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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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珮本不想過去,卻是被王總管勸了許久,主要是想讓她跟廚房的廚子說說怎么做這一道菜,最后盛情難卻,只跟了過去。 這是她第二次過來,已經(jīng)是熟門熟路了。 還是那個湖心亭,李清珮看到趙瀧正穿著一件細棉布的道袍,正在給花澆水,只是和上次不同,留了些胡須,看著比上次要老了十幾歲。 這模樣到真像是他上次說的那般,侄女對叔叔了。 只是李清珮不知道怎地,想起上次看到了胸肌來……,蜜色的肌rou,充滿力道的線條,誘惑的不行,叫她無端的紅了臉,又怕是叫人看見,越發(fā)低著頭。 兩個人見了禮,李清珮道,“這湯還是要趁熱喝才好?!弊尯竺娓牟实肆缩r奶蘑菇湯來。 見趙瀧先是喝了一口,道,“鮮美至極,夫人真是巧手?!?/br> “多謝謬贊?!?/br> 兩個人說了一會兒客套話,就見王總管手里提著一個陶瓷翁過來,道,“老爺,您夏天釀的桃花醉已然是好了,要不要給李夫人帶回去一些?” 趙瀧總覺得今日事情太過湊巧一些,王總管也過于主動,但是當著李清珮的面自然也不好多說,道,“也不知道味道如何?!?/br> 王總管起了封,倒出兩碗桃花醉來,琥珀色的酒水用甜白瓷的小碗盛著,看著就很有胃口。 ☆、第14章 王總管笑著說道,“這是我們老爺親手釀的,當時還是小的幫著提竹籃,跟老爺一起收集花瓣?!?/br> 李清珮覺得隔壁這位趙老爺當真是一個妙人,種花,養(yǎng)魚,垂釣,還自釀桃花醉,當真是活的比她還灑脫自在,自己曾經(jīng)憧憬過的出王府以后的日子,不就是如這位趙老爺一般嗎? 舉著碗,就聞了桃花的香味撲鼻而來,裹夾著酒的醇厚氣息,沒有吃到嘴里就已經(jīng)是有些醉了。 “妾身不善飲酒,自是談不上鑒賞,在妾身眼里,酒只分兩種,能吃得下去,又或者吃不下去。”李清珮笑著說道,“只這般,趙爺?shù)倪@酒到妾身這里,就是牛嚼牡丹,暴殘?zhí)煳锪?。?/br> 趙瀧聽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覺得眼前這位李夫人倒也有趣的很,道,“夫人謬贊,不過就是粗糙的自釀酒,如何和珍品相比?” 兩個人幾句話就談的很是投機,又被王管事斟好了酒,自是要喝一杯,笑著碰杯,李清珮用袖子擋住,微微側(cè)身,一舉一動之間很是清雅,又是難得的美人,如畫一般賞心悅目。 李清珮喝了那么一小口,跟預感的一樣,應該是桃花瓣加了果酒,入口綿軟,酸酸甜甜的。 喝了一碗下去,王總管道,“夫人再來一碗?”又去給李清珮添酒。 秋風徐徐的從窗口吹了進來,二層高的湖心亭,可以仰望到周邊所有的景致,遠處的群山疊加,近處的亭臺樓閣,如一幅畫一般鋪展開來,湖水里的蓮花已經(jīng)謝掉了,綠色的蓮蓬遍布在碩大的荷葉邊,隨著湖邊的風輕輕的搖擺……,遠處有幾只白色的鳥兒在覓食,一切都顯得悠閑自在。 李清珮竟是覺得在這里要比家中放松,或許是因為早上和母親不愉快的談話讓她倍感壓力。 就這樣就著奶豆腐,并幾樣王管事送過來的配菜,李清珮一口氣喝了三四碗,雖然這喝酒的碗并非吃飯的碗一般大,也不過酒盅大小,只是因為樣式如同碗而已,并不多,但這酒后勁不小,還是喝的有些多了。 一開始李清珮還是拘謹?shù)?,但或許是喝了酒的緣故,又或者是這位趙老爺無論任何時候都待她和顏悅色的,讓她早就心生好感,不知不覺中話就多了起來。 兩個人正說著話,就見彩蝶走了過來,悄聲說道,“夫人,老夫人正到處找您呢,您看是不是要……” 李清珮心中郁結(jié),知道自己現(xiàn)在就應該回去,可是想到要面對郭氏的咄咄逼人,就滿心的無奈,道,“就說我在外面,一會兒回去?!?/br> “奴婢曉得了?!?/br> 等著彩蝶走后,李清珮情緒明顯就有些低落了,按照趙瀧以往的性情,原該當做沒有瞧見,畢竟交淺不可言深,只是今日多喝了兩杯桃花醉,那酒別看像果酒,但其實后勁兒不小,讓他心思發(fā)散了起來,冷硬的心也變得柔軟了不少。 李清珮和他也有些淵源,又是這般三番四次的結(jié)緣,想著緣分不淺,斟酌了下,問道,“可是家中有事?” 李清珮是真的不知道找誰訴苦了,聽了趙瀧的話,道,“說起來慚愧,家母和妾身五年未見……”一開始說的時候還覺得有些艱澀,留意趙瀧的表情,見他雖然目光深邃,叫人生出幾分深不可測的想法,但是神態(tài)和藹,還會時不時的點頭,叫她越說越是投入,一股腦的就把自己的事情都說出來了。 “讓趙爺見笑了,我實是不知道該如何了。” 趙瀧卻道,“夫人是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還是不愿意去做?” “趙爺此話是何意?”李清珮驚道。 趙瀧見李清珮神色驚訝,一雙瑩瑩秋眸注視著自己,那模樣即是美的驚人,又是帶著幾分毫無遮掩的純粹,想著到底年輕,經(jīng)歷過的事情太少,就算是個十分聰慧,也時常有看不清自己的時候,語氣就越發(fā)柔和了下來,道,“我和夫人雖不過幾面之緣,但還是瞧出夫人的幾分性情來,夫人是個外柔內(nèi)剛,十分有主意的人?!?/br> 有些話趙瀧不好直說,比如那般痛快的放棄秦王寵妾的身份,又那樣深明大義的成全對方,并不是每一個女子都做得到的。 權(quán)勢,身份,金錢,更甚者秦王這樣一個美男子,等著擁有過之后,誰又能輕易的放手? 可是眼前這個女子就做到了。 英雄不問出處,趙瀧并非十分看中出身,他更加在意的一個人品性,而李清珮雖然是女子,并且曾經(jīng)委身給秦王做妾,但是她的所做所言,卻是灑脫的比男子還要大氣。 李清珮并不知道趙瀧真正的想法,她對于自己給人做妾的事情說的很模糊,也沒提及對方是誰。 趙瀧往后靠在椅子上的軟枕上,望著窗外,道,“恐怕夫人也是有幾分意動的,不然按照夫人的性情,根本就不會這般煩惱?!?/br> 李清珮道,“趙爺,您說的是甚么?” “夫人,你且好好想想?!壁w瀧說完就不再開口,自己斟了桃花醉,陪著李清珮做的奶豆腐,慢慢的品味了起來。 李清珮卻是有種被人看透的感覺,可是她并不覺得尷尬,反而有種和趙瀧很是貼近的心情,就好像兩個人就變的十分的親密一般。 趙瀧的很對,她就是心動了,原本她以為自己想過就是如今這般清閑的生活,她也過的很愜意,可是那天在莊子里遇到秦王的時候……,她忽然就生出幾分不甘來,等著母親提議了重新參加科舉的事情,她雖然知道這件事已經(jīng)不可行,但還是心動了。 好一會兒才道,“妾身想又怎么樣呢?像妾身這般身上有了污點的人,是如何也參加不了科舉的,即使參加了也會被人嗤笑,成為笑柄?!闭f道這里嘲諷的笑了笑,“讓趙爺看笑話了,我實是有些癡心妄想?!?/br> “如果有人推舉你呢?”趙瀧目光柔和,含笑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 ☆、第15章 第十五章 四周靜謐,李清珮似乎聽到胸口咚咚的心跳聲。 趙瀧閑散的坐在鑲嵌云石的透雕荷花紋太師椅上,一舉一動之間說不出的灑脫自在,就好像是對于他來說,這天大地大,卻是沒有什么事可以難住他。 湖邊的風吹在窗欞上的天青色的紗帳上,鼓起漂亮的波浪來,就如同李清珮此刻的心情,怎么也沒辦法平靜下來。 “趙爺……”李清珮艱澀的開口,她抬頭,看到趙瀧露出鼓勵的神色來,含笑的看著她,就如同一個久未見面的老友,又或者包容小輩的長者,可以成為你溫暖而厚實的后盾,安撫住你焦躁不安的心。 “您要給妾身寫推舉函嗎?所以妾身還能參加科舉?”李清珮終于還是問了出來。 趙瀧聲音不高,但是充滿了堅定的沉穩(wěn),“不是我寫的是,是原禮部尚書沈從澤的推舉函,足矣了吧?” 禮部原本就管著科舉的事宜,能做到尚書,本就不同凡響,更不要說這個人還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大儒沈從澤,能得他的推舉函,別說是禮部,就是士林里也會給她保留幾分體面,那她以后的路會順暢很多。 參加科舉之人都需要得到推舉函,她以前在學院的時候都是學院的老學儒來寫的,而除了這些,能得到德高望重的之人的推舉函,那自然是不同的,而這位沈從澤早就不管朝廷之事了,又是有名的清流大儒,能讓他寫一分推舉函,顯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莫名李清珮就是覺得趙瀧并非虛言。 李清珮低下頭來,心里漲滿了不知名的情緒,她從來沒有因為自己委身給人做妾而自卑過,如果時間倒流,她還是會這般選擇,但是……,這不等于她可以無視旁人的視線,可以無視這個朝廷的規(guī)矩。 因為逆流而上,實在是太艱辛了。 她不像是那位圣尊皇后,勇敢的改變了這個世界的規(guī)矩,她自信沒有那樣的魄力,可是現(xiàn)在,眼前這個不過幾面之緣的陌生人卻是給了她從來沒有過的期盼。 趙瀧又道,“想就去做,當年圣尊皇后不知道提拔了多少女官,其中身世不如你者大有人在,你可見后世有人因此對那些女宮非議?” “你這般年紀,如此樣貌,正是大好年華之時,何必要躲在這偏僻的鄉(xiāng)下蹉跎歲月?!?/br> “難道你還想要把下半生委身給男子,渾渾噩噩的過一生?” “你曾經(jīng)在十五歲時候得中過稟生,這可不是旁人可以做得到的。” 趙瀧好像天生就知道如何掌控旁人的情緒,一句接著一句,激起了李清珮少女時期的熱血來。 “趙爺,您和妾身不過幾面之緣,為何要幫妾身?”李清珮雖然熱血沸騰,但是并沒有失去理智,反而越發(fā)的冷靜。 趙瀧暗道,真是個機智的姑娘,要是旁人這時候早就忘記了一切了,她竟然還會問緣由,猶豫了下,還是決定坦白,道,“見了夫人,我瞧著有些眼熟,問了才知道故人之女,我曾經(jīng)跟李唐先生學過字?!庇值?,“今日之事,你且回去想想,沈從澤沈老先生和我家很是有些淵源,寫個推舉函不過舉手之勞而已。” 李清珮記得很清楚,父親李唐因為體弱沒辦法研習苦讀參加科舉,但是卻不肯放棄,倒是練就了一手好字,從小就不知道多少人會來拜見,只為求字,偶然的一次叫微服私訪的圣上瞧見了,求了字回去掛在御書房上,那之后更是名聲大噪,一時風頭無限,會讓趙瀧這種世家子慕名來學也是常理之中。 來的時候心事重重的,走的時候卻是兩樣的心情,李清珮被王總管送到了門口。 “夫人,今日真是多虧你了,老爺總算是吃了些東西?!?nbsp;王總管說著叫人遞了個瓷罐給李清珮,“這是今日喝的桃花醉,老爺讓小的給夫人帶些許回去。” 李清珮倒也沒有推辭,叫一旁的彩蝶收了瓷罐,斟酌下,道,“妾身瞧著你們老爺?shù)故窍矚g妾身做的吃食,要不明日妾身再做一些送過來好了。” 趙瀧讓她回去好好想想,但是李清珮知道……,她其實早就做好了決定,只是那時候條件不合適,現(xiàn)在有人為她推平了路上的屏障,她又為什么要退縮?就像是趙瀧說的那般,靠著男人過活一次就夠了,難道還要繼續(xù)靠著? 這世上總有人想要捧高踩低,卻鮮少有人這般雪中送碳,她總是想為趙瀧做點什么,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 王總管笑的眉開眼笑的,顯得十分開心道,“那敢情好,小的瞧著就算是同樣的法子,廚房也做不出來夫人那般的味道來,正擔心,既然夫人先開了口,那小的就不推辭了。”然后認認真真的給鞠躬,道,“多謝夫人了?!?/br> 王總管心里別提多高興了,雖然今日做的有些明顯了,但是看老爺和李夫人那般愉悅的相談,他就覺得十分值得,正想著如何找借口繼續(xù)讓兩個人來往,沒想到李清珮倒是主動提及,他自然是萬分高興,決定繼續(xù)推波助瀾。 更不要剛才聽說這位李夫人居然在十五歲得中過稟生,雖然也有那天生卓爾不凡的神童十一二歲就能考中,但那畢竟是少數(shù),大多數(shù)人都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寒窗苦讀,而在這些人當中,能十五歲就得中,算是佼佼者了。 興許可以從支持這位李夫人讀書,延伸到關(guān)心國事,那他們老爺是不是就會改變心意,回到宮中了? 王管事不敢想,他只能盡力而為……,以前是覺得這位夫人多事,但是現(xiàn)在卻是希望越多事就越好,不然哪里能勾起他們老爺?shù)男木w來。 出了趙府的門,李清珮沒有馬上回府,而是去了旁邊農(nóng)戶家中,按道理家中常用的蔬菜瓜果應該從莊上拿來吃,只是因為他們家離莊子有些遠,所以更多時候就在旁邊農(nóng)戶家中購買。 那農(nóng)戶見到李清珮親自過來,很是有些受寵若驚,因著往常都是他早上趕了騾車送過去,只在第一天給李清珮這位主家磕過頭,后面自然是不曾見過,這會兒見她走來,款款如仙子下凡,就是低著頭不敢直視,也是能感受到她的美貌出眾來,怪道這附近都傳遍了,說是來一位天仙一般的美人,許多人都會借故到這邊來走走,想著能不能遇到,一睹芳容。 李清珮逮了一只老鴨,那農(nóng)戶送到府里去,之后就起身去了通州鎮(zhèn)上,因是下午,幾乎沒什么客人,李清珮一進去就引得小二頻頻注目。 “這位客觀,您看您要點什么?” “我要這些……” 李清珮買了筆墨的紙張,并許多科舉需要的書籍,之后讓彩蝶裝到了馬車上,那小二嘖嘖稱奇,因為李清珮買的書從小孩子讀的三字經(jīng)到策論,一應俱全,一看就是沒讀過書的樣子,如此對著而一旁的同僚小聲低估道,“明年就是六年一次的科舉了,這生意又是好做了,不過也多了這位夫人這般的人,總以為買了許多書就能裝到腦子里去,人倒是挺美,就是這腦子恐怕不太頂用?!?/br> 李清珮正轉(zhuǎn)身,聽到這話頗有些哭笑不得,一旁的彩蝶來了脾氣,道,“瞎說什么呢,我們夫人可是稟生,曉得不?” 彩蝶也是路上聽李清珮提起來才知道的,心里諸多佩服就不說了,正是憋著不知道到跟誰講才好,這會兒正是逮到了機會。 那小二嚇的臉色發(fā)白,這可是一個大主顧并且還是一位秀才,別是給氣走了,忙點頭哈腰的賠不是,道,“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居然沒有認出秀才娘子來,真是該死。”又道,“主要是秀才娘子實在是太過美貌,讓小的難以相信,居然有人可以這般才貌雙全,這才誤會了!” 秀才分為三等,這稟生就是優(yōu)等的學子。 小二這話說的十足油腔滑調(diào),但也有幾分真心在,不過好在李清珮今日心情好,這是五年來從來沒有過的暢快,就好像被人插上翅膀可以飛起來一般,笑著擺了擺手,“常言道,這禍從口出,以后不可這般背著人嚼舌根了。”付了銀錢就上了馬車。 回去的路上見有個綢緞莊,想起母親郭氏和弟弟半舊的衣裳來,家中也有不少料子,不過因為是她的,多是鮮亮的布頭,沒辦法給弟弟和母親做衣裳,下了馬車又搬了許多尺頭到車上。 一路滿載而歸,到了府邸已經(jīng)是傍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