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晝夜隔離、折辱(校園h)、不安好心(出軌1v1)、厭棄、十二分喜歡(先婚后愛)、恐怖谷(H)、小青梅、覬覦(校園H)、《鋼鐵直女》、公用的大師兄
巫王倒也沒有推托之意,隨即將晏嬰召到殿中,吩咐:“讓辰兒過來,東陽侯要見他?!?/br> 九辰本是在府里的后院洗馬,聽著晏嬰派來的小內(nèi)侍有模有樣的學(xué)完嘴,略一蹙眉,便去特意換了件沒有紋飾的干凈黑袍,才牽了匹馬,跟著那內(nèi)侍離府。 說完兵事,巫王便拉著東陽侯一起對弈。季禮雖然心中惴惴,也不敢露出痕跡,強(qiáng)打著精神在棋盤上與巫王纏殺。 半個(gè)時(shí)辰的時(shí)間,東陽侯連輸兩局。 九辰進(jìn)來時(shí),正趕上巫王落子定音。他在殿中緩緩跪落,未及行禮,便被季老侯爺連踹三腳,踢飛在地。 九辰沉默的扶地跪好,東陽侯還欲再踹,卻被巫王攔住。 “愷之,辰兒是個(gè)明事理的孩子,有話好好說。他若真需教訓(xùn),孤自會找人替你做,何用你親自動(dòng)手?” 巫王敲著棋子,如是道。 東陽侯氣得臉色鐵青,聽了主君之言,他惶恐請罪,努力克制住怒火,沉聲道:“說實(shí)話,那日,在浮屠嶺上,是不是你帶走了含山公主?” 九辰顯然對這個(gè)問題并不意外,只是平靜道:“末將只救下了公主,并未帶走公主?!?/br> 季禮虎目微微瞇起,盯著眼前的黑袍少年,語氣森然:“那公主被何人帶走了?現(xiàn)在何處?” 九辰搖首:“末將不知?!?/br> “我再問你一遍,何人帶走了公主?”巫王在側(cè),季禮心中無由著惱起來。 九辰直視著季禮,一字一頓道:“末將不知。” 季禮被激怒,揚(yáng)起掌,正欲落下,一只手,緩慢卻有力的壓下了他的右掌。 巫王扔了手中黑子,如淵黑眸中浮著若有若無的一線笑意,語氣帶了幾分無奈:“既然愷之覺得他在撒謊,該教訓(xùn),就交給孤罷。” 語落,他緩緩擊掌,一道黑影無聲無息的現(xiàn)身于殿中,恭敬伏跪在地。 來人手捧長鞭,著血紋緇裳,面上亦覆著輕薄的墨底血紋面具,通身融作一體,形貌詭異至極。他周身散發(fā)出的陰寒邪惡之息,即使在白日,亦令季禮心頭一凜。 “金烏,季候有惑難解,幫這位小將軍想想答案。” 巫王淡淡吩咐了一句,便端起手邊的茶碗,輕輕啜著。 金烏形如鬼魅,瞬移至九辰身后,手中烏黑長鞭,高高揚(yáng)起,宛若盤旋而飛的黑龍。 呼嘯聲中,長鞭落下,九辰直接撲倒在地。 季禮張目望去,只見長鞭已經(jīng)順著脊背,嵌入骨rou深處,從外面看,卻見不到任何傷口,甚至連衣料都完好無損。 九辰十指緊緊扣著地面,指節(jié)泛白,顯然痛到了極致,金烏卻并不急著取出鞭子,似乎在等地上的少年慢慢消化痛楚。 見季禮臉色有些不好看,巫王似是隨意解釋道:“暗血閣刑使的黑龍鞭,乃北海蛟龍繩所制,打的是骨頭,不是皮rou?!?/br> 暗血閣……!季禮無意識的緩緩捏緊了拳頭,掌心,冷汗淋漓。 等到九辰消化掉痛楚,能慢慢爬起來的時(shí)候,金烏才翻腕抖出鞭身,卷出一片血沫碎rou。從肩至腰,一道長長的口子將整個(gè)背部撕裂成兩半,如此重傷,卻不見血,隱藏在看似完好無缺的表皮下,一般人,根本瞧不出來。暗血閣的刑訊手段,可見一斑。 九辰死死咬唇,身體晃了晃,沒有倒下。金烏沒有給他喘息的機(jī)會,復(fù)又高高揚(yáng)起黑龍鞭,同樣的手法,在第一道傷口的旁邊,落下第二鞭。 九辰撐著地面,呼吸漸漸粗重,嘴角亦涌出了血色。長鞭入rou,金烏依舊不急著取出,給受刑人充分的時(shí)間消化這摧筋裂骨之痛。 季禮實(shí)在不忍心看下去,懇求道:“王上――” 似是知道他要說什么,巫王打斷他的話頭,眉峰冷漠,語氣卻隨和:“愷之練兵的手段,終究太過溫和。” “臣知錯(cuò)?!奔径Y只能強(qiáng)忍住心疼,羞愧請罪。 第五鞭的時(shí)候,九辰再次撲倒在地。 巫王終于抬掌,道:“先別取鞭,東陽侯要問話。” 季禮如蒙大赦,再也顧不得許多,大步奔過去,將地上的少年輕輕攬?jiān)趹牙?,黯啞著聲音道:“再大的錯(cuò),都有我替你頂著。公主是金枝玉葉,你不過是大漠出來的野小子,怎可高攀?你不是一直想回劍北么?只要你肯說出來公主下落,我就求王上放你回去。至于救兄長的事,我們可以從長計(jì)議?!?/br> 九辰已經(jīng)有些眩暈,渾身冰涼的時(shí)候,猛然靠上一個(gè)溫暖寬厚的胸膛,便想直接睡過去。季禮刻意壓下了聲音,九辰也根本聽不清他在說什么,只是迷迷糊糊聽到“劍北”兩字的時(shí)候,九辰忽然有些清醒了。 他緩緩睜開眼睛,笑了笑,道:“我再也回不去了?!?/br> 季禮聽不真切,只當(dāng)他想通了,忙附耳過去:“公主在何處?” 九辰不再開口。 巫王冷眼看罷,擱下茶盞,道:“愷之,要不要繼續(xù)問,你來定奪?!?/br> 季禮知道,以巫王的手段,不達(dá)到目的,絕不會罷休。巫王借他的手,引出這一切,也不過是在等他一個(gè)決定。對于主君而言,即使是他最欣賞的東西,一旦觸碰了他的底線,他亦會毫不猶豫的毀滅掉。 他緩緩放下九辰,坐回去,喉間愈加干?。骸巴跎险f得對,臣太過溫和,犯了為將者大忌。” “既然如此。取鞭,繼續(xù)。” 金烏領(lǐng)命,魅影一閃,猛地抽回長鞭。他卷鞭而立,耐心的等著,待地上的少年緩過氣,稍稍清醒后,才重新開始落鞭。 方才的五鞭,均勻的落在了左背上,金烏避開脊椎,將角度對準(zhǔn)右背。 又五鞭之后,九辰徹底昏死過去,沒有了動(dòng)靜。他背上的衣料,看起來,依舊完好如初,沒有沾染任何血跡,根本看不出被撕裂的十道口子。 季禮雙手抵額,一顆心如被滾油煎、千刀割,只要他說出那句話,巫王便會放過這個(gè)孩子,但此刻,他的嗓子,便如同被巨物堵住一般,發(fā)不出字。這一切,仿佛魔鬼,正肆無忌憚的嘲笑他,原來,他季愷之也是個(gè)貪戀權(quán)勢的人。 巫王緊了緊身上的披風(fēng),似是有些乏了,他輕輕擺手,示意金烏退下,嘆道:“罷了。愷之,時(shí)辰也差不多了,你回去罷。余下之事,孤再想辦法?!?/br> 季禮恭敬領(lǐng)命,最后望了九辰一眼,生平第一次,帶著逃離的心情疾步出了垂文殿。 巫王宮華燈初上之時(shí),內(nèi)廷總管晏嬰親自到杏林館,不由分說,便命兩個(gè)內(nèi)侍將太醫(yī)令景衡架上車輿,一路跑著抬到了垂文殿。車輿一到,晏嬰拽起景衡,直接沖向內(nèi)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