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夫人心中的一口濁氣吐了出去，真是得意極了。這是她最后一次登柳家的大門，若是柳家想明白了，再想繼續(xù)談這門親事，就讓柳家主動上門求她吧！上趕著不是買賣，她放低身價好言相求楊氏卻這個態(tài)度，看到時候楊氏還能不能像今天這樣傲氣得起來？

    原本她還不希望鵬義還未成親就先有了孩子，這樣鵬義做下的事就瞞不過他父親了……可現(xiàn)在，她無比希望柳香雪肚子里已經(jīng)揣進(jìn)一個大孫子。

    幾乎都能想象得到楊氏氣得倒仰，卻不得不上門求她的模樣了……

    宋夫人走后，楊氏一把抓起桌子上的杯子擲在地上。

    自有小丫鬟收拾殘局，楊氏目光犀利看著她們用帕子包著手，一點(diǎn)點(diǎn)的將碎片拾起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丫鬟們剛剛收拾干凈，楊氏抓起桌子上另一個茶碗，就是方才宋夫人用過的那個，也狠狠的摔在地上。

    因力道太大，摔碎的瓷片有的彈起老高，差點(diǎn)劃在還蹲在地上收拾碎瓷片的小丫鬟臉上?？赡茄诀咧婪蛉诵那椴缓茫B吭都沒敢吭一聲，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繼續(xù)收拾著。

    鄭mama見夫人被氣得不輕，連忙勸慰道：“夫人不必聽信宋夫人一面之詞，那宋家二公子是什么人您還不知道嗎？就是老奴，都看不上那個一無是處的紈绔子弟，更別說咱們家三小姐了！別說在云州城那么多好小伙兒偷偷的傾慕咱們?nèi)〗悖褪窃谶@京城，這新科狀元，還有裕王府的公子，不都對咱們家小姐有傾慕之心嗎？您就放寬了心，就是咱們小姐閉著眼睛胡亂抓一個，也比那宋公子強(qiáng)百倍！”

    鄭mama這話，正寬了楊氏的心。她也是這么想的，那宋夫人著實(shí)可恨，他們家不同意這門親事，她就污蔑姑娘的名節(jié)，真是給宋大人丟人！

    “不過，既然宋夫人說出這樣的話來，定是對咱們柳家懷恨在心了。雖說咱們是光明正大的，身正不怕影子斜，可那宋家勢大，夫人您也該想辦法提防宋夫人出去胡言亂語?！?/br>
    楊氏仔細(xì)想想，皺緊了眉頭。若是宋夫人真的胡亂在外面造謠，識她咱們家姑娘、知道內(nèi)情的人自然不會相信，可那些講究的人家若是想和咱們家姑娘結(jié)親，卻也免不了束手束腳的。尤其是那些皇親，最注重女子的名聲，若是宋夫人真的出去胡言亂語，裕王府那邊王妃那關(guān)就更不好過了。

    她總不好見誰就和誰澄清他們家姑娘和宋府的二公子沒關(guān)系吧？這不是此地?zé)o銀三百兩嗎？

    這事，還真的得和丈夫商量商量。

    這么想著，楊氏就更覺得頭大如斗了。之前丈夫分明囑咐了自己好好招待宋夫人，可見他是十分看重和宋大人之間的關(guān)系，眼下鬧得不歡而散，宋夫人懷恨在心，雖是她的不對，可丈夫心中怎么想，會不會怪自己辦事不利，楊氏心里也沒底。

    自從出了柳陵容生日那事以后，楊氏就有點(diǎn)摸不準(zhǔn)丈夫?qū)λ膽B(tài)度了。

    揉了揉額頭，起身招呼鄭mama，“走，咱們?nèi)ト〗隳莾恨D(zhuǎn)轉(zhuǎn)?！?/br>
    眼看就要過年，家中不少事務(wù)等著楊氏處理呢，可她現(xiàn)下心情不好，誰也不敢來勸，鄭mama也只能跟在楊氏旁邊，邊往三小姐院子里去邊說些話幫她排解排解。

    可惜，鄭mama念叨的話楊氏都沒有聽到耳朵里。她們在云州城的宅子又大又漂亮，而在京中這個宅子雖然托柳相思的福景致也不錯，卻比云州城的小了很多，尤其是到底還是借了別人的光，因此雖是宅子里處處掛滿了紅燈籠，楊氏卻越走越有一種蕭瑟的感覺，心情更低落了。

    院子不大，走上半刻鐘時間也就到了。楊氏站在柳香雪院子門口，忽然想到這一陣子她一直忽略的問題……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女兒變得更嫻靜了，每日到她院子里請安，就只是坐在那里，臉上一點(diǎn)笑容也沒有。她這陣子忙著府里過年的事，竟然就一直忽略掉了！

    想到宋夫人言之鑿鑿的那些話，楊氏心中有些不安。但很快，她又堅(jiān)定的搖了搖頭，她蓮花一樣高潔、美麗的女兒，和那個混混似的宋二宋鵬義，怎么可能呢？

    第143章 安心

    花開見到夫人親自到小姐院子里來微微有些吃驚，近來府里事忙，聽夫人跟前伺候的說夫人經(jīng)常忙得邊看賬本邊累得睡著，今日正該是管事匯報的時辰，夫人怎么有時間到小姐這里來？

    正要進(jìn)去匯報，楊氏擺了擺手，她就噤了聲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

    其他的丫鬟楊氏也不要跟著，只帶著鄭mama兩人進(jìn)了房間。

    柳香雪正在畫畫兒，作為一個開了金手指的女主，她琴棋書畫的本事自是不弱的，否則也配不上她出淤泥而不染的氣質(zhì)，也不能吸引那么多優(yōu)秀的男人甘愿為她生、為她死。

    見母親來了，就要放下畫筆給她請安。楊氏見她的畫已經(jīng)初具模型只差最后幾筆，便示意她先畫完再說。畫畫兒同書法一樣，都是需要寧心靜氣的，若是分了神，行家從作品上就能看得出來。

    可惜楊氏對于此事不精，她此次來，也不是真的為了和女兒質(zhì)問些什么，看著柳香雪安安靜靜的在做畫兒，嫻靜的模樣讓她被宋夫人攪亂的一顆心仿佛也平靜了下來。

    真是的，女兒是什么樣的人難道她還不了解嗎？怎么能讓外人給攪亂了心思呢？若是她都不信任雪兒，豈不是叫外人有機(jī)可乘？

    待柳香雪放了筆，楊氏的心思也已經(jīng)轉(zhuǎn)到家中那些庶務(wù)上了。眼看著就要過年，家中甚至連一應(yīng)用品都沒置辦全呢。和柳香雪閑話了幾句，便帶著鄭mama又匆匆忙忙的離開了。

    看著狀若豁然開朗的楊氏，鄭mama的眉頭卻皺成一個‘川’字。望著夫人欲言又止，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她在府中做了多年管事，眼睛最是毒辣。小姐眉間的模樣，還有走路的儀態(tài)……

    鄭mama低頭盯著腳尖沉思了一會兒，若是她看對了還好，夫人和小姐是親生的母女，就算小姐做了那不堪之事，夫人總會為她遮掩一二?？扇羰亲约嚎村e了……那就是幫著宋夫人構(gòu)陷主子，就算是看在在夫人身邊服侍多年的情分上夫人不會重重責(zé)罰她，但一頓斥責(zé)也是免不了的。

    若是這事放在兩三年前，她絕對會毫不猶豫的稟報夫人?？涩F(xiàn)在情況卻不同，在云州城時，她被五小姐下了面子，府中已是許多閑話，威嚴(yán)不在，再經(jīng)不起一點(diǎn)波折。若是再失了夫人的寵信，那這府中可真的沒有她的立足之地了。

    正猶豫間，楊氏院子里的小丫鬟慌慌張張的跑來，說是庫房不小心走水了，雖說發(fā)現(xiàn)的早，火勢不大，已經(jīng)滅了，但那起火的庫房正好存放的是楊氏準(zhǔn)備過年時給京中各家送去的禮品，其中就有一樣是裕王妃準(zhǔn)備的云影霓絲錦。

    楊氏一聽，也急了，這東西價值千金，要不是為了雪兒以后的前程，她也不會舍得下這樣的血本。急急忙忙的跟著小丫鬟走了，準(zhǔn)備去查看查看那些禮品有沒有損壞。

    鄭mama見楊氏急急忙忙的走了，她也連忙跟了上去，腦海中那些隱隱約約的想法就被她拋之腦后。知子莫若母，夫人都沒看出小姐有什么異樣，說不定那宋夫人真的只是胡亂說的氣話呢？她又不是醫(yī)官，就憑她一雙眼睛，不過是在府中見過些丫鬟成親前后有些許改變罷了，怎能做得準(zhǔn)？

    待楊氏趕到庫房，下人已經(jīng)將庫房里面的東西全都是搬了出來，燒壞的東西單獨(dú)放置了一小堆。

    雖說燒壞的東西不是很多，可偏偏楊氏最最重視的那匹云影霓絲錦就在里面。

    不小心引著了火的下人當(dāng)場被她命人捉起來打了二十大板，而且關(guān)進(jìn)柴房里，既不許上藥，也不許有人送飯。

    摸著那上面被濺起的火星燒壞的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黑痕，她的臉要比那燒焦之處更黑！

    少了這匹云影霓絲錦，其他的禮品根本不夠裕王妃看一眼的。沒有了這塊敲門磚，怎么才能把雪兒送到王妃娘娘眼前去？如何才能引起她老人家的注意？

    這不是在云州城的家中，庫房里堆積如山的好東西，隨便挑出來一件送禮都是極有派頭的?？涩F(xiàn)在原本備好的禮品壞了，又是過年，街上的店鋪早早就關(guān)門歇業(yè)了，讓她到哪里去給裕王妃再準(zhǔn)備禮物去？

    饒是重重的處罰過犯錯的下人了，可楊氏還是氣得渾身發(fā)抖。她謀劃許久的事竟這么就落了空！

    鄭mama怕把夫人氣得好歹，連忙勸道：“夫人莫急，想辦法托人出去尋尋就是了，反正還有好幾天時間，只要舍得銀錢，一定能尋到比這更能討得王妃娘娘歡心的禮物。”

    “我哪里是舍不得銀錢，只是我們家在這京城兩眼一抹黑，哪里有什么門路？就是原本還有宋大人那里可以走動走動說上兩句話，可那宋夫人……”想到宋夫人楊氏又是氣得咬牙切齒，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才勉強(qiáng)壓下去火氣繼續(xù)說道：“王妃娘娘眼界那么高，尋常物件哪里能入得她的眼去？”

    楊氏長嘆一聲，愁眉不展。

    鄭mama如何不知道夫人說的正是實(shí)情，現(xiàn)在柳家就陷入這個死局里了——討好了王妃娘娘，三小姐的終身才有出路。

    可沒了那云影霓絲錦，如何討好裕王妃？

    該死！柳相思那個卑賤的庶女，嫁到將軍府去就以為自己了不起了，尾巴都快翹到天上去，完全不理娘家事。若是大將軍肯在皇上面前替老爺美言幾句，老爺也不用賦閑在家了，如今也不會這么左右為難！

    鄭mama向來看柳相思不順眼，遇到什么不順心的事都要嘀咕她幾句，好像如今柳府如何如何都是拜她所賜似的。

    呃……貌似也有些間接關(guān)系，要不是因?yàn)樵琰c(diǎn)娶她回家，蔣崢嶸也不會出手教訓(xùn)柳府，這都是連帶關(guān)系。

    可現(xiàn)在想起柳相思，她卻好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連忙和楊氏說道：“夫人，今年五小姐頭一年出嫁，過年必是要回娘家的，蔣府也是高門大戶，將軍大人早些年東征西戰(zhàn)，想必府中奇珍異寶無數(shù)，端看五小姐帶些什么東西回娘家，若是有好的，咱們直接給王妃娘娘送去不就得了？”

    楊氏覺得鄭mama所言有理，“可那丫頭腦后有反骨，向來有外心，怎么會拿好東西回來？”

    “夫人，雖說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可您看看，哪個嫁出去的姑娘不是想著娘家的？五小姐現(xiàn)在也嫁了人，那蔣家大夫人這么厲害，說不得五小姐也在她手下吃過悶虧。娘家得力，她在妯娌面前也能挺直了腰板！這可事關(guān)咱們柳家的未來，五小姐定是得聽您的。就是她回娘家時不帶些好東西上門，只要您吩咐一句，她還不得乖乖把您要的東西送過來？”

    楊氏還有些猶豫丈夫?qū)κY崢嶸的看重，轉(zhuǎn)念又想到若是女兒真的能嫁入裕王府，老爺也不用看蔣崢嶸的臉色了。親生的女兒，怎么也比一個從賤人肚子里爬出來的庶女貼心！說不定老爺?shù)那俺桃惨垦﹥翰懦赡兀”阆露藳Q心，就待柳相思回府了。

    這么想想，那壞掉的云影霓絲錦楊氏竟是一點(diǎn)都不心疼！

    渾然不知自己已經(jīng)被人惦記上了的柳相思此時正在和蔣崢嶸一起泡腳。

    柳相思愛潔，進(jìn)了深冬以后雖不能每日沐浴，可每日睡前洗臉洗腳那是必不可免的?？墒Y崢嶸……他不是小說的男主角，沒有男主角就算身受重傷好幾個月不洗澡身上也會發(fā)出‘如蘭草般清新的氣味’。

    他就是個戰(zhàn)場上下來的糙漢子，和別的臭男人沒什么不同，雖然沒有磨牙放屁打呼嚕，那不愛洗澡的毛病卻是讓柳相思恨得牙癢癢。

    剛嫁進(jìn)來時候他還好好表現(xiàn)表現(xiàn)，時間一長，也就懈怠了，直到有一天柳相思在屋子里聞到腳臭味……她當(dāng)時就是一驚，丫的她手下寫了多少或是狂拽酷炫或是英俊瀟灑把讀者迷得不要不要的男主角啊，怎么輪到她身上，就是這么個貨？

    雖說也是個勇武不凡的大將軍，可怎么就不講衛(wèi)生？

    為了保持自己的頭腦清醒不用被熏的頭暈?zāi)X脹，柳相思就每天捉著蔣崢嶸和自己一起洗……腳！咳咳，別想歪哦！

    她倒是滿意了，可蔣崢嶸看著木盆里白嫩嫩的小腳丫和自己古銅色的大腳兩相一對比，頭腦就開始不清醒了。當(dāng)年他偷偷潛入閨房的時候，也曾見過她露在外面的小腳丫，可她卻極為害羞，不肯叫他看，馬上就藏起來了。

    現(xiàn)在都是他的了！她整個人都是他的了！想想就興奮不已，血脈賁張！

    盯著柳相思小腳丫的眸子里像是有一團(tuán)火焰！

    十個腳趾頭rou嘟嘟的可愛的要命，在蕩漾的水波下，就連指甲都像是貝殼一樣美麗。

    一個姿勢泡得累了，柳相思就想換個姿勢，一只小腳丫不小心擦過蔣崢嶸的腳旁……蔣崢嶸‘虎軀一震’，不像是被人輕輕碰了一下，倒像是火柴被人在火柴盒上擦了一下，身體要炸開了似的！

    媽的！忍不了了！他是娶了個妖精吧？就是為了榨干他來的！

    第144章 新年

    大年三十，府上所有人，不論是主子還是下人，都換上了新做的衣衫，府里處處都掛著紅燈籠，一派熱鬧的氣氛。

    路上碰見的小廝、仆婦也不如平常那般小心謹(jǐn)慎的模樣，個個臉上都是喜氣洋洋的。

    到了正院，那歡樂的氣氛就更洋溢了。

    按照慣例，每逢新年老夫人都會命人去錢莊換不少銅錢，專給下人打賞。今年家中有喜事，娶了新媳婦，老夫人一高興，讓人換了雙倍的銅錢，所有下人的賞錢翻倍。家中的下人都分批次來正院領(lǐng)賞錢，歡聲笑語就沒有停過。

    見蔣崢嶸同柳相思一行人來給老夫人請安，眾人知道這是拖了二夫人的福，個個見了她都是連連道謝，滿口的吉祥話。

    在古代過年對柳相思來說還是第一次，她見人人都喜氣洋洋的，自己也覺得興致高漲，這熱鬧的氣氛可是比現(xiàn)代強(qiáng)上太多了。

    連她都不知不覺的代入了這樣的氛圍中，更別說跟在她身邊的小尾巴敏敏小丫頭了。這丫頭什么時候見過這么熱鬧的場面，一雙眼睛簡直不夠看，東瞧瞧，西望望，要不是柳相思說今日得去給老夫人請安，她恨不能立馬撒歡兒玩去了。

    老夫人上了年紀(jì)，覺少，早早的就起來了。外面領(lǐng)了賞錢的仆婦，若是等級高的，就能進(jìn)來謝老夫人的賞，說些過年的吉祥話。那些粗使的小丫鬟，也都在外面給老夫人磕幾個頭謝恩。

    她年紀(jì)大了，正是喜歡熱熱鬧鬧的，柳相思等人來的時候，見她笑得嘴都合不攏了。

    柳相思慣會哄老人開心，見老夫人心情如此好，立馬扯了蔣崢嶸一把，兩夫妻規(guī)規(guī)矩矩的跪在蒲團(tuán)上給老將軍和老夫人行了個大禮，然后一雙眼睛閃亮亮的盯著老夫人看。

    待她老人家發(fā)話“賞！”后，立馬眉開眼笑。

    直把老夫人看得又好氣又好笑，這哪里是他們家老二的新媳婦啊？倒像是他的大姑娘！

    兩夫妻起身后，跟著他們同來的小石頭和敏敏也跪下行大禮。小石頭算是蔣崢嶸的弟子，敏敏是他meimei，這二人在府里地位都有些特殊。

    蔣家人口不多，沒有小孩子，這兩兄妹一個結(jié)實(shí)挺拔一個玉雪可愛，老夫人自是喜歡的很，一連串的賞，還把敏敏叫到近前摟在懷里稀罕了好一會兒。

    待放開敏敏后，老夫人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兒。

    旁人家的婆婆到了她這個年齡，哪個不是含飴弄孫好不快活。偏偏她們蔣家就是人丁稀少，老大一房就一個獨(dú)子，老二這邊……更是連一個沒有！

    那一雙眼睛就瞄向了柳相思的肚子——進(jìn)門也有月余時間了，兩個人又正是年輕愛胡鬧的時候。上次去鄭王府，兒媳婦站都站不住了……說不定現(xiàn)在肚子里已經(jīng)揣著個小寶寶，轉(zhuǎn)過年來就能給蔣家添丁進(jìn)口了呢？

    老夫人的目光炙熱的很，已經(jīng)開始盤算等沒人的時候提點(diǎn)提點(diǎn)兒子，免得小夫妻兩個不注意胡鬧起來沒個分寸傷了孩子。

    這一屋子的人都人精兒似的，哪個不明白老夫人目光里的含義？可偏偏哪個都不能捅破這層窗戶紙！現(xiàn)在她老人家還只是眼饞，心里惦記著，若是捅破了這層窗戶紙，怕是小夫妻兩個以后沒個安寧了！

    大夫人怕婆婆說些太急切的鬧得二叔心里不舒服，連忙岔開了話題，將敏敏叫來自己這邊，抱在懷里又是夸又是賞的，才保住了這熱熱鬧鬧的氣氛。

    這人吶，總是不知道知足的！

    這么些年，蔣崢嶸一直不肯成親，老夫人愁得頭發(fā)都白了，日日在菩薩面前許愿，只要兒子能娶回個兒媳婦，不管出身，不論長相如何，她都要茹素一年還愿。

    后來呢，她那兒子終于開了竅，求了皇上賜婚，她就盼著圣上賜婚的兒媳婦沒有外面?zhèn)餮缘哪菢娱L得那么不堪。

    再后來，她又希望兒媳婦馬上就能給蔣家添丁進(jìn)口，給崢嶸生個大胖小子，給蔣家延續(xù)香火。最好是能生個十個八個的，旺一旺蔣家的香火。

    見妻子這么喜歡敏敏，老將軍也沒說什么，也吩咐人去他庫里取了兩樣好玩的小物件給敏敏把玩。

    敏敏向來是個兄控，得了好東西馬上就要去哥哥跟前顯擺，老夫人倒不覺得什么，只以為他們兩個兄妹情深，老將軍卻盯著石頭說了一句：“這小子長得面善?！?/br>
    倒是讓柳相思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