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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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寧就站在原地,身后的人稍微說了一下,便有人前去請了一個小商販過來。 那是一個賣糖糕的商販,被請過來之后,敏寧也沒有吝嗇,直接買了不少糖糕。 “這火車何時過來?”敏寧語氣溫和的詢問。 那商販顯然看出這幾位身份高貴,他看起來有些局促,“回貴人的話,這火車半個時辰才過來一班。” 敏寧繼續(xù)問,“不知道這火車都通向哪里?” 那商販回答:“附近的城基本上都通,如今往更北邊修,以后可能還會通到寧古塔去。” 再問多點,商販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敏寧也沒有為難他,示意旁邊的下人打了賞,便讓他離去了。 “這位貴人要是有需要,我這里有圖紙,凡是最新通行的火車線路我這里都有?!币粋€看起來十來歲的小孩模樣的跳了過來,旁邊的下人立即將他跟敏寧隔開。 敏寧看他非常機(jī)靈,那眼珠子不停的轉(zhuǎn)悠,就推開旁邊的下人,然后走到他身邊,問道:“什么圖紙?要什么價?先給我一張看看?” 那小孩從斜挎的包里抽出了一張遞過去,一同遞過去的還有報子,“您要是買圖紙的話,就送你一張報紙?!?/br> 敏寧能看了一眼報紙,上面多是一些民間鬼神故事,用白話寫的倒是不難理解,其余的一半被廣告占據(jù)了。 或許都不能稱為一份報紙,只能被稱為是宣傳廣告。 想到這里,她不由感嘆,果然民間高手多,報紙出來之后,她就沒怎么管過了,可花樣卻變幻的越來越多。 這種報紙明顯沒有經(jīng)過官府審核,只是私下里印制的。 又掃了一眼圖紙,發(fā)現(xiàn)幾處??吹降恼军c圖上都有,還有幾處明顯剛添加的。 火車以前多是運送貨物,雖然慢了些可是卻穩(wěn)當(dāng),大部分能夠按時到達(dá),這倒是受到不少商人的青睞。 但運貨還行,運人的話就沒多少人敢做這個先吃螃蟹的人了。 對于火車這樣新鮮事物,不少人還有些犯怵,這火車要是出了事,那人可沒辦法逃跑。 更何況這火車速度慢的很,雖然說憑馬車平穩(wěn),但是急著趕路的話還是寧愿騎馬也不愿意坐火車。 最重要的是火車票非常貴,普通百姓坐不起,而坐得起的心里有擔(dān)憂不愿意坐。 因為這兩種原因,導(dǎo)致火車出行的方式?jīng)]有推廣開來,好在最近有了打折票,鼓勵出行時乘坐火車,逐漸也有人開始接受這一種新的交通工具。 “這張圖多少錢?”敏寧看了圖紙之后,心里有了大概,這大概是這邊的鐵路公司內(nèi)部發(fā)行的,不然線路不可能這么清晰。 那孩子一下子五個手指頭說,“不貴,只要五文錢?!?/br> 敏寧頓時笑了,這要是在京城內(nèi),十幾張厚厚一沓的報紙也要不到一文錢,反而這幾張廣告以及一張圖紙竟然要五文。 不過她也沒還價,示意旁邊的人給了那孩子五文錢。 若是認(rèn)真算來的話,大概只有這張圖才要錢,那報紙白送人都不要。 更何況她知道這么小出來討生活的孩子,無一不是家庭困難,賣報童已經(jīng)成了孩子們最受歡迎的活,雖然賺的不多,可足夠每日里填飽肚子了。 總有一些孩子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不愿意進(jìn)入孤兒院,敏寧手下的商鋪或者報館,不管怎么說對于這些孩子都有一份優(yōu)待,凡是討生活的,都來者不拒。都是安排一份簡單的活,比如送報賣報,總比逼這些孩子誤入歧途來得好。 敏寧也沒有指望這些孩子長大之后感激她,做這種事情原本就沒想著有回報。 大量的孤兒被培養(yǎng)出來之后,少數(shù)選擇自己奮斗,絕大多數(shù)都進(jìn)入敏寧旗下的公司,從最底層做起。 這些孤兒時常接觸在外面流浪的小孩,每當(dāng)遇到這種事情時,都是能幫助,盡量幫助。 一下子賺到五文錢,那孩子看起來非常高興,一轉(zhuǎn)眼就跑入人群中,消失了蹤跡。 旁邊一個賣梨子的小商販這才小聲提醒他們剛才被騙了,那報紙一文錢都不值。 敏寧笑著剛想說話,而就在此時她眼睛掃到旁邊站著的一群人,臉色立即變了,連忙上前去請安。 “老四,可是難得你媳婦也有被騙的時候?!逼渲幸晃焕险呖吹剿?,笑瞇瞇的拿著扇子說。 敏寧將要開口的話吞了回去,掃了一眼,發(fā)現(xiàn)這一群人一個都沒少。 被擁在中間的是皇帝,旁邊太子、三爺、四爺、八爺,在后面九十這小哥倆也在,十四更是朝敏寧擠眉弄眼,至于十三都被擠到老王爺身后去了,看到敏寧時扯了一下嘴角,算是打招呼。 “兒子也是頭一次看她吃虧?!彼臓斂匆膊豢疵魧帲胶突实鄣脑?。 皇帝看著很像一個和氣的老者,隨口說的這句話之后又看向前方的火車站。 敏寧這才走到四爺身邊,四爺?shù)吐晢査?,“不是讓你好好待著不要亂走嗎?你來這里做什么?” 敏寧硬著頭皮說,“我一個人呆著不是覺得無聊嘛,就想出來逛一逛。” 她也沒有想到原本召見老王爺?shù)幕实?,怎么突然帶著人出來閑逛,好正巧跟她碰了一個正著。 四爺又暗暗瞪了她一眼,打算等回去之后再收拾她。 皇帝上前一步來到火車站,最后一大群人緊跟著。 火車站有一座小小的木質(zhì)樓房,樓房一樓有兩個窗口,專門賣票的地方。 在窗戶門口還貼著幾張紙,紙上詳述的描寫了關(guān)于火車的事情。 皇帝一邊晃悠著扇子一邊從頭看了下去,等看完之后他跟身后的兒子們說,“這火車要是修到京城,以后來盛京可就方便了。”最起碼那么多馬匹得節(jié)省多少糧食? 現(xiàn)在每一次出行,最少也得有上萬人,因為人多速度就慢,中途不僅耗費糧食,還耗費人力物力。 而就在這時,遠(yuǎn)方出來嗡嗡聲,緊接著是天空的白煙接近,很快車站鈴聲響起,站臺前立刻有人喊了起來,“火車要到站了,大家都讓一讓,千萬不要站在軌道上!” 難怪火車速度越來越慢起來,進(jìn)了站之后沒多久便停了下來,這趟火車是專門運貨的,火車到站之后,立馬從四面八方跑過來不少做苦力的人來幫忙搬卸貨物,同時火車上也有人跳了下來。 貨物很多卸下來之后,空蕩蕩的火車,又被聞訊趕來的商人裝上貨物堆滿。 前前后后花了大概一個小時,兩節(jié)滿滿蕩蕩的車廂空了之后又滿。 沒多久火車又呼啦啦原路返回。 看到這里,皇帝神色嚴(yán)肅起來,若是日夜不停的運,那從江南再將糧食運往京城是輕而易舉的事。 將兵馬運到邊疆也是輕而易舉的事,若是全國各地都修建了火車,就能將整個大清全都連通起來,哪里起了戰(zhàn)事,立馬就能夠?qū)⒈R給運過去。 這對于大清來說,實在太重要了。 雖然說眼下速度慢了一些,然而火車是沿著固定軌道在走,可以日夜不停的跑動,人和馬總是要休息的,這樣說來的話足足可以節(jié)省一大半的時間。 皇帝心思浮動起來,隨后看向了安佳氏。 他可是知道這火車原本就是安佳氏建的,當(dāng)年向他討了一個恩典,想要建設(shè)軌道,沒想到建出來的令他也不得不動容。 “安佳氏,這火車一日里可以跑多少里?” 敏寧聽了之后,當(dāng)即回答,“回萬歲爺?shù)脑?,這火車,只要煤炭足夠,可以日夜不停的跑,最少也能夠跑十天?!?/br> 五天還是因為現(xiàn)在里面的零件材質(zhì)都沒有達(dá)標(biāo),若是科技再進(jìn)步一些,跑個一兩月都沒問題。 然而跑十天對于皇帝來說已經(jīng)非常滿意了,十天足可以從京城通往盛京。 甚至以后火車的速度再提高一點,那么十天都可以跑到江南了。 皇帝一時之間心血沸騰,恨不得將大清各地全都鋪滿火車軌道。 就算暫時無法滿足,最起碼各省府城先連接上。 “行了,火車一事,算你立了一大功,老四具體事宜你寫個折子上奏上來?!?/br> 皇帝一說,其他皇子立即用嫉妒的目光看向了四爺。 皇帝對于兒子的的教育可以說是成功的,至少沒一個兒子被培養(yǎng)成廢物,火車的作用誰都能夠看出來。 或許以后出行,除了船以外,絕大部分都會選擇火車。 坐船會遇到水匪和謀財害命的船家有一定危險,而坐火車的話雖然說也有一定危險,但危險相比較船來說就降低了很多。 沒想到這種好事也被老四給碰上了,真是白得的功績。 太子倒是顯得非常與榮焉,畢竟老四一項是站在他那邊的,之前他被廢,老四可是一直支持他復(fù)立,太子沒忘記這份恩情。 被復(fù)立之后,更是給老四不想好處,可惜的是汗阿瑪最近看老四看得比較緊,太子就連跟老四拉拉關(guān)系都無法找到空閑。 四爺順從的應(yīng)下了,他自然知道汗阿瑪說是讓他寫奏折,不過是要詢問安佳氏,畢竟火車這一項新鮮事物是安佳氏弄出來的,這件事必然繞不過她。 敏寧柔順的站在四爺身旁,似乎這件事跟她無關(guān)一樣,可是她清楚的知道火車如同水泥一樣被皇帝看中了。 凡是皇帝看中的東西,肯定要弄到手中。 好在火車建設(shè)原本就是一個巨大的無底洞,就算收到商人的運送費,但也只是九牛一毛,火車到現(xiàn)在仍然是虧本的,要收回成本,還不知道得等到哪年哪月,朝廷要是愿意將這個燙手山芋接過去,她還巴不得呢。 看完火車之后,眼看著就到了中午,這時因為老王爺開口了,請皇帝到府中用膳。 皇帝也沒有拒絕,帶著兒子們一同去了。 敏寧看了一眼十三,她想要說什么,旁邊的四爺像是有所察覺,握了握她的手,敏寧當(dāng)即閉嘴。 盛京這邊不僅距離承德近,距離大海同樣也很近,經(jīng)常有魚販劃著船將海鮮運送過來賣。 再加上東北這邊的土地肥沃,可以說是水里游的天上飛的地里跑的應(yīng)有盡有。 吃完之后皇帝也沒有繼續(xù)呆下去,便帶著兒子們回了行宮。 皇帝和太子住在行宮之中,其他皇子都被分布在行宮旁邊的王府里。 有的王府已經(jīng)斷了傳承,府邸一直空著,有的暫時搬了出去,將府邸讓給皇子們居住。 四爺住進(jìn)去的是莊親王府,莊親王已經(jīng)搬進(jìn)了京,自然這個府邸便空了下來。 同樣的還有禮親王府,這個府邸暫時由八爺住著。 進(jìn)了莊親王府之后,四爺下了轎子,順便將敏寧給牽了出來,兩人往內(nèi)宅里走。 走到路途當(dāng)中,正巧碰到了鈕鈷祿氏跟耿氏。 這兩位是一同被福晉給塞過來的,不過看耿氏一副不怎么情愿的樣子,敏寧就知道肯定是被鈕鈷祿氏給強(qiáng)拉過來的。 對于耿氏敏寧沒什么抵觸,實際上對于鈕鈷祿氏那么抵觸也是因為知道未來歷史的原因。 弘歷始終是她心頭的一根刺,她雖然不認(rèn)為有她跟她的孩子的存在,四爺還會選擇弘歷作為繼承人。 可她心里又有那幾分擔(dān)憂,怕歷史的不定性,怕弘歷身具天命。 敏寧這兩年嚴(yán)防死守,隔絕四爺跟鈕鈷祿氏的碰觸,心里到底是介意這件事的。 可實際上人鈕鈷祿氏根本沒有做錯,在她這個側(cè)福晉平日里也非常恭謹(jǐn),她才是那個橫插進(jìn)來的。 要是再剝奪對方擁有孩子的權(quán)利來一個側(cè)福晉的位置來換,敏寧有時候覺得自己才是不可理喻的那個。 然后這種事到底不是誰對誰錯的問題?四爺才是最關(guān)鍵。 可惜此時的敏寧也陷入泥沼之中,有些看不清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