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粘貼的是一張報紙。

    方瓊瓊看不清那么遠的東西，可多利卻看得非常清楚，那是他頒布同性結(jié)婚以及強制提高女性待遇條款的第二天，報紙上印的也是這個內(nèi)容。

    多利眨了眨眼，似乎不是很明白。

    那只金毛縮住了身體，看起來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您頒布這項法規(guī)后不久，不少女性失業(yè)了?！?/br>
    方瓊瓊又嘆了一口氣。

    “企業(yè)要的是效率，顯然現(xiàn)在的政府是無法發(fā)出那么多的補助費用，于是風險都由企業(yè)來承擔了，它們既不想違法也不想承擔這個風險，于是乎就不會再聘用女性了。”

    多利愣住了，他已經(jīng)控制不住眼淚。

    “至于同性婚姻，各方面的輔助法規(guī)沒有跟上來，離婚財產(chǎn)分割的不明確……這一年離婚率激增。”

    方瓊瓊的聲音平靜的沒有絲毫起伏，就像是一道機械音，冷靜而又平靜的敘述著事實。

    按照計劃的前進方向，一切都和預料的一樣，可就在這個時候，方瓊瓊突然想起了昨晚的對話。

    【你們叛變的日期，大概定在哪一天？】

    【一個月后。】方琛目光凝滯，看向了她，【原本的計劃是這樣，但是你……】

    【不用管我?！糠江偔倐?cè)過了頭，【明天幫我炸一個地方，也算是提前給哈俾斯一個教訓?！?/br>
    方琛皺了皺眉。

    方瓊瓊盯著眼前的深坑，爆炸仿佛還是發(fā)生在昨天。

    【我想，我大概不是一個好的醫(yī)生。】

    她的視線掃過一旁無力蹲坐在地上的金毛。

    【我無法對烏爾的死亡，當作不存在過?！?/br>
    “我……不知道。”

    多利垂下了頭，他喃喃自語著，全然不見往日活潑好動的模樣。

    “那你得問一問哈俾斯了?！?/br>
    方瓊瓊伸出了手。

    “回去吧，我的陛下?！?/br>
    *

    正在處理爆炸后續(xù)的哈俾斯猛的被撞了一下。

    他從未對多利施以戒心，以至于被撞到的毫無準備，向后退了好幾步才穩(wěn)住了平衡。

    “哈俾斯！”那只大型金毛的眼中仿佛有火焰在燃燒，渾身的毛發(fā)炸起，喉嚨中途發(fā)出嗚嗚低吼，“你為什么不告訴我？”

    “什么？”哈俾斯怔了怔，隨后他看到了金毛身后的方瓊瓊。

    她是笑著的。

    “那些政策?！?/br>
    多利猛的xiele氣，他知道，造成這種局面，并不是哈俾斯一個人的錯，于是話到了嘴邊，又變了一個調(diào)。

    “對不起?！?/br>
    他抽抽噎噎的哭了起來，這一路上，他就沒有停過的哭著。

    “我以為……福利不好就提高福利，想要結(jié)婚那就讓他們結(jié)婚……財政收入不夠就削減投入……”

    這些話都聽起來沒頭沒尾，因為他的抽泣而變得斷斷續(xù)續(xù)，連一句完整的話都沒有。

    可哈俾斯卻明白了，他感覺到心臟沉了下去，連同大腦都是一片空白。

    “不……不是這樣的……”

    他感到了慌亂，雙手懸著，不停的安撫著多利。

    “這樣是不對的?！?/br>
    金毛仰起了頭，藍色的雙眼盈滿了淚水，因為哭得太久，眼眶都看起來略微的浮腫。

    “我做錯了，是嗎？”

    哈俾斯頓住了，他張了張嘴，失力般的向后退了好幾步，直至推到沙發(fā)旁撐住扶手才停了下來。

    隨后他抬起了頭。

    方瓊瓊就這么站在多利的身后，她笑著眼睛都彎了起來。

    而在這一瞬間，哈俾斯明白了一切。

    “方瓊瓊！”

    他叫出了對方的名字，滿眼通紅。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微積分二的微笑的地雷

    第97章 九十七

    方瓊瓊能夠感受到哈俾斯的憤怒。

    這種憤怒已經(jīng)堆積在他的臉上，就像是即將會噴發(fā)的火山，瀕臨爆發(fā)的邊緣，這種情緒的外露甚至連多利都感知到了，他仰起頭，迅速的擋在方瓊瓊的面前，抽噎著叫了一聲。

    “哈俾斯?！?/br>
    這一聲叫喊似乎喚回了一絲理智，哈俾斯深吸了一口氣，他耳尖和尾巴上的毛都炸開了，即使是再怎么理智冷靜的人，都無法控制住生理的表現(xiàn)，而對于帕特星人來說，情緒的波動總會明顯的反應在耳朵和尾巴上面。

    哈俾斯喘了幾口氣，漸漸的冷靜了下來。

    他又回歸于那個面上帶笑的財政部長，只是炸氣的毛還沒有完全平復下來。

    “抱歉?！?/br>
    他仰起頭，余光掃過多利身后的方瓊瓊。

    “剛才情緒有些失控?！?/br>
    “你沒有錯，陛下。”哈俾斯望向了多利，“想要國民幸福的初衷怎么可能會是錯的呢？”

    “可是?！倍嗬麚u了搖頭，“這樣不對。”

    “但是您的初衷并不是壞的啊。”哈俾斯笑了起來，柔聲說道，“只是采用的方式不太恰當，不……”

    哈俾斯嘆了一口氣。

    “是我的錯。”

    多利整個人怔住了，張開了嘴，那模樣看起來很傻。

    哈俾斯看著他，突然就笑了起來，他伸出手，似乎是想摸一下多利的腦袋，但還沒碰到就收了回來。

    “我沒有處理好后續(xù)的事情，讓他們一直發(fā)酵變得更糟?！?/br>
    “你沒有錯，多利?！?/br>
    多利和哈俾斯陷入了冷戰(zhàn)。

    雖然只是多利單方面的不和哈俾斯說話。

    即便是這樣，仍舊讓哈俾斯的心情變得非常不愉快。

    “你竟然把陛下帶到了那個地方?！?/br>
    沒有多利的在場，哈俾斯的臉完全沉了下來。

    “不是您讓我引導多利學習常識嗎？”

    “我有讓你這樣引導嗎？”哈俾斯猛的向前走了一步，連著語調(diào)都上揚了不少。

    “所以呢，不教給他兩性觀念，不教給他是非觀，你想要教給他什么？”

    哈俾斯瞬間啞然，他喘起了氣，就像是一個充滿氣卻無處放氣的氣球。

    “……太快了?！?/br>
    他垂下了肩，捂住了額頭。

    “快？”方瓊瓊像是聽到了一個笑話，“對于一個二十歲的，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第二次發(fā)育的人來說，還快嗎？”

    “快了?！惫滤狗畔率郑拖袷且粋€執(zhí)拗的不愿放孩子離開的家長，固執(zhí)而又不講道理。

    談話到了這里，顯然已經(jīng)沒有了繼續(xù)下去的意義。

    哈俾斯率先轉(zhuǎn)移了話題。

    “要不要體檢？”

    這個話題轉(zhuǎn)得有些生硬，方瓊瓊看了過去。

    “體檢？”

    “嗯?！惫滤裹c了點頭，“你好像自從進入王宮之后，就沒有體檢過?！?/br>
    “……這有什么必然的聯(lián)系嗎？”

    “科研部最近研發(fā)了新的機械?！惫滤故种篙p微的揚起，點了點，“可以探知人的大腦，獲取腦電波然后加以分析，甚至可以探知某些記憶。”

    “您想知道我的記憶嗎？”方瓊瓊瞬間就抓住了這句話的重點。

    哈俾斯看著她，他頓了頓，還是坦然的回答道。

    “是的?！?/br>
    “您比我想象中的還要直白。”方瓊瓊笑了起來，“好吧，我答應您?！?/br>
    “為什么？”哈俾斯疑惑的皺起眉。

    “不是您想要知道我的過去，探知我的弱點嗎？”方瓊瓊揚起眉，“您這段時間一直都在調(diào)查我，反正有些東西是遲早會知道的，不如痛快點?！?/br>
    “讓您都知道個清清楚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