓、李晶還是王函亦或者現(xiàn)在的鄭妍,這位吳廳長在這幾個女孩子的遭遇中,很可能都扮演了極不極為不光彩的角色??墒侵灰獩]有證據(jù),那他們就沒有辦法對他怎么樣。 組長手指頭輕輕敲了敲桌子,詢問刑偵技術(shù)部門的同事:“怎么樣?在他的車子跟房子里頭有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 技術(shù)部門的人搖了搖頭。吳廳長的確在江市有一套住房。作為一位情深不悔的丈夫,他經(jīng)常去看望長期住在療養(yǎng)院的妻子,擁有一套在江市的房子,十分正常。技術(shù)部門的同事將這套房子里里外外仔細翻找了一遍,沒有找到任何鄭妍留下的痕跡?;蛘邷蚀_點兒講,這套房子中除了他本人生活的痕跡以外,再沒有其他人居住過的跡象。包括他日常使用的車子,里頭也清洗的相當干凈,一點兒頭發(fā)之類的東西都沒有留下。 老李冷笑:“這人這么狡猾,哪里會將鄭妍帶到他長期居住的地方呢,不然豈不是要讓人落下話柄,他必定要有一個極為妥當?shù)牡胤絹戆仓绵嶅?。鄭妍死亡原因是窒息,又沒有血跡,她在車上留下的痕跡幾乎可以忽略不計?!?/br> 如果不是兇手最后采取了一個相當殘酷顯眼的方式來處理尸體,那么鄭妍也許會一直失蹤下去,直到最終被人遺忘。每年全世界都有那么多失蹤人口,這些人當中哪些還活著,哪些已經(jīng)悄無聲息地死了,誰又能說得清楚。 那么,兇手為什么非得將鄭妍的尸體搬到鐵軌上頭呢?這么明目張膽地讓火車呼嘯而過?他明明可以用更穩(wěn)妥更不引人注意的方式來藏尸或者徹底毀滅掉尸體。只要沒有尸體跟其他可以篤定死亡的證據(jù),那么警方就沒有辦法判定命案的發(fā)生。都沒有命案了,又哪兒來的兇手呢?從理論角度上講,這才是完美的脫身方案。只要沒有兇案,那就沒有兇手。 整個專案組的人都陷入了沉思。老李輕咳了一聲,躊躇了片刻,試探著提出了自己的猜測:“這是不是也是一種開死門?他是想借著開死門轉(zhuǎn)運。既然他之前見識過開死門跟開生門,那么他就難以不受這個誘惑。” 多年前的雪娃娃案也是這樣。明明尸體的其他部分都消失了,兇手卻偏偏留下了受害者的頭顱丟在冰天雪地里,告訴了人們命案的發(fā)生。從兇手事后并沒有向警方進行挑釁跟炫耀來看,他這么做并不是為了滿足自己詭異的虛榮心,而是不得已而為之。 組長從來不打擊專案組成員的積極性。這樁案子前后經(jīng)歷了二十多年的時間,又荒謬且詭異,如果不放開了想,根本就連一丁點兒邊都摸不到。他朝老李點了點頭,肯定道:“你說的很有可能。如果從這個方向走的話,那么到底是誰幫鄭妍開的死門呢?普云大師當晚一直留在安市,為顧家祖墳的事情善后。按照普云大師的說法,這世間其實早就沒人會開生門死門了。所謂的生門死門也不過是前人杜撰出來的,不過是胡言亂語,根本就登不上大雅之堂?!?/br> 老李笑了:“那些大師們的鬼蜮伎倆,哪個能登大雅之堂啊。把他們奉為座上賓,對他們言聽計從的老虎蒼蠅都不少呢。這條線我來往底下摸吧,說不定找到了那個幫著開死門的人,就能抓住關(guān)鍵點了?!?/br> 碰頭會散了之后,老李給周錫兵打電話。雖然上頭的意思是要讓周錫兵回避,可專案組里頭的成員倒是沒有特別在意這件事。畢竟,即使王家父女在鄭妍的事情的上,對當年綁架案的三位兇手進行了小小的報復(fù),也是人之常情。更何況,現(xiàn)在兇手基本上已經(jīng)鎖定了。對老李來說,跟周錫兵聊聊,更加有助于他捋清楚案情的走向。這個年紀比自己小了好幾歲的年輕警察,常常能夠發(fā)現(xiàn)他們注意不到的地方。 手機足足響了有七八聲才被周錫兵接了起來。通話一開始,他就忙不迭地向老李道歉:“實在對不住,積壓了不少事情,我今天連水都不敢多喝?!?/br> 老李笑了:“理解理解。我老實告訴你,我寧可追著歹徒跑上好幾千里,都不愿意處理派出所里頭那些事情,能把我給逼瘋了?!?/br> 周錫兵也笑:“那可不行,我要是瘋了,我們所長也得逼著我趕緊清醒過來??偣簿瓦@么幾個人,瘋了一個少一個?!?/br> 兩人寒暄了幾句之后,老李也老實不客氣地切入了正題當中?,F(xiàn)在吳廳長的確被他們帶回來問話了,可惜的是,沒有任何結(jié)果。到現(xiàn)在為止,他們連第一兇案現(xiàn)場都沒找到,更別說什么確切的證據(jù)了。 “我以我工作了二十年的直覺判斷,鄭妍那個小孩子的死,跟他脫不了關(guān)系。他對鄭妍的死亡時間了如指掌,有完整的時間證據(jù)。現(xiàn)在我們根本拿他沒辦法。” 周錫兵笑了笑,一點兒也不意外:“他要真就這么容易被抓住把柄了,我倒要懷疑他是被推出來的替罪羊了。” 這么多年,這么多樁案子,這個人一直隱藏在背后,一點兒端倪都不曾露出來。他豈是會輕易就伏罪的人。能夠一無所有走上高峰的人,從來都不可能簡單。 老李嘆了口氣:“我現(xiàn)在準備再去廟里頭一趟,看看到底是誰給鄭妍開的死門。如果不是為了開死門,兇手完全可以將鄭妍的尸體處理得更妥當。說句不中聽的,把她灌醉了,丟在鐵軌上讓火車軋成兩截,都比這樣來的強。喝醉了酒,自己醉倒了臥軌,結(jié)果叫火車給軋斷了,這完全就可以當成意外事故收場了?!?/br> 周錫兵仔細想了想,微微皺起了眉頭,不是很確定:“也許條件就是這個人的死亡必須要為大眾所知道,甚至說是要引起轟動?!?/br> 當年的雪娃娃案喧囂一時,到現(xiàn)在熱度依然絲毫不減。鄭妍的案子受關(guān)注度也不小,各種說法層出不窮,警方開了新聞發(fā)布會澄清不實傳言也收效不大。尤其是在吳蕓的離奇自殺事件跟之前鄭東升以及陶鑫的事情被傳播出去之后,關(guān)于鄭妍的死亡,網(wǎng)絡(luò)上傳得沸沸揚揚,不少人傾向于她是中邪了,所以才會臥軌的。 周錫兵上學(xué)的時候,曾經(jīng)在一門選修課上聽那位自稱年輕時練過氣功的老師提到過,人的念力也是一種能量。之所以輿論對人的影響非常大,就是因為這么多人的念力集中到了一處,匯集成巨大的能量。 當初開死門的人普仁和尚,他對生死門的研究最為透徹。也許當時,被毒.品控制了的和尚向吳廳長透露了更多的東西。所以在見識了開死門的威力之后,他又如法炮制了一回。而這個死亡必須得是謀殺,要讓大眾知道受害者是被人搶走了性命。 電話掛斷了以后,周錫兵還沉浸在思索當中。他不知道固執(zhí)的普云大師跟他的那位大徒弟究竟會不會向老李透露關(guān)鍵的信息。這兩個將佛門不管人間事掛在嘴邊的和尚,什么時候又真正脫離過人間呢? 小兵兵拼命地記著跟老李手機的對話。它必須得打聽那邊案子的進展情況。王小敏恃寵成驕,仗著它主人寵它,一直逼著自己打探案情,還大言不慚如果沒有它主人的幫助,警方肯定破不了案。結(jié)果王小敏挨了它主人的揍,還被勒令減少了看動畫片的時間。然后這個不要臉的王小敏,就將怒氣撒在了無辜的自己身上,非得讓它探聽案情進展情況;王小敏還恬不知恥地表示它要自己破了這個案子。 小兵兵少年老成地嘆了口氣,這虧得當時王小敏的主人將它留在房間里頭充電,沒聽到。不然的話,估計王小敏又要挨教訓(xùn)了。最叫小兵兵頭痛的是,每次王小敏愛教訓(xùn)了之后,都會想著法子折騰一回它。它真是倒霉透了,才會跟王小敏待在一個屋檐下。 可憐小兵兵嘀嘀咕咕的時候,沒有耳聽八方,一點兒小抱怨全被王小敏那個耳朵尖的要死的手機給聽得清清楚楚。王小敏那小暴脾氣,什么時候能吃這種啞巴虧啊,立刻告狀:“王汀,小兵兵欺負我,趁我不在說我的壞話。今天你得小兵兵放動畫片給我看!” 林奇的手機立刻笑得直打跌,不懷好意地問小兵兵:“哎呀,你們今晚一塊兒看什么?《小豬佩奇》嗎?” 小兵兵羞憤地非常想找個地方鉆地洞。明明以前他是整個派出所里頭手機中的老大,所有的手機都聽它的話。就怪王小敏,完全毀了它的名聲。它本來是一只形象威風(fēng)又嚴謹?shù)暮檬謾C,結(jié)果現(xiàn)在大家一見到它,就會問它昨晚上又看了什么動畫片。 林奇不知道這些手機已經(jīng)吵翻天了,還樂呵呵地招呼王?。骸鞍ィ以趺从浀媚阏f邀請我吃飯來著。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br> 王汀笑了笑,轉(zhuǎn)頭看周錫兵,然后沖林奇晃了晃腦袋:“今晚看情況吧,我跟周錫兵去黃進看看。” 林奇立刻變了臉色,臉上的笑容一掃而空。他嘀咕了一句:“你要是看到了那小家伙,幫我問一聲,他在那邊是餓了還是冷了,我給他多燒點兒東西。” 周錫兵輕咳了一聲,警告地瞪了林奇一眼,示意他不要亂說話。 林奇抹了把臉,苦笑起來:“算了,你就當我發(fā)神經(jīng)吧。貝貝太可憐了,真是太可憐了?!?/br> 這件事成了他心里頭的一根刺,刺得他一想起來就生疼。好好的一個孩子,居然就這么凄慘地離開了這個世間。分局刑警隊那邊一直忙著走訪調(diào)查案件,但是到現(xiàn)在為止,依然沒能找到有效的線索。他們都非常清楚一件事,距離案子發(fā)生的時間越久,案件被破獲的希望就越小。一些關(guān)鍵性的證據(jù),會在時間的流逝中跟著消失,誰都沒辦法阻止這樣的事情。 王汀點了點頭,安慰了一句林奇:“你放心,我要是真看到了他,我一定會將你的話轉(zhuǎn)告他的。我會告訴他,讓他不要害怕,這么多人都會想辦法照顧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