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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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王背影一僵,顯然也感知到了身后濃烈的殺氣。 眼看著刺客就要逼近巫王五步之內(nèi),一面銀色刀網(wǎng)乍然自殿頂罩下,逼開這些奪命寒刃,擋在巫王身前。十多名幽靈般的死士移形換影,輕身飛出,銀刃快如紫電驚雷,唰唰幾刀,便將沖在最前面的一排假和尚削掉了腦袋。 血柱從腔內(nèi)噴濺而出,滿地都是粘稠的熱血。其余高僧聽到動靜,睜眼一看,俱被這些從天而降的刀客和滾落滿地的頭顱驚得魂飛魄散。 這些人顯然不同于普通刺客,見同伴死去,非得沒有懼色,反而踩著同伴的尸骨、更猛烈的反撲過來,和魔鬼般的銀刀死士纏斗在一起,一雙雙泛紅的眼睛,恨不得將殿中的君王燒成灰燼。 巫王沒有武器,徒手震開迎面襲來的兩炳長劍,便踉蹌著退到了擺放先王牌位的黑玉案邊。玉案被撞得晃了晃,案后,陡然躥出數(shù)道黑影,手中寒光爍爍,直刺向巫王后背。巫王登時變色,翻掌折斷一道寒光,可腳卻被寬大繁復的冕服絆住,已來不及去擋開其他刺客。 嘶—— 黑色冕服被利刃撕開一道長長的口子,巫王尚未反應過來,一道劍氣已從后面直刺入他背上,暈開一灘血跡。巫王大驚,一怒之下,正要運力震出那柄劍刃,那劍刺入一半,卻自己停住了,緊接著,身后傳來悶哼倒地聲,那劍也瞬間抽離身體。 巫王緩緩扭過頭,只見方才襲擊他的那名刺客已經(jīng)倒在血泊里,胸口,赫然插著一炳斷劍。一個頭戴斗笠的刀客,正背對著他,和那群刺客纏斗在一起,手中劍芒雪亮,帶起片片血霧。 巫王這才松了口氣,卻沒注意,始終瑟縮著身體躲在銅柱后的一名高僧,眸底忽然迸出一絲詭譎的笑意。那和尚悄悄伸出手,指間閃著細碎寒光,照準巫王后背用力一彈,十根細如牛毛的毒針便破空刺出。巫王毫無察覺,那頭戴斗笠的刀客卻是一驚,一劍逼開那些刺客,便斜身飛過來,掃落毒針。那和尚豈肯罷休,迅速從袖間捉出把長刀,斬向巫王。 巫王目光剛被毒針吸引,不料這和尚還有后招,略一擰眉,身體已被人從后面撲倒在地。一道溫熱的血,噴濺到他后頸上,巫王下意識的閉上了雙目,再睜眼時,只覺得身體一輕,扭過身一看,那替他擋了這致命一刀的刀客已追著那和尚破窗飛出殿外。 幾乎同時,一道青色劍光,沖破厚重的殿門,摧花削木般,連穿四名刺客的喉嚨,在半空劃出一條血帶,卻是子彥提劍沖了進來。青龍劍似感知到主人危險,劍身錚鳴,青光大盛,眨眼功夫,那白衣少年便斬出一條血路,揮劍擋在巫王身前。 殿門大開,一眾朝臣這才看清殿內(nèi)的混亂景象,立刻起身沖往殿內(nèi),一邊跑一邊高呼:“有刺客!護駕!護駕!” 拱衛(wèi)在四周的戍衛(wèi)營將士和蟄伏在暗處的暗血閣影子迅速沖進殿內(nèi),刺客們很快被斬殺殆盡,偶有被制服的,竟不約而同的咬舌自盡,沒有一個活口。 巫王驚魂甫定,震怒之下,命戍衛(wèi)營將參與這次祭典的所有南山寺高僧都抓起來,細細拷問。百官皆俯首稱罪,負責此次祭典護衛(wèi)任務的戍衛(wèi)營左將軍狄申也難逃罪責。 子彥捧著青龍劍,亦跪地請罪:“兒臣救駕來遲,請父王重罰?!?/br> 巫王面沉似水,目中陰云翻滾,紅著眼吼道:“查!立刻徹查!” “是,兒臣遵命!” 經(jīng)歷了這場刺殺,巫王也無心在南山寺久留,只命人匆匆收拾好涅槃殿里的尸體與血污,便傳令百官起駕回宮。 這顯然是場有預謀的刺殺,而且目標直指巫王,百官俱是惶恐不安,不少人都暗暗揣測這是浮屠嶺那群亂黨的余孽所為。唯獨南雋,面色慘然的站在隊伍最末,雙手,輕輕顫抖著。 巫王沉眉登上車輦,環(huán)顧四周,才發(fā)現(xiàn),方才在殿中那些頭戴斗笠、猶如神降的刀客們,竟如人間蒸發(fā)般,再無半點蹤跡。 王駕浩浩蕩蕩剛出南山寺,下山的山道上,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狀況,一騎快馬,馱著個滿身血污的人影,遙遙從山道口轉(zhuǎn)了過來,直沖著王駕而來。 隨行的戍衛(wèi)營將士已是驚弓之鳥,敏感到極致,當即唰唰亮出刀劍,緊緊護衛(wèi)住巫王的車輦。等那一人一馬漸漸近了,眾人才看清,馬上的人身披鎧甲,手中揮著黑龍旗,旗上繪著大大的虎字,卻是威虎軍的標志。 王駕內(nèi),巫王沉聲喝道:“收起刀兵!” “是!” 眾戍衛(wèi)營將士高聲應命,自動讓出一條窄道。 馬上之人,翻身滾落于地,雙目染血,悲聲稟道:“王上,那批云弩……被人劫走了!” 巫王渾身一震,面色煞白。百官聽聞這個消息,聯(lián)想起南山寺的那場刺殺,更是炸開了鍋,交頭議論起來。 巫王怒問:“不是有死士營和破虜營沿途護送么?怎么會被劫走!” 傳信的將士哽咽道:“押車的快馬和兩營將士所乘馬匹,突然腹瀉不止,才讓賊人有了可乘之機?!?/br> 巫王遽然變色,面色陰沉似水,許久,咬牙問道:“傷亡如何?” “侯爺被暗箭穿胸,兩營折損大半!” 短短兩句話,卻仿佛一道驚雷劈下,令百官陷入了惶惶不安的情緒之中。 子彥瞇眼望向半空,眸中閃過一絲異樣光芒。 滄溟城外,一處山道上,荒草染血,橫七豎八的倒著很多尸體和口吐白沫、渾身抽搐的馬匹。其中一匹馬兒,被一刀斬斷了肚子,血水流的滿地都是,馬的鼻翼劇烈的翕動著,想要努力的留住最后一口氣息。 頭戴斗笠的少年,拿著劍半蹲下去,伸手合住了馬兒的雙眼,那馬兒似有所感,鼻翼又劇烈翕動了一下,便癱軟下去、徹底睡過去了。 其余銀刀死士,都沉默的找尋著曾經(jīng)并肩作戰(zhàn)的同伴,仔細的將他們的尸體收起來,在附近的山谷埋葬了。這樣的情景,他們已見經(jīng)歷過太多,以至于很難在他們臉上找到悲傷的神色。死士營的男兒向來如此,不求魂歸故里,不計身后榮光,只求青山埋骨、馬革裹尸,留一縷忠魂長存世間。 穆寒將所有馬兒檢查了一遍,見九辰依舊對著那匹死馬出神,便走過去稟道:“這些都是上等好馬,如果僅是吃壞了東西,不會如此反應,屬下懷疑,這些馬被人下了毒。等剖開馬腹一查驗,便可知曉答案。” 說完這些,他關切的問道:“將軍背上的刀傷,可有大礙?” “無妨?!?/br> 九辰一笑帶過,便默默凝視四周,忽問:“依你看,來搶云弩的,有幾方人馬?” 穆寒眉心一跳,嘆道:“屬下看過了,十輛車的車轍,是朝兩個相反的方向走了。至少,有兩方人馬參與了此事。” 九辰又問:“依你看,下毒的是哪一方?” 穆寒想了想,沒吭聲。 九辰冷笑了聲,道:“押送的車馬日夜兼程,要想下毒,半路上根本沒有機會?!?/br> “莫非,軍中真的出了jian細?” 穆寒只覺寒意直竄背脊,不敢細思下去。 不多時,兩名銀刀死士分別從山道兩側(cè)探查歸來,均稟道:車轍出了山道之后,突然消失。 九辰并不驚訝,只道:“此事他們必然已經(jīng)籌謀許久,又怎會留下蛛絲馬跡?” 一陣急促的馬蹄驟然傳來,朱袍紗冠,卻是宮中的傳令使。 見九辰果然在此地,那傳令使忙勒住馬,急道:“王上命將軍速速回宮?!?/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