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晝夜隔離、折辱(校園h)、不安好心(出軌1v1)、厭棄、十二分喜歡(先婚后愛)、恐怖谷(H)、小青梅、覬覦(校園H)、《鋼鐵直女》、公用的大師兄
眾人聽了,一時愕然,均不敢再言,許久,朱雀營將軍蔡安才小心翼翼開口道:“侯爺,恕末將直言,壁亭大捷,于巫國而言,有百利而無一害,即使有違王命,也總該功過相抵,不致獲罪啊!” 季禮氣得拍案,道:“糊涂!虧你還是堂堂朱雀大將,竟也如此糊涂!君無威不立,君威便是國威,違抗君命,便是褻瀆君威,無視國祚!逆君者死,你們哪一個承擔的起如此重罪?!” 蔡安被罵得無地自容,其余人亦斂了喜色,羞愧的低下頭。季宣從帳外進來,神色有些古怪,道:“元帥,季劍和九辰回營復命,正在帳外跪候?!?/br> 季禮虎目一縮,捏緊拳頭,閉目道:“傳我軍令,烈云騎主帥季劍、黑云騎主帥九辰,違背帥令,私自用兵,各責一百軍棍,立刻行刑!” 季宣臉色發(fā)白,韓烈已然出列,高聲道:“侯爺!萬萬不可啊!他們年紀尚小,這會要了他們半條命的!請侯爺看在他們剛剛打了場勝仗的份兒上,從輕發(fā)落!” 眼看眾人又有附和之意,季禮抽中腰間青龍劍,一劍砍斷面前桌案,道:“再有求情者,同罪論處,本帥絕不留情!”語罷,向季宣道:“告訴掌刑官,給本帥狠打,你親自監(jiān)刑。若那兩個逆子骨頭夠硬,有本事留口氣,再讓他們進來向本帥復命!” 帳外,季劍與九辰聽著老侯爺?shù)呐叵暻逦攵?,不由對視一眼,面面相覷。 季劍吐吐舌頭,道:“我沒說錯吧,咱們的老侯爺準是這個脾氣。阿辰,風國丫頭那一箭著實厲害,今日這頓棍子,你可要打起精神了?!?/br> 九辰面無表情的盯著季劍,道:“與我何干?你還是自求多福吧,一會兒別喊得太聒噪。” 季劍毫不示弱,道:“沒錯,總比某些人憋壞嗓子,咬爛嘴巴強得多!” 季宣跨出大帳,看著地上跪著的兩個輕甲少年,恨道:“真是冥頑不靈!這都什么時候,你們竟然還有心思在這里斗嘴!” 兩個少年見了季宣,立刻乖乖的低下頭去。 季宣不愿再多做理會,自去宣了掌刑官。不多時,掌刑官便帶著行刑的士兵過來,見季宣點了頭,便道:“兩位小將軍,得罪了?!闭f完,大手一揮,便命手下小兵除去二人的輕甲,然后便各有兩名手執(zhí)軍棍的行刑兵站到了季劍與九辰身后。 季宣停了片刻,見帳內并無其余動靜,方才對掌刑官道:“開始吧?!?/br> 掌刑官得了命令,打了個手勢,棍子便挾著風聲砸到了兩人背上。 東陽侯特意囑咐,宜林左將軍親自監(jiān)刑,掌刑官自然不敢放水。大帳內,眾將聽著外面沉悶有力的杖擊聲,只覺聲聲砸進心頭,均是有些走神兒。唯有季禮穩(wěn)如泰山般坐在那張被砍斷的桌案后,對其余聲音充耳不聞,不急不緩的布置后續(xù)的壁亭駐防任務,還特意讓諸將軍提出對策,等到計議完畢,壁亭相關事宜商議妥帖之后,季禮終于揮手命眾人散去。 各營將軍出帳之時,便見帳外兩個少年已然面色灰白,氣息微弱,冷汗粘著凌亂的發(fā)絲,甚是狼狽,而季劍后背白袍上滲出的血色尤其刺目,不由一陣心疼,一陣嘆息。 待人都散盡了之后,季劍方才松口,驀然噴了口血出來,而后艱難的抬起手臂,抹了抹嘴,喘著粗氣,轉頭沖身旁的黑衣少年道:“阿辰……你……還行……嗎?” 九辰聞言亦轉過頭,點頭,剛道了聲:“嗯……”,亦是毫無預兆的噴了口血出來。 季宣微微蹙眉,掌刑官忙道:“將軍放心,這是淤血,吐出來就好了。” 一百軍棍打完,兩個少年相視而笑,再也強撐不下去,齊齊栽倒在地。 掌刑官親自上前檢查一番,向季宣道:“人還醒著,只是太疲累,現(xiàn)下虛脫了?!?/br> 季宣只能入帳請示季禮的意思,季禮聽罷,哼道:“別管他們,讓他們自己緩過來再進帳仔細匯報壁亭的事?!闭f罷,瞅著季宣臉色,道:“現(xiàn)在不是心疼的時候,若再不殺殺他們的銳氣,日后,指不定他們再惹出什么禍事?!?/br> 季宣一直緊繃的面部這才松弛了些,道:“末將只是擔心,王上那邊會有雷霆之怒。君心難測,雖然他們奪下壁亭,但無視王命,烈云騎、黑云騎首當其沖,犯了主君大忌,若劍兒有個三長兩短,末將真不知該如何應對?!?/br> 季禮虎目含痛,道:“你以為,若王上降罪,烈云黑云兩騎能承擔得起么?我季禮才是三軍統(tǒng)帥,他們只是我的部下,在王上眼中,這都是我季禮之過,季氏滿門,哪里還會有幸存之說!” 季宣心中抑郁,道:“末將在想,要不要先給南相修書一封?畢竟——” 不等季宣說完,季禮便斷然否決道:“不可,如此,不吝于火上澆油。南相是個明白人,他知道應該怎么做。” 正午時分,陽光正暖,季劍緩過氣來,撐著地面起身,看到一旁的九辰已經端端正正跪直了身體,忙道:“阿辰,你什么時候清醒過來的?” 九辰轉過頭,唇無血色,道:“一刻之前?!?/br> 帳中,傳來季禮中氣十足的聲音:“滾進來回話!” 兩人對視一眼,便費力起身,到帳內跪下,齊聲道:“末將參見侯爺?!?/br> 季禮也不與他們繞彎子,踢案而起,道:“說!這是誰的主意?!” “是末將的主意!”兩人異口同聲,配合的天衣無縫,說完后,不由相互瞪了一眼。 季禮眼睛瞪得更圓更大,簡直要火氣沖天,待狠狠剜了眼兩個少年,方才指著右邊那個,道:“九辰,你說,這是誰的主意?” 九辰面不改色,道:“回侯爺,是末將的主意,少將軍是聽了末將的話才同意攻打壁亭。為了防止侯爺起疑,末將還傷了斥候坐騎,末將愿承擔所有罪責?!?/br> 季禮眼睛一瞇,道:“斥候若按時復命,本侯何來疑心?” 九辰毫不畏避,道:“那是因為,末將聽完密令,心生怨懟,對斥候出言不遜,還大打出手。末將害怕,侯爺會因此察覺出異樣,才用箭射傷斥候馬腿?!?/br> 季禮冷笑,陡然喝道:“好一個‘出言不遜,大打出手’!九辰將軍要不要本侯將那斥候找來對質?!” 季劍再也憋不住,道:“爺爺,你別為難阿辰了,我說,其實與斥候大打出手的人是我,阿辰為了替我掩飾,才出手傷了那馬。” “住口!”季禮怒道:“軍中無父子,誰是你爺爺!違抗君命,是謀逆的大罪,季氏滿門忠烈,三朝英名,都要毀在你這個逆子手里了,你可知罪?” 季劍被問的啞口無言,緊抿嘴角,倔強的盯著地面。 一直沉默的九辰突然開口,道:“侯爺,違抗君命是真,但是,末將自認無錯?!?/br> 季禮幾乎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滿是震驚的盯著那黑衣少年,道:“你再說一遍。” 九辰眸色異常堅執(zhí),道:“奪下壁亭,末將無錯,就算到了王上面前,末將依然是這句話。至于理由,侯爺心里清楚,王上心里更清楚,既然箭在弦上,為何不發(fā)?” 季禮神色忽然疲憊下來,頹然嘆了口氣,道:“我已上書王上,請求降罪,過幾日,王命便會傳到月城。今夜,馬彪會帶兵去駐守壁亭,替回烈云騎與黑云騎。我累了,你們下去吧?!?/br> 昌平十二年六月十八,夜,巫國大敗風國于劍北壁亭,自此,烏嶺歸巫國。消息傳到王都,舉國歡呼,唯有左丞相南央深夜入宮,于垂文殿大罵東陽侯,數(shù)其擅自用兵之過,請求巫王重處,巫王撫之。六月十九,東陽侯季禮撤兵回月城。 六月二十五,王使攜巫王意旨抵達劍北月城,奉王命犒賞三軍,賜御酒,賞金帛,東陽侯季禮加封采邑五千戶,賞萬金,升宜林左將軍季宣為宜林大將軍,升忠武右將軍陳烈為忠武大將軍,各賞千金,其余將士亦各有封賜。此外,王使特傳巫王加急詔令,命東陽侯季禮即刻回王都滄冥主持朝中軍務要事。 212 番外4:水村山郭酒旗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