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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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應(yīng)極快的警員紛紛尋找掩體躲避并掏槍準備還擊,就在此時,后窗中探出一只握槍的手臂,直接將槍口對準了土坡下白色的身影。 “小心!”謝青林只來得及大喊一聲。 子彈裹挾著勁風朝倪澈飛射過去,景澄毫不遲疑地俯身將她整個人都護在身下。 呯—— 防彈背心上騰起一團焦霧,景澄霎時感覺到后心被人用大錘狠狠地砸了一下,仿佛肋骨都要斷了。他忍住喉間泛起的腥咸,將倪澈緊緊抱在懷里。 “你們幾個去追!”謝青林幾步邁到車邊,用通訊向其他人報告逃逸車輛的型號、方向等情況,之后替景澄拉開后門讓他將倪澈抱上車?!澳繕艘呀?jīng)找到,活著,需要立即送醫(yī)。” 已經(jīng)坐在車里返程的景良辰聽到這一句,一把扯掉頭盔,狠狠地搓了幾把臉,神經(jīng)質(zhì)地嘿嘿傻笑幾聲,嚇得旁邊開車的武警小哥兩手一抖,在空曠的高速路上畫出個妖嬈的s彎兒。 車子開出一段距離,景澄才感覺到懷里的一團羽毛輕輕動了動,以為是他抱的姿勢不舒服,稍微抬了下手,便聽見倪澈輕輕說,“景澄,別丟下我?!?/br> “我在,我不會丟下你的,小澈,你哪里不舒服嗎?” 沉默良久,倪澈低聲說,“景澄,怎么辦,我再也洗不干凈了……” 景澄的心狠狠被掐了一下,垂下頭安撫她,“不會的,沒事了,小澈,你永遠都干凈,沒事了——” 其實很多糟糕的情況他并不是沒在心里預(yù)想過,但他一直堅信,只要他的倪澈平安回來,其他一切都不重要。那些痛苦不堪的經(jīng)歷僅僅是他倆人生中的一段噩夢而已,夢醒了,無論記得還是忘掉,都對將來沒有什么實質(zhì)影響。 正在開車的謝青林聽到倪澈那句話,狠狠地在心里艸了一遍還素未謀面的畜生,發(fā)誓見到他非得先給他來個全套,再叮囑里面的“朋友”好好關(guān)照一下他! 倪澈被景澄送去了隱私保護較好的私立醫(yī)院,正是之前瞿美景帶她去體檢的那家。 景澄一路將她抱到診室門口,醫(yī)生推來移動平床剛要將患者接進去做檢查,倪澈突然用力掙扎,緊緊抱住景澄怎么都不肯松手。她邊哭邊求他,“你別丟下我,求求你,別丟下我……景澄,別丟下我啊,我纏不了你太久的,你可不可以不要丟下我……” 她其實已經(jīng)沒什么力氣了,只要稍一狠心便能將她放下去交給醫(yī)生帶進診室,可景澄看見她拼了命地求他,細弱的手臂不顧一切地環(huán)在他身上,像是溺水之人瘋狂攀附唯一的救命稻草,這還怎么狠心就這么放下她? “沒事,我不丟下你,我陪著你,陪著你……” 景澄抱著她立在床邊,眼看著醫(yī)生護士走過來撩起她的袖子給她注射了一針鎮(zhèn)定劑,懷里死命掙扎的一團終于漸漸安靜下來。 “家屬在外面等,我們會給她做個全面檢查?!?/br> 謝青林拍拍景澄的肩,景澄抬手抹了把臉,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流了滿臉的眼淚。 “倪澈的家屬?”一刻鐘之后,年輕護士抱著一本病歷出來,“是倪澈的家屬吧,病人不久前曾經(jīng)在這里做過體檢,查出了孕早期流產(chǎn),醫(yī)囑上寫了一周之后回來復查,你們怎么沒來?不知道流產(chǎn)不完全會很危險的嗎?” 看著景澄一臉茫然,小護士嘆了口氣,用埋怨粗心丈夫的語氣嘆息道,“算了,你們警察工作忙沒空照顧家人,這次一并都檢查了吧,等會有了結(jié)果再來通知你?!?/br> 倪澈曾經(jīng)懷過他的孩子?這么大的事情他居然過了這么久從一個不相關(guān)的人口中才得知真相。景澄緊緊地攥住拳頭,心頭像被澆了一潑硫酸,一路沿著血管疼遍了全身。 又過了一會兒,主診醫(yī)生走出來,根據(jù)病人家屬的描述,他們有針對性地為病人做了身體檢查,“病人沒有遭受過x侵犯的痕跡。” 景澄和謝青林對視一眼,輕松中帶著一絲難以置信。 “但是,”醫(yī)生轉(zhuǎn)過平板電腦出示了幾張照片,“看到她肘窩里的針孔了吧,這是什么你們應(yīng)該清楚?!?/br> 謝青林眉心一跳,這種痕跡他自然太清楚不過了,這是注射毒/品留下的痕跡。景澄眼前一晃,抬手撐在身邊的墻上,她說的再也洗不干凈了指的是……這個? 醫(yī)生繼續(xù)道,“成癮性的嚴重程度還需要進一步檢查判斷,不過根據(jù)初步檢測,應(yīng)該是逐步加大劑量的頻繁注射造成的,這種方法最有可能在短時間內(nèi)激發(fā)人體最強大的藥物依賴,而且,對中樞神經(jīng)刺激較大。我建議你們轉(zhuǎn)院到相關(guān)的專業(yè)醫(yī)療機構(gòu)詳細診斷并治療?!?/br> “我想進去看看她。” 醫(yī)生將景澄引入一個vip單間,倪澈正安靜地睡在床上。 “小澈——”景澄抬手在她臉頰上輕輕來回撫摸,“對不起,我對不起你?!?/br> 倪澈似有感應(yīng)般地醒了過來,看見景澄的臉怔忡一陣,然后開口問道,“今天幾號?” “十三號,還有一分鐘就十四號了。” “生日快樂?!蹦叱荷n白的臉上露出一抹晴空般舒朗的微笑,“你哭什么?” “那你笑什么?”景澄哽咽道。 “我笑自己終究還是趕上了你的生日啊?!?/br> 作者有話要說: 好累,先發(fā)上來了,可能得再來捉蟲,馬上有事要出去,擔心晚了沒空發(fā)~ ☆、尾篇(13) “是魏千行,殺死倪焰的兇手也是他派的?!碧岬竭@個名字,倪澈眼中明顯閃爍著恐懼,指尖簌簌顫抖。 “我知道了,警方正在通緝他和左今,他們一個都跑不掉的?!本俺卫鹚氖衷谡菩闹信?,“你不用怕,我會一直陪著你,累了嗎,閉上眼睛睡一會。” 倪澈睜大眼睛愣愣地看了景澄一會兒,她很想問問他,你見到leon了嗎,他在哪兒?可那個不可告人的原因卻令她無法開口。 “怎么了?” 倪澈搖搖頭,半晌才問,“你都知道了是么?” 景澄點點頭,拖著她的手掩在嘴上,一口溫熱的氣息吹在她掌心,“你別怕,我會聯(lián)系最好的專家用最好的藥物治好你,醫(yī)生說你的情況很輕微,用不了多久就能痊愈的?!?/br> 倪澈偏頭看了一眼墻上的時鐘,三個小時前她剛剛被注射過一次,還好,她應(yīng)該不會很快發(fā)作的,不然實在太難堪了?!笆莕o.5,好像沒那么容易的。” 情況實在有些諷刺,當年崇家叱咤風云做這種生意的時候,倪澈對這些事情一無所知,反而是后來出事了,她在美國做義工期間才多多少少了解到一些毒/品知識,見過那些癮/君子發(fā)作時毫無尊嚴的丑陋模樣。 所以,當她將no.5用指尖虛無寫在紅酒杯上的時候,倪浚一眼就看懂了,才會爆出如此驚怒的表情,才會決定立即把她救出來,一天都不能再等。 這是海洛/因等級劃分里純度最高的一級,市面上根本見不到,所以被魏千行稱之為“女王才享受的待遇”。 “肯定有辦法的,你相信我?!?/br> 倪澈點點頭,“你也相信我,我會戒掉的?!?/br> 景澄的電話在口袋里震動,他掏出看到來電是景良辰,“喂……她,還好……我媽已經(jīng)找人聯(lián)系了,應(yīng)該天亮就可以轉(zhuǎn)過去……” 景良辰極盡惡毒地問候了一遍魏千行的列祖列宗,但由于這類詞匯儲備有限也沒罵出什么新意來,繼續(xù)道,“……左今抓到了,青林哥說他朝你開了一槍打在防彈衣上,你沒事吧?那貨應(yīng)該是想替魏千行殺掉倪澈滅口,還真是一條好狗!” “我沒事,你注意安全,記得提醒我爸吃降壓藥?!?/br>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那個救出倪澈的洋鬼子開的道奇ram爆炸沉入蒲白河了,應(yīng)該……沒什么生還的希望了……沒想到他還挺仗義的。那里河道情況復雜,需要等到天亮潛水員才能下去搜救,想來尸體大概也不太好看,倪澈那邊你要不就先別說了?!?/br> 這個結(jié)果對景澄來說也有些難以接受,他看了倪澈一眼,“我知道了?!?/br> 倪澈大概是真的耗盡了精力,在他和景良辰說話的時候悄悄睡著了,裹在被子里小小的一團,那么柔軟,又頑強得不可思議。 *** 第二天一早,護士小姐進來幫倪澈抽取靜脈血做檢查,她見病人睡得很沉就沒有急著叫醒她,輕輕撩開寬大的病號服衣袖,剛剛拉起她的胳膊想將橡皮管束上去,就聽倪澈一聲尖叫驚醒過來,猛地抽回胳膊踉蹌地縮到床角。 小護士對這突如其來的激烈反應(yīng)也沒什么思想準備,幾乎是同時驚跳起來,托盤里的針具器皿呯呯嘭嘭撒了一地,她也禁不住大叫一聲。 景澄正在衛(wèi)生間洗臉,聽見動靜飛快地推門出來,便見到尖聲對峙的兩個女人。他趕忙跑過來將倪澈摟進懷里,完全不經(jīng)思考便認定了誰是過錯方,冷冷地看向小護士,“發(fā)生什么事?” 小護士漲紅著臉好像馬上就要哭出來,“我只是抽點血去化驗……我……對不起……我看她睡得……我其實動作很輕的……” 倪澈也徹底清醒過來,抬手扯了扯衣袖蓋住手臂,“對不起,剛剛是我做惡夢了,對不起。” “誰讓你在她睡著的時候抽血的?!出去!” 景澄這一兇,小護士徹底崩潰了,抹著眼淚兒啪嗒啪嗒跑出去。 景澄替她梳通頭發(fā),擦了臉和手,換好衣服,恰好醫(yī)院的早餐也送了進來?!俺粤嗽顼?,我們就離開這兒,這個破地方也就早飯看起來還不錯?!?/br> 轉(zhuǎn)去的醫(yī)院在西南市郊,他們同成癮性藥物戒斷研究中心有著長期穩(wěn)定的合作關(guān)系,因此稱得上是鯨市乃至全國最權(quán)威的戒/毒醫(yī)院。 這家醫(yī)院的周邊環(huán)境很好,依山傍水,西面是綿延不絕的西山山麓,南面是橫貫鯨市的蒲白河。 其實不用醫(yī)生檢查,景澄就已經(jīng)感覺到倪澈的健康究竟受到了多嚴重的影響,她早餐的時候拿著勺子的手會抖,基本上自己盛湯喝十分費力,為了掩飾這些反應(yīng),倪澈只吃了些煎蛋吐司和一點水果。 車子一直開進醫(yī)院正門口的緩坡,司機拉開車門,景澄率先跳下去,還沒等倪澈的腳步落地就將她一把抱了起來徑直走近醫(yī)院大堂。 因為景孝珍已經(jīng)提前打過招呼,所以一進門便有專人引導他們使用內(nèi)部專梯直達頂層的特需病房。 緊接著又是一波波繁復的檢查,來來往往十分磨人。 下午的時候,景良辰說要過來探病,倪澈反應(yīng)有些激烈,反復強調(diào)她現(xiàn)在不想見任何人。景澄連忙安撫她說不許任何人過來,她又確認了幾次不會有人來才在鎮(zhèn)靜劑的作用下睡著了。 因此崇安和韓如丹來看她的時候,也只是趁她睡著匆匆進來看了幾眼,隨后便被景澄帶到會客區(qū)。 崇安顯然一路都在強壓怒火,給他倒水他點煙,請他坐他恨不得蹦到桌子上,全然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要不是看在她現(xiàn)在只相信你的份上,我特么……我特么真后悔當年沒早點把你套麻袋扔海里喂鯊魚!” “對不起。” “道歉有個屁用!她現(xiàn)在到底怎么樣?” “醫(yī)生說因為時間還短,所以成癮性應(yīng)該不算嚴重,還要具體觀察。不過,因為純度高、用量大,所以對神經(jīng)系統(tǒng)傷害比較嚴重,體檢時發(fā)現(xiàn)肝腎功能也受了些影響,這些都需要時間慢慢恢復?!?/br> 崇安不出聲,對著禁止吸煙的指示牌一口一口抽著悶煙。韓如丹濕著眼睛問,“那……究竟能夠徹底恢復嗎?哪怕時間長一些也沒關(guān)系,只要能徹底恢復就行?!?/br> 這個問題也是景澄最擔心的,因為戒斷中心還極少碰到這種短時間大頻次高劑量的案例,因此一切都還有待觀察。他沉默半晌抬起頭,“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她可能隨時都會醒,我先回去了?!?/br> 他現(xiàn)在特別理解倪澈不想見人的心情,因為一樁樁一件件去交代各種問題實在太難堪也太殘忍了,誰又知道未來會發(fā)生什么。 當天夜里,最令景澄擔心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倪澈先是將晚飯吐了個干凈,說自己很困但卻翻來覆去睡不著,他靠在床邊摟著她能夠明顯地感覺到她在懷里簌簌顫抖。 景澄按鈴叫來了醫(yī)生,醫(yī)生觀察了一下癥狀之后馬上同意回去開醫(yī)囑給病人用藥。 然而就在護士準備藥物的間隙,倪澈咬破了自己的嘴唇,她的手指深深掐在景澄的胳膊上,“……你讓他們把我綁起來,快一點……你出去,太難看了,你不要看著我……快點把我綁起來……” 她人那么瘦弱,卻掙扎得景澄幾乎要按不住她,“我不會綁你的,別怕,藥來了,馬上就不難受了……”他緊緊將倪澈抱在懷里,“醫(yī)生,快一點,你們能快一點嗎?” 一陣忙亂的戰(zhàn)斗,懷里的倪澈才漸漸安穩(wěn)下來。 醫(yī)生嘆了口氣,“看來情況的確不容樂觀,某些體質(zhì)是極易成癮的,雖然發(fā)作期間可以使用藥物壓制,不過這些藥也是有副作用的,比如精神萎靡、抑郁、失眠多夢、肌rou關(guān)節(jié)疼痛以及遠端神經(jīng)興奮度增高等等。我們先堅持一個療程看看,如果情況良好,可以減少用藥,病人的意志力也非常關(guān)鍵。” *** “想吃什么?” “蝦餃吧?!逼鋵嵥恢庇X得反酸腹脹,根本不想碰任何東西,但只要景澄問她,她都會勉強吃一些。 已經(jīng)過了三四天,no.5帶給她的影響明顯在減小,而且她也談不上對那種東西有什么心理依賴,心里厭惡還差不多,所以連醫(yī)生對治療的效果都很滿意。 只是在毒物和藥物的雙重作用下,倪澈手抖的狀況一直沒有得到緩解,吃飯根本用不了筷子。 “那次我拉傷了胳膊,你怎么不喂我吃飯呢?”倪澈張嘴咬住景澄喂給她的半只蝦餃,挑起眉翻舊賬。 “怕你賴上我唄,你看,事實證明你賴上我果然沒有什么好結(jié)果?!本俺未掖彝约鹤炖镟駠鱾€兒地塞了一個餃子,看她吃得差不多再喂下一口,“不過你現(xiàn)在后悔也來不及了,你不賴著我我也會賴著你。” “那些案子……有什么進展嗎?”倪澈試探著問,關(guān)于leon,他倆都很有默契地誰也不提及,可越是如此,倪澈便越不安心。 “魏千行歸案后進展會很快的,不過具體的程序性東西很多,要一點一點進行。” 其實關(guān)于圣堡的后期取證,有很多工作都在等著他回去做,如今這種情況他沒法把倪澈一個人留在這里,只能遠程指導,進展有些拖慢。 倪澈對他的依賴簡直到了no.6加強版的程度,用景良辰的話說,她中的毒名字不叫海洛/因,而叫景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