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節(jié)
“你手腳張開,看看會不會太過緊束?”柳清菡撫平衣服周邊,距離海鷹很近。 海鷹比柳清菡高了一個半的個頭,當柳清菡手指拂過,她有一瞬間不怎么敢呼吸,搖搖頭,素來冰冷如霜的臉龐有些羞澀:“剛,剛好?!?/br> “那就好,我給你做的是紫羅蘭顏色的,那兩件藏藍色是給鐵頭和蒼擎的?!绷遢罩噶酥复蹭伾席B的整齊的衣服。 海鷹詫異的發(fā)現(xiàn)原來那兩個人還有啊。 “我之前給黑虎他們也各做了一套?!绷遢针S意笑笑,坐下來繼續(xù)她的縫縫補補的。給海鷹試完衣服,柳清菡也就不說話了,低下頭來,一針一線的耐心的刺繡。 半垂臻首,露出一抹雪白的頸脖,烏黑的墨發(fā)隨意如瀑布垂在胸前,其他的青絲單單用一根樸素的光溜溜的釵子挽起,杏眼,瓊鼻,殷紅的嘴唇,即使只是穿著普通的藍印花的衣裙也清麗可人至極。 海鷹一開始在京都知道主子跟一個普通的農(nóng)家女成親,先是十分震驚,氣憤,驚愕之余覺得主子是跟皇上和王爺賭氣,做出不理智的決定,反正她那時候第一個念頭是一定要讓那個農(nóng)家女好看,讓她看清楚自己的地位,不要癡心妄想。因為在她眼里,主子身份尊貴,能征善戰(zhàn),有勇有謀的一個大將軍,怎么是區(qū)區(qū)一個農(nóng)家女可以配得上的,簡直是云泥之別,就是京都里的大家閨秀,她私心里也是覺得她們配不上主子的。 見到柳清菡的那一剎那,她承認柳清菡是極美的,但是主子并不是那么膚淺的人,她依然奇怪主子娶她是為了什么?現(xiàn)在她依然不是很清楚,可是她似乎有一些認同甚至理解主子的做法了。 美人美不在于皮而在于骨,柳清菡給他們做衣服,要是換個人,海鷹也就認定對方是討好他們,可是她不卑不亢,就跟非常自然普通的事情一般,也沒有特意上前招待她,反而是給她試完衣服也就把人給撂在一旁。倒也不是冷待也就是跟平常的態(tài)度一樣。 “你盯著我做什么?”柳清菡抬頭跟海鷹笑了笑,海鷹就跟觸電似的,縮回自己探尋的目光,看海鷹不說話,柳清菡也就是抬袖輕笑。 海鷹又忍不住把眼神撇過去,就看見柳清菡低低垂下頭的笑容,看的她心間一顫的,怎么有一種主子撿了大便宜的感覺。 海鷹半響才想起來自己是有任務(wù)在身的,還是她差點走出房門最后一剎那想起來的。 海鷹想了想秦風反復叮囑的要委婉一點,脫口而出:“嫂子你什么時候讓主子回房睡覺?” 柳清菡驚訝看向她,海鷹臉上一躁。 在外頭吹冷風的秦風等了半天,也不知道向來不拖泥帶水的海鷹怎么現(xiàn)在這么墨跡?好不容易等到兩人進入正題。海鷹這一問差點讓他腳下一踉蹌,栽倒。還好蒼擎及時扶住他。 “等他表現(xiàn)好一點?!绷遢找膊簧鷼?,還狀似真的托腮想了想。 海鷹顯然不大懂,還有是或者不是之外的答案,想半天也不知道問啥。也就點點頭,抱著柳清菡給她和其余兩個人的衣服出門了。 在外頭都要被白雪覆蓋成雪人的秦風一行人簡直要氣的跳腳。 “你他娘的,蒼擎,你還說女人懂女人的心思,她這是懂嗎?三兩句話,小恩小惠的就被嫂子打發(fā)了。”秦風黑沉著臉色。 “冷靜,冷靜,我預計錯誤?!鄙n擎瞧了海鷹一眼:“我錯就錯在以為她是女人。” 海鷹要不是手上抱著衣服就要一拳打過去了。 “你等著?!焙z椑淅湔f道。 “我憑什么等著?!鄙n擎冷哼一聲。 “讓開,我來?!辫F頭撥開他們,一臉得意之色:“讓你們見識一下我的本事?!?/br> 眾人眼睜睜看著鐵頭推開門進去。 “這大野牛不會不知輕重的吧?”秦風稍微有些擔憂。鐵頭長得十分高大,跟衛(wèi)驍翊一般高一米九的身高,但是他也是十分健壯,是衛(wèi)驍翊身材的一倍多,肌rou鼓鼓的,黝黑色的皮膚,大塊頭的在普通人看來都有些兇神惡煞的,在外頭逛街,小孩子見到了都會嚇哭,粗濃的眉毛,豹眼。 站在嬌小玲瓏的柳清菡面前簡直就跟一座大山似的。 “喲,你們今天一個個都是來串門?怎么不一塊來呢?”柳清菡抬頭看見氣勢洶洶的鐵頭,絲毫不以為意道。 “嫂子,我有話跟你說?!辫F頭也不等柳清菡回話劈頭蓋臉就直接說道:“你既然嫁給主子,就應(yīng)該謹守女戒,遵從三從四德,以男人為天,哪有把自己丈夫往外趕的。” 秦風一行人的耳里十分敏銳,在外頭同樣能夠清晰把屋內(nèi)的動靜收斂在耳里,聽見鐵頭的直白的斥責和質(zhì)問,幾個人差點跳進去捂住這人的嘴巴。要是主子聽見還不把他們的皮給拔了。 柳清菡睜著圓溜溜的杏眼十分無辜的看向鐵頭,鐵頭看了一眼柳清菡,也覺得自己的聲音有點大,也就稍微收斂一點音調(diào)。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自己也沒有在海鷹他們面前的大嗓門。 主要是柳清涵個頭小小的,連他的一半都沒有,看著讓人十分不忍心對她兇。 “謹守女戒?可是我沒有看過啊?”柳清菡很實誠說道。 立馬讓鐵頭一噎,他稍微咳嗽了一下:“那我給你說一說。三從是未嫁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四德是婦德婦言婦容婦功,指的意思是……” 柳清菡忍不住掩帕子笑出聲來,看這頭大野牛說這么文鄒鄒的話和正經(jīng)的話來,明明自己長了一副粗魯莽漢的模樣,十分不搭調(diào),再加上他不標準的普通話帶著陜西方言,總有一種滑稽感。 “不許笑,我說的不對嗎?”鐵頭惱羞成怒。 “第一次聽比較新鮮?!绷遢找矝]有挑鐵頭半桶水的刺兒,突然想了想好奇問道:“夫死從子,這一條要是夫君先死了,兒子還沒有,那要聽誰的???” 鐵頭聽見柳清菡的疑問,還真狀似仔細思考,不大確定的說道:“應(yīng)該是聽下一任夫君的吧?”他的經(jīng)驗是來自他改嫁的jiejie。 “那就是說,我現(xiàn)在跟著衛(wèi)驍翊,就要在他活著的時候聽他的話,在他……” “沒錯,沒錯,要是你改嫁了,你就要聽下一任夫君的?!辫F頭拍手,雖然覺得邏輯哪有有點怪。但是一時半刻他也想不起來。 門砰的一聲打開。呼嘯的狂風吹進來,帶著幾片碩大的雪片。 鐵頭驚喜的看向門口進來的主子。 衛(wèi)驍翊雖然不覺得自己錯了,但是吧這幾天跟自己家媳婦分床睡一個人孤枕難眠的,冷冷清清的,沒有溫香軟玉睡的也是輾轉(zhuǎn)反側(cè)。 心里冒出一個聲音干脆隨便認個錯,迅速又否決了,這樣子以后自己一家之主的威嚴要在怎么維持,再說了也不能慣,心里更是決定要冷待,讓對方發(fā)現(xiàn)她自己的錯誤,不能侍寵生嬌。 像是這樣想,衛(wèi)驍翊自己隨意在院子里晃悠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走的,就走到他跟柳清菡住的院落??戳搜鄱褢?yīng)該不算什么事。 他抬腳過去,恩,他得看看柳清菡有沒有自己好好認錯。 等他走到柳清菡屋外,看見秦風一行人鬼鬼祟祟的,頓時皺眉也不知道這些欠cao練的小子在自己媳婦屋外干什么!真不像話! “誒,蒼擎,你什么德行!別搭著我肩!”秦風甩下搭在他肩膀的一只手:“老子再聽聽這大傻個的要說什么?!?/br> “你他娘的,找打是吧,讓你不要搭我……”秦風一臉惱怒之色,肩一字被秦風連著寒風吞進自己肚子里,他長大嘴巴,看著面前看不清楚神色的鋒利俊美的面容,就跟看見鬼似的。旁邊其他的人早就退開一大步,離得秦風遠遠地。秦風心里大罵一句臟話,這群不講義氣的! 蒼擎看著秦投過來飛刀一般憤憤的眼神刀子,聳了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