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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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還緊張?”羅非有一會兒沒說話,席宴清發(fā)現(xiàn)羅非很明顯就是在緊張,那手指被他給擼得,都快破皮了。 “關(guān)鍵韓旭剛才叫得也太嚇人了?!绷_非說,“希望他沒事,阿彌陀佛……不對,還是上帝保佑吧!” “哪來的上帝?還是阿彌陀佛靠譜吧?” “靠譜啥?!”羅非瞪,“我來的時候就念阿彌陀佛,希望你沒跟著一起穿來,結(jié)果轉(zhuǎn)身就被打臉了!” “嗯?我穿來不好嗎?”席宴清抓著羅非的手,“媳婦兒你這樣說我有點傷心啊?!?/br> “傷球心?不過也對,那還是阿彌陀佛吧!阿彌陀佛,保佑韓旭順順利利的?!?/br> “叔叔……”壯壯這時輕搖著羅非的衣袖,小聲地叫了羅非一下,“我要娘?!?/br> “壯壯,你娘有事,一會兒就回來了好嗎?你二叔要給你生弟弟或者meimei呢,你現(xiàn)在要是去找你娘,那沒人幫你二叔了?!绷_非盡量溫聲安慰小壯壯,“叔叔陪你玩兒吧好不好?” “濕濕?!眽褖殉吨约旱难澴?。 羅非一看,小家伙居然尿褲子了。 席宴清這時說:“好大個地圖?!?/br> 羅非轉(zhuǎn)頭一瞅,可不,壯壯睡過的被子上五花八門兒的,只怕是全世界各個國家的地圖都有了。還好炕頭上倒是有干凈的褲子,羅非干脆拿來給壯壯換上。 這里沒有紙尿褲,這確實是一件比較頭疼的事情。 也不知道他們準(zhǔn)備的尿布夠不夠。 羅非琢磨著最好再弄兩床小被子才好。背帶跟小衣服還有尿布都弄完了,倒是把小被子這事給忘了。宇慶國有講究,抱被是要姥姥給做才好,他當(dāng)時就想著有人做那他就不用做了,可現(xiàn)下看來就一個抱被根本不夠。至少得多弄幾個換洗的才行。 時間就這么在羅非快速思索間悄然流逝著,大約過了兩刻之后,韓旭那屋突然傳來了小嬰兒的哭聲。 哭聲不是很有力,羅非和席宴清開始還沒聽到。要不是壯壯耳尖聽到了,席宴清和羅非還不知道。 “媳婦兒,走,去看看?!毕缜逡皇直褖岩皇譅恐_非。去了韓旭那邊,韓旭的房間暫時是沒能進去,里頭陳華樟陪著韓旭,梁大夫老兩口也忙著呢。 “嬸兒,韓旭怎么樣?”羅非問韓柳氏。 “挺好的。生的是個小哥。雖然不足月,但梁大夫說瞅著還不錯。”韓柳氏抹抹汗,“二寶啊,你跟宴清去嬸兒那屋坐,別在這兒站著?!?/br> “不了嬸兒,我們知道韓旭和孩子都平安就成,也得回了。等過些日子我再來看他?!绷_非笑說,“今兒我也沒尋思他能突然提早生,給我小侄兒的見面禮都沒帶呢,下回我?guī)е??!?/br> “你能來看他他就高興得不了得了。那成吧,嬸兒也不留你,今兒家里太忙叨,等回頭叫你們過來吃飯?!表n柳氏叫過韓陽,“大陽,快送送宴清他們。大陽呢?!”韓柳氏沒見著人。 “娘,壯壯他爹跟華樟說話呢,華樟嚇得這會兒手還抖呢?!便邂徔扌Σ坏玫卣f,“我去送送吧?!?/br> “不用送了嫂子,又不是外人?!绷_非笑笑,“回頭我們再來?!眹樀檬侄妒裁吹模惾A樟你熊的! 陳華樟一開始是被梁大夫要求出去等的,但他不放心,他就一直握著韓旭的手。當(dāng)時他就已經(jīng)急得滿頭大汗了,哪曾想后面還有更可怕的。梁大夫的刀割破了韓旭的肚皮,血一下就濺出來了,這把他嚇得…… 他長這么大也沒見韓旭流過那么多的血?。‰m然梁大夫說正常足月生的不會這樣,韓旭這是生早了所以才會割得比較深,流血也多。但那也很嚇人?。?/br> 孩子被取出來的時候陳華樟都懵了。 “清哥你以后可別像木匠兄一樣啊,我還指著你呢,你要是緊張那我更完了?!?/br> “放心吧”席宴清說,“我的心理素質(zhì)還不錯,肯定能把你跟孩子照顧得好好的。” 席宴清也是后來才知道,他把話說得太滿了,臉被打得“啪啪”響。不過那是后話。 隔兩天席宴清又去了趟鎮(zhèn)上,回來之后到家吃了些飯,帶著羅非去韓家。本來是要看看小木匠,順便問問陳華樟以后還有沒有時間做模子——石釋那邊已經(jīng)找了一批人手,馬上又要開始做雪糕,這樣一來勢必要用到更多的模子。這活比較好做,又不用往外面跑,席宴清便尋思陳華樟如果能做的話還能賺些錢,又能在家里陪著韓旭和孩子也挺好??烧l料他到了韓家一看,好家伙,陳華樟的手還在抖,這倒讓他不知道該不該說了。 “有話你就直說?!标惾A樟按著手,“是不是不拿我當(dāng)兄弟呢?” “當(dāng)你是兄弟才過來?!毕缜灏岚岩巫幼聛恚熬褪悄W拥氖?,你還能做么?能的話就再做五百個,工錢按正常算。雪糕棍就不用說了,這個以后估計沒有什么限量,一天五百個都算少的?!?/br> “這個能做,有啥不能做?我不能做還有我手底下的那些小伙計呢。再說我這手一干上活兒就沒事兒。”陳華樟無語地說,“就是一見著孩子就抖。不過這兩日梁大夫給我針灸之后也好不少了?!?/br> “那好。回頭我把圖樣帶過來?!毕缜逭f罷又跟陳華樟談了談家具的事。他跟景容他們要蓋房,家具肯定也是要做的,不可能再用原來的,再說原來也沒幾件像樣的家具,而在這個時代做家具也費不少時間,所以都要提前訂。 “那就這么辦吧,往后如果有制模子的活,宴清你就都幫我拉過來,我給你按八成的價算工費。至于家具方面,你也給個工錢就成,木料我就不加錢了?!标惾A樟說,“反正這一年我是不打算出去了。今年孩子還這么小,我不放心。你都不知道,我現(xiàn)在離開屋里這一大一小就總覺得心里有事兒?!表n旭生孩子那天他就外出來的,得到消息緊著往韓家跑,魂兒都快嚇飛了! “差不多。不過現(xiàn)在你也能放下心了,至少大的小的都平安?!毕缜蹇粗_非懷里的孩子。羅非這會兒正抱著小木匠呢,小木匠還沒起名,小小的一團兒,羅非的一只胳膊就能抱過來,所以他也沒攔。 “哎你們看你們看!他打哈欠呢,真好玩兒!”羅非說,“這么小,真是萌哭了!” “蒙,蒙哭?!”韓旭呆住,“那是啥話?” “啊,就是太可愛了,可愛得不得了。”羅非很小心地摸摸小木匠的小臉,“真軟啊,太可愛了?!?/br> “那抱你家去養(yǎng)吧。”韓旭說,“我不要錢?!?/br> “別鬧,我要真抱走了有你哭的?!?/br> “我不哭。真的,等你生了你就知道了,還是在肚子里的時候好?!?/br> “我看還是見面好。多可愛啊?!绷_非發(fā)現(xiàn)小木匠睡著了,安安靜靜的,他看著心都要化了,“哎對了,他現(xiàn)在吃什么啊?”也沒見韓旭家弄只奶羊什么的。 “喬家嫂子帶著孩子呢,白日里都是她過來喂幾次。不過夜里就不好再麻煩她了,所以孩子一到夜里就老是哭。我正想問你呢,二寶,你院里那兩頭羊能不能勻我一頭?” “能啊,這有啥不能的?反正我又不急著用?!绷_非痛快地說,“剛好這兩日有只羊要產(chǎn)崽了,等產(chǎn)崽了之后再給你送過來好了,要不咱們也沒啥經(jīng)驗,不會接生。這會兒羊在景容那兒呢?!?/br> “那就這么說定了,我就不讓木匠兄再找了,他問了好些地方都沒有買到。主要是孩子夜里吃不飽總是哭,我干著急又沒辦法?!?/br> “妥了,回頭一準(zhǔn)兒給你送來。” 羅非喜歡喝羊奶,但大人嘛,不喝奶也可以喝別的,選擇多得是。這會兒還是小的要緊。再說了,景容那邊的羊又有配種成功的,等到小老虎要來的時候還會有新的奶羊。 這兩天羅非沒事的時候就琢磨羊rou干,但是成果不太理想。他都是把羊rou用調(diào)料腌了之后再干炒熟了,掛起來讓它慢慢風(fēng)干??山Y(jié)果總是做出來的羊rou干硬得嚼不動!感覺弄多點兒都能打死人了! 完全不得要領(lǐng)…… 席宴清這邊倒是比較順利。他跟駱勇他們已經(jīng)抓緊時間把新宅基地上的雜草之類都清理了個干凈,也研究好了要蓋多大的房子。席宴清決定蓋四室兩廳,用現(xiàn)代的測量方式大概占地一百一十平。結(jié)合現(xiàn)代的房屋隔局,四室分為兩陽兩陰,朝南的兩頭作為臥室,而朝北的兩頭一頭也是臥室,一頭是雜物間。 由于北方冷,睡炕不睡床,所以其中連著主臥的北屋設(shè)計成與主臥只隔一墻,共用一個灶臺。就是爭取燒一個灶坑,兩屋炕都熱。 這樣做的好處是不朝陽的屋子夏天能涼快一點,也比較結(jié)省資源。 景容現(xiàn)在是孤家寡人一個,本來想蓋個兩室一廳的。但看席宴清畫出來的圖,他又覺著席宴清那個好,他也想蓋個四室兩廳。駱勇一想,你們蓋兩個一樣的,我蓋個小的那多難看?!那我也要蓋個四室兩廳!反正不是說了么?也不比原來那種兩個屋的多費多少料。 于是從圖上看便是景容的房子挨著舊房,然后是席宴清的房子挨著景容的新房,駱勇的房子挨著席宴清的。 用駱勇的話說,席哥你這是要被我和景容給兩面夾擊了! 席宴清懶得理這家伙,還夾擊,他用一盤豬rou餡餃子就能正面迎敵! “爹,您看這些石頭夠么?”席宴清問羅天。他們趁著還沒開始農(nóng)忙,一起出來采蓋房用的石頭來了。離著華平村沒多遠(yuǎn)就有個大石坑,附近幾個村子的村民用石頭的時候多半都會來這采。今兒個出來的人除了他和駱勇之外還有羅吉、景容,還有他岳父羅天。 “送完這一車明兒個還得再弄一車,那樣就該差不多了?!绷_天抹了抹汗,“咱趁能打地基之前先把能準(zhǔn)備的都準(zhǔn)備下來,到時候也能省些時間。” “我們蓋房子,倒是給您添麻煩了。”駱勇憨憨地笑笑,手上力氣可沒減,這家伙干活倒真是一把好手。不過席宴清覺得他比平時還賣力,也是為了在未來老丈人面前加分! “木料的事咋樣了?”羅吉問。 “咱們?nèi)ツ昕车哪遣糠忠孕聯(lián)Q舊之后還差一多半兒。不過我不打算再去砍樹了,開春這優(yōu)時間山上也危險,萬一真出點兒啥事兒得不償失,所以剩下那部分就買了。我跟那邊的老板談好了,用的時候隨時去取?!毕缜逭f,“明兒個兒我再去打聽打聽粘米的事兒?!边@會兒沒有水泥,建筑用粘合劑好些的就是粘米糊和石灰粉。 “這倒是好辦,爹現(xiàn)在就擔(dān)心到時候人手不夠。眼下看來你們這幾個房子蓋起來肯定要有先有后。”村里這么多年也沒有一下子就起三戶的,有時候根本就是連著幾年都沒人蓋房,頂多修修房頂而已,所以想三戶一起蓋,人估計都得到外村去找,誰讓能蓋房的季節(jié)也是農(nóng)忙的季節(jié)呢,到時候大部能能出力的都在地里。 “有先有后不打緊,先可著……景容的來吧?!毕缜灞镏φf,“駱勇對這事肯定也沒意見?!闭f完他朝景容打了個眼色。 “還是可席哥來吧,齊哥再過幾月也要生了,他們那屋還有些露雨呢,早日住上新房子也好?!本叭萋斆鳎幌戮屠斫饬讼缜宓囊馑?。 可下可把駱勇弄急了,忙給席宴清跟景容使眼色:我呢我呢?!明明最急的是我!老子要成親的??! 席宴清和景容故意裝沒看見,繼續(xù)采石頭。 羅天看出這幾個小伙子想啥了,不過難得的,干活的時候看駱勇這頭大熊干著急也挺有意思,于是他也裝了會兒傻。 駱勇怎么辦呢?他咣咣鑿石頭,過了一會兒之后,沒忍?。骸熬叭?,齊哥要生孩子我不跟他爭,但是你可不中跟我搶?。∥疫€急著成親呢!” 景容失笑:“知道了,你有本事你憋到家說???” 駱勇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好啊你們倆,故意氣我呢是吧?看我咋收拾你們倆!” 駱勇擼袖子追,景容見狀趕緊從原地跑開,結(jié)果不小心絆到石頭上,直接撞到了另一個人懷里。 羅吉笑說:“當(dāng)心點兒?!?/br> 景容尷尬地站穩(wěn),撿了塊石頭就往駱勇那兒丟過去:“駱勇你這頭熊!你給我老實點兒!急了老子真不讓你先蓋房了!” 駱勇哈哈哈哈哈樂,聲音震得鳥都嚇飛了。 進了農(nóng)歷二月之后,風(fēng)就越吹越大起來了,“二月春風(fēng)似剪刀”這話看來也不是白說的,外頭這特么叫一個冷。但這時候的冷只針對人,對植物似乎并沒有起作用,有些生命力頑強的植物就已經(jīng)開始冒綠尖尖了。 席宴清踩著草尖回到家:“媳婦兒,我回來了!” 羅非正準(zhǔn)備偷偷吃個今天新弄的成果呢,聽見聲趕緊又把雪糕放回模子里。 要么說羅非在這些方面想象力就比人家豐富呢,席宴清也是服。席宴清把石頭送到宅基地之后回來的路上還想著嘗試做綠豆沙雪糕,人羅非這會兒已經(jīng)把牛奶套豆沙雪糕做出來了。 羅非讓陳華樟幫忙弄了個小的心型模子,還有星型的,還有福字。他把豆沙放在這些小模子里給凍好之后又把它們脫模轉(zhuǎn)放進大模子里,再在這小心小星星外圍一圈澆上兌好的牛奶液,二次冷凍,出來的就是周邊一圈是牛奶,中間一塊是豆沙的雪糕,又好看又好吃! “我看以后研究雪糕的事我還是給你打下手好了?!毕缜逶谂赃吙粗_非給雪糕脫模,“你這隨便一弄都比我做得好得多?!?/br> “哎,誰讓我是個吃貨。”羅非拿下來之后想都不想地咬了一大口,“靠!清哥你搶我的干嘛?!”這才咬了一下! “不許吃太多?!毕缜蹇蓯u地把雪糕搶走了,“咱還有兩個臘八粥的呢。你要把這個吃完一會兒還能吃那個嗎?” “也是。那算了,這兩個都?xì)w你。”羅非坐在一頭眼巴巴瞅,瞅著瞅著,“哎喲!”他突然捂著肚子叫一聲。 “怎么了?”席宴清看他捂肚子就緊張。 “小老虎饞了,鬧騰,要不,你把這根雪糕給我?”羅非搖著席宴清衣袖,那小眼神兒,小奶狗似的,自帶“好哥哥求求你啦”音效! “……我兒子饞了是吧?”席宴清卻不解風(fēng)情死了! “嗯。” “那行,給你吃,你等會兒?!毕缜迦ツ昧藗€碗,他把雪糕全都削到碗里,再放到鍋臺上。過一會兒,碗里的雪糕就化了,席宴清遞給羅非,“給,熱的?!?/br> “……清哥你知道么?”羅非雙手捧著碗,仰臉看席宴清,“就你這樣兒的,換個人跟你過早把你打死了!” “嗯,換個人我就不跟他過了。”席宴清拿了個勺子舀了一勺喂羅非,“你說要是沒了你我上哪兒找個這么又歪又戲精又饞嘴的小可愛?” “去你的,你才歪!你才戲精呢!”羅非恨恨地被投喂,“哎哎哎?!對了,我們也可以弄奶糕啊!就那種放小碗里舀著吃的!”羅非突然興奮,站起來之后就去畫圖去了。 席宴清被迫端著碗:“……” 這是真的突然來了靈感還是裝的? 羅非:難吃死了!想讓老子吃化的雪糕?沒門兒! 當(dāng)然,走高端市場這個想法是可以有的! 羅非覺著,賣給那些達官貴人的,弄些那種精致的包裝也好,反正他們以后會大量產(chǎn)冰,有人預(yù)訂,完全可以帶冰盒送貨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