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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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魚鬼使神差地跟上去,制服搭在一條手臂上,被她緊緊夾住。 鄭淙敲開駕駛艙的門,海坤看著他們,一臉錯愕的表情,身上的襯衫明顯是在忙亂中隨意披上的,扣子都扣錯了。 三個人都還沒開口說話,鄭淙的手機(jī)鈴聲突然響起,打破了還沒正式登場的尷尬。 “什么?好,我馬上過來?!编嶄劝咽种械乃幤咳拥胶@な掷?,指了指季魚,“晚點你送她回酒店,我現(xiàn)在有點急事,先走了?!?/br> 他不等身后的男女反應(yīng)過來,一邊講電話,一邊快速跑下樓梯,看起來很急的樣子。 眨眼的功夫,鄭淙已經(jīng)跑回到岸上,一頭鉆進(jìn)的士車?yán)?,放下手機(jī),長舒了一口氣。 鄭淙往船頭看了一眼,確認(rèn)沒人跟上來,向駕駛座上的司機(jī)道了聲謝,讓他馬上開車,送他回原來的酒店。 他也不知道,這樣做是對是錯。 但他知道,這樣的做法,其實是兩個當(dāng)事人都有的真實想法。 海坤肯定有什么原因,迫不得已放棄季魚。 季魚畢竟是女人,再瀟灑也難免拉不下面子。 只能他這個局外人給他們臨門一腳,當(dāng)然,也許是無用功。 他是不是應(yīng)該再深入了解一下,到底是什么原因,海坤不得不離開季魚? 第96章 鄭淙離開后,“鯤鵬”號的氣氛馬上變了。 駕駛艙內(nèi)的這對男女,表面看起來都很平靜,心里卻方寸大亂。 “我是來還你衣服的,我馬上就走?!奔爵~嚅囁道,卻沒有把衣服遞給他。 “這么晚,我送你回去?!?/br> “不用你送,我自己可以回去?!彼D(zhuǎn)身要走。 海坤看到手中的藥瓶,下意識地拽住她的手腕:“你抹藥了沒有?” 季魚背對著他,搖了搖頭。 他拉著她回到駕駛艙內(nèi),讓她在床沿坐下來,他坐在她旁邊,要給她抹藥。 季魚沒有拒絕,把禮服裙側(cè)拉鏈拉開。 海坤把藥倒在手上,手剛觸到她的腰,兩個人都像被電擊了一樣,身體猛然一顫。 他迅速收回了手,她也下意識地往旁微不可察地移了一下。 空氣里彌漫著一股nongnong的藥味,還有一種說不清道明的炙熱氣息。 季魚為了轉(zhuǎn)移注意力,隨口問他: “能不能告訴我,你們?yōu)槭裁磿珠_?” 海坤遲疑了幾秒才反應(yīng)過來,他胡扯的分手理由,她沒有懷疑,也完全沒有往自己身上想。 這倒是好事,他不用擔(dān)心會露餡。 “因為我配不上她,我是個罪人,不能帶給她安穩(wěn)和幸福?!?/br> “你犯了什么罪?”季魚心里竟然有一絲竊喜,轉(zhuǎn)頭看向他,“嚴(yán)重嗎?” 海坤默認(rèn),片刻前被電擊開的手,再次覆在她腰上,輕輕地揉一動。 季魚身體僵住,不由自主地想起很久以前,他用生姜給她去疤的情景。 她感覺到有一股暖流,從他的掌心萌升,隨著他的揉動擴(kuò)散,掠過心尖。 海坤聞到女人身上那股熟悉的香味,所有感官都被刺激,一直被壓抑的欲一望,像潮水一樣涌上來。 這個過程對兩個人都有些煎熬。 結(jié)束以后,海坤迅速幫她把拉鏈拉上,把手中的藥瓶遞給她,讓她自己再抹一下手,等她抹完,他送她回酒店。 海坤起身,走出駕駛艙,站在鐵梯上抽煙,把體內(nèi)像無數(shù)條蟲子在咬噬一樣的躁動不安強(qiáng)行壓制下去。 海風(fēng)吹過來,涼涼的,他漸漸平靜下來,腦海里想起她剛才的問題。 他犯的罪嚴(yán)重嗎? 不管當(dāng)年“東方”號沉船以后發(fā)生了什么事,他有多少迫不得已的原因,按照他現(xiàn)在的處事原則,當(dāng)時的他回來以后,應(yīng)該立即站出來,主動承擔(dān)事后的責(zé)任。 但顯然,十八歲的他沒有這樣做,也許是膽怯,亦或許是出于對軍裝的迷戀,依然按照原來的人生軌跡,去了部隊。 此后的若干年,他應(yīng)該一直在掙扎,掙扎到二十四歲,再次遇見十八歲的季魚,才徹底結(jié)束,走上這條贖罪的不歸路。 可人生真是荒誕,他在這條本該心無旁騖c禹禹獨行的路上,又遇見了她。 兩個人竟然又相愛了。 海坤無法解釋這是什么道理,也許,真的是太愛了吧,就算毀掉了記憶,也無法控制這顆心。 但今時今日,他已經(jīng)不是心存膽怯和僥幸的少年,逃避已經(jīng)不是他處理問題的方式。 他現(xiàn)在離真相只剩最后一步,不可能回頭,也不可能拉著她往前,跳入深淵。 “你在想什么?不會是在想她吧?”季魚不知何時,站在了他身旁,趴在欄桿上,看著大海,“她對你來說,意味著什么?” 海坤把煙熄滅,黑眸緊盯著大海,篤定回答: “她是我的軍旗,指引我跨過恐懼,走向無畏,跨過沉淪,向永恒開戰(zhàn)?!?/br> 季魚站直身體,轉(zhuǎn)身面對著他。 月光下,男人英俊的側(cè)臉,表情堅毅,絲毫沒有說謊的跡象,她不爭氣的眼淚,眼看就要滾落下來,匆忙背轉(zhuǎn)身。 “你一定要這么誠實嗎?”她低頭看下面的海,“她對你這么重要,你為什么要招惹我?” “”海坤聽出她聲音不穩(wěn),趴在欄桿上瘦削的背影微微在顫抖,意識到他說了不該說的話,“其實” 他差點直接說出,她就是她,一個過去的她,甚至有股沖動,把他所知道他們過去的一切都告訴她。 告訴她之后呢? 她除了重復(fù)承受因為自責(zé)c悔恨卻于事無補的痛苦,還要和他一同面對不可預(yù)測的未來。 他迅速打消了這個念頭。 “我就是這么不堪的一個人,你也看到了,”海坤把煙蒂踩在腳底下,狠狠地碾壓: “不止,我十八歲那年犯了案,卻沒有勇氣承擔(dān),也沒有告訴她實情,我騙了她的感情。跟騙你一回事?!?/br> “現(xiàn)在你不想騙我了,想再回去騙她,騙她一輩子,是吧?”季魚回頭,昂首望著他,“因為你根本就忘不了她?!?/br> “”海坤突然不知道說什么了,因為發(fā)現(xiàn),多說多錯,對她的傷害更深。 “不用為了安慰我,來貶低你自己?!?/br> 女人突然起身,向他走近一步,臉上掛著滿不在乎的表情: “我一開始就說了,不會愛上你,好像就是在這個駕駛艙吧,我們第一次做一愛的時候。” 季魚皺了皺眉,笑了笑: “事前還是時候說的,我忘了。記性不好?!?/br> 她看起來輕松無所謂的笑,讓海坤心里越發(fā)難受。 “我應(yīng)該也沒說過我愛你之類的廢話。以前沒有,現(xiàn)在不會,以后更不可能。還有兩件事,了結(jié)了,我們從此各不相欠?!?/br> 季魚靠近她一步,拿著手里的藥瓶在他面前晃了晃: “把衣服脫了。你今天是為了我才挨揍,我要負(fù)責(zé)?!?/br> 她說完,伸手去解他襯衫的扣子,解了一兩顆,很沒耐性地拽住兩邊衣襟,直接往外扯。 可力氣好像又不夠,扯了好幾下都沒扯開。 海坤抓住她的手,稍稍用力便扯開了,轉(zhuǎn)過身來,把襯衫直接脫掉。 襯衫掉了兩顆扣子,落在鐵梯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季魚把藥倒在手上,抹在他的背上,視線落在男人背上那幾道熟悉的傷疤,和新添的那些淤青,眼淚怎么也控制不住,滂沱大雨一樣砸下來。 她強(qiáng)忍住不哭出聲來,一下一下把藥抹完,擰好瓶蓋,回到他面前,仰頭看著男人夜一般黑沉的眼眸。 海坤剛要開口,她突然踮起腳,兩條纖細(xì)的長臂,像柳條一樣綁住他的脖子,把他的頭拉下來。 女人鮮妍的紅唇覆在男人的唇上,只停頓了一瞬,靈巧的舌,撬開他輕抿的雙唇,探入他口中。 他今天晚上莫名其妙地吻了她,她要吻回去,沒有理由。 他吻得多兇猛,她也要怎么兇回去。 這是她最后一件要了結(jié)的事。 女人突如其來的主動,讓原本已經(jīng)踩在欲一望邊緣,艱難掙扎的男人,直接滑入泥沼中。 海坤長臂下意識地?fù)ё∨耍瑢挻蠛駥嵉氖终?,在她脊背上碾壓?/br> 片刻之后,他兩只手一上一下,一手滑到她腰上,把她的身體按在他身體上,很用力,仿佛不這樣,他身體真的會炸開。 另一只手,按住女人光滑細(xì)嫩的脖頸,加深加重這個吻。 轉(zhuǎn)眼,兩個人都已經(jīng)失控。 “嘭!” 季魚手中的藥瓶掉落在鐵梯上,砸了個粉碎,也暫時把焊接在一起的四瓣唇砸開了。 兩人看著對方,胸腔起伏得厲害,卻都有些不知所措。 季魚上齒咬住下唇,慢慢松開,嚅囁道: “明天分手好不好?明天以后,我們就不會再見面了?!?/br> 海坤黑眸緊盯著女人澄澈如水的眼睛,睫毛還是濕的,上面掛著晶瑩剔透的水珠。 他環(huán)視四周一圈,看著這片熟悉的海,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壯志難酬c壯士一去不復(fù)返的悲涼。 海坤收回視線,把女人打橫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