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知道了二哥,我不多要。”羅毅也緊忙放了一顆到嘴里,笑得牙不見眼,“真甜!” 卻不想突然從不遠處傳來一道陰陽怪氣兒的聲音:“白吃白拿的,當然甜了?!?/br> 羅非一聽,臥槽,冤家路窄啊簡直,出門借個東西還能遇上江白寧? “白吃白拿也要看有沒有那個福氣,你想白吃白拿還未必有人肯給呢,在這兒發(fā)什么酸?”羅非笑著轉(zhuǎn)過身來,眼里帶著輕蔑,“江白寧,我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還有偷聽墻角的習慣?是不是偷雞摸狗的事兒干多了,啊?” “你!你怎么說話呢?!”江白寧登時氣得不輕,“我不過是一走一過聽的罷了,這路又不是你們家的,怎么?還不能隨便走了?” “這路不是我家的,不過你那一走一過也太久了,聽了那么多,你是屬王八的吧?爬得那么慢,趕情那一走一過都在那屁大個圈里。” “你才是屬王八的!”江白寧說不過羅非,氣得汗都要下來了,“你娘沒告訴你嘴別太損了嗎?” “告訴了啊。不過我娘也說了,那得是對好人。對你這樣的小人?”羅非邊上下打量江白寧邊嘖嘖搖頭,“算了,我還是省省吧?!?/br> “你!羅非你別太過分了!”江白寧咬咬牙,“我好心想叫住你問問你要不要借我家的牛,你倒好!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看算了,你嘴巴這樣賤,誰借你牛誰倒霉!” “我呸!誰借你家的牛誰才倒霉!就你這樣的主人能喂出什么好牲口來?萬一你那牛走半路再口吐白沫倒地不起,那我不是要當冤大頭?喪氣,白借我也不要!” “要我也不借!窮鬼!” “你說什么?” “我說你窮鬼!家里連頭牛都沒有,一有事就知道問人借,臉皮比樹皮都厚!” “能借是我有人緣,有本事你也去借一個啊?不過我猜像你這種就喜歡搶人家東西的人,但凡腦子里沒有進水都不會借的,誰知道你會不會看著順眼就又想據(jù)為己有啊?嘖?!绷_非諷笑一聲,轉(zhuǎn)身:“四寶,我們走,不要跟這種沒道德的人說話了,浪費口水?!?/br> “好的二哥?!绷_毅說完重重地朝江白寧“哼!”一聲,結(jié)果勁使大了,連鼻涕都一起哼出來,直接哼到了江白寧的臉上。 江白寧被“哼!”一下就覺得臉上猛地落下來一個粘糊糊的東西,他上手去摸,想清那是什么之后頓覺惡心得不行,不由在后面大喊:“羅非,羅毅,你們這兩個王八蛋!嘔!” 羅非和羅非只當他放屁。不過有件事羅非倒是真聽心里去了,那就是沒有牛=窮! 原本要回家的羅非生生拐了個彎:“四寶,你先回去,我去你席哥那一趟再回去。” 羅毅說:“那我要不跟你一塊兒吧?一會兒你敢自個兒回家嗎?” 羅非無語:“回個家有啥不敢?你走你的。” 他要跟席宴清好好談談!怎么樣才可以快速地購買一頭牛! 第9章 打算 在鄉(xiāng)下,牛可是了不得的牲口,誰家有頭牛,那肯定生活不會太差,至于有馬的,那基本屬于大戶了。之前張揚帆那個人渣跟江白寧成親的時候騎的就是馬,那馬還是借的呢。張家在華平村就算富裕人家,連他家都沒有馬,可想而知馬有多金貴。 不過張家有頭牛。 羅非只要一想起江白寧那個得意樣就很不爽。不就一頭牛嗎?! 他也要買牛!買比張家更好的牛!他不是那種非要蓋所有人一頭的人,但是他必須蓋敵人一頭!那個張揚帆和江白寧害得他經(jīng)常被人指指點點,他說什么也要給自己出口氣! 羅非站在席家門口:“席宴清,在沒在?” 席宴清說:“在呢,門沒鎖,你自己進來吧!” 羅非一推門,門果然開著,只不過席家這門略重,所以他推第一次的時候沒推開。 天黑,席宴清這會兒點著油燈。羅非進去的時候看到他對著燈光拿著一枚特別細小的針,笨拙著對著衣料抓耳撓腮。 “有事?”席宴清抬頭。 “你干嘛呢?”羅非隨便坐下來,“縫衣服?” “嗯,白天干活的時候刮破了,不縫上好像不行?!逼频氖窍ドw那處,平時還好了,可要一蹲一起,那口子肯定是要越開越大。 “唉我問你,買頭牛多少錢你知道嗎?”羅非說完看著席宴清又跟衣料較勁。 “五兩銀子左右吧,一般的公牛?!?/br> “五兩?”這么便……不對!是這么貴!他們家一家六口一年頂多花五兩,要是沒啥事的時候省吃儉用的三兩銀子就夠了。五兩!那不是得兩年不吃不喝?! “牛犢的話可能會便宜一些,好點的四兩銀子左右,次點的三兩銀子左右。不過如果是母的那就更貴點,種牛也貴。你問這做什么?” “我想買牛啊。唉你知道么?就那個江白寧,撬了我原身墻角那個,我剛才去韓家借牛車的時候遇上他了,他家里有頭牛。這把他牛逼的,簡直讓人看不過去!”頓了頓,“不過五兩可真是太貴了?!卑阉u了都不知道能不能值五兩銀子,這簡直就是一部恐怖片!一頭牛居然這么貴,怪不得不是家家戶戶都買得起。 “賺了錢自然就能買。咱們還年輕,可以慢慢規(guī)劃。好歹腦子里比古人多裝了點東西,總有能發(fā)揮的地方。” “你倒是行,我這往哪發(fā)揮???”他也知道賺錢要緊,可是怎么賺?這里又不能接廣告或者拍戲。 羅非想了半天想到的也不過是去開山地,增加家里的糧食產(chǎn)量。可就他這小細胳膊小細腿的,估計開到明年也開不出一畝地,那也太苦逼了。 人家穿越都能點亮點兒賺錢技能,怎么到他這兒就啥啥沒有啦?這不合理啊! 席宴清看羅非在那苦思冥想,笑笑:“就那么想要一頭牛?” “啊?!绷_非歪頭看著席宴清,“你不想?。恳钦娓善鸹顏?,有牛拉著肯定是好些。而且沒有牛,牛干的活那不是都得我們?nèi)藖砀??想想都覺得腰酸背疼!”他現(xiàn)在這身體雖然是小哥,不算壯勞力,但該幫忙的時候也得幫忙,不可能真的等著天上掉餡餅。所以還是要有牛才行。 “你會做飯么?”席宴清想了想說,“你要是會做飯,以后地里的活可以我干?!?/br> “……會煮方便面算么?”羅非問。 “你看這里像有賣方便面的樣子么?”席宴清長長地嘆口氣,“看來短時間內(nèi)是不要指望吃上什么好吃的了?!?/br> “去,說得跟有食材做好吃的似的。這一天天,不是粥就是饅頭,要么就是大餅子,糊涂粥,嘴里都快淡出鳥兒來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吃上一頓rou?!绷_非舔了舔唇,回想著過去吃過的美味,只感覺嘴里流了好多口水。他當時在學校打了飯還經(jīng)常吃不完呢,想想,真特么浪費。 “其實我們算趕上好時候了。這年月一旦鬧了災,只怕餓死的大有人在,至少我們目前還不至于太餓肚子。”席宴清說著說著突然不太痛快地把褲子往旁邊一放,不縫了。特么的眼睛都快瞎了也沒縫好——本來以為縫好了的,結(jié)果鋪開一看居然把褲腿前后布片料縫到了一塊兒!這下連腿都伸不進去了! “嘖嘖嘖,就這還農(nóng)大高材生呢,你那錄取通知書是買的吧?”羅非晃著兩條腿,“用不用小爺幫你瞅瞅?” “你會針線活?” “必須的。我姥可是有名的民間藝術(shù)家,繡花技術(shù)上造詣很高。她一直想讓我媽學,但是我媽對這些不來電,倒是我小時候?qū)Ω鞣N針法什么的很感興趣。先前我還想學設計,就是受了我姥的影響?!绷_非伸手,“褲子拿來?!?/br> 席宴清聽羅非說話的樣子不像在吹牛,就把褲子給他了。羅非看了一眼就把他縫的那些亂七八糟的地方給拆了,拆完之后很熟練地重新穿了線,打了結(jié),開始認認真真地縫了起來。他的手法很快,也很熟練,修長白嫩的手指拿著針,熟練地把針線穿過布料,不一會兒就把褲子縫補好,而且不同于席宴清縫得亂七八糟,他縫的是平整又結(jié)實。雖然也還是能看出縫過的痕跡,但一點也不算明顯。 “厲害啊?!毕缜褰舆^褲子,頗覺意外地說。 “那是,也不想想我是誰的外孫。真不是跟你吹,我在學校那會兒我們班同學買了衣服褲子,沒毛病都喜歡讓在上頭給改動改……臥槽對啊對啊!我會繡花??!”羅非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新大陸,“噌”的一下就站起來了。他略有些興奮地看著席宴清,控制不住地在地上走來走去,“我可以繡荷包賣!我怎么把這茬給忘了!” “你在這破地方賣給誰?”席宴清小聲嘀咕。 “你說啥?” “沒什么。挺好的?!毕茸屇愀吲d一會兒吧。 “不跟你說了,我要回去好好想想,繡什么賣才能以最快的速度買到牛!”羅非說著人就已經(jīng)出去了,興奮得腳步都變得輕快不少。 “等我一下!太晚了,我送你回去!” 席宴清關(guān)好門,快速跟上羅非,羅非也沒抗義。 說來也巧,羅非剛到家的時候,屋里的母親跟meimei也在那兒干針線活。準確地說是羅茹干,李月花在那指點著。但是羅茹干著干著就煩了。 “哎呀娘,我縫不好!不縫了行不行?!” “當然不行!”李月花斬釘截鐵地說,“你說你一個姑娘家家的針線活還不如你哥,說出去叫人笑話!給我多練練,多練練就好了。要不你想想你以后出嫁的時候穿的衣裳跟叫花子那外袿似的,你好意思?。俊?/br> “我也不想啊,可我就是縫不平整,這有啥法?肯定是您生我二哥的時候把這巧勁都傳給他了,到我這兒就一點兒也沒留下!”羅茹撇撇嘴巴,聽見來人聲,一看是羅非,趕緊撒嬌說:“二哥二哥,你回來得正好,快幫幫我唄。” “成!”羅非心情好,別說幫忙縫點東西了,就是讓他現(xiàn)裁件衣裳他只怕都要同意。 “成什么成?!嫁衣就得自個兒縫才吉利!二寶你不許幫三寶?!崩钤禄▏绤柕乜粗畠海敖駜簜€你啥時候把這只袖子縫完啥時候睡,知道沒?” “知道了娘?!绷_茹把嘴撅得都能掛醬油瓶了。她可憐巴巴看著羅非。 “這樣吧三寶,等你把衣裳縫完,二哥答應你給你繡最好看的花樣!你想要啥給你繡啥!” “真的假的啊二哥?先前你還說沒功夫呢。” “先前是先前,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你放心,二哥答應的事一定做到。” “成!那我快點縫!”羅茹低頭,再次跟嫁衣卯上勁了。 李月花朝埋頭苦干的女兒看了一眼,隨即對席宴清招招手:“席煜,來,我和你伯伯正給你們看日子呢。我今兒個白天又求來幾個,加上先前打聽的,把這三個月里的好日子都問到了,你看看哪個合適?!?/br> 羅非聞言立馬給席宴清使眼色:不許挑太近的! 席宴清看到了,只好對李月花說:“伯母,依我的意思是,不如天暖和些的時候吧。二寶告訴我他的嫁衣不厚,最近成親穿著太冷了。我哪舍得讓他受凍,所以您看……” 羅非一瞅,行啊席宴清,這回腦子轉(zhuǎn)得夠快! 于是他很放心地回了自己屋里去翻針線包,打算先看看能不能做出點什么小東西。 卻不知他一進去,席宴清就長長嘆了口氣,并壓低聲音很無奈的樣子說:“伯父,伯母,我是想選個最近的日子的。您二位也知道,我一個人在外面這么多年,一直念著二寶??墒撬煌?,他非讓我拖久一點,你們看能不能想想辦法……” “這有啥不能?”李月花十分痛快地說,“包在我身上了!” “放心,實在不行我再打一頓他就消停了。”羅天說,“個小兔崽子,生在福中不知福,就是欠揍!” “別別別,您要是打了我可真心疼。另外明兒個我想去趟鎮(zhèn)上看點東西,讓吉哥幫我掌掌眼,他在嗎?我問問他能不能去?!?/br> “在是在。不過你要買啥東西?不成就讓你伯伯跟你一起去好了。”李月花說。 “不用不用,讓吉哥跟我去就行。主要是也想看看鎮(zhèn)上的店子里賣的家具都啥樣,回頭給二寶弄點好看的。” “你這孩子,真是有心?!崩钤禄ㄊ指吲d,小聲說:“放心吧,咱就挑那個最近的日子!” 席宴清給李月花作揖,隨后去掀開簾子看羅非在那兒干嘛呢。 羅非拿出針線包,一看那個線的成色跟里頭不足三塊的舊布料,只覺特別特別糟心。這特么簡直……無從下手啊這! 席宴清輕咳一聲:“二寶,我先走了啊。” 羅非頭都沒抬:“走吧走吧。”過了一會兒,抬頭捏捏脖子,一看席宴清還沒走:“你干嘛?還有事?” 席宴清似是隨口問:“你說是黃牛好看還是花牛好看?” 羅非琢磨了一會兒說:“黃牛吧?” 席宴清點點頭:“嗯,我也覺得?!?/br> 說完,放下簾子就走了。 第10章 禮物 第二天羅非醒來沒見到羅吉,還以為羅吉又起大早上山去開地。后來問了才知道,羅吉是跟席宴清去了鎮(zhèn)上。 羅非當時急得差點把粥碗碰灑了:“怎么沒叫我???!我也想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