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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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是在學生差不多都走光了的時候,倪澈才慢悠悠從校門口走出來。跟她一起的女孩一路都在給她講前一天她請假錯過的奇聞樂事,忽然話音一止。 倪澈感覺到自己的手臂被她晃了兩下,側(cè)頭看過去,女孩朝路對面努了努嘴,露出揶揄的笑意。 她懵然地投去目光,隨即胸口中一陣猛跳,緊緊抿住嘴唇。是井澄,站在梧桐樹下正朝附中校門看過來的人是井澄,他來找自己了? “我先走啦,嘻嘻。”女孩推了她一下,轉(zhuǎn)身跑開了。 倪澈無視幻影旁邊鞠躬四十五度拉開車門等待的司機小哥,抓緊書包肩帶抬腿便朝馬路對面跑過去。 一輛經(jīng)過路口的私家車沒有按規(guī)定減速,堪堪在倪澈身邊來了個急剎,那一刻毫不掩飾的驚惶顯現(xiàn)在景澄的臉上。 倪澈抬手朝私家車行禮致歉,隨即跑過馬路站到了景澄面前。 “注意安全!”景澄的聲音有些嚴厲。 倪澈點點頭,覺得他嚴肅的樣子也很帥?!澳阍诘任覇??” “我,想當面跟你道個歉,沒想到你聞不了煙味……對不起?!逼鋵嵁斆娴狼甘羌?,趁著臉上的傷還新鮮,趕緊使出苦rou計才是重點。 果然,倪澈仰頭看向他的目光染上了疑惑,眉頭也微微蹙起來,“你的嘴角怎么了?” “沒怎么,”景澄側(cè)身遮掩了一下,“打球不小心撞到了?!?/br> “注意安全!”倪澈學著他的模樣將教訓還了回去。 兩人不由得相視而笑。 此時,警方安排好的神助攻適時出現(xiàn),打扮成理工男的學生模樣,從身后拍了景澄一巴掌,不無譏諷道,“兄弟,你還敢招惹她,當心小命不保?!?/br> 助攻同學沒敢多停留,只模糊地露一小臉便溜走了。 倪澈剛剛放松的表情又重新蒙上一層陰影,“是發(fā)生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了嗎?” 之前不是沒發(fā)生過調(diào)戲她被她大哥帶人剁手指的事,但那些是無恥下流的小混混,井澄又不跟他們一樣。而且,最近倪澤外出辦事,一直都不在鯨市。 “沒有沒有,我晚上還有選修,你也早點回家吧。”一路之隔的幻影車門還開著,正恭敬等待它的主人。 “再見?!本俺无D(zhuǎn)身要走,倪澈一著急抬手拉住了他靠近自己那側(cè)的胳膊,“等一下。” 景澄臉上閃過痛苦表情,僵硬地抽回手臂,“還,有事嗎?” “你手怎么了?”倪澈難以置信地將視線落在他姿態(tài)明顯不自然的左臂上,“是不是我哥找你麻煩了?給我看看?!?/br> “沒事,誒,你……”景澄今天特意穿了件袖口寬松的衛(wèi)衣,倪澈輕輕一拉,整個衣袖便被她推到了大臂上端,露出的一條胳膊上幾片明顯的青紫淤痕,在雪亮的路燈下格外猙獰。 倪澈吸了口氣,抿住嘴唇說不出話來。 景澄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雖然一切都按照既定的劇情開演,他卻總覺得什么地方十分不對勁,胸口騰起一片郁結(jié)。 倪澈的睫毛很長很密,像撲簌的鴉羽,但此刻這般的濃密也還是沒掩住順著她瓷白面頰滾落的兩行淚珠。 那淚珠仿佛蘊含晶瑩剔透的生命,洞悉了景澄卑劣的欺騙,裹挾熾熱溫度燙得他目光刺痛。那一瞬他是慌亂愧疚的,急忙拉下衣袖蓋住傷痕,“……是我有錯在先……你……” 這種緊張不是裝出來的,盡管他從小作過大大小小不少妖,也曾將景良辰弄得嚎啕大哭,但惹哭女孩子還是頭一遭,尤其是面前這個女孩子哭起來還那么好看。 倪澈沒有再抬頭看他,收回的雙手抓在書包帶上,“對不起?!?/br> 她微微朝景澄欠了欠身,轉(zhuǎn)身跑過馬路,一頭鉆進那輛勞斯萊斯。黑色車身緩緩啟動,須臾便消失在轉(zhuǎn)角。 景澄長吁一口氣,落寞地沿著步行道緩緩走回學校。 *** 平日里淡漠平和的崇家小明珠推門下車,小鋼炮似的裹著勁風一路穿過別墅花園,殺氣騰騰。 正坐在臺階上抽煙逗狗的崇安朝旁邊側(cè)了側(cè)身,還是沒躲過被發(fā)現(xiàn)的命運。倪澈站在臺階上轉(zhuǎn)頭問他,“倪浚呢?你們昨天一起的?” “沒有沒有,”大難臨頭,崇安趕緊撇清自己,“我昨天一整天都在公司陪爸開會,半夜才回來?!?/br> “這是……誰惹著你了?”明知故問。 “倪浚在家嗎?”倪澈已經(jīng)抬手推開了別墅大門。 “沒看見他……”崇安含混地答,瞥著meimei走進屋里,趕緊掏出手機給肇事者通風報信,“找你算賬的來了啊,好像很生氣,后果很嚴重……你先躲躲,咦,直接上二樓了……” “我怕她?”聽筒里傳來一聲不以為然的輕哼,音響里的散/彈/槍兀自響得激烈。 崇安從臺階上站起身,拍拍屁股不甚情愿地準備跟過去拉架,“我特么怕了你倆行了吧?!?/br> 倪澈直奔二樓倪浚的房間,這會兒還沒開飯,倪浚如果在家就是躲在房間里開音響打游戲。 果然,剛走到門口便聽見里面透過厚厚的實木門傳出來的電子音效,“enemy spotted(發(fā)現(xiàn)敵人)”,“need backup(我需要支援)”…… 倪澈嘭地推開房門,門板猛烈震了一下被門吸牢牢捕捉。 她幾步走上前,啪地關掉了電源開關,倪浚那臺分體水冷高性能游戲主機反應迅速地一秒鐘強關,piu地黑掉了屏。 “你他媽有病是不是?!”殺得正酣的三少瞬間暴起,若不是眼前這個是他那無風都能晃三晃的嬌病親meimei,保準大耳刮子就糊上去了。 “你才有病!”倪澈摘下書包砸到他那張帥臉上,“誰允許你隨便去人家學校動手打人的?你是強盜嗎?是土匪嗎?他是救過我的人,誰讓你跑去找他麻煩的!” 三少覺得自己一米八幾的氣勢突然有些不夠用,跳腳站到椅子上,“你里外不分是不是?!昨天是誰慘兮兮躺在那兒喘不過氣的……那個兔崽子居然敢?guī)愠月愤厰?,我打他都是打得輕了!沒良心的小東西,活該吃死你!哎你干什么……” 倪澈照著大班椅的基座蹬了一腳,萬向滾輪在光滑的地板上暢快滑行,咣當一聲撞到床角。 倪浚身手敏捷地跳到床上繼續(xù)叫囂,“吃里扒外的小白眼狼,他是你什么人你就這么向著他說話,我可是你親哥!” “我才不稀罕你這種是非不分、仗勢欺人的親哥!”倪澈抓起床上的靠墊打他,被跑進來勸架的崇安攔腰從身后抱住。 “好了好了,昨天病剛好不能這么激動……怎么還動起手來了呢……老三,去廚房給她倒杯水……誒你別哭啊,多大點兒事……” 倪浚當然知道崇安是讓他趁機趕緊溜,他才不溜呢,那個窮小子招惹他妹,教訓教訓他有哪里不對! 三少大青蛙一樣蹲在大床上,抬手抹了下meimei臉頰上的眼淚,“真生氣啦,你該不會喜歡上那個窮小子了吧?” 倪澈揚起靠墊拍翻他,眼淚流得更兇了,肩膀一抖一抖的,幾乎說不出話來。 “別哭了,小澈,他下次不會了?!背绨草p輕拍著她的背安慰。 倪浚也有些不耐煩,她這樣哭下去說不定又要生病,“好了好了,反正已經(jīng)這樣了,你想怎樣?!替他打我一頓嗎?” “道歉!”倪澈吸著鼻子說。 “什么?” “我說要你道歉!當著井澄的面給他道歉!” “我給他道歉?哈——”倪浚跳下床,徑直往門外走,“做他的春秋大夢去吧!” “那你以后就再也別想聽我跟你說一句話!” 倪浚的腳步一頓,嘴角抽了抽,又邁步繼續(xù)走。不說就不說,憑他哄死人不償命的一張嘴,看誰能挺過三天! “還有,我這就去告訴爸媽你借了我和二哥的零用錢給清庭樂那個小山茶買包買首飾,還偷開爸爸的車帶她去兜風撞壞了車燈找了國產(chǎn)a貨頂包……” 倪浚惡狠狠轉(zhuǎn)過頭,啪地拍上門。他睨了疑似叛徒崇安一眼,后者攤手聳肩表示自己絕對無辜。 “給你四十八小時!”倪澈勝利地撿起書包,推門出去回了自己的房間。 她換了身衣服仰在床上,瞪著頭頂?shù)娘L琴管造型水晶吊燈發(fā)呆,她哥把井澄給打傷了,這么惡劣的行為,井澄今后一定再不會理她了吧,說不定會認為她也是一個飛揚跋扈難以相處的千金小姐。 倪澈覺得自己的心情非常不好,傭人過來招呼吃飯,倪澈沒什么精神,讓人直接將飯端到房間隨隨便便地叼了幾口。 井澄一直都沒主動和她聯(lián)絡,第二天也是,第三天還是…… ☆、番外一:烤rou風波3 其實并不是景澄不想主動聯(lián)系倪澈,而是警方智囊在了解了相關情況后給出了專業(yè)答復:不用著急,晾著就好了。 兩個人的事情那些過來人再清楚不過,誰堅持不住主動求和,誰便是處于劣勢的那一方,地位再難轉(zhuǎn)變。而且這次是倪澈那邊有錯在先,拉低她姿態(tài)再好不過的機會。 景澄于是每天如常地去上課、自習,甚至開始跟同學一道玩游戲打發(fā)時間。 第三天,他覺得皮外傷已經(jīng)沒什么大礙了,耐不住又跑去跟同學到球場打球,只是注意盡量少用左臂。 正玩著,突然有人警惕地朝場邊一指,登時大家都緊張起來,那幫富二代又來了! 景澄不想牽連別人,徑直朝倪浚走了過去,“還是找我嗎?上一次沒打夠?” 倪??匆娝@副窮清高又死硬撐的模樣就來氣,真恨不得再好好教訓他到爬不起來,可倪澈那丫頭居然說到做到地一連兩天都沒撩他一眼皮,更別提跟他說話。他現(xiàn)在他妹面前,還沒有崇安那只狗有存在感。 他勉強按住胸腔里氣得亂顫的心肝肺,從牙縫中含混地擠出一句:“……誒唔囈……” “你說什么,我沒聽清?!边@不是單純的搓火,是真沒聽清。 “你他媽別太過分!”倪浚昂首噴出一串壓抑的火星子。 景澄仍舊一臉淡然,“是被人逼著來的嗎?要是我不認賬,說沒見過你,你豈不是白來了?” 倪浚一挑眉,轉(zhuǎn)頭招呼那個小黃毛,“來來來,給哥們兒拍段視頻?!?/br> 小黃毛像是撿了大笑話,嘻嘻哈哈地舉著手機繞著兩個人全方位立體聲地一頓狂拍。 倪浚走上前,警告大于友好地在景澄受傷的左臂上重重地一字一拍,“對、不、起?!?/br> 他倒退著走了幾步,示意小黃毛收工。 那邊紀錄片一停,他手臂與食指呈一直線直戳景澄,露出小野狼猙獰的獠牙,“要是你敢欺負我妹,讓她吃虧受委屈,看我怎么收拾你!” 崇家向來不是什么書香門第、禮法世家,只要倪澈愿意,她這個大小姐早個戀也實在不算什么出格的事兒,畢竟談個戀愛偷個禁果無非也就是那么幾種后果,說得嚴重些,就算是弄出人命來崇家也不是養(yǎng)不起。 但如果他meimei認真了,對方卻只是跟她玩玩,傷了她的身或心,那便是套麻袋扔大海喂鯊魚的下場。 倪浚帶著履約證明早早回了家,連游戲都沒顧上玩,守在一樓客廳等著他妹放學,看見倪澈甩著馬尾辮走進來,連忙一邊往腳上套拖鞋一邊喂喂喂吆喝她。 倪澈腳步不停,目不斜視地徑直走向旋梯往二樓去,順路抬手摸了摸蹲在樓梯臺階上崇安那條和主人連相的阿拉斯加雪橇犬。 倪浚噼里啪啦追上二樓,好懸被親meimei一門板拍斷胳膊,幸而伸進門縫的那只手里握著的手機屏幕上正在展示他新鮮出爐的道歉視頻。 倪澈卸下書包放在桌邊,“出去!我還要做作業(yè)。”態(tài)度不咋樣,但好歹算開口跟他說話了。 倪浚往她那張圓形公主大床上一仰,調(diào)轉(zhuǎn)屏幕自虐地回顧了一會兒,“這小子究竟哪兒好?你是天天看我和大哥看多了審美疲勞,還是崇安成天在你面前晃蕩拉低了你的審美標準?要是你喜歡這個類型的,哥明天就能幫你介紹一打,保準比他……” “小山茶——”倪澈坐在書桌前脊背一挺,頭也不回地淡淡吐出三個字。 倪浚登時從大床上滾了起來,“我走了!” *** 下午四點,還沒到鯨理工附中放學的時間,隔壁的鯨理工大學校園內(nèi)卻是一派如常的景象,學生們在教學樓、圖書館和宿舍之間往來穿梭,運動場上笑語歡聲、熱氣騰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