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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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子玉背著手,圍著刑架踱了幾步,得意的道:“王上命本侯來審理太祝令遇害一案,殿下若想少吃些苦頭,可要乖乖的配合本侯才行。” 九辰心底暗暗哂然,冷冷挑起嘴角,懶得搭理他。 巫子玉也不在意這份輕蔑,只把脖子伸過去,嘖嘖嘆道:“子玉向來佩服殿下這份傲氣,可進(jìn)了這件屋子,多少有傲氣的人,最后都被活生生折磨成了貪生怕死之人呢?如今人證物證俱全,殿下若堅持不肯招供,子玉也只能得罪了。” “這詔獄八十一般酷刑,個個都能令人生不如死。臨行前,王上囑咐過,只要能讓殿下招供,子玉可以隨意動刑,不論生死。殿下何必跟自己一身血rou過不去呢?” 九辰只覺心中那股濃烈的厭惡感,令他忍不住想要作嘔。對于巫王的冷酷命令,他沒有驚訝,也沒有憤怒,只有油然而生的厭惡而已。他早該明白,他的父王,最愛玩弄所謂帝王之術(shù),就算讓他死,也要有價值的死去才行。 見那少年嘴角掛著抹冷笑,黑眸空洞洞的盯著虛空某處,根本不屑于看自己一眼,巫子玉心底壓抑的嫉恨,還是忍不住鉆了出來。 他抬起下巴,輕輕擊掌三聲,方才和他一起進(jìn)入詔獄的黑袍人推門走了進(jìn)來。巫子玉翹著腿在一旁的木椅上坐下,命獄卒倒了碗茶,悠悠道:“剩下的事,就交給龍衛(wèi)了?!?/br> 黑袍人嘿嘿一笑:“侯爺放心,屬下定會好好審一審咱們這位嘴硬的小殿下?!?/br> 聽著這聲音,九辰愈加厭惡的皺起眉毛,果然看到黑袍下血狐那張陰險狡詐的臉。 血狐雙目含恨的走到刑架邊上,陰森森的笑道:“小殿下,你害我斷了一臂,還設(shè)計害死我大哥、二哥和三哥,今日我便讓你血債血償,嘗嘗那生不如死的滋味!” 他掌間漸漸浮起一根根細(xì)如牛毛的血針,有些興奮的逼近刑架上的少年,道:“聽說,殿下生生從自己胳膊上削了塊皮rou下來,換給了王上。我的這些心肝寶貝,最喜歡吃新鮮的血rou了?!?/br> 徐暮惴惴不安的守在審訊室外,正心神恍惚,里面驟然傳出一聲慘烈的呻|吟聲,漸漸又轉(zhuǎn)為一聲聲壓抑的悶哼聲,直令他心驚rou跳。 刑架上,九辰整條左臂鮮血直流,整個人如同從水里撈出來一般,昏死了過去,額角不停的淌流著冷汗。臂上剛包扎的傷口被生生撕開,血狐一點(diǎn)點(diǎn)把血針按進(jìn)傷口使勁兒蹂躪了會兒,才一點(diǎn)點(diǎn)拔出血針。他訝然望著掌間這一根根長度紋絲不變的血針,暗暗奇道:“不可能,怎么會沒吸食成功?” 巫子玉拿手絹捂著鼻子,命獄卒將九辰重新潑醒,才起身繞到刑架前面,憐憫的打量著因疼痛而戰(zhàn)栗不止的九辰,道:“殿下若不想招供也沒關(guān)系,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我給殿下一個機(jī)會。殿下見過我造的那匹云弩,應(yīng)該知道它們根本不是真正的破云弩,只是延氏兄弟故意坑害本侯的冒牌貨而已。我聽說,殿下手里有真正的破云弩草圖,只要殿下肯將草圖給我,我立刻去告訴王上,殿下是冤枉的。” 他目光一轉(zhuǎn),道:“巫啟對殿下無情無義,根本沒有父子親情可言,殿下何必再對他忠心耿耿。不如,殿下助我造出破云弩,我們一起舉旗造反,殺掉巫啟,拿下整個巫國。倒是,我與殿下平分巫國江山?” 九辰縱使神志不清,也微微震驚,沒想到,巫子玉拉攏軍中勢力,和外人勾結(jié)劫走云弩,竟是為了舉旗造反。他一時覺得可笑,又覺得可悲,低咳了一陣,根本不看巫子玉那張臉,冷冷笑道:“就算造反,我也不會跟你一起,更不會把草圖給你。因?yàn)椋悴慌??!?/br> 巫子玉恨恨咬牙,面上陡然浮起一絲陰狠的笑,他環(huán)視一周,想找件趁手的刑具,最終把目光落在了燒得通紅的火盆里。 他笑著走過去,從火盆里抽出一塊燒得通紅的烙鐵,遞到血狐手里,挑眉道:“還不快去給殿下止止血。” 血狐沒想到這位向來玩世不恭的文時侯還是個狠角兒,立刻喜滋滋的握起那烙鐵,特意在刑架前晃了晃,便用力朝那少年的手臂上按下。 “嗞——” “呃——” 濃烈刺鼻的皮rou燒焦的味道,伴隨著愈加慘烈的呻|吟聲從審訊室內(nèi)傳出,徐暮手足冰冷,出了一身的冷汗,再也無法保持鎮(zhèn)定。 若真鬧出了人命,他就是八顆腦袋也抵消不了這罪過。徐暮計較片刻,忙悄悄喚來一名心腹守衛(wèi),道:“你快去詔獄門口喊一聲「王上駕到」!” 那守門跑到詔獄門口,牟足勁兒喊了一聲,審訊室內(nèi)的巫子玉和血狐果然一驚。徐暮匆匆閃進(jìn)來,道:“王上馬上就到,二位快隨我來?!?/br> 兩人猝不及防,沒料到巫王會過來,一時間也慌了,命披好黑袍,疾步跟著徐暮出去了。 150.第 150 章 九辰徹底昏死過去,渾身guntang,戰(zhàn)栗不止,雙唇如糊了層漿紙,隱有脫水的跡象。徐暮沒敢驚動杏林館的醫(yī)官,只敢悄悄找了個信得過的獄醫(yī)過來。 那獄醫(yī)常年給犯人治傷,經(jīng)驗(yàn)豐富,什么樣的刑傷沒見過,可看到九辰手臂上那塊被燒焦的傷口時,依舊吃了一驚。普通人家的孩子犯了再大的錯,打兩下罵兩句也就過去了,可這王子王孫一落難,那真是落地的鳳凰不如雞,凄慘至極。 徐暮焦灼不安的踱來踱去,不停地問:“殿下情況如何?”獄醫(yī)把完脈,隱隱覺得這位小殿下不僅外傷嚴(yán)重,內(nèi)傷也不容忽視,隱約還有中毒的跡象,只怕是已經(jīng)傷了根本??伤簧冕t(yī)治外傷,對內(nèi)傷倒不大精通,便坦誠的道:“失血過多,就算治好了外傷,也無濟(jì)于事?!?/br> “先處理刑傷,補(bǔ)血之事我來想辦法?!笔虑轸[到這個地步,徐暮焦頭爛額,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獄醫(yī)應(yīng)下,依舊命徐暮準(zhǔn)備了毛巾、剪刀和熱水,開始處理九辰手臂上那道被烙傷的傷口。整個過程很折磨人,無異于另一場酷刑,九辰被疼醒幾次,神志不清的說了幾句胡話,依舊昏睡了過去。 徐暮連同兩名心腹的手下,開始輪流著給九辰喂血,暗暗期盼能有些成效,千萬別出大事。 此刻,遠(yuǎn)在千里之外的楚國王宮里,楚王獨(dú)自坐在水鏡之前,目光矍鑠的盯著鏡中那若隱若現(xiàn)的青木圖騰,風(fēng)雕霜刻般的面部,緩緩露出抹諱莫如深的笑。 “鳳神血脈,離歸期不遠(yuǎn)了罷。孩子,你終會明白,西楚才是你真正的家啊?!?/br> 他聲如沉鐘,氣息綿長,眉宇間,只有一股睥睨九州的霸氣。 入夜,獨(dú)孤信親自帶人來到詔獄,傳巫王口諭,要秘密地將世子接到明華臺休養(yǎng)。巫王還另附密旨,命徐暮找一個死囚打扮成世子模樣,關(guān)在獄中繼續(xù)當(dāng)誘餌。 徐暮暗暗捏了把冷汗,獄醫(yī)雖替九辰處理了手臂上的刑傷,外人一時間發(fā)現(xiàn)不了端倪,可只要有其他醫(yī)官去給傷處換藥,這事無論如何也瞞不住了。 獨(dú)孤信親自將九辰背出詔獄后,徐暮立刻急急到章臺宮將這件棘手的事告訴了巫后。巫后心驚不已,她本指望借著巫子玉的手除掉九辰,沒想到巫子玉竟私藏禍心,還想從九辰口中逼問出其他事。 她冷靜下來計較一番,道:“只有讓景衡去明華臺了?!?/br> 徐暮憂心道:“子彥公子的毒還沒解,王上恐怕不會允許景館主擅自離開芷蕪苑?!?/br> “若非本宮一時大意,也不會讓巫子玉半道換了□□,此刻更不會處處掣肘于他。若彥兒醒著,憑著暗血閣勢力,他巫子玉何敢如此猖狂?!”巫后花容含恨,因?yàn)闃O度的憤怒,胸口劇烈的起伏著。 她早該想到,以巫子玉狡詐之性,在知道那個秘密后,怎會甘心幫助彥兒換血,讓那個秘密變得毫無價值。是她,太過沖動、太過心急了。 “景衡是指望不上了。你想辦法出宮,去一趟城西的燕來客棧,把那個人找來,越來越好。能救彥兒的,恐怕也只有他了?!?/br> 徐暮知巫后口中所指,連忙應(yīng)下,急急出宮尋人去了。 離恨天的效率也著實(shí)高,接到徐暮傳信的當(dāng)晚,便大搖大擺的闖進(jìn)了巫王宮。 無論是暗處的影子和血衛(wèi),還是明處的禁衛(wèi)和鐵衛(wèi),都對此人無可奈何。巫王聽聞消息,攜劍趕到芷蕪苑前,見離恨天一道劍氣,便將十幾名鐵衛(wèi)打飛到半空,沉眉怒問:“你夜闖巫王宮,莫非又想去血獄嘗嘗階下囚的滋味?” 離恨天掣回劍,冷冷勾起唇角,故意酸道:“此地臭氣熏天,若不是為了故人之子,師兄就是跪下求我,我也不稀罕進(jìn)來?!?/br> 云妃聽到打斗聲,立刻帶人從宮中奔了出來,乍見那襲青衣和那熟悉的溫潤容顏,一時間恍如隔世,兩道淚痕,倏然滑落。 離恨天聽到動靜亦是一怔,轉(zhuǎn)身,看著多年未見的meimei,微微笑道:“阿蕪,好久不見。”云妃再也無法鎮(zhèn)定,直接撲進(jìn)了離恨天懷里,一邊欣喜若狂,一邊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