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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之相爺死開在線閱讀 - 第7節(jié)

第7節(jié)

    單論修為了悟還勝葉九一籌,是此處武藝最高的,但寡不敵眾,何況還要護太子完好,他并未聽令,緊緊守在太子身側寸步不移,不敢妄動半分。

    宇文玨摟住如玉,讓她靠著自己,從懷中掏出一面金燦燦的令牌。

    “御令在此,殿下此言有誤,我奉皇上之令撤查三江大堰與太子府、雍親王府營建工程弊案,行之有據(jù),逆賊二字從何而來?至于無恥......”他順了順如玉凌亂的發(fā)絲,“我無恥的模樣,可不是你這般人配見得的?!?/br>
    他話里的蔑視之意讓太子再也忍不住,怒不可遏地將矮幾上擱著的藥湯連碗朝宇文玨砸去。

    葉九連忙飛身打掉湯碗,卻是來不及,藥湯凌空四濺,宇文玨側身將懷中的人掩個嚴嚴實實,有數(shù)滴濺到了他腰帶下的銀穗子上頭,銀穗子登時腐蝕黑掉。

    葉九忽然道:“了悟大師。”

    了悟正重度警戒,聞言分了心神,忽然一陣恍神暈眩,重重摔倒在地?!皧Z魂香!”

    “沒錯。不愧是武盟第二大高手,內力渾厚深不可測,奪魂香都要如此之久才發(fā)作?!焙Φ盟覡敹嗤狭诉@么久時辰,就怕他豁出性命搏死相拼,一個不好傷到顏姑娘。

    “下作!”了悟恨道:“習武之人竟使得這種下作手段!”

    葉九挑眉?!皩Ω断伦髦?,自然用下作手段。你不去當你的武林盟主,卻與那位同流合污謀害我朝國師,又高明到哪去?想必真正的了悟大師,十八世子,早被你們除去了吧。”說話的同時他凌空躍起,翻身瞬步至了悟身旁,不客氣地長劍一劃,了悟棉軟無力無法抵擋,眼睜睜被他挑斷了手筋腳筋。

    “啊、啊??!”偌大的起居室里回蕩著了悟痛苦的嘶吼。

    眼見最后的憑恃也沒了,太子驚聲尖叫,“陸無障!王寬和!過來,全都給朕過來!”

    葉九的劍鋒還淌著了悟的血,一步一步朝太子走去。

    “走開!走開!”

    一陣瘋狂尖叫之后,太子昏了過去。

    葉九在離他三步之遙的地方停了下來,轉向國師而去。

    “國師,您還好么?”

    “嗯。”國師低低應了聲。“老衲無事。”他輕嘆,“竟真如你們所言......太子當年,也曾爬在老衲膝上,說要同他父皇那般敬重老衲,讓老衲當天下第一威風國師。”他眼神炯亮,精神十足,半點沒有剛才灰敗死沉的模樣。

    葉九靜默,這些事便不是他能置喙的了。

    宇文玨一把將如玉抱起。

    “爺!”

    葉九連忙趕赴回去幫他,卻遭到拒絕。

    “不必,去吩咐馬車拉到左閣外,讓大夫車上候著?!?/br>
    “是?!?/br>
    葉九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宇文玨發(fā)抖的手臂與打顫的腿,迅速離去。

    好沉。

    宇文玨吃力地抱著如玉,艱難地朝左閣門口移動而去。

    太子、偽裝的了悟與陸無障那些人便交由國師與下屬去收拾善后了。

    馬車上,大夫很快給如玉上了藥,不消多久,她蔥白的頸子上浮現(xiàn)了青紫的掐痕指印。

    宇文玨將她放平,讓她枕在自己腿上,一路上陰沉著臉。

    在馬車進入內京的時候,葉九終于忍不住,打破了沉默。

    “爺?!彼麚鷳n道:“太子那兒,最關鍵的證據(jù),那些營建帳本與陸家的往來書信尚未取得,現(xiàn)在揭發(fā)暴露是否過早,在苦無物證僅有人證的情況下,局面未必對您有利?!庇钗墨k聽聞如玉進入后山的當下,那失控的模樣讓他震驚無比,葉九從來也沒見過宇文玨如此沖動過,不顧一切闖入起居室中,這一闖,他們在鳳陽辛苦布了月馀的網就在魚兒正要咬餌上鉤時全毀了。

    葉九疑惑地偷看了眼臥在宇文玨腿上人事不知的如玉。

    顏姑娘美則美矣,卻也不是天下罕見的絕色,他家爺不過鏡湖見了人一面,便情根深重一門心思全撲在她身上......

    他睜大了眼左看右看,也沒看出特別的地方。

    “阿九。”宇文玨抬袖遮住如玉的臉,“非禮勿視?!?/br>
    葉九悚然一驚,連忙撤回目光。

    “你不必掛心。太子之事我有九成九的把握。沒有證據(jù),那便捏造出來!”宇文玨輕聲道:“本不想太早招搖,有人卻不讓我韜光養(yǎng)晦......既然如此,便等著看鹿死誰手吧?!庇钗墨k無所畏懼。呵,要知道,最終坐上龍椅的可不是那個昏聵無能的皇甫昭哪。重活一世,他對于現(xiàn)任大雍帝的性情有著透徹的了解,大雍帝是個慈父,更是個猜忌善疑的君王,要藉他的手除去太子再簡單不過了。即使現(xiàn)在仍身居低位,他也萬萬不會讓自己落入被動不利的處境,畢竟他不再是那個遭人陷害而無能為力的戶部侍郎了,他是曾經叱吒風云數(shù)十年的大雍第一權相!

    葉九唔了一聲。他挑開簾子,看著外頭飛掠而過的繁華街景。此時華燈初上,京城大街上隨處可見各式各樣的小食攤子與吸引孩子的游戲攤子,攘往熙來十分熱鬧。

    葉九專注地望著窗外,耳力極好地聽見他家爺輕語了一句。

    “阿玉,本相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你了?!?/br>
    請問本相是誰?

    他家爺被太子的朕朕朕給帶壞了???

    葉九狐疑地回頭望了一眼,卻見宇文玨彎身前傾朝顏姑娘那兒低下頭去--

    “爺!”

    宇文玨瞬間抬起頭來。

    “又怎了?”

    “沒事,小的只是覺得,好像忘了什么......”

    “沒頭沒尾的,什么是什么?想起再來同我說?!庇钗墨k瞪了葉九一眼,露出一個溫和至極的微笑,“我說了,非禮勿視,阿九。”

    葉九在聽令與護住顏姑娘的清白之間掙扎了好半晌,最終在某人的yin威之下轉回去繼續(xù)望著飛逝的街景。

    唔,究竟忘了什么呢......

    距離他們越來越遠的護國寺后山,晚畫在殘陽馀照下瑟瑟發(fā)抖。

    “小娘子!小娘子!你在哪兒呀!”她仰天悲泣。這可怎么好,她迷路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比較忙,更了兩次一千的短小章節(jié),可能這幾天還會出現(xiàn)短小章gt_lt

    謝謝看文、收藏、留言跟意外路過的大家(╭ ̄3 ̄)╭

    本章隨機掉落小紅包。(′?w?`)

    第10章

    后山右閣,陸無障在僧侶的靜修室中沉默坐著。

    他單手支著桌子,下巴靠在腕關節(jié)上,整個人有幾分憊懶,面上陰郁之色盡顯。

    “陸翰林,如今咱們該如何是好......”王寬和心有馀悸地重重喘了口氣?!安铧c讓宇文玨那混帳小子抓了!”

    “你堂堂一個翰林院大學士,懼怕他區(qū)區(qū)一名小侍郎?何況,從頭至尾想謀害國師的,可不是我們哪?!标憻o障拉長了尾音道:“我們只是克盡其責,來護國寺右閣抄錄佛文經書,清算典籍罷了。其馀的一切,太子的手腳我們并不清楚......”

    “但國師這步棋要徹底舍棄了啊。經過此事,官家對國師的安危與身分必定更加謹慎,不好再動手腳了?!蓖鯇捄屯锵У溃骸氨菹氯绱寺爮膰鴰熤裕偃粑覀兂晒Γ瑢砦覀兿胱龅氖?、想插手干預的計畫,只需訴諸神鬼之說,藉由了悟之口向陛下傳達便行了,都不必過到內閣那兒去窮折騰。”

    “能平安抽身便該惜福了?!标憻o障撇了撇嘴,“太子本非良木,若不是你,我是不會同他合作的。瞧著,要不是我留了心眼,拒絕了燃香的活兒,今日我們就在老國師那被宇文玨一網打盡了?!?/br>
    王寬和苦著臉道:“我是他岳丈,哪兒有辦法呢--”

    陸無障抬手打斷他的訴苦,道:“行了,委屈待會兒說,先來商議著下一步該如何做吧?!?/br>
    “你有何想法?”

    “你覺得呢?”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道:“對付宇文玨???”

    “沒錯,那混帳查到鳳陽去了,到時候帳簿被他搞到,只怕你我都要被牽連掉腦袋。”

    陸無障以指腹敲擊桌面,這是他凝神思考的習慣,“先拖著他,給他制造點麻煩讓他脫身不得,延宕時間,我明日便多告假三個月回鄉(xiāng)省親,過去鳳陽收拾善后。”

    “也只能如此了?!蓖鯇捄蛻n心忡忡。“我去找人給戶部找點麻煩。”

    陸無障又陷入沉思。

    約莫一刻鐘后,他忽然抬起頭問道:“宇文玨之前在鏡湖那兒曾打濕衣服,消失片刻去更衣了對吧?”說完危險地瞇起眼,“顏如玉似乎也是那時候摔了一身泥去更衣,從眾人的視線中消失了大半個時辰?!?/br>
    鏡湖那日他也在場,有幸目睹了全部經過。

    王寬和裝作了解地支吾了一聲。他年近半百,早不參與那些風花雪月的宴會了。

    陸無障笑了:“那便將當日鏡湖兩人一同消失的流言傳出去,同時讓無歡大師他們散布出去一條,今日護國寺有一女施主來護國寺替胎兒祈福時忽然身體不適小產,匆匆地趕赴回京......再到顏府附近幾個酒樓大肆宣傳,說那日傍晚曾見宇文玨與顏如玉共乘馬車從京畿回顏府......至于其他的,便讓百姓自己去猜想罷?!?/br>
    王寬和看著陸無障的微笑忽然打了個寒顫?!斑@個......”

    大雍帝十分要求官員的私德與作風端正,年十八娶了一妻數(shù)妾,經過官府報備是可以的;年三十未婚,與另外未婚女子有染、有孕,這是私德有損,若此事鬧上了大雍帝那兒,大抵宇文玨此生仕途便到頭了,很難再晉升。

    “既然兩人互有情意,那本官便幫上他們一把。”陸無障輕聲道:“畢竟顏家名門望族,顏如玉又是嫡女,宇文玨想娶到人可不容易哪。到時他可得來感謝本官哪?!?/br>
    三人成虎。

    莫管實情如何,流言本身就能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即便顏家與宇文玨出面再怎么澄清,百姓也只會以為,澄清是為了替兩人遮羞--

    王寬和不解,“可,陸翰林不是對那顏家小娘子有意么?”

    “顏家與陸家不合,顏家怎可能將女兒嫁給本官?等那顏如玉名節(jié)有損,而顏家又不愿讓她將就宇文玨之時,本官再上門求娶她為平妻,也算給足了顏家面子,一舉數(shù)得正好。”陸無障笑得意味深長,良久搖頭道,“你就是這榆木腦袋,這么多年了也無能晉升,王翰林,你不只身材圓潤,連腦子都隨了豬哪?!?/br>
    王寬和不語,背過身去恨恨地瞥了兀自沉浸在美好臆想中的陸無障一眼。私德有損的到底是誰,還真不好說。

    若不是他身為太子岳丈,怎么都擺脫不了太子/黨的標簽,也不會靠過來仰賴著這種人了。

    世事如棋,可恨你我都不是那下棋之人,而是被命運擺弄、身不由己的棋子。

    *

    如玉悠悠轉醒。

    她一醒來,便對上晚畫擔憂的臉。

    “小娘子,你還好么?”晚畫喜極而泣,“你差點把晚畫嚇死了!”

    如玉看著自己臥房的擺設,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暗二拿著劍抵著她頸子的畫面浮現(xiàn)眼前,再度瀕死的絕望恐懼讓她心有馀悸。

    “國師咳咳、咳......”她想說話,嗓子一陣難受,止不住地猛咳了起來。頸子疼?!拔?.....太子......”

    “小娘子先別說話呀?!蓖懋嬟s緊上前給她拍背順氣?!皼]事了,都沒事了,是宇文郎君把你帶回來的,太子殿下意圖謀害國師之事已經被徹查,國師他老人家安好無恙。小娘子,你這回可真嚇死晚畫了!”

    宇文玨。她昏過去前的那個聲音,果然是他。

    太子被徹查?前世在這個時間點,此事并未發(fā)生!

    他為何會出現(xiàn)在護國寺?在這個微妙的時機......

    如玉腦中一團混亂,胸臆間是復雜難言的莫名情緒,她陡地坐了起來,卻被自己的衣服勒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