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哦?那你家相爺有沒有考慮進去孩子生病或者出事的意外之銀?。俊敝芰剪~不用看就能感覺到焦糖怕是不好受,對方因為身份不便來懟,他來:“其實老相爺當初根本就沒想再回來吧?” 雖然不知為何突然又想來尋人了,但是光是這點,不懟一懟他就氣不順。 那使臣也明白過來周良魚話里的深意,怕是小公子重病,這丘娘不得不又賣身入了琴坊,沒想到……竟然是這樣。 燕帝皺眉瞧著這些證明,總覺得心里有種不祥的預感,果然,那使臣拱手表達歉意之后,懇切詢問:“相爺這次是真心想要尋小公子回去的,相爺命不久矣,只想了了念想,見一見小公子,請公主告知小公子此刻到底在何處?” 使臣的話落,周良魚與趙譽城錯開身,露出了身后一直垂著眼站著沒說話的焦堂宗:“這就是老相爺之子……焦堂宗?!?/br> 等焦堂宗露出來,文武百官剛開始還沒回過神,隨后想到什么,齊齊懵逼:“……”臥槽,玩兒大了,焦堂宗?這人不是公主后院那位最得寵的男寵嗎? 老相爺的兒子當、當了良公主的男、男寵? 這特么就尷尬了,這萬一追究起來……有覺得今個兒怕是要糟了的,抬起手不忍直視這修羅場的直接捂住了眼。 燕帝也懵了:焦堂宗?老相爺的兒子是周良魚后院的人? 他眉頭皺得極緊,怎么回事? 這周良魚運氣也太好了吧?怎么能是她的人? 結果,等看到文武百官的表情,想到什么,眼底頓時亮了起來,不對啊,聽說這焦堂宗是被周良魚“搶”買走的,若是……他嘴角揚了起來,看來老天也在幫他啊。 “譽王,這是怎么回事?公主的……這位‘琴師’怎么成了老相爺之子?”燕帝裝模作樣問出聲。 使臣也是齊齊懵逼,他們本來剛開始沒反應過來,只覺得這人眼熟,似乎是先前洗塵宴的時候跟在良公主身邊的,結果再一想這些時日在燕京城里聽到的小道消息各種“良公主的花邊”,臉色頓時不好看了:他們相爺的公子不會……當了這位良公主的男寵吧?這……這回去還怎么跟老相爺交代? 就在燕帝等著這位“焦男寵”一朝“飛上枝頭”打臉周良魚“報仇”的時候,卻看到焦堂宗突然上前,直接跪在了周良魚身邊:“公主……屬下不想走……屬下想陪著你一輩子……” 周良魚也走過去,“深情款款”地握住了焦堂宗的手:“堂堂啊,那是你親爹,回去吧,他臨死之前想見你一面,還是要完成老人家的心愿的?!?/br> 等老相爺一死,作為如今老相爺唯一兒子的焦糖,可不就掌握了至少老相爺所有的勢力,到時候,跟玨太子一聯(lián)手,看那攝政王還怎么得瑟。 “公主~” “堂堂~” 于是,一眾文武百官本來還以為會看到腥風血雨,結果……特么看了一場依依惜別的大戲。 不、不是,這位公子,你被“強買”“強迫”當了兩年男寵,你就沒點氣兒?這好不容易上去了,怎么還能……莫非,這就是“真愛”? 一眾吃瓜群眾傻眼了,燕帝也傻了,說好的斗起來呢?這什么焦堂宗怎么能這么沒骨氣?竟然被美色所惑?!不應該打臉回去嗎? 使臣被噎了又噎,可等看了那些證明,還有當初相爺給丘娘贖身的契約還有丘娘再賣入琴坊的賣身契,也信了這位真的是他們相爺之子,最終還是老相爺的手下艱難開了口:“小公子,您……您還是跟我們走吧,老相爺一直憋著一口氣等見您一面?!?/br> 說罷,直接撩起衣袍,跪了下來。身后跟著的使臣齊刷刷也跪了下來,著實害怕這小公子萬一一個腦抽留下來了,他們怎么回去跟相爺稟告? 荊小王爺看得直樂,父王還說要拉攏什么相爺之子,讓他拉攏一個“男寵”? 結果剛想說兩句,就被早就猜到的屬下趕緊給拉住了,小王爺你這不能搞事了,攝政王還等著拉攏這位好跟壓垮太子呢。 荊小王爺揮揮手:算了算了。 于是,在周良魚與焦堂宗上演了一出話別之后,焦堂宗終于“勉強答應”回大荊國,五日后啟程離開燕京。 等一行人都出宮了,燕帝望著空蕩蕩的大殿,氣得差點大發(fā)雷霆,可到底還是隱忍了下來:為什么最近發(fā)生的事,像是都跟他對著來一樣,事事不順?為什么? 五日后,十里長亭,周良魚牽著一匹馬站在那里瞧著漸漸遠離的大荊使臣隊伍,其中一個就是焦堂宗。 他即使再舍不得,可還是要讓他離開,身后也走來兩人,是趙譽城與荊玨。 周良魚回頭:“焦糖就暫時托付給你了,你若是保護不好他,本宮就是殺到大荊,也饒不了你。” 荊玨深深看了他一眼:“你放心,他是我的徒弟,也是唯一的徒弟,孤就算是自己死,也不會讓他出事的?!?/br> 周良魚望著他眼底不容置疑的保證,放了心,回頭看了眼山下長長的隊伍,眼底帶著不舍,回過頭時,才斂了所有的情緒:“保重,希望下次還能見到你?!倍皇潜粩z政王給打敗了。 荊玨表情鄭重頜首:“有朝一日,孤會帶他回來見你的?!?/br> 周良魚瞧著玨太子騎馬離開,腦袋往趙譽城那邊湊了湊:“忘了問了,玨太子有沒有跟你說過,他打算怎么打斷荊小王爺的第三條腿?”他比較好奇這個。 趙譽城表情復雜地看了周良魚一眼:“公主的愛好……還真是廣泛。” 周良魚呲牙:“過獎過獎?!?/br> 趙譽城:“…………”論臉皮厚的程度,他只服面前這位。 趙譽城最終還是告訴了周良魚荊玨的打算,荊玨告知趙譽城,也是提前讓他有個準備,到時知道如何應付。 荊玨的打算也很簡單,大荊與大燕交界處有一個灰色地帶,很短的一塊距離,既不屬于大荊也不屬于大燕,到時候,荊玨會特意派一個經過特殊培訓的女子“吸引”荊秉彥,引誘荊秉彥到這個地方,由其“處置”之后離開。 人沒死,就算是攝政王猜到是荊玨動的手,可沒有證據,也算不到他頭上去,那里雖然靠近大燕,卻又不屬于大燕的地界,到時候趙譽城完全可以有理由推卸大燕的責任。 周良魚聽完之后,默默覺得以后還是離趙譽城與荊玨這些人遠點,真是殺人不見血啊。 大荊國的使臣離開了之后,接下來就是下聘了,于是,沒過幾日,周良魚一覺醒來,就發(fā)現(xiàn)管家來稟告,譽王府的聘禮到了。 周良魚懵逼地跟著管家到了前院,眼睛就一片紅,一抬借著一抬的聘禮被抬進來,已經擠滿了整個前院,還有繼續(xù)往里抬的架勢。 周良魚:“……” 管家瞧得眉開眼笑:“公主誒,看來王爺很重視公主啊,這是禮單,老奴這輩子還沒見過這么多的聘禮,譽王府這是打算把庫房搬空了吧?” 周良魚瞧著一長溜兒的禮單,剛開始還是懵的,隨即想到這都是一箱箱白花花的銀子啊,眼睛瞬間亮了,偷偷探過頭去,小聲問道:“這……能賣了換成銀子嗎?” 管家一個踉蹌差點把自個兒給摔了:“……”公主您莫不是開玩笑? 周良魚一看管家這表情就知道不是了,心疼,這么多換不成銀子,跑路的時候帶不走,太可惜了。 結果一回頭,等看到身后不知何時正站在那里難得一臉怪異的趙譽城:“……” 而他身邊見過的那位郁公子,則是直接捂著嘴噗嗤笑了出來,捂著肚子扶著身邊的手下,差點笑得趴下去:娘誒,他第一次見到想將聘禮直接換成銀子的,這良公主真逗,見一次讓他更“震驚”一次。 周良魚:“……”下個聘禮而已,王爺您老人家不必也親自過來吧? 趙譽城無視了身后郁公子憋著的一抽一抽的笑,面無表情地睨著周良魚:“公主這是嫌這些抬不夠分量?” 周良魚搖頭:“……”不不不,哥們兒你這眼神讓我很清楚絕對不能點頭。 趙譽城:“想要換成一抬抬的銀子嗎?” 周良魚眼睛蹭的亮了:不會……真的可以吧?他小心謹慎地看他一眼,吞了吞口水決定賭一把:“能……嗎?” 趙譽城朝著周良魚彎唇笑了笑,那一瞬間真是俊美得不要不要的,看得周良魚眼睛更亮了,有門啊,莫非…… 結果,就在周良魚期待的不要不要的時候,趙譽城臉上的笑一收,可謂是相當殘酷無情道:“不、能?!?/br> 周良魚:“……”你大爺的,那你問什么問? 身后的郁公子已經笑得直接轉過身抱住了手下肩膀一抽一抽的,他突然發(fā)現(xiàn)這良公主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啊,兄弟你保重啊。 周良魚掃了一眼,小聲嘀咕一聲:“我又沒嫁過人,怎么知道不能換?” 趙譽城:“公主這是遺憾沒嫁過?” 周良魚迅速搖頭,這個立場還是要站定的:“不……這一次就夠了,王爺你放心,就算是你死了,本宮也會為你守寡的,頂多兒多弄幾個美人男寵回來?!币皇潜黄?,他這一次“嫁”都不想要好嗎? 趙譽城:“…………” 一旁的郁公子這次直接沒忍?。骸班邸彼蛔〉財[著手,摟著下人往外走,“不、不行了,譽王啊,我先走一步了……這下聘的流程你自己走完吧……” 他突然想為兄弟點蠟了,譽王這是給自己請了一位什么回來啊,以后譽王府真有的鬧騰了。 趙譽城面無表情地掃視了一圈捂著嘴想笑又不敢笑的人:“還不繼續(xù)抬?” 下面的人趕緊弓著背頜首老老實實趕緊繼續(xù)去抬聘禮了,趙譽城深深看了周良魚一眼:“公主可還有別的要求?” 周良魚走過去:“別的什么要求都能提?” 趙譽城總覺得周良魚提的會讓他頭疼:“先說出來本王聽聽,再下定論?!?/br> 周良魚想了想,道:“王爺你看,再過不久本宮就要嫁到譽王府了,這以后良公主府怕就是擺設了,要不然……本宮將府里的人都遣散了,王爺你派點人過來,也能給王爺你以后省點銀錢貼補貼補我家小竹他們對不對?” 趙譽城:“……” 一眾抬聘禮的吃瓜群眾:“…………”第一次見到為了省銀錢貼補男寵干脆遣散府里的下人讓未來相公派人先過來的,果然……你完全想不到公主下一步會干嘛。 于是,不到一日,良公主的花邊又添了一條,摳門見錢眼開。 消息傳到厲王府,尚佳郡主選了個黃道吉日過來了,一進來就看到周良魚正在數銀子。 周良魚看到尚佳郡主抬頭打了個招呼,尚佳郡主坐在一旁,頭疼:“公主,你都不知現(xiàn)在外面?zhèn)鞒墒裁礃恿?,說你什么的都有,你怎么還沉得住氣???” “這就是我想要的結果啊,傳吧傳吧,我又不會少幾塊rou。”周良魚倒是不在意,等終于算清楚了,覺得自己更加可憐了,這公主府也太窮了吧。 “嗯?”尚佳郡主一愣,湊過去壓低聲音:“公主你是故意的?” 周良魚坐直了身體,表情有點凝重:“本來佳佳你不來我也是要去一趟的,以后你別過來公主府了?!?/br> “為、為什么?”尚佳郡主一愣。 周良魚將軟墊挪到了她身邊,壓低聲音道:“我想過了,決定大婚之前就逃了,可你也知道,燕帝那人……我怕等到時候我逃了之后連累了府里的人,他到時候拿我公主府的人開刀,連累無辜,所以才故意這么說的。所以,外面?zhèn)鞯脑讲豢?,我遣散府里的人才不會讓燕帝覺得奇怪,他只會覺得我是故意給譽王難堪,想要讓譽王退婚。譽王我試探過了,他不會退的,所以他到時候肯定會派人過來,他的人燕帝不敢動,譽王手上有整個大燕一半的軍隊,不會有事,但是厲王府已經沒什么權勢了,所以接下來兩個月佳佳你也別過來了,大荊國使臣這件事剛了了,別給你父王添麻煩了。” 周良魚難得用這么凝重的表情說話,聽得尚佳郡主一怔,“可公主你……萬一被抓回來怎么辦?” 自從父王對皇上失望了之后,他們也是決定逃離的,只是一直沒找到機會。 周良魚搖頭:“不搏一搏怎么行?就算是抓回來了,我已經是譽王府下過聘正兒八經未來的譽王妃了,燕帝這人太重自己的名譽,否則早就殺了我了,到時候他肯定故意給譽王一個交代,讓譽王自己說,只要譽王不開口,他就殺不了我。” 既然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不賭一把,他不甘心真的就這么嫁人,甚至一直被燕帝給威脅著。 后半本書他當時沒敢看,劇情的一切發(fā)展都不在他的預期之內,指不定何時就被咔嚓了。 所以……還是賭一賭吧。 尚佳郡主眼圈有些紅:“公主……你逃吧,要是銀錢不夠,我還有很多私房?!?/br> “別介,我還沒到這種程度,我算過了,這兩個月,等焦糖臨走之前安排好的老師傅將那批玉石趕制出來全部賣出去,我得了銀子就能安枕無憂了?!眳柾踹@些年被燕帝壓了一頭,還要故意讓佳佳在外揮霍演戲,肯定家底也差不多了。 “公主,我會想你的……” “佳佳放心,等那狗皇帝死了,我會偷偷回來看你的?!彼筒恍潘@么年輕,燕帝都這么老了,他熬死他。 更何況,外面大把的嬌花等著他,嫁人?不可能的事,他好歹是個爺們兒啊。 穿鳳冠霞帔,讓他原地狗帶好了。 周良魚哄好了尚佳郡主,送尚佳郡主離開的時候,兩人上演了一出“我不許你嫁人”“我被逼無奈不得不嫁”“你嫁人我不會原諒你的”的戲碼,最后以“良佳”徹底決裂再次又將先前的“摳門”推上了風頭浪尖。 一眾吃瓜群眾奔走相告,坊間甚至出了說書的,那說書人編的聽得周良魚都一愣一愣的,然后回去之后,就將府里的下人除了管家以及小竹他們這幾位男寵,多給了三個月的月俸,全部都給辭退了。 然后帶著小竹等人去譽王府“要人”了。 消息傳到燕帝那里,他抬頭,“全部都辭退了?” 馮貴弓著身小心翼翼稟告:“回稟皇上,據說是這樣的……如今坊間傳的都很難聽,說良公主什么的都有。良公主還拿著賬本跑到譽王府去鬧了,讓譽王派出一半的人給她,還將辭退所花費的月俸也讓譽王交出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