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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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傾瀉滿地,一個金衣男子,正背對著他,負手立在屋里。 巫子玉下意識的想跑,可腳卻定在門前,怎么也挪不開。 連日奔波,巫商面上滿是疲色,好不容易在千里之外的西楚尋到巫子玉下落,可一想到從護衛(wèi)口中逼問出的那些話,一顆心便如被火灼。 “呵,你可是要抓我回去,關(guān)到那暗無天日的地方,任巫啟宰割?!” 背后,傳來巫子玉顫抖而譏諷的聲音。 巫商胸中一痛,這才轉(zhuǎn)過身,把兒子細細打量一番,目中淚光閃動,道:“我不抓你,我會帶你去過平靜安穩(wěn)的日子?!?/br> “平靜安穩(wěn)?”巫子玉扯了扯嘴角:“你是在做夢還是在說胡話。巫啟不會放過我的,只有殺掉他,坐到那個位置上,我才有真正平靜安穩(wěn)的日子?!?/br> 睜大眼睛瞧著面前的金衣男子,忽然譏道:“還有你,你為什么要突然活過來?你為什么沒死呢。你那么偉大,那么仁慈,此刻不應(yīng)該守在巫啟身邊么,做這世上最忠誠的走狗么?為何要來找我這條喪家之犬?” “對不起……”除了這句話,巫商不知道還能說什么。 “你能不能別說這么多廢話!”巫子玉忽得大吼一聲,也不管巫商,摔門而去。 片刻后,有驛館的仆從過來叩響了房門,見開門的人是個陌生的金衣男子,那小仆一愣。 巫商見那小仆手里握了封信,便道:“侯爺有事出去了,有事和我說便是?!?/br> 小仆見巫商語氣隨和,又大搖大擺的待在貴人的房間里,不疑有他,便把手里的信遞了過去,恭敬道:“這是宮里頭送來的,說是急信,還望大人務(wù)必轉(zhuǎn)交到侯爺手里?!?/br> 巫商接過,送走那小仆,立刻關(guān)緊屋門,在案旁猶豫片刻,便移過來燭臺,拆開信封,取出里面的信紙。粗略覽過信上的內(nèi)容,卻是臉色一變。 鳳儀殿,雖然遣散了伶人們,入夜之后,西陵韶華依舊習慣在水榭里溫上一壺酒,淺斟低吟,消磨這略帶著輕寒的春夜。 正喝得酒意微醺,忽有內(nèi)侍來報:“殿下,住在子蘭殿的小殿下來了。” 因楚王嚴令,宮中內(nèi)侍皆不敢以“巫國世子”稱呼九辰,改稱“小殿下”,既不至于冒犯來了身為世子的西陵韶華,也合乎九辰的身份。 西陵韶華目光微閃,忙整衣起身,親自迎了出去。 九辰來鳳儀殿并非臨時起意,他清楚的知道,那夜西陵韶華在子蘭殿說的一席話,看似情真意切,說到底,不過是提醒自己楚王是一個冷血無情的人,即使對于鳳神血脈,也只有利用而已。 九辰曬然,西陵韶華雖擅攻心之計,殊不知,他對楚王本就沒抱期望,又豈會因此事自亂陣腳。不過,今日子蘭殿外,那幾名內(nèi)侍肆無忌憚的談?wù)撐鬃佑瘢棺尵懦叫闹械木徳俅未蝽憽H魺o人授意,誰敢公然違背楚王嚴令,在子蘭殿外高聲議論此事? 正想著,西陵韶華廣袖白袍,快步從殿內(nèi)出來了,聲音一如既往的親切熱絡(luò):“辰兒快進來,怎么在大門外站著,以后再到舅舅這里不必通稟,想吃什么喝什么直接讓奴才們?nèi)プ??!?/br> 九辰實在跟他熱絡(luò)不起來,聽他絮叨了兩句,便客氣的道:“深夜打擾,望殿下見諒?!?/br> 西陵韶華看起來極高興:“這偌大的鳳儀殿就我一人,正無聊的緊,倒巴不得你日日都來?!币话炎鹉巧倌甑氖直郏蟛酵孔呷?。 早有內(nèi)侍添了酒盞,九辰輕抿了一口,便道:“今日,我想和殿下開誠布公的談一談?!?/br> 從鳳儀殿回來,已近三更。 和西陵韶華談得還算順利,可這一夜,九辰又失眠了。 “神女樹雖為神木,可一旦復(fù)活,以父王的野心,必將引發(fā)天下禍亂?!?/br> “這世上,最想摧毀神女樹的,不是旁人,正是我的meimei、你的母親――阿語?!?/br> 末了,西陵韶華忽然說了這么兩句。在九辰腦海中始終盤桓不去。 楚國的春夜,還是有些寒峭的。躺在榻上,他忽冷忽熱,冷汗透衣,感覺好像是生了場大病似的。一直到天蒙蒙亮,這種難受勁兒都沒能舒緩。 次日一早,在九歌殿用完早膳,楚王便命人收拾行囊,親自送九辰去駐扎在巫山之上的威虎軍駐地。 楚王宮巍峨宏偉的正門樓外,百官已列隊恭候,六匹駿馬拉著一輛奢華的青蓋馬車,停在正中空地上,百余名護靈軍將士攜弓帶劍,手執(zhí)旌旗,緊緊的護在馬車兩側(cè),軍容肅穆。 宮門緩緩打開,楚王坐在輪椅里,眉目威嚴,精神矍鑠。百官和將士們依次跪落,高升呼拜。楚王一笑,牽起身旁少年的手,在典雅悠揚的樂聲中,登上馬車。 百官們又是一陣叩拜贊頌。將士們則翻身上馬,手中旌旗一展,簇擁著馬車,朝寰州城外迤邐行去。 從宮門到城門口,沿途擠滿百姓,紛紛跪在道路兩旁,為楚王和鳳神血脈送行。 幾乎同時,巫商也離開驛館,騎著匹快馬,朝宮門方向奔去。手中,捏著昨夜仆從送來的那封信。 “明日辰時二刻,子蘭殿掃灑以待,期與王兄盡釋前嫌,共謀大事。子沂留?!?/br> 信紙上,只有寥寥一行字,卻令巫商心潮翻涌,無法平靜。 他離開巫國時,當年那件驚天真相剛剛被揭露,九辰已然“戰(zhàn)死”在劍北。這一路奔襲,他并不知后面發(fā)生的曲折。因而,乍聞九辰尚在世的消息,他又驚又喜,可細思這封信的內(nèi)容,他又憂慮重重。 九辰既然住在楚王宮中,多半楚王已知當年真相,那他在信中提到的“共謀大事”,又是指什么?難不成,這孩子也對阿啟心生怨恨,和玉兒一樣被楚王利用,要舉兵攻打巫國? 他必須問清楚,極力阻止此事,不能讓兩個孩子身陷險境。 因而今日一大早,他便戴上面具,換上一身巫子玉常穿的紫色衣袍,趕來楚王宮,代替子玉和九辰見面。 宮門外,果然已有內(nèi)侍在等候。 見文時侯今日戴了面具,雖有些奇怪,可這身衣袍確實是文時侯之物,便也沒多做懷疑,引著巫商朝宮里行去。 畢竟,誰會閑著沒事冒充一個落難至此的巫國侯爺。 昨夜負氣而走,在花樓廝混了一夜,巫子玉早上才回到驛館。 他不得不承認,在面對巫商時,雖有隔閡和怨恨,可他總是忍不住耍些小孩子脾氣。 也許潛意識里,他還是認這個父親的……?巫子玉自嘲一聲,正頭疼欲裂的想如何把巫商打發(fā)走,不讓他懷了自己的好事,驛丞已如往常般迎了上來,不似往常熱情,反而驚訝的問:“貴人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巫子玉聽得云里霧里,也懶得跟他計較,含糊應(yīng)了聲,便舉步朝自己的房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