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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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巫王在大殿擺了簡易的酒宴,屏退了包括晏嬰在內(nèi)的所有內(nèi)侍,與離恨天小酌。 兩人相對無言,彼此眼中,皆跳躍著冰寒冷冽的火焰,仿佛下一刻就要拔劍相向。起身離席時,離恨天才借著酒氣道:“我何時能見到……阿語的孩子……” 巫王目中兇光乍現(xiàn),猛地提起他衣領(lǐng),咬牙切齒道:“你休想!” 離恨天呵呵一笑:“你就不怕,我「救死」你的世子?” 巫王露出一抹冷酷的笑,一字一頓:“孤、不、怕。” 離恨天有些憐憫的看著他:“你既然不在乎他的生死,又何必救他?難道,只是因為,巫國現(xiàn)在需要一個世子,來當(dāng)擋箭牌,吸引各方刺殺。你可以恨他們母子,但你欠下的血債,憑什么讓他來還?” 巫王神色一僵,驀地松開手,轉(zhuǎn)身,冷冷道:“這是巫國之事,輪不到你來插嘴?!?/br> 離恨天直接摔了手中酒杯,拂袖而去。 憤怒中,他們都沒有發(fā)現(xiàn),大殿和寢殿的隔壁后,默默站著一個黑衣少年。 少年輕輕閉上眼睛,靠著墻,又默默站了會兒,便撐著墻面挪回了榻上,重新躺好。 到了第四日,九辰開始慢慢退熱,身上大小傷口也有了愈合的跡象。只是,他腿上傷重,開始,只能扶著墻在殿內(nèi)轉(zhuǎn)圈,到后來實在憋悶得難受,便讓晏嬰攙著他到外面的林苑散步。 離恨天也不再給他洗酒灌血,轉(zhuǎn)令景衡開了副藥方,讓內(nèi)侍定時煮成藥湯給他清洗傷口。 又過了幾日,九辰已經(jīng)漸漸能不借外力、自己走路了,便從垂文殿搬回了沉思殿。這期間,巫王一直沒有出現(xiàn),巫后派人打聽了兩次消息,便再無動靜。 某日傍晚,九辰如往常般在園子里遛彎兒,一個小內(nèi)侍分花拂柳、竄到他跟前傳話:“今日中秋,王上王后在采綠湖設(shè)了家宴,正等殿下過去呢。” 九辰抬首望著那輪隱隱可見輪廓的皓月,有些吃驚,原來,他已在宮中呆了將近半月。這些日子,除了偶爾遛遛彎兒,他便整日悶在沉思殿里,自己跟自己玩棋子,或翻翻兵書,研究新的陣法,確實有些與世隔絕的意味。 赴宴途中,九辰恰好遇到了文時候巫子玉。巫子玉看到寶貝一般,雙目放光的將他打量一番,十分殷切的問:“聽說殿下受了重傷,十分危急,現(xiàn)在可是恢復(fù)了?” 九辰不冷不熱的瞥他一眼:“小傷而已,不勞王兄掛念?!?/br> 巫子玉卻是滿腔熱情,正熊熊燃燒著,當(dāng)下就親熱的拉起九辰手臂,義正言辭的道:“究竟是何方賊子,竟狗膽包天、行刺殿下!我巫子玉定要他們血債血償!” 這番話說的甚是霸氣,連跟在他后面的幾名小內(nèi)侍都驚呆了。 九辰嘴角抽了抽,然后,十分嫌棄的把那兩只爪子撥了下去,繼續(xù)往前走。 巫子玉追過去,十分無辜的眨了眨眼:“殿下好像不想搭理為兄啊?!?/br> 九辰依舊沒搭理他。 巫子玉無限惆悵的嘆了聲氣,繼續(xù)熱情高漲的追了上去。 家宴布在采綠湖中央的水榭內(nèi),湖上掛滿花燈,綽綽約約,如佳人清姿絕然。 巫后緊挨著巫王,坐在一側(cè),慵懶的搖著扇子,無論對著誰,都是端莊不失禮的笑著。云妃坐在巫后下首,靜默如常,吳、史二妃則坐在巫王另一側(cè),嬌嗔軟語不斷。 含山小公主背對著眾人,獨自坐在角落里,扒著欄桿,默默的想著心事。自從巫楚聯(lián)姻敲定后,刁蠻任性的小公主便似換了個人,安靜的不成樣子。 遙遙見到九辰身影,她立刻飛身奔了出去,一頭撲進(jìn)九辰懷里,悶悶道:“王兄,我好想念你?!?/br> 九辰揉了揉她發(fā)頂,沒說多余的話,便拉著她一同來到水榭,同眾人一一見禮。 吳妃笑著同巫王道:“幾日不見,殿下好像清瘦了。” 巫王睨了九辰一眼,未置一語。吳妃立刻識趣的轉(zhuǎn)移話題。 這間隙,巫子玉已經(jīng)猴子般,纏在巫王身旁,眉飛色舞的講起王都的新鮮事。巫王時而展顏大笑,時而皺眉沉思,顯然聽得極是入味。 眼見著月上中天,眾人依次入座,晏嬰親自帶人將美酒佳肴布上圓案,并給每人都發(fā)了一塊中秋小餅,一會兒拜拜這個,祝其“貌似嫦娥”,一會兒又拜拜那個,祝其“面如皓月”,直把眾人哄得眉開眼笑。連巫后都忍不住拿扇面打他嘴巴,笑道:“難怪,司膳房最近都不做糕點了,原來,這宮里的蜜,都被你偷著抹到嘴巴上了?!?/br> 眾人又是一陣捧腹大笑。 史妃見盤子里還剩了兩個繪著鴛鴦的小餅,再看看自己那塊繪著青鳥的小餅,有些不滿:“你這老滑頭,也忒偏心,這青鳥孤零零的,哪比得上鴛鴦成雙成對,給本宮換一個。”說完,她便要去搶。 晏嬰忙護(hù)住盤子,連連求饒:“娘娘,這兩塊,是留給子彥公子和風(fēng)國幽蘭公主的?!?/br> 吳妃忙攔住史妃,道:“jiejie,咱們長輩,可不能搶晚輩的彩頭。不然,云妃jiejie該生氣了?!?/br> 九辰這才發(fā)現(xiàn),圓案上,還空著兩個座位。一個念頭閃過,他霍得站了起來。 眾人被他這行為嚇了一跳,抬眼一看,不遠(yuǎn)處,子彥正和幽蘭攜手走了過來。 九辰呆呆得看著那一襲白衣,僵立在原地,幾乎懷疑自己是在夢里。幽蘭觸到九辰目光的那一剎那,觸電般將手從子彥手中抽了出來。 子彥略略一怔,便從容的和她并肩進(jìn)了水榭。 待他們與眾人見過禮,九辰依舊站在那兒,一動不動。右手,幾乎要將一角桌案捏碎。 子彥迎著那黑衣少年明亮如星的眼睛,一步步走到他跟前,微微一笑,竟是忽然撩袍跪落:“子彥,見過世子殿下。” 這是家宴,本不必行這君臣大禮,子彥卻先后對巫王和九辰行了。 九辰低下頭,徹底呆了。 跪在地上的白衣公子,卻依舊目光沖靜,含笑望著他,正是多年來他記憶里的模樣。溫柔、寵溺、會聽他沒完沒了的說話、會輕聲安慰他。 九辰眼睛里漸漸浮起一層霧氣。 巫后和云妃等人皆是不明意味的看著,各懷心思。文時候突然閉了嘴巴,巫王也沒有興致再聽下去。 又呆呆得站了會兒,九辰忽然一腳踹開矮凳,撩袍跪在子彥對面,鄭重一拜:“今日是家宴,按規(guī)矩,應(yīng)該子沂先給兄長行禮?!?/br> 子彥幾不可見的蹙了蹙眉,用僅他們能聽見的聲音,道:“殿下不可胡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