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晝夜隔離、折辱(校園h)、不安好心(出軌1v1)、厭棄、十二分喜歡(先婚后愛)、恐怖谷(H)、小青梅、覬覦(校園H)、《鋼鐵直女》、公用的大師兄
隱梅看她心思轉(zhuǎn)向了此處,忙趁機勸道:“殿下和公主還小,難免任性,王后別再動氣傷身了?!?/br> 巫后不語,保持著冷笑,眼角更似溢出點點嫌惡神色。 淮王在國書當(dāng)中,含蓄委婉的表達(dá)出其質(zhì)子祜已滿冠齡,依淮國禮,須歸國行冠禮,并入軍中歷練兩載,特請求巫王念其年邁、準(zhǔn)其質(zhì)子歸國。 言畢,淮王又在書尾追加了一句:“若盟約不可廢,吾愿不能達(dá),愿吾兄乞憐,收稚子入威虎軍中,善加錘煉,以保弟顏面不失。若成,淮國愿以北關(guān)五城為獻(xiàn)?!?/br> 九州之內(nèi),對威虎軍的評價,向來只有六字:鐵血、好戰(zhàn)、嗜殺。自混戰(zhàn)時期幸存下來的老兵們,將其描述為“蒼鷹與野狼的結(jié)合”。 因而,左相南央與右相桓沖看到前半處,俱是暗罵淮王癡人說夢,待看到后半處,神色卻漸漸凝重起來。 淮國北關(guān)阮陵、籍陵、茂陵、江陵及昌陵五城,北接漢水,西鄰蠻楚,可橫截江流制四方,乃兵家必爭之地。若歸巫國,無異于自開門戶、引劍自殺。 南央抬眼,掃了幾眼靜靜立在殿中的東方祜。他實在想不明白,這么一個瘦瘦弱弱的青衣公子,合該吟詩作畫,拜個當(dāng)世鴻儒修習(xí)文學(xué)。此等羸弱身軀,若入了威虎軍那等弱rou強食的虎狼之地,只怕會被人啃得連骨頭都不剩,能有什么作為。 他更不明白,狡猾如淮王,為何愿以五城為代價,換此子入威虎軍? 右相桓沖在一旁悄悄問:“此事,左相怎么看?” 南央毫不客氣道:“其心可誅?!?/br> 桓沖笑道:“此言不虛。不過,王上似乎另有打算?!?/br> 此刻,巫王正拿手指輕輕敲著桌案,任由兩位肱骨重臣在下面交頭接耳。 而當(dāng)事人東方祜,看起來更是淡然沖靜得如入化外之境,仿佛這等大事與他毫無干系。 桓沖忽然道了聲:“可惜?!?/br> 他并沒有刻意壓低聲調(diào),殿里面的人都能恰巧聽到。 巫王果然開口問:“道濡有何見解?” 桓沖不緊不慢道:“臣是替淮王可惜?!?/br> 巫王微微頷首,示意他說下去。 “九州之內(nèi),若論兵家重地,除卻巫山和劍北,便數(shù)得上淮國這五城了。可惜,淮國空占五城,非但沒能借漢水之利拓寬疆土,反而因漢水之惡喪失了許多土地?!?/br> 此言,亦合了南央心中的另一層顧慮?;笡_說完,他便補了句:“夭黛之禍,實久矣。昔日,四國合滅云國,誰能料到,云滅后,竟無人能侵占其半分故土。那里本是山明水秀之地,孕出俊杰無數(shù),而今,卻滿目荒蕪、寸草不生,如同燒干的骨頭般,實在令人痛心。” 桓沖忍不住低聲提醒:“左相說遠(yuǎn)了?!?/br> 南央無奈嘆息,閉了嘴。 巫王聽罷,卻是輕松笑道:“兩位愛卿所顧慮之事,無非是夭黛之禍讓五城變作了雞肋之城??稍诠卵壑?,世上從無怨靈鬼神,有的,是人的野心與信念??傆幸蝗眨聲H手?jǐn)氐裟切┴谗?,還漢水清明長流。到時,巫國國界將南越漢水,孤何樂而不為?” 淮質(zhì)子祜入威虎軍之事,便在君王毫不避諱的野心之中一錘定音。 遣退眾人時,巫王特地留住桓沖片刻,笑問:“孤聽王后提起過,右相家有女名桓莼,是個才貌雙絕的,可有許配人家?” 桓沖忙道:“王上王后謬贊。臣那女兒,整日里就喜歡啃舊書,認(rèn)不得幾個字,不曾許配人家?!?/br> 巫王似是松了口氣,斟酌著道:“文時候甚是鐘情于你這女兒,整日央著孤給他賜婚,不知桓相何意?” 當(dāng)朝右相有些為難得消化了下這個消息,才憂心忡忡的道:“不瞞王上,臣這女兒,仗著讀了幾本書,自視頗高,凡事最有主張。此事,臣做不得主,恐怕還得問問她的心意。” 巫王撫著他肩膀大笑道:“你說的不錯。小兒女之間的□□,還得他們自己拿主意?!?/br> 桓沖告退后。巫王便直接去偏殿召見了司天監(jiān)派來的兩名星官。 兩名星官一人手捧龜甲,一人呈著寫了卜辭的竹條。 巫王如往常一般,沒動龜甲,只拿起竹條,只見上面寫著一行字:“燕燕于飛,向于季秋,水出于東,鳳折于西南?!?/br> 那是巫國太殷三十五年,孟冬之季,巫王孟親臨司天監(jiān),求問巫世子啟與楚九州公主婚事。太祝令卜算整整三日,雙目泣血,終于解出卦辭: “燕燕于飛,向于季秋,水出于東,鳳折于西南?!?/br> 巫王如遭雷擊,身體晃了晃,雙目漸漸泛出血紅顏色。而那團(tuán)血紅之中,往事如洪,怒吼翻滾,吞噬著愛,更吞噬著恨。 “咔嚓!”兩名星官詫異抬首,只見那支竹片在巫王掌中折為兩段,而后化作齏粉。 同樣的卜辭,在巫國歷史上,也僅出現(xiàn)過這兩次而已。 47.青衣文弱 這一次,巫王巡查威虎軍的決定得十分突兀,幾乎稱得上是隨性而起。 戍衛(wèi)營只能匆匆為巫王安排了車駕及隨行護(hù)衛(wèi),并臨時抽調(diào)鐵營鷹衛(wèi)于沿途護(hù)駕。 午后,晏嬰按巫王旨意,親自到了沉思殿,傳令世子隨駕。 筆直跪在烈日下的少年,面白如紙,連汗都流不出來,顯然忍得極為難受。 晏嬰舉袖替他擋住烈日,一面去扶他起來,一面急著臉道:“殿下快起來,王駕馬上要出發(fā)了,耽誤不得!” 九辰跪著不動,忽然仰首問:“有吃的嗎?” 晏嬰一愣,換做以往,他悄悄送的吃食,從沒進(jìn)過這位小殿下的嘴。這次,九辰主動問他要吃的,倒令他措手不及。 過去的大半生里,他已經(jīng)歷過無數(shù)驚濤駭浪、暗潮急流,然而,此刻心中的悔恨,卻是前所未有的。 晏嬰猶豫片刻,從懷中拿出個油紙包,有些為難的道:“這是昨日剩下的餅子,奴才怕浪費,今早就帶上了,已經(jīng)硬了――” 他話未說完,九辰已將東西奪了過去,撕開油紙,跪在那兒,直接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