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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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知道了, 一切聽從母親安排便是。”魏雋航回答。 這又是讓他震怒非常的另一件事,沒想到他向來敬重的大嫂竟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若是長寧郡主真有個什么萬一,國公府與寧王府情份斷了不只,怕還成為結(jié)為仇怨。 見他如此毫不意外的表情,沈昕顏低嘆一聲,知道他許是將最近府里發(fā)生之事都查過了,故而也不多言,輕輕地靠著他的胸膛,喃喃地道:“你回來了真好……” 若不是他離府這么一回,她都不知道原來自己不知不覺對他有了這么深的依賴。有那么一瞬間,她想將自己活過兩輩子之事告訴他,可轉(zhuǎn)念一想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這輩子只是得知長子為了娶周莞寧而費盡心思,他都如此盛怒,若是得知長子上輩子那樣對自己…… 既然都看開了,那也就沒有必要再將他牽扯進來,只會令他們父子之間再生嫌隙。 魏雋航不知她所想,環(huán)著她的腰肢,感受她此刻難得的依賴。 魏雋航歸來后連番動作,短短不過兩日,大長公主病倒了,魏承霖離京赴任了,這一切完全沒有任何預兆,讓府內(nèi)眾人大惑不解,尤其是魏盈芷,不明白為什么兄長會這般突然便離開了。 不管是魏雋航還是沈昕顏都不愿將長子所做之事告訴她,只是含含糊糊地扯了個理由,像是生怕她再問,忙提起她的親事,將她給羞走了,這才松口氣。 夫妻二人對望一眼,均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無奈。 隔得幾日,由瑞貴妃作主,忠義侯趙蘊福與英國公嫡女魏盈芷便正式訂下了親事。 魏雋航拿著這對小兒女的生辰八字,親自到了靈云寺,將它擺到了惠明大師的眼前。 “大師,你倒是替我算一算,這對孩子是不是天定姻緣?” 惠明大師緩緩睜開了眼眸看了他一眼,而后又慢慢地闔上。 “國公爺既非誠心相問,又何苦如此?!?/br> 魏雋航冷笑:“都說出家人不打誑語,可大師卻又為何胡言亂語,信口開河,說什么犬子與一位周姓姑娘乃是天定姻緣!” “貧僧所言非虛,令公子與那女施主確是命中注定的天定姻緣,只是……”惠明大師話未說完,便被魏雋航打斷了。 “什么叫命中注定?十五年前,曾有位‘高僧’替我批命,說我乃英年早逝之相,注定活不過三十,可如今,我卻將至不惑之年。大師乃得道高僧,德高望重,深得家母敬重,何苦為了些塵世間的雜事而毀了自己修行。” 魏雋航心里對惠明大師是有幾分怨的,若不是他批了那句“天定姻緣”,母親未必會那般輕易便相信了長子胡扯的那些話。 惠明大師微瞇著雙眸注視著他良久,魏雋航不避不閃他的視線,兩人就這般無聲地對視著,惠明大師終于道:“國公爺?shù)拿嫦啵毶床磺??!?/br> “大師都有不確定之事,可見批命算卦之事甚是虛無,未必可信!”魏雋航斷言。 到底對這老和尚還是心存敬意的,魏雋航略擠兌了他一通,便又添了香油錢,這才離開了。 惠明大師定定地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濃眉緊皺,喃喃地道:“怪了,怪了,原本確是天定姻緣沒有錯,為何會……奇哉,怪哉!” 像是為了一掃早前的晦氣一般,沈昕顏將這訂親儀式搞得相大盛大,讓人不禁驚嘆英國公這位嫡姑娘的得寵。 “夫人,平良侯夫人與周五夫人去了殿下處。”春柳走到她身邊,瞅了個她得空的機會壓低聲音向她稟報。 沈昕顏皺眉,略思忖一會,終究放心不下,吩咐道:“你且隨我去瞧瞧?!?/br> 平良侯夫人與方碧蓉前來,必是為了方氏一事。 方氏到底是個大活人,無緣無故的‘病重靜養(yǎng)’,身為她的娘家人,平良侯府必會派人前來探個究竟,這一日是遲早之事。 只是大長公主大病初愈,沈昕顏更怕她們言談間觸怒大長公主,以致使她病情反復。 守在門外的丫頭見她過來,行禮問安。 “侯夫人與周五夫人還在里頭?”沈昕顏問。 “回夫人的話,還在里面呢!” 沈昕顏遲疑著要不要進去,忽地聽里面?zhèn)鞒龃箝L公主的怒喝。 “本宮自問一向待她不薄,更為了她而讓次媳沈氏受了不少委屈,可她呢?是如何回報本宮的?!你們?nèi)羰怯X得本宮,覺得國公府虧待了她,那好,你們便帶著她滾出府去,本宮活至這般年紀,也不在乎什么顏面不顏面,便豁出去讓世人看場熱鬧,評一評理。到底是國公府虧待了她方碧珍,還是她貪心不足,心腸歹毒!” 伸出去的腳緩緩地又收了回來,她知道這個時候自己并不適宜進去。 果然,里面又隱隱傳出女子的說話聲。 “你、你怎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她這些來年一心守寡,教導兒女,還要替你那次媳cao勞家事,便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況且,她是你看著長大的,性情如何難道你會不清楚?她怎會做出那種事?必是有心人陷害無疑!” 緊接著又是大長公主的喝止:“誰是有心人?是本宮還是本宮的二兒媳?她性情如何本宮自然清楚,本宮只恨自己心慈手軟,才會縱容得她愈發(fā)膽大妄為?!?/br> “況且,你們打的什么主意當本宮真的半點不知不成?本宮家事由不得你們平良侯府多嘴插手,從今往后,你我恩斷義絕,再不必談什么姐妹之情!” 平良侯夫人大驚,她來可不是為了和大長公主鬧翻的,得罪了大長公主對她們半點好處也沒有,難不成她還真的要把長女帶回侯府,從此徹底斷了與國公府的關(guān)系? 便是方碧蓉也暗悔不已,沒有料到長姐竟然是栽到了數(shù)年前那宗事上去。 她穩(wěn)住情緒,上前朝著大長公主福了福,柔聲道:“殿下息怒,母親只是掛念jiejie才會一時口不擇言,殿下也是為人之母,必能體諒這番心情,還請殿下莫要見怪才是?!?/br> “恕本宮不能茍同你們這種陷害家人的做法,也無法體諒,更不能明明知道了卻還要視而不見!” “你們不必再多言,本宮言盡于此,送客!” 沈昕顏推門而入,便見平良侯夫人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她身邊的方碧蓉似是想要說些話緩和一下,哪知大長公主根本不看她,一拂袖轉(zhuǎn)過身去下了逐客令。 見她進來,平良侯夫人臉上浮現(xiàn)怨恨,想要說上幾句狠話,方碧蓉眼明手快地拉住了她,自己則朝著沈昕顏恭敬地行了禮,母女二人便被侍女“客氣”地請了出去。 “母親何必為這些不相干之人動怒,若是氣壞了身子,豈不是得不償失?”沈昕顏緩步至大長公主身邊,柔聲勸道。 大長公主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良久,嘆息一聲道:“你說得對,不過是些不相干的人罷了!” 數(shù)十年的姐妹,如今她才看清,不對,也許很久之前,久到平良侯夫人因為夫君之事請她出面向皇帝求情而被婉拒之后,她們之間便已經(jīng)生了隔閡。 只是這些年來一直粉飾太平而已。 平良侯夫人與方碧蓉母女二人并沒有直接離開,而是被帶到了方氏處。 早就得到消息候在門外的桃枝見兩人過來,連忙上前行禮問安,而后領(lǐng)著她們進了屋。 屋內(nèi),方氏正不厭其煩地叮囑著魏承騏,讓他要學會暫且忍讓,并且盡全力去贏得魏雋航的信任,不能讓三房的釗哥兒和越哥兒搶了先。 魏承騏一直沉默地聽著她絮絮叨叨不止,眼中卻帶著幾分苦澀。 半晌,他才道:“二叔是孩兒的親叔父,孩兒自然會敬重愛戴他……” “對,就是這樣,你要比平常加倍敬重他。你向來便是聰明孩子,應該知道以咱們母子二人的處境,必須要靠著你二叔才能得以改善,否則若是被三房那對兄弟搶了先,沒有人二叔的扶持,只怕……” “夫人,侯夫人與姑娘來了?!碧抑β犃隧汈?,嘆息著上前打斷了她的話。 “外祖母,姨母!”魏承騏上前見禮。 “好孩子,難為你了!”平良侯夫人嘆息著扶起他。 魏承騏低著頭,讓人瞧不清他的表情。 方氏見母親與meimei到來,知道必是為了自己的事,堅決地道:“娘你不必多言,這國公府的爵位應該是咱們騏哥兒的,父傳子,夫君不在了,世子之位自然該由兒子承繼,他魏雋航已經(jīng)占了一回便宜,難不成還想著子子孫孫傳下去?這天底下沒有這樣的道理!” “正是如此!”平良侯夫人點頭表示贊同。 “國公府的爵位是先祖拼來的,是祖父的,不是父親的!”魏承騏忽地出聲。 方氏被戳到了痛處,尖叫著道:“你胡說什么?!當年你父親是國公世子,日后這爵位自然是他的,他不在了,便應該由你來坐,焉能輪到他魏雋航!是你祖父不公,才會使爵位旁落二房!” “好了好了,騏哥兒,讓姨母瞧瞧你,許些日子不見,倒是又長高了不少!”方碧蓉見魏承騏憋紅著臉似是又要反駁,連忙拉著他到一邊。 魏承騏緊緊抿著雙唇,卻是一言不發(fā)。 “母親還盼著你可以將爵位奪回來,如今瞧來,你卻是不知什么時候被二房那些人洗了腦子,連善與惡都分不清,還學會了頂撞生母!”方氏哪里想得到一向乖巧溫順的兒子會這樣頂撞自己,又是心痛又是憤怒,指著他便罵。 魏承騏仍是不說話。 什么是善?什么是惡?難道二叔他們是惡么?母親設(shè)局陷害長寧郡主,意圖給大哥安上克妻之名便是善么? “騏哥兒,這回外祖母可也不幫你了,你怎能這樣對你母親說話!要知道她為了你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平良侯夫人一向疼愛這個外孫,可這回也板起臉了教訓道。 “如今魏承霖被調(diào)往西延城,西延那是個什么地方?只怕他有去無回,這可是天大的好機會!”方碧蓉插話。 “什么?魏承霖調(diào)往西延城?”方氏意外。 “jiejie難不成不知道么?就是前幾日之事,京里頭都傳遍了,都說英國公竟舍得?!狈奖倘仄婀炙谷粚Υ耸乱粺o所知。 方氏張張嘴,又怎會告訴她自己自從被軟禁之后,莫說府外的消息,便是府里的消息她也是半點也得不到了。 “如此真真是天助我也!只盼著他當真是有去無回才好,這才解了我心頭之恨!”她眼里閃過一絲快意。 “大哥必然會平安歸來的!”魏承騏終于開口,可說出來的話卻是在場的三人臉色都不怎么好看。 尤其是他臉上的表情,明確地表示了他根本不認同她們所說的這些,方氏又豈會看不清來,當下氣得拉住他就打,一邊打一邊哭罵:“我這輩子真是白cao了心,竟養(yǎng)出了你這么個不爭氣的!你父親的東西,憑什么要給別人占了去!你身為人子,不只不為你父親討回公道,反倒還要向著外人,你、你這是要氣死我不是?!” 魏承騏一動也不動地站著,任由她的拳頭雨點般落到自己的身上,倒是平良侯夫人與方碧蓉看不下去了,連忙拉著方氏又是勸又是安慰。 “你這是做什么?有什么話好好說不成么?做什么要打他,若是打壞了,心疼的還不是你自己?” 一時又安慰魏承騏:“你母親也是心里太著急了,她一向視你如珠如寶,把你當成自己的命根子一般愛護著,她做了這么多事還不是全是為了你好!” 為了他好么?他倒是希望她能少一些為自己,只安心過日子不好么?為什么還是去爭那些早就不屬于自己的東西。 魏承騏眸中閃過掙扎,良久,才啞聲道:“母親的心意我都明白,只是,孩兒仍舊不能茍同!二叔父他們又怎會是外人?自來子承父業(yè),父親過世時,祖父仍在世,府里的一切自然便是他的,又怎會成了父親應該留給孩兒之物?” “你!”方氏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卻又聽魏承騏繼續(xù)道,“外祖母與姨母若是只來看望母親的便罷了,若是為了其他目的,還是罷了吧!” “騏哥兒,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便是方碧蓉也不禁震驚地望向他。 “長寧郡主那事,以母親一人之力又豈會成事?若說這當中沒有姨母的出力,我是必不會相信的。祖母與二嬸不是蠢人,怕是早就將一切查得清清楚楚,只是為了顧及兩家顏面不愿聲張罷了。姨母是個聰明人,自然應該知道什么做才是。”魏承騏面無表情,似是一點也沒有聽到她們的話。 “還有外祖母與外祖父,這些年打著祖母與二叔的名號在外頭占了多少好處,祖母與二叔便是不說什么,只怕心里也是有數(shù)的,畢竟誰的心里不是亮堂堂的。” 方碧蓉心中劇震,臉色頓時便變了。 大長公主她們真的查到了自己身上?不、不會吧?當年她只是提供了藥給jiejie,其他諸事她都沒有經(jīng)手,照理應該查不到自己頭上才是! 便是平良侯夫人的臉色也不怎么好看。這幾年他們夫妻確實是借著英國公府的東風在外占了不少好處,卻沒有想到人家早就將一切看在眼里。 還有,方才被大長公主指著鼻子罵倒也罷了,那個人到底是連今上都要退讓三分的朝廷大長公主,身份尊貴,她也只能受著。 可是被自己的親外孫這般指責,她的心里便是燒起了一團火,若不是顧及此處乃是國公府,只怕當場便要發(fā)作起來了。 方氏更是被氣得險些一口氣提不上來,猛地推開拉著她的平良侯夫人,沖上去重重地往魏承騏臉上打了一巴掌:“放肆,這是你應該說的話么?!” 魏承騏被她打得偏過了臉,好一會兒才緩緩地轉(zhuǎn)過來,神情平靜,便是眼睛里也是平靜無波的,像是一潭死水,輕易不能激起半分波瀾。 饒得是經(jīng)過不少事的方碧蓉,也被他這樣的眼神給嚇住了,下意識地拉了拉平良侯夫人的袖口,制止了她欲上前的步子。 方氏自打出這一巴掌時便也后悔了,她這輩子做得再多,還不是為了這個兒子么?若是因此母子離心,那她這么多年來的堅持又是為了什么? “外祖母與姨母也來了好些時候,想必外祖父還在等著你們的消息吧,恕不遠送?!绷季?,魏承騏才緩緩地道。 “你……”平良侯夫人那個氣啊,被大長公主趕了一回客便罷了,如今連自己的親外孫也這般對待自己? 倒是方碧蓉知趣,知道自己今日必是遭了嫌棄,硬是拉著平良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