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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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華百貨那邊積極地聯(lián)系石磊mama,說要簽訂長期合作合同。 石磊mama才剛和南華百貨那邊約好見面時間,一張報紙上的報道卻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那是個海外留學(xué)歸來的記者寫的稿子,中心思想是痛斥國內(nèi)設(shè)計行業(yè)現(xiàn)狀:毫無原創(chuàng)精神,只懂得抄襲借鑒! 這篇稿子矛頭直指南華百貨熱銷的“華品”飾品,說這小品牌的飾品售價高于市面產(chǎn)品,銷量極高,打的是原創(chuàng)設(shè)計旗號,結(jié)果卻是抄襲國外早已上市的產(chǎn)品! 為了證實這一說法,這位記者還附上了前段時間在國外報刊上刊登過的照片,表示薩倫帝國的蒂娜公主早就用上這種設(shè)計——難不成你的產(chǎn)品還能賣到國外去不成? 國內(nèi)大小商品都只會抄襲,實在令人痛心! 方晨雨是從關(guān)峻帶來的報紙上看到這報道的。她看得瞠目結(jié)舌,完全沒想到上次認(rèn)識的蒂娜jiejie居然是薩倫帝國的公主! 哪怕這個國家不算大,那也是公主??! 方晨雨說:“這是我送蒂娜jiejie的?!?/br> 關(guān)峻說:“這種人只是想嘩眾取寵而已?!?/br> 無緣無故被罵抄襲,方晨雨自然不會開心。 關(guān)峻問:“上次你們一起吃飯合照過嗎?” 方晨雨說:“蒂娜jiejie叫人幫我們拍了,還給我寄了幾張?!?/br> “你可以寫份稿子,用事實說話?!标P(guān)峻說,“不用和他針鋒相對,只要介紹一下你與她們結(jié)識的經(jīng)過就好。不過要用照片的話還得和她們打個招呼,我想辦法找找她們的聯(lián)系方式,到時候你給她們打個電話?!?/br> 方晨雨點頭:“謝謝師兄!” 關(guān)峻前腳剛走,石磊mama后腳又到。 石磊mama帶來一個壞消息:冒出幾個女人在華南百貨蹲守,有人來買她們就上前說這東西是抄襲外國的,崇洋媚外,頭飾的銷量受到了影響。 石磊mama剛做好的一批貨還壓在手里,愁得不行。前些天南華百貨那邊賣得好,她買了大批材料,這要是賣不出去可就虧本了。 方晨雨得知這種情況,哪還不明白是有人在針對她們!可是她們才剛起步,又沒有搶走多少同行的錢,誰會針對她們?nèi)A品? 方晨雨擰緊眉頭。關(guān)峻那邊很快有了消息,他把蒂娜姐妹倆的聯(lián)系方式要來了。 方晨雨原本不好意思打擾蒂娜她們,現(xiàn)在有人在南華百貨那邊鬧事,她必須今早澄清事實!方晨雨家打不了越洋電話,只能去關(guān)峻家打。電話過了好一會兒才接通。 蒂娜一聽有人利用自己的照片去指責(zé)方晨雨抄襲,立刻上了心,她答應(yīng)讓方晨雨使用她們的合照,并表示會追究那家報社的責(zé)任。雖然她們算是半個公眾人物,但是并不代表任何報刊都可以隨意刊登她們的照片發(fā)表不實言論! 聽了蒂娜的話,方晨雨放下心來,和蒂娜道了謝。蒂娜說:“我聽說你們國家有句諺語叫‘出頭的鳥兒容易被槍打’,你比同齡人優(yōu)秀太多了,肯定是有人妒忌你?!?/br> 方晨雨結(jié)束和蒂娜的通話,馬上著手寫稿子。她與蒂娜姐妹相識是事實,一篇文采并茂的稿子很快寫成了。比起被人攻擊抄襲的倒霉事兒,與有趣的人往來多令人開心!哪怕心情不怎么好,回憶起和蒂娜姐妹兩次見面的愉快相處,方晨雨還是忍不住唇角上翹。 稿子一寫成,方晨雨又去找葉培汝幫忙修稿。 葉培汝也聽說了那份報紙對方晨雨的攻訐,見方晨雨找上門來,不由詢問起到底是怎么回事。等拿到方晨雨帶老的稿子和照片,葉培汝總算放下心來。 他就知道方晨雨是個好孩子,不會干那種事兒。 葉培汝戴上眼鏡,仔細(xì)看起方晨雨帶來的稿子??赐曛螅~培汝更加放心。 方晨雨這孩子,不說她有多聰明,也不說她有多好人緣,只說心性這一項,便能勝過同齡人許多—— 遭遇了那樣的攻訐,哪怕是成年人都不一定能心平氣和地對待,葉培汝卻沒從這份稿子里看出半分戾氣,看完只覺得女孩兒之間的情誼干凈又美好。 這份好情誼再碰上改革開放、招商引資的春風(fēng),想省報那邊選不上都難。葉培汝沒與方晨雨說起近來的時勢變化,只說:“放心,我?guī)湍惆迅遄訋Ыo柳主編。” 有上次給安保公司打廣告的經(jīng)驗在,方晨雨對葉培汝非常信服,當(dāng)下就把照片和稿子都給了葉培汝。 葉培汝覺得方晨雨事兒真的太多了,不由關(guān)心起作為一個班主任該關(guān)心的東西:“這次期中考感覺怎么樣?” 方晨雨說:“我和阿清、裴裴她們對過答案了,基本沒什么問題!” “那就好。”葉培汝說,“不要太在意那些家伙,跳梁小丑蹦跶不了多久?!?/br> 方晨雨點頭。 方晨雨和葉培汝這邊說定了,又跑南華百貨去找負(fù)責(zé)人說話。鄭鴻鈞正好在辦公室,叫人把方晨雨領(lǐng)上樓,邀請方晨雨坐下說話。 方晨雨簡單地說明接下來會澄清事實的事。 鄭鴻鈞語氣和煦:“我相信你。”鄭鴻鈞親自給方晨雨倒了杯茶,熱騰騰的水汽襯得他的臉龐更為儒雅與成熟。他說,“嘗嘗,這是南華寺老禪師送的茶,有點苦,不過多喝兩口會有回甘。” 方晨雨忙說:“謝謝。”她捧起茶抿了一口,果然是苦的,苦味兒還在嘴巴里迅速泛開,擋都擋不住。方晨雨努力沒讓自己的臉蛋兒皺成一團(tuán),而是認(rèn)真再嘗了兩口,果然和鄭鴻鈞說的那樣嘗出了一絲絲甘甜。 鄭鴻鈞笑道:“我第一次喝這個茶還以為老禪師不歡迎我,故意給我喝苦茶。后來才明白,要是沒有嘗過前面的苦,后面的甘也就沒那么難得了。我覺得喝茶是這樣,做人也是這樣?!?/br> 方晨雨點頭。 鄭鴻鈞說:“來鬧事的人我已經(jīng)讓人去查了,你不要擔(dān)心,約好要簽的合同南華百貨這邊絕對不會反悔。” 方晨雨面上一紅。她就是見石磊mama擔(dān)心才親自跑一趟向南華百貨這邊解釋的,這倒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方晨雨說:“謝謝您,鄭叔叔!” 鄭鴻鈞眼底依然含笑:“要不這樣,你來都來了,索性把你的合伙人叫過來直接把合同簽了,也省得你的合伙人睡不安穩(wěn)?!?/br> 方晨雨也不矯情,高興地應(yīng)了下來。石磊mama趕來把合同簽完,一顆心總算放回肚子里。 眼看已經(jīng)是午飯時間,鄭鴻鈞邀請:“該吃飯了,中午一起吃慶祝一下吧。” 石磊mama驚訝了:“慶祝什么?” 鄭鴻鈞笑道:“當(dāng)然是慶祝合作成功。等晨晨寫的稿子一放出去,外頭一準(zhǔn)要夸我們南華百貨厲害,洋公主都用我們這兒賣的東西?!?/br> 鄭鴻鈞不愧是成功的商人,說話做事都十分妥帖,一頓飯下來石磊mama覺得鄭鴻鈞是天大的好人,不僅做買賣厲害,人品也是一等一的好。 方晨雨也挑不出什么問題來,和鄭鴻鈞分別之后就回了家。 另一邊,鄭鴻鈞也回到住處。比起熱熱鬧鬧的南華百貨,鄭鴻鈞的住處幽靜許多,像是座寂寞又可怕的囚籠。他慢條斯理地戴上黑色的皮手套,走進(jìn)一個安靜的房間。門一推開,屋里就傳來一陣驚駭莫名的嗚咽聲。 鄭鴻鈞淡淡地一笑,捏起了少女的下巴:“小小年紀(jì)就滿腦子惡毒心思的人,也會覺得害怕嗎?” 少女驚恐地看著他,一點都不覺得這人長得英俊,只覺得這是地獄里面爬出來的惡鬼。她拼命搖著頭,驚慌的眼淚涌出眼眶。 鄭鴻鈞撕掉她嘴巴上封著的膠帶,在少女想喊出“救命”的一剎那掐住她的脖子。 “想喊人過來嗎?哪怕我在這里殺了你也不會有人知道?!编嶘欌x臉上依然帶著笑容,從容自若地說出淬著毒的話,“而且就算有人知道也沒用,有的是人能替我頂罪——沒有人會救你的。指望你那個為了錢連祖墳都能挖的爸爸嗎?你爸爸從小就教你怎么討好男人,沒賣掉你只是待價而沽,想賣個更高的價錢而已。乖,聽話?!?/br> 明明有光從門外照進(jìn)來,少女卻覺得渾身發(fā)寒。 第四十九章 鬧事的事, 鄭鴻鈞說會去調(diào)查,方晨雨也沒放在心上。南華百貨是鄭鴻鈞的, 有人去那邊鬧肯定是鄭鴻鈞處理, 這也不算特別大的事,頂多只是把人趕走而已。 方晨雨安心上課。 沒想到周日晚上放學(xué), 胡珊珊居然在校門口等她。胡珊珊見方晨雨左邊牽著裴文靜, 右邊牽著姚薇薇,咬了咬唇, 走上前說:“方晨雨,我可以單獨和你說說話嗎?” 方晨雨一怔, 與裴文靜對視一眼, 和胡珊珊走到一旁的路燈下。她們放學(xué)走得晚一些, 校門口的人不多。路燈下,胡珊珊有些憔悴,也沒像平時一樣化著妝, 瞧著楚楚可憐。胡珊珊說:“對不起,那些人是我找去南華百貨那邊的, 我不該那樣針對你。” 方晨雨這下真的驚訝了。哪怕上次在學(xué)校里被人傳流言、所有證據(jù)都指向胡珊珊,方晨雨也沒放在心上,覺得這點事根本不需要在意。沒想到學(xué)校里的流言壓下去了, 胡珊珊居然還能在校外下手。她擰起眉頭,抬眼看向胡珊珊:“那份報紙上的稿子也是你讓人寫的?” 胡珊珊臉上一僵。她攥緊拳頭:“是我。我和那個記者認(rèn)識,在他那里看到那位蒂娜公主的報道,就慫恿他寫份稿子。”胡珊珊咬著牙朝方晨雨鞠了一躬, “我錯了,對不起?!?/br> 方晨雨看得出胡珊珊的不甘不愿、咬牙切齒。她從胡珊珊的眼睛里看到了懼色,哪怕是站在通明的路燈下,胡珊珊也在恐懼黑暗之中潛藏著的猛獸。 “早點回家吧?!狈匠坑昃従徴f,“太晚了,晚上回去不安全?!?/br> 胡珊珊渾身一顫。她直起身看向方晨雨,通體發(fā)涼,覺得方晨雨像個魔鬼,和那個惡鬼一樣是從地獄里鉆出來的。她怎么會想不開到針對這種家伙?真可怕,方晨雨真可怕! 胡珊珊轉(zhuǎn)過身跑了。 裴文靜和姚薇薇原本嚴(yán)陣以待,見到胡珊珊驚慌地跑走,頓時摸不著頭腦。裴文靜走上前說:“她是來做什么的?” 方晨雨心情并不平靜。她了解胡珊珊。胡珊珊是驕傲的,從不輕易低頭;胡珊珊也夠聰明,能利用所有她能利用的東西。能讓胡珊珊主動承認(rèn)錯誤、主動向人道歉,簡直難如登天! 可是胡珊珊剛才主動向她坦誠利用報紙攻訐華品的事。 方晨雨說:“沒事,她來向我道歉的。” 聽方晨雨說完內(nèi)情,裴文靜和姚薇薇對視一眼,都覺得吃驚。畢竟胡珊珊怎么看都不像會道歉的人!見方晨雨臉色不太對,裴文靜和姚薇薇沒再多問。 三個女孩說著話走遠(yuǎn),停在遠(yuǎn)處樹影下的一輛車子恰好被遠(yuǎn)處開來的車照亮了。后座上有人在抽煙,車燈的光亮遠(yuǎn)遠(yuǎn)照過來,并沒有完全照亮他的臉,從車外看去只能看見他臉上覆籠著的一片陰翳。他靜靜地把一根煙抽完了,摁熄煙頭,開口說:“開車吧?!?/br> 另一邊,方晨雨回到家,跑到電話前試著撥了個電話,沒人接,撥不通。彤彤睡了,楊鐵頭也睡了,沈紹元還沒回來,屋里有點安靜。 方晨雨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想著胡珊珊道歉時的神情。是什么讓胡珊珊那么害怕?方晨雨想到沈紹元提起過的鄭鴻鈞的背景,想到那天吃飯前鄭鴻鈞說他會去調(diào)查清楚。當(dāng)時方晨雨根本沒在意,現(xiàn)在一聯(lián)系沈紹元說的那些話,方晨雨心里有些發(fā)慌。 鄭叔叔是好人。 方晨雨想到那個坐著火車在家鄉(xiāng)與省城之間來來回回的冷寂男人。那時候的鄭鴻鈞看起來像是與整個世界隔絕了。如果不是一個重感情的人,他不會為家人的死那么痛苦。 他好不容易才走出來。 他本來已經(jīng)遠(yuǎn)走海外。他應(yīng)該很厭惡那些事,并且決定永遠(yuǎn)不再沾染。 只是在聽到親人出事的噩耗之后他不得不回來,接手那些他不愿接手的東西,面對那些他不愿意面對的險惡。 方晨雨在床上翻來覆去,沒睡著。到天亮之后,方晨雨一骨碌地爬起床,跑到電話旁緊張地?fù)芡ㄗ蛲肀诚聛淼哪莻€號碼。 這次有人接通。 “喂?”那邊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帶著清晨初醒的啞意。 “鄭、鄭叔叔?!狈匠坑暌廊痪o張。 “晨晨?”鄭鴻鈞一下子認(rèn)出了她的聲音。 “是我?!狈匠坑暾碇约旱乃季w。她想給鄭鴻鈞打電話,卻沒想好要怎么說。按照沈紹元和關(guān)峻的勸告,她應(yīng)該裝作不知道鄭鴻鈞的背景,不再和鄭鴻鈞往來??墒青嶘欌x從來沒做過不好的事。方晨雨喊,“鄭叔叔。” 鄭鴻鈞輕笑一聲:“怎么了?” 方晨雨開門見山地問:“找人去鬧事的人是胡珊珊嗎?” 鄭鴻鈞并不意外方晨雨能猜出來。他只是有點意外方晨雨會打電話給他,難道她想替那個女孩求情嗎?別說他不準(zhǔn)備真對那個女孩做點什么,就算他真的想做,方晨雨也不該開這個口。善良是好事,過分善良就是愚蠢了。鄭鴻鈞說:“對,我叫人跟著那幾個來鬧事的人,順藤摸瓜地找到了她?!?/br> 方晨雨遲疑了好一會兒,還是說:“我從哥哥那里聽說了鄭叔叔家里的事?!?/br> 鄭鴻鈞眉頭一跳。 方晨雨說:“如果有人做了壞事,那就讓她受到應(yīng)有的懲罰?!鼻宄康年柟鈴拇巴庹者M(jìn)來,落在電話上輕輕躍動,方晨雨話說得很慢,一字一字像是要敲進(jìn)鄭鴻鈞的心里,“鄭叔叔,我覺得您現(xiàn)在很好很好,以后還會越來越好。以后我去找鄭叔叔的時候,哥哥他們會很高興,說鄭叔叔很厲害,我可以多和鄭叔叔學(xué)東西。” 鄭鴻鈞安靜地聽著。女孩的聲音清脆而干凈,比窗外的陽光還有明亮。以后會越來越好? 鄭鴻鈞從來沒想過未來,他也認(rèn)真創(chuàng)業(yè)、把握機(jī)會,只是“越來越好”這種事離他仿佛有些遠(yuǎn)。從小他就生活在黑暗之中,后來他想過要帶母親逃離,卻終歸逃不開。從小到大他耳濡目染的就是那些不光明、不磊落的手段,解決事情也習(xí)慣性地往那些手段去考慮。 “未來”嗎? 鄭鴻鈞說:“你不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