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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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下想到這里,汪森也這樣想。 脾氣上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汪森接過詔書底稿,走到皇帝面前昂然站住,也不稱臣,也不叩首,惡狠狠地道:“皇上,在你手里滋生出郭村這大jian臣,你無德無能,你坐不了這天下。今天你寫,也得寫,不寫,也得寫!” 把個威風展露幾分,戾氣滿面地喝道:“取紙筆來!” 這一嗓子真管用,大殿下雖然不安,也依言取來紙筆送到皇帝手邊?;实鄞蛑潱鈧}皇地前后左右尋找著,凄涼一聲長呼:“皇姐……太師……” 還算對郭村已有認識,沒有習慣性叫出來郭公公。 他要找的人一個都不在,皇帝也不是傲骨性子,能抗大殿下和汪家這一路已是他平生最有成就的一回,接過筆,在強壓之下憋憋屈屈,親筆寫了傳位詔書。 汪森接過詔書,看上一看無誤。御璽由皇帝隨身攜帶,早就讓汪家借侍候換衣之名搜走,大殿下取出來,蓋上印。汪森甚至來不及舅甥相對得意,雙手捧定詔書高舉過頭,對著外甥跪下,嗓音里有了激動:“微臣汪森叩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他流下淚水。 大殿下流下淚水。 不遠處的皇帝流下淚水,喃喃低語:“皇姐,太師,你們在哪里,你們快來救救朕吶……” 汪森顧不上管他說些什么,他起身后,一把揪住大殿下往外就扯。這舉動很“無視新皇”,但又怎么樣嗎?汪森滿心里列祖列宗都來瞧瞧的心情,只想即刻把喜訊傳遍全家。 他走在前面,大殿下不明就里,說著:“舅舅,這是去哪兒,你慢點兒?!备诤竺?。 汪森甫一出門,一腳門里,一腳門外,大殿下還在房門里面呢,就扯開喉嚨高呼:“新皇登基,恭喜皇上登基!” 他又跪了下來,盡自己可能亮出中氣:“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大殿下驚呆?。骸熬司?,不是說過幾天嗎?” 院子里也驚呆住,登基不是今天啊? 但見到汪森長跪不起,吭吭有聲的哭著,所有人明白過來。家主等這一天等的太久了,老家主等這一天直到去世也沒見著,也難怪他不能再等。 院內(nèi)院外忙忙碌碌的主仆,爬高結彩,伏低清理地面的人,一起跪了下來。齊聲道:“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山呼聲震得大殿下雙眸發(fā)紅,從腳底開始發(fā)脹。隨即,興奮直傳頭頂,讓他很快進入角色。 虛抬一抬手:“卿等平身!” 皇帝怎么當,大殿下做夢都想過無數(shù)回。話語流利而出:“封,國舅汪森為忠親王,采邑江南諸郡。國舅之子按律皆賞。追封忠親王亡父、亡母。封國舅長子為忠勇大將軍。封國舅長女為忠孝郡主……?!?/br> 后面拉拉雜雜的封了一堆人。 直到汪森提醒他:“皇上,貴妃,還有貴妃?!?/br> 新皇恍然大悟,他心里想著汪家有兵馬,能助他收復全國,幫他壓制各路藩王,把不在眼前的人拋到腦后。 忙道:“追封汪貴妃為節(jié)淳靜貞慧敏賢豐皇太后?!?/br> 他就在大門口說這段話,皇帝在房里聽得一字不少,嘴唇哆嗦,渾身哆嗦,喃喃的更頻繁:“太師…?;式恪銈冊谀睦锇 ?/br> 汪森最后補充一句:“皇上今天就算登基了,定下來的好日子依然不改,大家伙兒打起精神,好好招待前來拜見的人。” 讓皇帝的猶猶豫豫推推托托刺激,臨時改變主意,大殿下不擇日子,提前成了汪家眼中的新皇。 …… 登基的這一天,四面八方的人都往汪家本族居住的小城里趕。 這城實在太小,平時走個客商還能容納?;实鄣腔皇切∈?,沖著汪家的顏面,江南諸地能趕來的官員們都會到,百姓們也來看熱鬧。 日子緊巴,汪家知會的藩王們不會過來,但提前幾天,小城已住的差不多。 從守衛(wèi)方便上計,早幾天,小城不許進人,來的人住在附近集鎮(zhèn)、村落里。這個早上,進城的人可就密不透風,汪家把兵馬調(diào)一部分來維持,才沒有出現(xiàn)人擠人的現(xiàn)象。 文無憂一行昨天到來,出門不能算不早,但此時,對著城門的擁擠犯愁,又左瞄右看:“爹爹想必已經(jīng)在了?!?/br> 都認為很快就能把小郡主交付,文無憂思念自家爹爹的心更多出來。每經(jīng)一個夜晚,住下客棧,除留下春草守著,潛意識里認為文天也許忽然出現(xiàn),余下的四個人滿街亂走,指望在街上遇到文天。 到了這里人如繁草,更是伸長頭頸不敢放松。 文天一定要來看新皇登基嗎?不一定,但多個希望而已。 正是江南鮮果季節(jié),極大的滿足小郡主的饞嘴兒,瓜果她吃了一個肚兒圓不說,又給嗣哥兒買了好些。有些鮮果當天不吃,第二天就壞,但是銀錢足夠,誰會阻止小郡主這自我開心的舉動呢? 因此文無憂對著不能早進城門,不能早見皇帝送走小郡主,再主仆尋找文天顰眉,小郡主歡天喜地的想到就要見到弟弟,眼睛里瞄的還是路邊攤位。 有許多人到來,擺攤賣吃的也增多。小郡主獨自笑嘻嘻:“這一個我頭回見,嗣哥兒已在城里,想必他先買了,贏在我前面?!?/br> 郡主不在乎,把弟弟丟下來,自己下了江南,讓弟弟贏一回也罷。她一定要去買東西,不能即刻進城,大家跟著她走,暫時離開排著的長隊,只把春草留下。 春草嘟囔郡主:“早些回來啊,別等我排到前面,你還逛著呢。” “先排著先排著,這熱天曬人,我給你買兩個斗笠?!毙】ぶ骱寐暫脷獾陌矒?。 春草沒好氣:“我又沒有兩個腦袋?!?/br> 也因為五個人沒有都在隊伍里,特別是不會功夫的文無憂和小郡主遠離混亂處,城里發(fā)一聲喊,混亂起了來,有人大叫:“有亂黨,大家小心,亂黨進城了!” 文無憂、小群主和兩個護衛(wèi)這四個人閃身而到暫時安全地方。 這話只有汪家的人和文無憂一行聽得不奇怪,有些擠在城門口的官員也受到蒙蔽,以為江南安全,皇上雖出了京,亂黨也不會下江南。頓時就吃驚!不敢置信!難以回魂! 忽然亂就翻倍。 先是人擠人,再就人推人,再就是人踩上人。 “嗖”,春草從人堆里跳出來,沒幾步回到文無憂身邊,根據(jù)他們經(jīng)過戰(zhàn)場的經(jīng)驗:“往人少的地方去,”但是眼睛不錯的盯著,文無憂也不時提醒:“留神看著,遇到認識的人就一起大喊?!?/br> 目測下小城,不是很大。想京里很大都守不住,說不好皇帝、長公主等會出城。 小城至少有兩個門,一般有四個?;实蹚哪膫€門出去不能知道,但是瞄著再說。 特別無憂有種強烈的感覺,自家爹爹就在附近! …… 文天帶著人直闖汪家,抓著一個人正在問:“皇上在哪里?”那個人結結巴巴:“和國舅在一起,” “不是新登基的那個,太上皇,從京里接來的皇帝在哪里?” 那個人說不知道。丟了他,又問了好幾個,才知道皇帝住的屋子,趙家的一個子弟仗劍跟過來:“不是我們讓發(fā)現(xiàn),是真的有亂黨。來了一個叫楊一海的人,汪森正在會他?!?/br> “楊一海,楊泰保的五個兒子里居長,他來了?從京里追到這里,真是快?!蔽奶爝€想貶低幾句,但想到汪森從京里劫走皇帝已回來,楊一海隨后追來也說得過去。 “走,趁著亂勁兒,咱們救皇上去。” 前院里“砰砰啪啪”刀劍吶喊齊鳴,后院也發(fā)出尖叫聲,汪森知道壞了,對著兒子們怒目:“保護皇上,去后院子里看看!” 把他纏斗的是一個黝黑干瘦的青年,跟他的老子楊泰保生的一模一樣,楊泰保之子楊一海。 “姓楊的,你敢到我家里,今天正好平了你這亂黨!”汪森大罵。 楊一海冷笑:“汪森!你以為你是什么好東西!還敢大張旗鼓新皇登基!我呸!老子今天來收回御璽,再送你新皇賓天!” 他嘎然怪笑:“今天登基,今天賓天,是個好日子哈哈哈!” 郭村讓一個一個的殺絕皇家血脈,楊泰保是精兵良將早有準備,三殿下是百姓眾多,護衛(wèi)艱難,不費事情就大敗而走。在那晚的戰(zhàn)亂之下,楊泰保如果有心,而三殿下依然不肯拋棄百姓,楊泰保有超過五成的勝算取三殿下性命。 救了三殿下一命的,是汪家?guī)ё呋书L子,劫走皇帝。 沒了皇帝,沒了御璽,三殿下在楊泰保眼中頓失光彩。又添汪家這個大對頭,楊家一面整兵,把三殿下攆走就行,一面把重心轉(zhuǎn)到汪家身上,和郭村、南關侯議事的當晚,也就是皇帝讓劫走的那晚,楊一海奉父命帶著一隊精銳來到江南。 他們不要皇帝活命,只要御璽。 汪家的人防范不錯,楊一海的人先暴露。給文天一行撿了個不大不小的便宜,不是楊一海的本意。 這是汪森的地盤,就是他的家中,汪森也有足夠底氣留下楊一海。正暗打算捉活口,方便逼迫楊泰保退出京都,讓大殿下還京。 雙方都有能耐,打盤算時腦袋瓜子也足,但后院子里出來的人,讓兩個人都毛骨悚然。 清一色的雪白衣裳,上面染的有泥有血,還絲毫不沾煙火色般。這源于穿衣裳的人太出色了。 都是秀眉,都是俊目,都身姿瀟灑拳腳出眾。 新皇大喜的日子穿這顏色怎么混進來的,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 一個人背上負著一個人,汪森先認出來他是皇帝,再認一認,高聲得意:“文尚書,貴客臨門,別急著走啊!” 刑部尚書往江南來,從官職上重視,汪森親自前往宴請過文天。 皇帝不是小事體,文天打算來,做好讓人看到的準備。把皇帝往背上再負一負穩(wěn),手中劍提起來,還能笑的春風不改:“汪大人,皇上說在你家呆的不習慣,江南水吃不下,我等護駕還朝。汪大人護駕有功,等著,一個爵位跑不了你的。” 皇帝死死抱著文天:“愛…。愛卿,這是大jian臣,他逼朕退位,退位得有重臣見證才行吶……” 見到文天,皇帝莫明的有底氣,把他平生難得發(fā)作的怒氣來上一回。 “哈哈哈……”汪森腳踩著自家的地面,還怕皇帝定他為jian臣?隨著他的笑聲里,源源不斷的汪家子弟把這里越圍越緊,他的笑聲也愈發(fā)猖狂:“jian臣?來人,請出皇上,看看誰才是jian臣!” 他說的,自然指的是新皇。 里三層外三層,還繼續(xù)增多的人把皇帝嚇得又白了臉,經(jīng)歷京都大變,他還沒有對郭村死心。讓搶來,他還有對長子死心。但這會兒,以文天十幾個人對上汪家陸續(xù)到來的人,他不明白也得明白,不清醒也得清醒。 拍拍文天的肩頭,聲音也難得的鎮(zhèn)定:“文愛卿,你剛才對我說,你不是郭村的人?” 情勢緊迫,文天也啼笑皆非。他闖到皇帝房里,皇帝頭一句話:“郭村讓你來救我的吧?”讓文天打消:“臣不是郭黨,臣救你去見萬安長公主?!?/br> 現(xiàn)在他又問,文天無奈再問一遍:“我宇文家的子弟,從不投靠別人?;噬险埿盼遥挤畹氖侨f安長公主之命。” “那你記住了,把這句話帶給皇姐,御璽不在朕的手里,汪貴妃生的逆子詔書上印是假的?!?/br> 文天身子僵了僵。 不遠處,通往一道門的地方讓開路,能看到大皇子身著緊急縫制出的龍袍趕來。 皇帝加快語氣:“我說,你聽好。破京都那晚,朕是讓太師、小三、凌朝搶出宮,朕沒功夫拿御璽。隨后一直沒能回京,又讓汪家?guī)?。帶上我你走不了,能把這些話帶給皇姐,她知道在哪里。你活著比朕重要。放下朕,你們走吧?!?/br> 文天眼睛只轉(zhuǎn)一瞬間,就有了主意。把皇帝往最近的趙家子弟一擲:“接著?!?/br> 隨后對著皇帝拜倒,借拜的時候手在懷里動了動,高聲道:“請皇上放心,臣赴湯蹈火也把御璽帶給長公主殿下!” 皇帝面色鐵青,以為上了這個人的當,這個人靠不住時,見文天直起身子,胸前出來一塊,好似放了個硬東西。隨后,文天大叫:“皇上和御璽分頭走,御璽更重要,清陵趙家,為我開道!” 長劍揚虹沖天而起,對著最近的樹上掠去,沒三步和兩步,人到了樹上,借力一蹬,上了房頂。 汪森反應最快:“御璽最重要,攔下他,全力攔下他!” 皇帝熱淚盈眶,這才明白過來,耳邊重新出現(xiàn)文天的回話“我宇文家子弟從不投靠別人”,他泣聲道:“太師,你在哪里?朕以往對不住你啊?!?/br> 宇文靖讓他不要過于聽信郭村,長公主也頻頻暗示,現(xiàn)在回想當初,如果按他們的話去做,也就沒有今天之禍。 楊一海反應也快:“追御璽要緊!”一柄長槍蕩來,新皇新封的表弟大將軍滿面笑容出現(xiàn)在他面前:“楊一海,你是長子,我也是長子,看看是你這長子厲害,還是我這長子留得下你!” 把楊一海纏住。 “御璽”二字,讓他們都忽略文天高叫的話里,“清陵趙家”字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