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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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川嘆了口氣:“那就算了吧,兩萬就兩萬,我那里正好還有錢。交了罰款,趕緊找人重新弄線路,才能盡快開店。” 孫佑宸不太抱希望地說:“要不你給邵寬打個電話,看他能不能幫咱們的忙?” “邵寬?”奚川從來沒想過找邵寬,畢竟只是一個客人,不過孫佑宸一提,他倒是想起來了,邵寬上次請客吃飯,就有不少相關(guān)部門的人,他應(yīng)該是能幫上忙的,只是自己跟他并不太熟,他會愿意幫忙嗎? 孫佑宸說:“他肯定有能力幫咱們,只是看他愿不愿意幫?!?/br> 奚川舔了一下干燥的唇,說:“我試試吧。”奚川有些緊張地給邵寬打了個電話,邵寬沒有接他的電話,奚川嘆了口氣,決定還是去交罰款了。 就在他準(zhǔn)備去銀行的時候,邵寬的電話打過來了,說剛才他在開會,不方便接電話,問奚川有什么事,奚川將自己的事跟他說了,邵寬笑著說:“這是小事,我?guī)湍銌栆宦??!?/br> 奚川沒想到這么順利,千恩萬謝,邵寬說:“不用客氣,實(shí)在要感謝我,到時候再幫我做頓飯好了?!?/br> 奚川忙不迭地答應(yīng)了下來,做飯他最拿手了,別說一頓飯,幾頓他也愿意。 當(dāng)天下午,邵寬就給奚川打了電話,讓他拿著罰款單去派出所安全辦改一下罰款單,因?yàn)榱P款單已經(jīng)開出來了,就不能作廢,只能改成最低額度五千。雖然還有罰款,但是少了一萬五,奚川還是很感激的,他趕緊跑去改了罰款單,然后上銀行交了五千罰單,又在安全辦的人指點(diǎn)下抓緊時間整改線路,置換煤氣火鍋?zhàn)纼?nèi)的老舊煤氣罐等。 因?yàn)檎?,店子被迫關(guān)了三天門,直到檢查合格之后才重新開張,這次損失挺不小,罰款不說,重新置辦新設(shè)備也花了不少錢,耽誤三天生意,之前買的食材也不能久放,幸虧生意清淡,進(jìn)貨比較少,沒有多到堆積如山,他們自己拼命吃也沒辦法吃完,奚川和孫佑宸都叫了自己的朋友同學(xué)過來吃,勉強(qiáng)將食材都清掃完畢了,吃得全身都是火鍋味??偠灾?,這次損失起碼是上萬元。 重新開張之后,孫佑宸和奚川推出了折扣活動,沒有辦法,本來店里生意就清淡,這一關(guān)店門,客人就更少了,不將失去的人氣拉回來,以后生意就會大打折扣。 孫佑宸的同學(xué)當(dāng)然也不是白吃的,他們都拼命在班里、院里甚至學(xué)校里幫孫佑宸的串串店推銷宣傳,他們還設(shè)計了一張宣傳單,將地址和折扣寫得清清楚楚,挨個宿舍去發(fā)傳單做宣傳,讓大家去吃串串。班上的女生也在幫孫佑宸宣傳,蘇文雯表現(xiàn)得格外積極,將傳單發(fā)了幾棟女生宿舍樓,弄得孫佑宸怪過意不去的。 對上班族來說,過完年后錢包虧空得厲害,但是對學(xué)生黨來說,年后正是他們最富有的時候,長輩們給的紅包和家里給的生活費(fèi)全都捏在手里,可以過一段衣食無憂的神仙生活。加之剛從家里大魚大rou吃過來,到學(xué)校吃食堂,落差可想而知,串串店一宣傳,又有折扣,去的人還不少,一吃之后竟出乎意料的好,回來又幫忙宣傳,這么一來,店里的人氣大幅回升,每天至少有了八成的上座率。只是尚在折扣期,沒什么賺頭,僅能維持收支平衡。不過能夠收到這一效果,奚川和孫佑宸已經(jīng)很滿意了,等熬過這段時間就好了。 好不容易熬過三月,餐飲業(yè)的淡季慢慢過去了,外出就餐的人也多了起來。因?yàn)檎劭刍顒右恢背掷m(xù)到三月底,人氣一直都維持著,四月之后,串串店的生意也跟著好了起來。三月份總是來說還是虧了的,畢竟平白多出了五千塊的罰款。但是做生意不能光看一時,要長遠(yuǎn)看,整體賺錢,那才是真賺錢。 欠邵寬的那頓飯奚川始終記得,不過邵寬很長時間都沒跟奚川提,奚川就一直等著。一直到五月份,五一假期過后,邵寬才提出來讓奚川給他做一頓飯,這頓飯是招待邵寬的合作伙伴的,做的是高檔川菜,其中就有開水白菜這一道菜。 奚川做完菜后,邵寬讓人過來叫他入席,奚川來了之后,邵寬含笑將他介紹給在座的四五個人,說:“這位就是奚川奚師傅,今天的菜都是他做的?!?/br> 奚川禮貌地朝大家點(diǎn)頭打招呼:“不知道幾位吃得是否滿意?” 一個年長的老人點(diǎn)頭說:“我挺滿意的。就是想問問奚師傅,你有沒有興趣來開飯店?” 第43章 因?yàn)槟阊?/br> 奚川還沒坐下, 就被扔了這么一個重磅炸彈, 他愣了片刻, 過了一會兒才問:“開什么飯店?” 邵寬笑著說:“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謝慶華謝老先生,謝伯伯是我父親的朋友, 也是一名川菜大師,在北京四川飯店做過總廚,現(xiàn)在他打算自己開一家飯店, 目前正在招賢納才。我想起你的廚藝精湛, 跟他推薦了你,今天他是特意過來品嘗你的菜的?!?/br> 謝慶華笑看著奚川:“年輕人的菜做得不錯, 有沒有興趣跟我去北京發(fā)展?” 奚川看一眼謝慶華,又扭頭看著邵寬, 有些為難地苦笑:“邵哥,你知道的, 我還開著店呢?!?/br> 邵寬點(diǎn)頭:“我當(dāng)然知道,但是你不覺得開個串串店太埋沒你的才能了嗎?謝伯伯的飯店檔次比較高,才更有利于你的發(fā)展?!?/br> 謝慶華說:“北京人來自五湖四海, 口味各不相同, 我的飯店不僅僅是針對某一個特定地域的人群,它集合了多種口味,所以飯店里不僅有川菜師傅,也會有粵菜、魯菜、淮揚(yáng)菜等菜系的師傅。作為一個有抱負(fù)的廚師,你難道不想出川去看看, 跟其他菜系的師傅們交流學(xué)習(xí)一下嗎?川菜史上數(shù)得出名號的大師,誰沒有出過川呢?一代名廚黃晉臨老先生是御廚出身,羅國榮老先生曾在北京飯店川菜部主廚……”他如數(shù)家珍一般娓娓道來那些川菜大師的典故。 奚川對這些名字毫不陌生,他們是近代川菜史上的傳奇人物,為川菜的發(fā)展與弘揚(yáng)書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以前師父還在的時候,他也常聽師父說起那些傳奇人物的逸聞趣事,他自己也找了不少資料從各個方面了解過一些,心中景仰不已,那就是他畢生奮斗的目標(biāo)。他也知道要有所成就,肯定不能偏安一隅,閉門造車是無法有大成就的,他內(nèi)心渴望與其他菜系的廚師們交流學(xué)習(xí),然而這個時候,叫他如何答應(yīng)呢?他走了,串串店怎么辦?孫佑宸的全部身家全都投在里面,連本錢都沒賺回來,他怎么能夠一走了之,而且孫佑宸在蓉城,他也放不下他。 “可是我短時間內(nèi)真的走不開?!鞭纱ㄖ肋@個機(jī)會很好,但是機(jī)會來得不是時候,人生大概就是由數(shù)不盡的遺憾組成吧。 謝慶華說:“我聽說過你那個小店,年輕人從小做起,積累經(jīng)驗(yàn)和資本,這是很好的,但是機(jī)會擺在面前,不抓緊就錯過了。你覺得是開小店賺錢,還是開大飯店更賺錢?” 奚川說:“我目前沒有本錢開飯店?!?/br> 謝慶華笑著說:“我有啊。你來只需要技術(shù)入股,我可以給你一定份額的干股,就相當(dāng)于你自己也是飯店的股東,當(dāng)然,有盈利才有分紅,工資另算,年薪二十萬起?!?/br> 二十萬年薪對奚川的吸引力并不太大,因?yàn)楸本┑南M(fèi)水平高,這個收入不會比他現(xiàn)在開店多,干股分紅也是沒影的事,畢竟飯店還沒開,根本就不知道能不能賺錢。真正吸引奚川的,是接觸到其他菜系的廚師,學(xué)習(xí),對現(xiàn)階段的他來說更為重要,當(dāng)然,蓉城也有其他菜系的飯店,然而他作為川菜廚師,是難有機(jī)會跟對方長時間接觸學(xué)習(xí)的。 謝慶華對見奚川不說話,便說:“我說的年薪二十萬是最低工資,視效益和業(yè)務(wù)水平而定,以后加五十萬年薪也不是沒有可能?!?/br> 奚川從未經(jīng)受過如此糾結(jié)的時刻,他想了許多,最后誠懇地說:“謝謝謝師傅的美意,只是我現(xiàn)在開的小店并非我一個人的,而是跟人合伙的,我如果一走了之,就太不負(fù)責(zé)任了,我想謝師傅應(yīng)該也不希望我是個只看重利益沒有誠信的人。以后有機(jī)會的話,再跟謝師傅合作吧?!?/br> 謝慶華沒想到自己開出這么優(yōu)渥的條件都會遭到拒絕,一時間也有些無奈地笑:“你說得也有道理?!?/br> 邵寬趕緊打圓場說:“奚川,我覺得你也不用這么快就拒絕,這是個好機(jī)會,你回去好好想想。謝伯伯,你不是說你的店也沒那么快開張嗎,讓奚川好好想想吧,回去跟你的合伙人商量一下,說不定能有兩全之策?!?/br> 謝慶華點(diǎn)點(diǎn)頭:“也行,我也沒那么急,我的飯店八月開業(yè),你先考慮一下,最好在一個月內(nèi)給我答復(fù),你如果不去,我也有更充裕的時間去尋訪合適的人。” 奚川聽了,沒再說話,只是點(diǎn)了一下頭。 邵寬說:“大家吃飯吧,一會兒菜都涼了。” 雖然桌上有自己精心烹飪的菜肴,奚川卻吃得沒滋沒味的,他心里正起著強(qiáng)烈的風(fēng)暴,這么好的機(jī)會,錯過就不會有第二次,然而他又不能放下串串店,店里就他一個廚師,他走了,其他人肯定撐不起一個店,就只能關(guān)門。而且孫佑宸怎么辦,他還在上學(xué),不能跟自己一起走,這一去的話起碼好幾年都不能回來,自己若是走了,他就真的只剩下一個人了。想到這里,奚川的心就忍不住抽痛起來,最后還是打定主意:不走了!雖然會有遺憾,但是絕對比不上放下孫佑宸的遺憾那么深。 今天孫佑宸有課,沒有跟著奚川一起去長見識學(xué)做菜,但回來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問他做了些什么菜。奚川跟他說了一下,并且還跟他說了謝慶華對那些菜的點(diǎn)評意見,不得不說,謝慶華的點(diǎn)評挺到位的,優(yōu)缺點(diǎn)都沒有遺漏,畢竟是真正專業(yè)級別的。奚川覺得,就算是跟著謝慶華做菜,自己都能學(xué)到不少東西,不過算了,還是不去多想了。 孫佑宸很意外:“咦,怎么今天去吃飯的還有美食家?” 奚川說:“是邵寬父親的朋友,一個川菜大師?!?/br> “那你有沒有跟他好好交流?”孫佑宸問。 “當(dāng)然?!鞭纱ㄟ€是沒把謝慶華邀請自己的事告訴孫佑宸,怕他知道了會自責(zé)。 不過孫佑宸很快還是知道了,因?yàn)樯蹖捴苯诱伊怂?。孫佑宸這才知道原來有人在挖自己的墻角,要是別人來挖,孫佑宸肯定一笑置之,然而邵寬跟他分析了利害關(guān)系之后,他陷入了沉默。如果他和奚川僅僅是合伙人關(guān)系,那么他大可直接拒絕,畢竟這損害到了自己的利益。然而并不是,也正因?yàn)椴皇瞧胀ǖ暮匣锶岁P(guān)系,所以奚川也不跟他提這事,就當(dāng)沒發(fā)生過一樣。他和奚川還是兄弟、親人,他知道奚川是鴻鵠而非燕雀,他也希望奚川有更好的發(fā)展前景,這是一個絕佳的機(jī)會。 孫佑宸不止一次想過,現(xiàn)在的串串店生意是很紅火,就算生意越來越紅火,最樂觀的估計,一年下來兩人的凈利潤也就是四五十萬,要開一個像樣的飯店,沒有兩三百萬就根本別指望,再加上通貨膨脹、物價飛漲,那么他們就要開上小十年的串串店才可能開得起飯店。除了開店,他們的生活呢?奚川將來要結(jié)婚要買房,總不能一輩子都租房吧。所以一窮二白的他們拿什么去和劉和成斗?總不能去牌桌上吧,拿回小雅園的夢想大概真需要一輩子去實(shí)現(xiàn)了。 孫佑宸對邵寬說:“我回去和川哥商量一下?!?/br> 還沒回去,孫佑宸就給奚川發(fā)微信:“哥,我突然想吃鍋巴rou片了。” 奚川二話也沒說:“我給你做?!?/br> 孫佑宸知道這道菜看似簡單,實(shí)際上cao作起來很難,畢竟現(xiàn)在的電飯鍋?zhàn)鲲埜鷱那暗牟窕鹪顭埐灰粯?,很難出鍋巴。孫佑宸覺得自己給奚川出了道難題,便又跟奚川說:“算了,今天不吃了,換別的吧?!?/br> 奚川回他:“不用,你回來就能吃上了。” 孫佑宸回到家里,奚川果然已經(jīng)將鍋巴做好了,正在做鍋巴rou片。原來他是將米飯壓成薄薄的一層,放在烤箱里小火慢烤,將水分烘烤干,然后將硬成塊的米飯放在油鍋里煎炸成金黃色,就成了鍋巴。將rou片和冬筍、木耳、青紅椒一起炒好,勾芡出鍋,然后倒在炸好的鍋巴上,熱湯澆在剛出油鍋的鍋巴上滋滋作響,香濃撲鼻,是一道具有視覺、味覺、嗅覺和聽覺的菜,抗戰(zhàn)時期這道菜還有個名字,叫做“轟炸東京”,十分受人歡迎。 吃飯的時候,奚川問:“怎么突然想吃鍋巴rou片了?” 孫佑宸嚼著一塊鍋巴,說:“去年高考結(jié)束那天我們?nèi)コ粤隋伆蛂ou片,但是一直都沒吃上你給我做的,所以想嘗嘗,以后恐怕都難吃上了?!备呖冀Y(jié)束那天對他來說意義非凡,那天發(fā)生的事他都記得非常清楚。 奚川正在夾菜,聽見這話,突然停住了,抬起頭看著他:“你這是什么話?你要去哪兒?” 桌上其他幾個人也停下來看著孫佑宸,孫佑宸尬笑了一下:“我沒去哪兒,吃飯吧?!?/br> 奚川心里有些不安,孫佑宸有點(diǎn)不對勁。 等吃完飯,大家各自回房休息,孫佑宸和奚川還是住一間。奚川問:“你今天不是只有上午兩節(jié)課嗎,怎么這么晚才回來?” 孫佑宸:“我遇到邵寬了?!?/br> 奚川緊緊盯著他:“他跟你說什么了?” 孫佑宸抬起頭看著他:“上次他請你去做飯,就是為了找你合作吧?你為什么不答應(yīng)?” “你說什么呢?我們不是開著店嗎。”奚川說。 孫佑宸嘆了口氣:“我知道,你是顧慮我,才不肯答應(yīng)。但是我覺得,這是個好機(jī)會,哥,你應(yīng)該去?!?/br> “你胡說什么!我走了,串串店不開了?”奚川瞪他。 孫佑宸說:“當(dāng)然還開,你去你的,店我來開?!?/br> “你開玩笑吧?你不上學(xué)了?”奚川的聲音都拔高了。 “總會有辦法的,你把炒底料和配調(diào)料的方法都教給我,我來負(fù)責(zé)炒火鍋底料和腌rou,等我上學(xué)了,我就請個廚師來。到現(xiàn)在為止,串串店雖然沒賺錢,但至少已經(jīng)回本了,頂多就是浪費(fèi)一些時間,但是我們也學(xué)到了很多?!睂O佑宸說。 奚川見孫佑宸把什么都想好了,他咬了咬牙:“你為什么要趕我走?” 孫佑宸有些無奈地笑了一下:“我不是在趕你走。我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機(jī)會,你去北京開飯店,收入高,還有分紅,關(guān)鍵是還能跟著大師學(xué)習(xí),又能接觸到其他菜系的廚師,對你來說有百利無一害。等你賺了錢回來,就能開大飯店了,咱們就有機(jī)會把小雅園給贏回來了。要是一直開這個串串店,十年八年都成不了氣候。這是個好機(jī)會,你不應(yīng)該錯過。” 奚川不由得苦笑:“就是因?yàn)檫@些?”說到底,還是因?yàn)樾⊙艌@嗎。 孫佑宸見奚川笑得苦澀,心底的難過不由得更加放大了,他眼睛有點(diǎn)澀意:“嗯?!?/br> 奚川又問了一句:“你就不想我留下來?” 孫佑宸低下頭,過了好一會兒才說:“我想,但是我不能那么自私。我現(xiàn)在最后悔的就是沒有報考北京的學(xué)校?!碑?dāng)初為了留在奚川身邊而報考了c大,誰知道造化弄人,他最后竟然要去北京工作呢,這是不是叫陰差陽錯? 奚川看著孫佑宸,簡直又氣惱又心疼:“你不用勸我了,我不會去北京的?!?/br> 孫佑宸抬起頭來,不解地問:“為什么呀?” 奚川抬起手來,捏了捏他的耳朵:“因?yàn)槟惆??!?/br> 第44章 表白 奚川的動作過于親昵, 語氣過于溫柔, 孫佑宸的心跳有些加速, 不過想到自己成了奚川的負(fù)累,便十分沮喪,他低下頭:“對不起, 我給你添麻煩了?!?/br> 奚川的手沒有收回來,而是順著孫佑宸的耳垂往下,拂過了脖子, 然后停在頸脖處。孫佑宸覺得有點(diǎn)癢, 又覺得這動作過于曖昧了些,他抬起眼看向奚川, 奚川的臉不知道為什么有些發(fā)紅。 奚川看著孫佑宸的眼睛,舔了一下唇, 說:“孫佑宸,我問你一個問題。” “好?!睂O佑宸呆呆地回應(yīng), 奚川從來沒有連名帶姓叫過自己的名字。 奚川深吸了一口氣:“那個,你有女朋友嗎?” 孫佑宸搖頭:“沒有。”不知道為什么,他的心跳得有點(diǎn)厲害。 奚川繼續(xù)問:“那你有喜歡的人嗎?” 孫佑宸看著奚川, 心如擂鼓, 然而卻說不出話來,他喜歡的人就在眼前啊,他能說出來嗎? 奚川垂下眼簾,將另一只手捏成拳頭放在唇邊輕咳一下,清了一下嗓子, 問:“那你想要一個男朋友嗎?” 孫佑宸那一瞬間覺得自己幻聽了,半張著嘴,半晌都沒說出話來,他覺得自己肯定是在做夢,不然怎么可能會有這么好的事發(fā)生?奚川怎么會問自己這個問題! 奚川等了一會兒,都沒等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發(fā)現(xiàn)眼前的孫佑宸仿佛變成了木頭人,便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孫佑宸突然抓住了他的手,在他的手指頭上用力咬了一下,奚川痛得驚呼出聲:“??!你咬我干嗎?” 孫佑宸松開牙齒,瞪圓了眼睛怔怔地看著奚川,又低頭看著自己抓著的奚川的手,那手指頭上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一個清晰的牙?。骸鞍?,對不起。疼不疼?”說完在手指頭的牙印上吹了吹,又親了親。 奚川看著傻兮兮的孫佑宸,忽然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孩子真是犯傻都這么可愛,他抽出手:“不疼。你倒是回答我呀。你覺得我做你男朋友怎么樣?” 孫佑宸閉上眼睛用力搖了搖頭,又用手搓了搓自己的臉:“你捏捏我,或者打我一下,我是不是在做夢?” 奚川忍不住仰頭笑起來,張開雙臂,將孫佑宸整個抱進(jìn)了懷中,用自己的額頭蹭著孫佑宸的:“對,你是在做夢。”然后抱著他滾到了旁邊的床上,在床上打了個滾,讓他躺在自己身上,傻孩子怎么能這么可愛啊。 孫佑宸趴在奚川身上,抬起頭來,看著身下的奚川,眉毛、眼睛、鼻子、嘴巴,全都是他熟悉無比的,在心里和筆端描摹過無數(shù)次的,他雙手捧著奚川的臉,心想不管是不是夢,都不能錯過這次機(jī)會,他低下頭,以虔誠無比的心輕吻著奚川的額頭、眉毛、眼皮、鼻子,最后看著那張飽滿誘惑的唇,卻開始犯慫,不敢親下去。 奚川躺在那兒,被孫佑宸小心翼翼地親吻著,覺得好玩,又覺得感動,如他所想的那樣,孫佑宸愛他,而且愛得比自己想的還要深沉。他內(nèi)心很期待孫佑宸主動親吻自己,然而等了好一會兒都沒有動靜,便反客為主,主動湊過去在那張粉潤的唇上啄了一下,然后帶著促狹的笑容看著孫佑宸:“又不是第一次親我,這次怎么不敢了?” 孫佑宸的臉紅到了脖子根,羞澀將臉埋進(jìn)了奚川的肩窩,狡辯:“我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