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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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王伸出手,正欲扶起王使,帳外,風聲一動,確實刺來一道青光。 王使大驚失色,巫王已然翻袖化解掉這道劍氣,立定時,他掌間,已經(jīng)多了一根青竹。 這根青竹并無特別之處,只竹身上用劍刻著一行字:兵器谷,見字如晤。 能避開潛伏在暗處的影子和血衛(wèi),手法又如此囂張,這世上,只怕也沒第二個人了。 王使顯然也猜到了幾分,急道:“此人劍法似有精進了一層,王上切不可以身犯險?!?/br> 巫王捏著那根青竹,淡淡而笑:“故友相見而已,不必擔憂?!?/br> 兵器谷廢棄多日,茫茫夜色中,更顯蕭索荒涼。 巫王于谷外默默駐立了會兒,才展袖掠至谷內兵器庫外,掌間青芒一閃,彈開破舊的鐵門。 門內,一襲青衣,正背對著他,負袖而立。 聽到動靜,離恨天并未轉身,只道了聲:“師兄,我們又見面了。” 巫王冷哼一聲:“你深夜約孤至此,該不會是為了敘舊罷!” 離恨天忽然長笑轉身:“當日,師兄屈尊駕臨血獄,是為了何般目的?今夜,師弟也是一樣的!” 巫王心思縝密,隱隱意識到什么,不由墨眸微動:“當真――是同樣的目的?” 離恨天沒有回答,只是輕揮衣袖,他身后的兵器架應聲而倒。 巫王這才看清,兵器架后面的空地上,躺著一個黑衣少年,雙目緊緊閉著,渾身血色,面色死灰。 巫王負在身后的手,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他感覺到,一股莫名的情緒,在他喉頭間翻滾,攪得他心慌意亂,可連日來,胸口壓得那塊大石頭,倒是忽然間蹋落了。 “他……還活著么?” 許久,巫王啞聲吐出一句話。 離恨天面上,難得褪去了往日的譏誚與不屑,只平靜道:“他五臟俱傷,憑我一人之力,只怕耗盡修為也未必能救他性命?!?/br> “如果師兄出主力,我倒是可以從旁協(xié)助。于師兄而言,也是兩全其美的法子。” 巫王死死盯著不遠處的少年,陡然怔住。 離恨天微挑唇角:“當然,巫國奇人異士頗多,功力高者大有人在,在下,也并非有意插手。只當,給師兄送份大禮罷?!?/br> 說罷,他倒真做出一副卷袖離去的架勢。 “等等?!?/br> 一直沉默的巫王突然開口,深不見底的墨眸,已恢復往日的冷沉之色:“容孤……想想。” 聽了這話,離恨天幾不可見的擰了擰眉。 巫王卻似有極要緊的事,身形一閃,已然沒了蹤跡。 離恨天壓下惑意與不滿,轉身回步,剛一抬頭,便真正的怔住了。 散落的兵器架后,九辰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正一動不動的盯著兵器谷外,那黑到極致的夜空。 片刻后,四目相對,九辰挑起蒼白的唇角,笑道:“原來,離俠也會攻心之計。” 離恨天冷冷挑眉:“你以為,我是閑著沒事兒,專到此處干此等齷齪事?” 九辰翻眼,不作理會,復一動不動的盯著外面的夜空。 離恨天也未料到會是此等結果,心中也著實憋著一股無名火氣。 他卷袖站了會兒,正想到谷外去透透氣,忽聽身后的少年,平靜無瀾的道:“為何要在此地浪費時間?剛剛你也說了,這世上高手多得是,能不能再找個其他的,也許,我付出相應代價,那人會愿意救我?!?/br> 離恨天又是一怔,半晌,斥道:“你以為,世上人都跟你一樣,為了利益,什么事情都做的出來。” 九辰慘淡一笑:“至少,公平交易,日后互不相欠?!?/br> 說這話時,他黑眸間,依舊是死灰般的平靜。 離恨天看著不遠處那少年的眼睛,心中莫名緊了緊,曾幾何時,他也是這樣空洞的眼神。 93.青木圖騰 巫王一襲藍衫,行出兵器谷時,只看見―― 茫茫夜色之中,站著一個白衣少年,衣袂隨風獵獵飛舞,額上傷痕未消,正有些失魂落魄的盯著他看。 巫王在一丈之外停步,負袖,審視著那雙眼睛下,涌動的溫度,究竟是冰冷,還是guntang。 許久,他沉聲問:“你何時過來的?” 子彥唇邊浮起一抹蒼白的笑意:“誠如父王所想,不早不晚。” 巫王目光陡寒,斥道:“你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語罷,他強壓住怒意,便欲拂袖而去。 子彥眸間,迸出痛苦之色,身體,也微微顫抖起來。在巫王與他擦身而過的一瞬間,他驟然低吼一聲,異常悲愴道:“為了當年的的一個承諾,父王竟連親子的性命都不顧了么?” 巫王如遭雷擊,身體猛的一僵,片刻后,藍袖一揮,直接將子彥掀翻在地,幾乎是暴怒道:“你放肆!” 子彥踉踉蹌蹌的站起來,仰天大笑,眼角,緩緩溢出一道淚痕。笑了會兒,他又噗通跪倒在地上,低著頭,竟是嗚嗚的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