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彤彤出了事，龍麗雅也有過動搖。她是不是不適合當(dāng)一個母親？是不是不適合管那么大一個廠子？可已經(jīng)走到這一步了，龍麗雅沒辦法停下。那么多人等著看她笑話，她要是這時候放棄了，這些年的堅持不就白費了？

    龍麗雅說：“現(xiàn)在廠子是關(guān)鍵時候，我沒辦法休息?！彼娣酵砹死砣彳浀陌l(fā)，“彤彤，你今天見了jiejie？”

    方彤彤點頭。她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我喜歡jiejie?！?/br>
    沈紹元：“……”

    真的有點妒忌方晨雨。

    ……

    另一邊。

    方晨雨送走沈紹元，去郵政局那邊打電話。她們家里一直沒裝電話，一來是電話要去市里報裝，麻煩；二來是她們平時也不和誰聯(lián)系，沒必要。所以要打電話的時候就去鎮(zhèn)上破破落落的郵政局打，那里有一臺公用電話，給錢就能打。

    方晨雨對著本子上的號碼撥了過去。沒一會兒，那邊傳來一把少年嗓音：“喂，你找誰？”

    “你好?！狈匠坑暾J(rèn)出了這聲音，這是李奶奶的孫子佘希陽，上回他們在李奶奶家見過面的。方晨雨說，“我是方晨雨，想找一下李奶奶，你能讓李奶奶接一下電話嗎？”

    “好?！蹦沁叺馁芟ｊ柎饝?yīng)得很干脆。

    很快地，電話那邊傳來了李奶奶的聲音：“晨晨??？你有什么事嗎？”

    方晨雨有點不太好意思，把這段時間遇到的事情給李奶奶說了一遍。

    李奶奶聽明白了，方晨雨爺孫倆要去和她繼兄、meimei一起住，不能幫她看房子了。李奶奶笑了起來：“這事好事啊，一家人熱熱鬧鬧住一起挺好。沒事兒，回頭我再找個人幫我看一下房子，找著了我再讓他去找你們那鑰匙。不過鑰匙你還是留一把，偶爾回去幫我看看?！?/br>
    “好！”方晨雨一口答應(yīng)，又和李奶奶說起鐲子的事，“李奶奶，你戴著鐲子的時候它會發(fā)燙嗎？”

    “怎么會發(fā)燙？從來沒有過?！崩钅棠陶f，“說起來這鐲子也是挑人的，我聽我奶奶說，本來她想把這鐲子給我二姑姑，可惜我二姑姑戴著什么事都不順，自個兒還回去了，還和我其他姑姑說著玩意邪門，千萬別帶，這才傳到我手上。后來我戴了那么多年也沒什么事，這才想把它留給你?！崩钅棠陶f著說著有點擔(dān)心，不由叮囑方晨雨，“你要是戴著不好，就摘下來別戴了。”

    “也不是不好?！狈匠坑晗肓讼胱罱鼛讉€月發(fā)生的事，雖然也有不好的事情，但大體還是好的，外公病治好了，她和小胖他們也考上了一高。方晨雨開心地和李奶奶分享，“說起來還很順利呢！昨天成績出來了，我考了第一名！”

    “那說明你戴著這鐲子好?！崩钅棠搪犞匠坑暝獨鉂M滿的聲音，自己也不由自主地眉開眼笑，“說到這個我就要批評你了，你外公看病怎么不給我打個電話？錢不夠該找我借的，是不是口里喊我奶奶，心里還是把我當(dāng)外人？”

    “沒有。”方晨雨趕緊說，“我當(dāng)時沒想這么多?！睆姆匠坑旰苄〉臅r候起，楊鐵頭就教她不要給人添麻煩，方晨雨也一直記在心里。而且楊鐵頭那個脾氣，就算有人愿意借錢給他治病，他也是不愿意借的。

    李奶奶了解方晨雨也心疼她，嘆息著說：“這次就算了，下次再有需要錢的時候一定要告訴我。”一文錢難倒英雄漢，成年人遇到這種情況都會慌了神，更何況是十幾歲的小女孩。

    方晨雨乖乖答應(yīng)。

    結(jié)束了和李奶奶的跨海電話，方晨雨交了錢，又算了算值班時間，把電話打到第一醫(yī)院的葉醫(yī)生那邊，問葉醫(yī)生何老什么時候出院。葉醫(yī)生說：“應(yīng)該就是后天早上了，他復(fù)原得不錯，接下來不用一直在醫(yī)院住著?！?/br>
    “謝謝葉醫(yī)生！”方晨雨向葉醫(yī)生道了謝，掛斷電話，準(zhǔn)備找上石磊他們?nèi)ソ雍卫铣鲈?。何老和兒女不親近，自己一個人住，房子挺久沒人打理了。雖說可以找阿姨來幫忙打掃干凈，可方晨雨還是覺得自己動手比較好。

    方晨雨在心里把后天的行程安排出來，跑去找石磊和葉小胖他們?？上嵛撵o不能和他們一起去了，裴文靜明天要去首都那邊給裴老爺子祝壽，恐怕得在那兒住上一段時間。

    方晨雨把家在鎮(zhèn)上的小組成員都找了一遍，他們都愿意一起去幫忙。反正他們現(xiàn)在也常常跑省城去，不差這一次！

    方晨雨和石磊他們約定好時間才回家。沒想到家之后楊鐵頭坐在那里，眉頭緊皺著，臉色看起來不大好。

    “外公！”方晨雨喊。

    楊鐵頭見方晨雨從外頭回來了，啪地把一本存折擱到桌上，目光緊鎖著方晨雨，黑著臉質(zhì)問：“這存折里的錢哪來的？你是不是收了人家的錢？”

    方晨雨一愣。被楊鐵頭死死盯著，方晨雨一開始還有些慌，可再看看被擱到桌上的存折，她也知道事情瞞不下去了，只能把何老帶她去賭石的事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

    楊鐵頭眉頭越皺越緊。

    方晨雨小聲說：“我想過把剩下的錢還給何爺爺，可是何爺爺怎么都不肯要，說他只是幫我掌眼，掏錢買的是我，錢就該是我的?！彼姉铊F頭不吭聲，忍不住多說了一句，“我明明藏著的，外公你為什么會看到……”

    “我要是不看到，你還一直不說了是吧？”楊鐵頭被方晨雨的反問給氣到了，“你真是有能耐了你，這么大一筆錢都敢瞞著？”

    方晨雨耷拉著腦袋，不敢說話了。

    楊鐵頭本來還想說什么，看著方晨雨低垂的小腦袋，又把話咽了回去。他這個外孫女從小機靈，比別家小孩懂事，也比別家小孩早熟。這件事?lián)Q成他碰上了，他也不一定做得比這孩子好。楊鐵頭語氣稍稍緩和下來，開口問：“你說說，要是我沒發(fā)現(xiàn)，這錢你準(zhǔn)備怎么處置？”

    方晨雨對楊鐵頭的脾氣可了解了，一聽就知道楊鐵頭已經(jīng)沒那么生氣。她兩眼一亮，抬起腦袋和楊鐵頭商量起來：“外公，我昨天問了彤彤哥哥，他說那個院子一共六萬塊！我是這樣想的，這錢留一萬備用，剩下的三萬我們拿出去和彤彤哥哥一起買下那院子，這樣我們住著也安心點。”

    楊鐵頭聽完方晨雨的打算，沉默了許久，點點頭說：“可以，就這么辦?！睏铊F頭住院時不知道何老幫了他們這么個大忙、給方晨雨弄了這么大比錢，和何老也沒怎么交流，如今知道了這事兒，免不了又叮囑方晨雨，“既然你總往省城跑，那得多去醫(yī)院看看何老先生，我住院這么久也沒見有什么人來看他?！?/br>
    “我知道的！”方晨雨把自己找上石磊他們?nèi)ソ雍卫铣鲈旱氖虑楦嬖V楊鐵頭。

    楊鐵頭點頭說：“就該這樣。我去大奚口那邊找點柚子葉，你到時帶著去何老家里給他去去晦氣?！?/br>
    這是他們這一帶的傳統(tǒng)，人要是生病了或者倒霉了，好起來之后要用柚子葉煎水洗手洗臉去晦氣。柚子葉有特別的香味，煎出來的水也香香的，挺提神，楊鐵頭出院時老吳也送來了一些，方晨雨挺喜歡那種味道。

    唯一瞞著楊鐵頭的事情也開誠布公了，方晨雨心情輕松了不少。她小心翼翼地問楊鐵頭怎么看到存折的，楊鐵頭才告訴她是張珍扛了袋米過來，說他做手術(shù)前后用了一萬六，怕他們爺孫倆吃不上飯，給他們送點米過來。

    楊鐵頭這才知道自己做手術(shù)不止用了六千。

    楊鐵頭送走張珍后越想越不對，就去方晨雨房間找了找，很快找到了方晨雨藏著的存折。他以為方晨雨找誰要了錢，臉色才會那么難看。

    方晨雨知道張珍來過，不太開心。她拉著楊鐵頭的手說：“外公，以后你生病不要去找他了。”

    雖然張珍幫他們聯(lián)系了葉醫(yī)生，現(xiàn)在又給他們送米，方晨雨還是不喜歡他。楊鐵頭接受過化療之后身體沒那么好了，要是再用重藥肯定受不了，所以方晨雨怎么都不想讓楊鐵頭再去張珍那看病。

    “行，不去了。”楊鐵頭答應(yīng)下來。他現(xiàn)在想通了，他攥著錢舍不得用，存了那么多年才存了四千。這錢呢，越放越不值錢。最好的例子就是方晨雨才這么小，這幾年自己就攢了兩千。以他這外孫女的腦袋瓜，要是能去省城、能有更多機會，錢肯定會越來越多。他能做的，就是好好養(yǎng)好身體，不拖累方晨雨。

    這才是他最終點頭答應(yīng)搬去省城的原因。

    他要是不答應(yīng)，方晨雨肯定會一直記掛著。

    爺孫倆又說了一會兒的話，才一起吃晚飯。

    第三天一大早，方晨雨喊上石磊他們又一次浩浩蕩蕩地坐火車去省城。方晨雨早就把去第一醫(yī)院的公交路線倒背如流，一群人直接占了大半輛車，早早趕到醫(yī)院。何老才剛吃過早餐呢，就看到方晨雨領(lǐng)著人過來了，那仗勢和楊鐵頭出院時差不多，一群毛頭小孩咋咋呼呼的，弄得周圍那些人頻頻望了過來。

    何老繃著臉去辦出院手續(xù)時還有人湊上來問：“您孫女人緣可真好，那么多同學(xué)一起來接您出院呢！”

    何老睨了旁邊的方晨雨一眼，語氣硬梆梆：“……我可沒這樣的孫女?！?/br>
    作者有話要說：

    何老：真煩

    何老：我一點都不喜歡這種小女娃

    外公：我也是，這小孩太黏人了，可煩

    第二十五章

    何老家是老式院子。

    院門一打開, 一群人烏拉拉地往里沖，何老住院三個多月, 院子沒人打理, 草都長得老高了。

    比較稀奇的是院子里爬了一地的西瓜藤，上面零星地綴著幾個又圓又胖的西瓜, 有的早熟透了, 裂開了口，露出紅彤彤的西瓜瓢。旁邊的瓜架上也很熱鬧, 南瓜藤爬了滿架，有的還順著瓜架爬上屋頂, 上頭陽光好, 南瓜葉子又大又綠, 或橙或綠的南瓜在葉子掩映下若隱若現(xiàn)。

    這西瓜和南瓜一看就是沒人打理的，到處亂長，有的把路都給占了！

    葉小胖說：“這么亂！這可是大工程！”他捋起袖子露出圓乎乎的胳膊, “來來來，我們來把院子清理一下！”

    一群小毛頭麻溜地分起工來。男孩子力氣大, 挑的都是體力活，什么拔草摘瓜都交給他們干；女孩子秀氣些，掃掃地擦擦桌子, 二十幾號人分工合作，沒一會兒就把院子弄得整整齊齊干干凈凈，屋子里更是窗明幾凈，瞧著讓人舒坦極了。

    石磊和葉小胖他們把摘下來的西瓜和南瓜都抱進(jìn)屋, 西瓜被他們?nèi)舆M(jìn)水缸里泡著，南瓜則交給女孩子拿去廚房處理。令人意外的是林樹清做飯居然比女孩子還利落，其他人看過他切南瓜的刀工之后都驚為天人，把他稱為“林大廚”。林樹清靦腆地笑笑，說道：“在家里做慣了?！?/br>
    林樹清父親是警察，前些年一伙惡盜流竄到鎮(zhèn)上，他父親為了抓這伙人犧牲了。林樹清母子兩個人拿了撫恤金在鎮(zhèn)上住，林樹清母親腿腳不好，他回家時總搶著下廚，也就練就了一身好廚藝。

    方晨雨鄭重地用柚子葉煎了水，在旁邊盯著何老洗手和擦臉。

    “哪學(xué)來這么多封建迷信?！焙卫项H不以為然，但還是把手伸進(jìn)暖和的水里面按照方晨雨的指揮來回洗了幾遍，再把熱騰騰的毛巾把臉擦干凈。柚子葉天然帶著點香氣，提神，何老洗完臉后還真覺得精神了點兒。他抬眼看去，屋里的小孩各有各的事情忙，不是切南瓜就是摘菜切rou，熱鬧得很。

    方晨雨端著臉盆跑去把水倒掉，又進(jìn)廚房收集挖出來的南瓜籽，不是要留種，而是準(zhǔn)備等會兒炒來吃。南瓜籽洗干凈，殼兒白白的，拿去鍋里下些鹽巴炒一炒，是好吃又不費錢的零嘴。別看來的都是一群十幾歲的小毛頭，做飯炒菜都挺不錯，沒一會兒就做了滿滿當(dāng)當(dāng)一大桌子吃的，有的是rou菜，有的是小炒，還有的是南瓜餅之類的，都是每個人在家里學(xué)的吃食，各有各的特色，聞著都挺香。

    何老被方晨雨拉著坐下吃飯，何老家碗筷不夠，有的兩個人輪流吃，有的直接上手拿南瓜餅和饅頭包子，有的端著碗直接喝粥。女孩子倒是都分到了碗筷，坐下和何老一起吃了頓飽的。鬧騰了一中午，葉小胖他們這些不會做飯的爭著把碗筷洗了，又想起水缸里的大西瓜，趕緊跑去撈了出來。

    在涼水里泡了半天，西瓜外皮涼絲絲的，墨綠色的紋理也變得格外清晰。石磊個頭最高，力氣最大，拿刀從中間一切，咔呲一聲，又大又圓的西瓜被切成兩截，又紅又多汁。西瓜一個個切開，每人都分了一大塊，這大熱天一口咬下去，又冰又甜，美滋滋。

    小孩們吃的開心，何老也跟著吃了一塊。他腸胃不太好，吃不得太多生冷，嘗了個鮮就沒再碰。

    到要走的時候方晨雨免不了又叮囑何老記得醫(yī)生的話，要注意飲食正常，照顧好自己的腸胃。等方晨雨把話念叨完了，何老才不耐煩地擺擺手說：“成了成了，你是小孩還是我是小孩？我吃的鹽比你吃的米還多，這些事還用你cao心？”

    方晨雨只能領(lǐng)著石磊他們走了。

    小孩們一走，院子又靜了下來。何老轉(zhuǎn)身走回院子里，看了看打理得干干凈凈的苗圃，又看了看收拾得整整齊齊的屋子，拄著拐杖走回屋里，心里頭有點納悶：以前怎么沒覺得家里這么安靜？

    都怪剛才那群小孩太鬧騰。

    何老扭頭看了眼緊閉的大門，邁步走到椅子前坐下，抬手摸了摸椅子雕著花的扶手，過了許久才長長地嘆了口氣。還是安靜點好，安靜點挺好，人多了太吵，麻煩也多。

    方晨雨在公交站和石磊他們分開。這么大一群人不好一起行動，石磊他們先回鎮(zhèn)上去了，她則已經(jīng)和沈紹元約好要去看那院子。本來沈紹元說要過來接她，方晨雨沒答應(yīng)，自己坐公交過去。

    那一帶交通很方便，有好幾路公交可以到。方晨雨一下車，一眼瞧見了等在路牌下的關(guān)峻和他meimei曦曦。關(guān)峻上了高中后個頭長得快，瞧著身姿頎長挺拔，非常引人注目。方晨雨怔了一下，沒想到先見到的居然是關(guān)峻兄妹倆。曦曦一見到方晨雨，立刻掙開關(guān)峻的手跑到方晨雨身邊，高興地喊：“晨雨jiejie！”曦曦興沖沖地抓住方晨雨的手，眼里滿是期待，“晨雨jiejie，以后我們是不是要當(dāng)鄰居了？”

    方晨雨點頭。她說：“如果買下院子的話就是了?！?/br>
    關(guān)峻插話：“紹元在和房主說話，曦曦吵著要出來接你?！?/br>
    方晨雨向關(guān)峻道謝，很快被曦曦拉著進(jìn)了一個敞亮的巷子。小女孩興奮得很，飛快給方晨雨介紹這一帶的情況：“我們這兒去上學(xué)可近了，走十幾分鐘路就到啦。小學(xué)初中高中都在一起的！晨雨jiejie你一定要搬過來，到時我就可以和彤彤一起上學(xué)了！”

    方晨雨跟著曦曦走進(jìn)一個院子，發(fā)現(xiàn)格局和何老那邊差不多。曦曦還沒進(jìn)屋，先開口喊人：“陸叔叔，紹元哥哥，我把晨雨jiejie帶來啦！”

    方晨雨跟在曦曦后面往里一看，瞧見個國字臉的中年男人正和沈紹元相對而坐。沈紹元見到方晨雨，站起來把方晨雨領(lǐng)到桌邊，對中年男人說：“這是我meimei方晨雨。晨晨，這是陸先生?！?/br>
    陸先生爽朗地一笑：“晨晨是吧，這兩天曦曦把我耳朵都念出繭來了，每次見到我都把你掛在嘴邊。別和你哥哥這么拘謹(jǐn)，跟曦曦一樣喊我陸叔叔就好。”陸先生帶著點首都口音，性格也疏朗大方，一點架子都沒有。

    雙方坐下來聊了一會兒，房子的事情算是定了下來。陸先生瞧著方晨雨和沈紹元稚氣猶存的臉龐，不由感嘆：“長江后浪推前浪啊。我像你們這么大點兒的時候可沒法自己買房子，現(xiàn)在的小孩了不得啊。”

    陸先生趕著回首都，留在省城這邊的時間不多了，索性直接去把過戶手續(xù)給辦了。

    方晨雨跟著跑了一下午，拿到一本寫著兩個名字的房本。瞧著那本薄薄的小本子，方晨雨還是覺得不太真實。

    她算是有了半套自己的房子嗎？

    方晨雨要去趕最后一趟火車，揣著房本和沈紹元幾人道別。

    “我要去辦點事，正好要經(jīng)過火車站那邊。我順便送你過去吧，”關(guān)峻看了沈紹元一眼，給出非常充分的理由，“你回家正好是反方向，等會兒又是上下班高峰期，回來可能會堵車，沒必要特意繞一趟。”

    沈紹元覺得關(guān)峻說得有道理，他對關(guān)峻也放心，點了點頭，說：“那就麻煩你了?！?/br>
    第二十六章

    方晨雨第二次坐上關(guān)峻的車。

    原以為關(guān)峻不喜歡說話, 兩個人坐在后排會有些尷尬，沒想到上車后關(guān)峻就給他說起一高的情況。

    話題一起, 方晨雨立刻被吸引了。一高有初中部和小學(xué)部, 很多學(xué)生都是本校直升的，只有少數(shù)人考不上來, 不過一高的學(xué)生沒有太大的排外傾向, 平時相處得都挺和諧的。

    當(dāng)然，摩擦還是會有, 這個得靠自己好好處理——尤其是住校的。不同地方的人同住一宿舍免不了會有矛盾，生活習(xí)慣不同、消費觀念不同, 一些小事、小爭執(zhí)日積月累、越積越深, 爆發(fā)出來可就不是吵一架那么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