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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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陵似有所感,冷冷挑起眉毛,用蘆管傳聲道:“跟著石南草走,自然能穿過沼澤?!?/br> 石南草? 九辰忽然想起,《九州志》中關于石南草的記載:“多生于石縫之間,形似枯木,葉似金針,觸之,可麻痹全身?!?/br> 石南草一般都長在土質堅硬的地方,如果黑沼澤里有石南草,那么長有石南草的地方,一定是這片沼澤里最安全的落足點。 想到這兒,九辰騰地站了起來,開始認真打量這片沼澤地。 寸草難生的平面淤泥地,在陽光映照下,果然不規(guī)律的分布著星星點點的金色光芒。 九辰總算有了些底氣和勝算,交代完石南草之事,立刻命留守的一組死士把牛群都驅趕到新炸出的山道上,套上特制的長鐵索,而準備出發(fā)進沼澤的死士,則在臂間纏著鐵索的另一端。 等找到紫衫龍木,他們會炸斷樹根,把鐵索的另一端纏在樹干上,靠火牛之力把整棵樹干拖出去。 這些死士,都是輕功絕佳的高手,有石南草做指引,往返沼澤間,就容易得多了。 九辰拍了拍腳邊的藤籠,輕道了一聲:“多謝?!?,便纏好鐵索,把那只裝著延陵的藤籠往背后一撈,朝著沼澤地中央飛掠而去。 延氏族人,對這世間每一顆草木的習性都了如指掌,有延陵在,尋木和炸木之事,定可以事半功倍。 威虎軍駐地 巫王自用過早膳,就在子彥和列英的陪同下,親自監(jiān)督銅爐鑄造之事,為明日的生辰和祭祀之禮做準備。 臨近正午時,龍首四衛(wèi)再次傳來消息:紫衫龍木已經尋到,主上勿憂。 巫王大喜,一掃心中數日陰霾,當即傳令大賞三軍。 君顏大悅,遇之不易。 列英忙趁著這機會詢問那件最令他頭疼的問題:“王上,鑄造破云弩的匠人皆已選好,只是,這督造之事,還需選一個能掌控大局的合適人選?!?/br> 巫王沉吟了會兒,卻笑道:“不急。明日,等世子和文時候平安歸來,再議不遲?!?/br> 說時,他向來冰冷無溫的眼角眉梢,難得掛上了些許柔和與溫軟。 黑嶺上的紫衫龍木雖然已經炸斷,但沼澤地阻力巨大,近百頭被點燃牛尾的火牛,連接著五根紫衫龍木,只狂奔了兩里地,便不肯再前進。 九辰無奈,只能命人將火牛驅趕回起點,重新點燃牛尾。 如此反復數次,火牛最多行到了三里外,任如何驅趕,都不肯再往前走半步。 再拖延下去,巨大的紫衫龍木,會在沼澤地里越陷越深,甚至,被徹底吞沒。 九辰摸出貼身匕首,翻腕間,正要刺入牛身,一個清冷的聲音忽然在他身后響起:“沒用的。只有恐懼,才能讓他們迸發(fā)出最大的力量?!?/br> 側眸間,九辰看到了消失許久的幽蘭。 恐懼? 九辰斂眸,默了默,摸出懷里的那只蘭塤,緩緩吹奏起那支塵封在他記憶里許久的——古老的引獸曲。 荒涼的百獸山上,滿山鳥獸似乎在這一刻全部蘇醒了過來。 白虎嘯,蒼狼號,聲聲暴烈而凄厲的嚎叫響徹天地之間,撞擊著周遭山壁,久久不絕。 受驚的牛群果然驚恐的四下張望,在越來越大的群獸呼嘯聲中,發(fā)足狂奔,朝著唯一的逃生口奔去。 最后一根紫衫龍木被拖出沼澤地時,那支蘭塤,也在九辰手中徹底碎裂。 古老的曲調乍然而止,牛群尚在狂躁的亂轉。 一眾死士的眸中,卻燃燒著勝利的灼灼光芒,熾烈的顏色,和他們身體外包裹的十分嚴實的黑袍形成鮮明對比。 幽蘭盯著那些蘭塤的碎片,往事浮上心頭,一時間,五味雜陳。 九辰在原地站了許久,才回過頭,嘴角輕揚,道:“對不起,又弄壞了你一支塤?!?/br> 幽蘭搖頭,反問:“你受了內傷?” 她能清晰的感覺到,對面的少年,臉色,已經由最初的慘白,轉為灰敗。 九辰卻只是抬起手,輕輕覆住視線有些模糊的眼睛,道:“無事?!?/br> 臨近傍晚時,龍首四衛(wèi)再次傳回消息:“紫衫龍木已出黑沼澤,返程在望?!?/br> 巫王沉吟片刻,吩咐列英:“把延氏那小子放出來,好好梳洗一番。明日,孤要用延氏一族的血來喚醒紫衫龍木?!?/br> “是!” 列英奉命來到梼杌營,卻發(fā)現(xiàn),今日的延陵,似乎是沒睡好覺,眼神格外的木訥,任他如何威逼訊問,都不肯開口說一句話。 押解的途中,列英恰好碰到子彥,便提起了這件怪事。 子彥掃了眼那位目光呆滯的「延陵」,微微笑道:“延氏這位少主性情向來古怪,他不說話,總比亂咬人要強。明日祭壇上,大將軍或許能省心許多?!?/br> 列英稍稍寬慰,嘆道:“但愿如此?!?/br> 巫王生辰,威虎軍所有營盤皆免除一日cao練。 朝陽剛剛自山間噴薄而出,點將臺上,已經黑旗招展。 臺上,正中間的位置,擺放著一個巨大的鎏金熔爐。 熔爐下,大汗淋漓的匠人們一邊添加柴碳,一邊用力的鼓橐吹埵,以保證燒出的火焰始終是純青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