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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大海澎湃時見鯨在線閱讀 - 第7節(jié)

第7節(jié)

    第6章

    季魚跟隨鄭淙走過甲板,經(jīng)過正在列隊訓(xùn)練的人。

    大部分人都專注于cao練,只有少數(shù)幾個,應(yīng)該是意志力比較弱的,目光隨著季魚移動,一直到她和鄭淙兩個人進(jìn)入船艙內(nèi)。

    “姑娘別介意啊,他們只是好奇,可能太久沒見到女人了?!?/br>
    “不會,”季魚從來不會計較這些小事,“你剛才說維和,撤僑,救援什么的,你們是海軍?”

    “不不,我們其實都不是正規(guī)的軍人,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船長對我們要求嚴(yán),他是軍人出身,身板練得結(jié)實,隨時能上戰(zhàn)場的人。希望我們都跟他一樣。這樣遇到危險的時候,能保住小命?!?/br>
    “你們這是什么船?”季魚一時無法把鯤鵬號歸入艦c艇等某一類別。

    她感覺更像是船主人根據(jù)自己的喜好定制的船,保留了很多傳統(tǒng)航海船的特征,能看得出這個人是個懷舊的人。

    鄭淙向她簡單介紹了鯤鵬號的情況。

    船的規(guī)模不算大,構(gòu)造也不復(fù)雜,從噸位來說,鯤鵬號排水量在500噸上下,勉強能算艦,功能介于巡邏艦和戰(zhàn)斗艦之間。

    整艘船以甲板為界,上下各有兩層。當(dāng)然,層高肯定沒法和陸地上的建筑相提并論。并且從上至下,層高依次遞減。

    最上面一層,船頭這一方是駕駛艙,后面連著的就是船長艙。

    甲板上的第一層,是三個常駐副手的房間,鄭淙單獨住一間,另外兩個人住的那間,還兼做會議室c臨時餐廳等各種用途。

    甲板底下兩層,分別是船員艙和臨時關(guān)押犯人的底艙,兩層都開辟出一部分做倉庫。

    他們現(xiàn)在進(jìn)入的是鄭淙的房間。

    季魚一進(jìn)來就聞到各種各樣的味道,有汗酸味,甚至魚腥味。

    她眉頭微皺,快速把兩邊窗戶都打開,一邊窗戶對著大海,一邊對著甲板。

    甲板上訓(xùn)練的人,在火辣辣的太陽照射下,個個都已經(jīng)汗流浹背,有人在做俯臥撐,似是因為閉氣考核沒過關(guān)。

    “你們是做什么的”季魚指著甲板上指揮訓(xùn)練的船長問道,“感覺不像是捕魚的船。”

    鄭淙往吊床上一坐,歪著頭看著她:“你,跟他,我們船長,不認(rèn)識?”

    “我跟他一定要認(rèn)識?”季魚轉(zhuǎn)過身來,背靠著窗戶。

    “那他吃飽了撐著,冒死留在海灘上救你?救那個小男孩,我能理解,英雄嘛,路見小孩落水,當(dāng)然應(yīng)該挺身救人。換我,我也會考慮一下?!?/br>
    鄭淙眼睛盯著虛空,似是在努力回想整個過程,嘴角一抽,開始嘀咕。

    “不對啊。我們一星期前收到游客發(fā)來的照片,日本近海有一大片淺灘,海水被染成紅色,昨天最嚴(yán)重。我們在附近的公海巡邏了好幾天。昨天我和船長潛入水中,去附近搜查過,沒發(fā)現(xiàn)可疑情況。我們返回的時候,發(fā)現(xiàn)一個小男孩被沖到海里,船長去救人,讓我先回船上。然后他就一直沒回來,我只能回鯤鵬號等他。一直等到現(xiàn)在他才回來,還帶著你。難道他不是專門去救你的嗎?”

    “”季魚不知道該怎么解釋他們逃亡的整個過程,因為太突然,她自己到現(xiàn)在還沒反應(yīng)過來。

    “你們?yōu)槭裁磿ト毡镜暮S蛩巡椋坎皇呛\?,也不是海警,難道是”

    “你別亂猜。不行,”鄭淙突然坐起來,從吊床上跳下來,“既然你們不認(rèn)識,我可不敢亂說話。你想知道什么自己去問他?!?/br>
    他走到門口,又停住,指著他剛才躺過的吊床:“你床一上功夫怎么樣?不好的話,就跟我剛才一樣,睡吊床?!?/br>
    “床一上功夫?”季魚第一次聽到有人這么直接討論這個事。

    鄭淙看著她認(rèn)真的表情,趴在門框上偷笑,笑完以后,才一本正經(jīng)地回答。

    “對,就是床一上功夫,在鯤鵬號上,數(shù)我們船長的床一上功夫最好,所以只有他敢直接睡床,我們都睡吊床?!?/br>
    “”季魚癟了癟嘴,沒說話。

    鄭淙一走,她立刻把門反鎖,把對著甲板的窗戶關(guān)上,窗簾也拉上,把身上的禮服裙脫下來。

    房間里有個小隔間,用布簾隔著,里面有淡水,應(yīng)該是一個簡單的洗浴室。

    季魚用水桶裝了淡水,洗了個澡,把禮服裙也洗了,晾在對著大海的窗戶上,等著風(fēng)干。

    她找到一條還沒拆掉標(biāo)簽的浴巾,裹在身上,躺在床一上瞇了一會兒。

    有人來敲門的時候,甲板上已經(jīng)安靜下來。她估摸著應(yīng)該已經(jīng)是中午。

    果然,敲門的人叫她去隔壁房間吃午飯,是鄭淙的聲音。

    “我不餓,你們吃吧?!奔爵~說完,肚子“咕咚”一聲巨響。

    他們一路趕過來,一直沒吃東西,她就昨天晚上吃了個面包,怎么可能不餓?

    她其實是不習(xí)慣穿別人的衣服,尤其是陌生人的衣服。洗完澡,如果不是想躺床上睡覺,她連浴巾都不敢用。

    季魚在等禮服裙干之際,拿出已經(jīng)充好電的手機,對著窗戶高高舉起,想要試試能不能收到一點信號。換了好幾個角度,偶爾確實會有一兩格信號。

    一有信號,她就給簡婕打電話,撥了好幾遍,才終于接通。

    “季魚,你死哪去了?今天比賽第一天,你怎么能缺席?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為什么新聞里面說你誤殺鯨魚?”

    “我誤殺鯨魚?怎么可能?”季魚想要解釋,信號很不好,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她只能長話短說,“他們的話你們不要信。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安全,你幫我給老賈打個電話,讓他別瞎擔(dān)心?!?/br>
    “我給他打過電話了,只是沒告訴他你已經(jīng)被禁止出境,現(xiàn)在到處都是通緝你的警一察。昨晚還有一群黑衣人來酒店找我們,問你去哪了。季魚,你可能以后都不能”

    信號突然中斷,季魚喂了半天,把手機放在不同方位,試著又撥了好幾遍電話,都沒再打通。

    誤殺鯨魚,禁止出境季魚腦海里重復(fù)這幾個詞,她沒想到,事情會變得這么嚴(yán)重。

    她打開手機里的視頻,再次看到一幕幕血腥的畫面。

    明明就是他們捕殺鯨魚,現(xiàn)在竟然變成她誤殺鯨魚,還被警方通緝,這是什么邏輯?!

    季魚終于明白,船長為什么要強行把她扛上快艇,連夜帶著她離開日本。如果沒有他,她現(xiàn)在估計已經(jīng)被人殺人滅口。

    她想著應(yīng)該怎么處理這段視頻。

    如果有網(wǎng)絡(luò),她可以直接上傳到相關(guān)國際環(huán)保組織的網(wǎng)站?,F(xiàn)在什么也沒有,她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先放著。

    禮服裙終于干了。季魚把裙子收回來,剛往身上套,又脫下來。

    她尋思著怎么把撕裂的部分縫合起來。

    船上都是男人,針線這種東西她也不敢指望。

    季魚把裙擺最邊緣一圈撕下來,做布條用,裙擺變成毛邊,也是一種設(shè)計。

    她找到一把匕首,把從肩膀到腰際線被撕裂的拼縫,兩邊布料重疊,各戳了一排洞,直接把布條穿在洞里面,像穿鞋帶一樣穿了一圈,最后在腰際線處綁了個蝴蝶結(jié),看起來也不突兀,挺有設(shè)計感。

    裙子穿上以后,她自我感覺還不差,至少,裙子足夠長了,肩膀也不用全露,更不用擔(dān)心抹胸裙會突然掉下來。

    她重新把頭發(fā)攏到一邊,梳理成她習(xí)慣的發(fā)型,魚形耳墜也還在,鞋子沒有,她的鞋子在逃跑過程中早就不知去向。

    她干脆直接赤腳。

    裝扮完畢,季魚才動身去隔壁的船艙吃飯。

    隔壁船艙和鄭淙的房間差不多大,兩張吊床收起來后,變成了簡易餐廳。

    里面很安靜,只有兩個人,一邊吃飯,一邊在談?wù)撌虑椤?/br>
    “日本當(dāng)?shù)匦侣剤蟮溃瑩?jù)稱,有一名中國籍女游客,在玩海底狩獵項目時,誤殺了若干條鯨魚。導(dǎo)致整個淺灘海水被染紅。影響惡劣,日本警方已經(jīng)介入調(diào)查。該中國籍女游客是一名職業(yè)自由潛水運動員,拿過世界冠軍。經(jīng)深入調(diào)查得知,該名自由潛水運動員,在昨天訓(xùn)練過程中,曾服食興奮劑,導(dǎo)致精神失控,誤殺了鯨魚,她所在的俱樂部已經(jīng)將她除名臥槽,真的假的?”

    鄭淙對著手機念完,把手機往桌上一扔,看向旁邊的男人,笑道:“船長,能耐了啊,一不小心撿了個世界冠軍回來。”

    “這是今年第幾起誤殺?”船長忽略他的調(diào)侃,張開食指和大拇指,自問自答,“第八起。半年時間不到,平均每個月都有人誤殺鯨魚,這明顯不正常。盡快把這些消息匯總上報。”

    “好,不過”

    門突然被敲響,兩個人談話被打斷。

    季魚敲了兩下門,門直接開了。

    鄭淙正對著門的方向,看到一身藍(lán)色禮服裙的女人,踩著筍尖般的小腳走進(jìn)來,眼睛都直了。

    原本高貴典雅的禮服裙,腰線以上,一邊正??p邊,一邊是本布系帶設(shè)計,看起來隨意,粗獷。

    鄭淙閱人無數(shù),卻第一次見到這么有個性的女人。也很驚訝,一個女人,能同時駕馭優(yōu)雅華貴和粗狂不羈這兩種極端的著裝風(fēng)格。

    “能進(jìn)來嗎?”季魚打斷他的思緒,視線落在鄭淙旁邊背對著她的男人身上。

    “你穿得這么隆重,是要來喝誰的喜酒嗎?”鄭淙笑著調(diào)侃。

    季魚沒解釋,直接走到簡易餐桌邊,其實就是嵌在船艙壁里面的一塊長木條。

    鄭淙給她搬了一把椅子,她說了聲“謝謝”,便坐下來。

    “飯已經(jīng)沒有了,我給你煮碗面條,不過,千萬不要對我的廚藝抱有任何期待,肯定比不上我們賢惠的枇杷兄弟?!?/br>
    鄭淙走到角落的一個嵌柜前,打開柜門,從里面搜羅出鍋碗瓢盆等一堆的餐具來,一一擺上,開始燒水煮面,餐廳立刻又變成了廚房。

    一直埋頭吃飯的男人終于吃完,抬頭時,視線撞上旁邊的女人,目光在女人身上瞬了一瞬,立刻移向鄭淙,似是完全不把她當(dāng)一回事。

    他不跟她說話,季魚也當(dāng)不認(rèn)識他,轉(zhuǎn)了個方向,背對著他,卻不知為何,胸腔里憋著一口氣,出不來。

    季魚能感覺到,這個堅定沉著,冷靜堅毅的硬漢船長,話不多,習(xí)慣用行動表達(dá)一切,短暫的兩天時間與他接觸,她就像在看一幕幕富有感染力的啞劇。

    “怎么沒人問枇杷和泥鰍去哪了呢?”鄭淙突然發(fā)問,打破了沉寂。

    他一邊煮面,一邊自問自答,解釋枇杷和泥鰍的去向。

    “枇杷又躲到魚嘴里去啦。船長你昨晚沒回來,他說你不要他了,一個人躲進(jìn)去,不知道有沒有哭鼻子。我讓泥鰍看著他。至于為什么你回來了,他們還沒出現(xiàn),”他雙手撐著桌沿,笑著看向季魚,“應(yīng)該是怕見到她吧。”

    季魚回過頭來,盯著鄭淙:“這么嚴(yán)重?是我長得像恐龍,見不得人嗎?”

    “不不不,恰恰相反,是因為你太見得了人了。”鄭淙把一碗熱氣騰騰的面端到她面前,笑著解釋,“我們家枇杷兄弟,情況特殊,怕見生人,又很粘船長,你多多包涵。”

    “我去看看他?!贝L起身,讓鄭淙再煮兩碗面,轉(zhuǎn)身邁著長腿,大步離開。

    “等等,”季魚把剛拿起來的筷子放下,“要去也是我去。我要親自讓他知道,我一點都不可怕?!?/br>
    她搶在了他前面,跨出了房間,手臂被他拽住。

    “你去做什么?”他像拎小雞一樣,把她拎回來。

    “我們又不熟,你管我去什么?”

    季魚掙脫他的手,不等他說什么,雙手提起裙擺,快步跑向船頭。

    第7章

    太陽已經(jīng)西斜,卻依然毒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