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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給龍算命的日子在線閱讀 - 第47節(jié)

第47節(jié)

    “三殿下為何帶了個凡人回來?看著也不像是個有大成內(nèi)丹的, 吃了能有什么好處?”

    “凡人最不中用, 連水也要怕。我聽說三殿下在外頭犯了不少事,大約受凡人的這些陋習(xí)耳濡目染, 便會做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我們要體諒殿下?!?/br>
    花玨閉著眼睛聽, 想了半天終于反應(yīng)了過來, 這些人口里所說的“三殿下”,大約便是他家養(yǎng)的那條不講道理的龍。而他自己, 大約便是……那個“不中用的凡人”。

    這里想必便是龍宮了。

    他聽得四下靜謐無人后,這才悄悄睜開眼睛,看見自己身處一個明凈空曠的石室中, 手腳皆被鎖鏈縛住, 不得動彈,掛得如同一小片風(fēng)干的臘rou。

    花玨動動手,上身扭動, 一點一點地磨蹭著, 連牙齒都用上了, 這才單手將袖袋中的判官筆慢慢地摸了出來。他憑空寫了個“釋”字,而后鎖鏈順勢開裂,花玨撲通一聲摔下來, 啪嗒一聲滾得眼冒金星。

    “也不知道我要是摔廢了,那條龍會不會心疼?!被ǐk暗想,他倒抽幾口涼氣后,爬起來活動了一下,發(fā)覺除了手肘膝蓋撞出不淺的淤青后,這才放下心來。

    他空閑下來打量四周:頭頂腳下,結(jié)石漆黑平整的石塊,切割齊整,無端透出一種威嚴(yán)之感,散發(fā)著淡淡的寒涼氣息。四下走遍,不見他的小黑龍,花玨摸了一圈兒,尋到一處看起來是個門的地方,忽而大膽地往自己手心寫了個“隱”字,試探著走了出去。

    門外同樣一個人也沒有?;ǐk眼前一亮,見到黑黢黢的石門石宮不見了,轉(zhuǎn)而是一座與人間廊橋無異的水晶長廊,如同牛乳沖淡后一樣的顏色,在漆黑的頭頂投射出令人目眩神迷的光芒?;ǐk站定后,這才發(fā)現(xiàn)長廊外是水,有風(fēng)聲,自己面前的水晶壁倒映出幾尾銀魚,卻不見自己的影子。

    “還真能隱身?!被ǐk邊走邊想,這判官筆的能力實在是令人嘆服,若是有心人真要寫個齊天同壽、垂衣馭八荒之類的東西,難不成也能成真嗎?

    他口里還含著那顆珠子,氣息清甜,大約是給他避水的?;ǐk將它吐出來收入袖中,發(fā)覺也沒什么異常,便一路走了下去。走到岔路口,花玨發(fā)現(xiàn)幾個蝦兵蟹將,皆有頭面,相貌奇特,好奇心上來,便一路跟了過去,默不作聲地專挑人多的地方走。在地上呆多了,陡然來到這水下,花玨連找玄龍的心思都被沖淡了許多,想著總之這條龍是龍神的親兒子,總不會受到什么慘無人道的待遇。

    一路柳暗花明,花玨估摸著自己找對了地方。龍類宮殿皆用漆黑巨石筑成,宏偉規(guī)整,其中擺放著長明燈?;ǐk錯身避過來來往往的小妖精們,直接踏入大殿中,抬眼便瞧見了他家的龍。

    玄龍立于殿堂之上,雙手被反綁在身后,而脊背挺立,一聲不吭,一副你能拿我怎樣的架勢。花玨瞇起眼睛往最上頭看去,望見一個白發(fā)蒼蒼的老人,滿面怒容,殿堂兩側(cè)分列著一溜兒修成人形的精怪,皆兩股戰(zhàn)戰(zhàn),俯首跪在地上,顯然嚇得不輕。

    花玨剛要往玄龍那邊挪過去,便被那老人的一聲怒喝嚇了一跳:“嘲風(fēng),你老實告訴我,究竟是不是你殺的二郎?”

    “我沒殺他,他在蛋里?!毙埖穆曇羰掷涞澳銈儼盐业娜伺侥睦锶チ耍俊?/br>
    “你看看你……你看看你,這百年間成了什么樣子?!崩先孙@然見不得他這種態(tài)度,一副憎惡模樣:“還與凡人牽扯不清,我龍族顏面便要被你敗光了,二十年前如此,二十年后如此,你何時想起過你的族人,你背負(fù)的龍族的驕傲呢?”

    “我的驕傲便是那個凡人,你將他還給我,我自會與你們撇清關(guān)系?!毙埖?。

    花玨聽得不是滋味,卻聽得高堂上的老人一聲冷笑:“那個凡人已經(jīng)死了,你也知道,凡人愚鈍不識水性,到了我們這里也是難逃一死,你還是斷了你那些個孽緣塵根,早日歸位罷,我拉著我的老面皮同玉帝說道,他也應(yīng)當(dāng)能饒你一命。也是我敖家可憐,招惹了你這么個混世魔王,丟我顏面?!?/br>
    轟然一聲巨響,仿佛天邊滾雷移近了,眾人回頭望去,驚見大殿一角竟然坍塌了下去,飛揚的晶塵中,一尾水流化為的長蛟嘶叫一聲,沖到玄龍身邊,虎視眈眈地望著在場眾人,一副護主的樣子。緊跟著,驚天巨響接二連三地從各個角落傳來,海底震動,闊大的水晶宮崩了東面一角,再折損南面一方定海柱,二十七道雷聲起,千年紋絲不動的龍宮,竟然就這樣如同紙片一樣輕輕崩散了。

    玄龍雙眼赤紅,身后的蛟靈認(rèn)主,護在他身邊低吼,隨時準(zhǔn)備聽令。

    他冷聲道:“再說一遍,那個凡人怎么了?”

    龍神卻沒回答他,他緊緊盯著自己這第三個兒子;九子中當(dāng)屬嘲風(fēng)神性最強,不似霸下、螭吻等人生來便有魔性,讓人擔(dān)憂,然而沒想到最后兩個孽障子被人收服,從此安穩(wěn)和順,反倒是這個本應(yīng)一點差池都沒有的第三子出了問題,不僅天規(guī)犯盡,更是直接墜了魔道,。

    氣氛越發(fā)劍拔弩張起來,眾人在搖搖欲墜的大殿中匍匐行進,靠著龍神施法撐起的水蓋勉強偷生,大氣都不敢出。父子對視,庭上庭下,皆沒有要退步半分的樣子。

    卻是一個清亮慌張的聲音打破了寂靜:“嘲風(fēng),嘲風(fēng)你看我,我在這里?!?/br>
    大堂中央,憑空出現(xiàn)了一個紅色的人影。那是個年輕的凡人,一身紅衣飄飄,黑發(fā)如墨,隨意自然地披散下來,墜著幾縷編織精細(xì)的紅繩,仿佛即刻便要去迎親的這樣一個年輕人,眼神像是荒原上驟停的小鹿。玄龍猝不及防,懷里撲了個人過來,這人手忙腳亂地扒著他的衣襟,仰臉道:“你看我……我在這里,別,別和你父親……嗯,吵架了?!?/br>
    玄龍將他收進懷里,抬起他手腕看了看,輕輕撫過那上面滲著血點的肌膚:“誰干的?”

    花玨趕緊解釋:“我跳下來時自己摔的,別生氣,你看你的眼睛都變紅了,不好看了。”

    蛟靈悄無聲息地退去,玄龍像是找回了什么珍寶一樣,將他牢牢護在自己懷中。

    “嗯,不生氣。你看現(xiàn)在好了沒有?”玄龍放輕聲音,注視著花玨的眼睛。

    花玨瞅了瞅他:“好了,還是跟以前一樣好看?!闭f罷握住了他的手。

    座上龍神面無表情,內(nèi)心卻不免震動——他活了上萬年,從未聽說過墜魔之人是能夠在朝夕間被人喚醒的,遑論還是個沒有絲毫法力的凡人。他身體前傾,想要看清那年輕人的模樣,卻未能如愿。

    玄龍將花玨擋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緊抿嘴唇,目光森然。

    “我們走了?!?/br>
    “想走?給我……拿下他們兩個。”龍神緊緊盯著廷階前的人,勃然大怒:“孽障,且不說你之前犯下的罪行,你兄弟相煎,害死你二哥,這筆賬我們來好好算一算!你不愿做我族類也好,明日去往生海,扒皮抽筋去骨,再來說不是我敖家子孫!”

    “睚眥因故被鎮(zhèn)在井中,與我并無關(guān)系?!毙埖?。

    花玨扯了扯他的衣袖。

    玄龍安撫性地摸了摸他的頭,而后接著道:“可以,不用明日,我現(xiàn)在便去往生海。我現(xiàn)在明白了,我不至死你們便不會放過我?!?/br>
    “你這是什么意思,不是你做的,還能是其他人不成?我兒睚眥千百年沒出過差池,論驍勇善戰(zhàn),在整個天宮中都沒輸過,天上地下除了你這條墜魔孽障之外,還有誰能將他傷得這樣,以至于重返塑靈期,不知死活呢?”龍神冷然道,“他這百年來都以找回你為重心,你倒是說說,你若不因此伏誅,又怎能告慰我兒亡靈呢?”

    周圍一片喏喏附和聲。兵將逼近,金戈生光,拖出漸漸嘈雜的金屬刺響?;ǐk緊張起來,又拉了拉玄龍的衣袖。

    玄龍低聲在他耳邊道:“別害怕,我不會讓他們傷到你?!?/br>
    沒等花玨回答,玄龍再道:“我也不會讓眼睛變紅,我知道你不喜歡?!?/br>
    花玨本來就替玄龍憋屈著,眼見著刀光逼近,花玨咬牙道:“對,不能變紅……我,我——”

    卻見玄龍隨手一揮,蛟靈嘶聲撞上去,隨水流一起被撞得粉碎,氣勢和力量都比之前弱了很多。玄龍修為不過百年,不動用魔道的力量,幾乎寸步難行。他思索著現(xiàn)下的情況,發(fā)覺自己出奇的冷靜,連之前逃亡時的惶恐都沒有了。

    他護著花玨,緩慢卻堅定地往殿外走去。

    “我們要走了?!彼僬f了一遍。

    有逼人的劍氣拂過,花玨被摁在玄龍懷里,看不見,卻嗅見了他身上涌出的血腥味道。上千道刀光,花玨動了動手指,有些迷茫地想著,這怎么能?

    玄龍不是他們的殿下,是龍神的孩子嗎?

    這里的都是玄龍的家人,可他的家人正在傷害他,用冷冰冰的刀刃向他脊背上砍去,刻骨刺痛?;ǐk拼命掰著他的手,推開他幾步,迎面正撞上一柄釵戟,玄龍正想讓他別鬧,卻見那柄刀兵在觸及花玨的一剎那碎裂了,在飄蕩的水中流走,閃爍了片刻。

    花玨一只手拽著玄龍,另一只手拿著筆,硬生生撕下一片衣角,咬破手腕將血灑在上面。血液能代替祭品,將法力增強?;ǐk用力之大甚至讓那片肌膚被咬了個對穿,血液汩汩流下,浸透這張布條,他用判官筆蘸血寫下一個“退”字,周邊的人竟然真的被齊齊震退幾丈遠,再不得接近半步。

    花玨把玄龍拉著,像是拉一個翹家的孩子一樣,將他護在背后:“你們有什么資格攔他打他?你們憑什么懷疑他殺人?他該說的都說了,還要怎么說你們才能相信?”

    本來被他的威勢鎮(zhèn)住了片刻,周圍寂靜無聲,只剩下花玨一個人壓抑的聲音:“你們這樣算什么?你們不是神仙嗎?”

    說著說著,他聲音有些哽咽。玄龍訝異地低頭看去,發(fā)現(xiàn)花玨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哭了:“天雷他,他已經(jīng)受了,小孩子犯錯挨打了就算了,你們擰死不放又是為了什么?你們不要說他了,憑什么說他,根本沒有道理?!?/br>
    花玨嘴笨,一句話顛三倒四地講,最后簡直是嚎啕大哭起來。玄龍給他擦著眼淚,有點不知所措,只能小聲哄道:“沒事,沒關(guān)系的……他們怎么講我,我根本不關(guān)心,別哭了,乖。”

    花玨吸著鼻子,又低下頭,認(rèn)認(rèn)真真地給玄龍寫了個“祛除病痛”,讓他身上的傷口快速愈合。玄龍看他哭得稀里嘩啦,不知為何有點想笑,于是溫和地微笑起來,攬著他慢慢往外走:“好了,這些不管,我們回家罷。”

    花玨不走,他紅著眼睛,拉著玄龍的手走上前,對龍神道:“你要給他道歉。睚眥沒有死,不是他做的?!?/br>
    龍神仔細(xì)打量眼前這個年輕人的樣子:溫潤干凈,眉眼俊秀,甚至可以說有些文弱,然而此刻瞪起眼睛時,竟顯出些許凌厲的模樣來,讓人不由得心頭一凜。

    良久,龍神開口道:“你又是哪里來的東西……我們龍類的事,何時生死,是你一介凡人能知曉的么?”

    耄耋老人從寶座上起身,步伐穩(wěn)健,一直走到了他們二人面前。這一瞬間,他看清兩人的機緣,有些明白了:“是這樣……我兒嘲風(fēng),是你替我孵出來的嗎?”

    玄龍道:“你可以不認(rèn)我當(dāng)兒子,我正好不愿叫你父親。”

    花玨卻沒吭聲,點了點頭。

    “如你所見,我們龍類起始,皆是吸天地靈氣的一枚蛋而已。何時生,何時死,都如頑石一塊,不可預(yù)知。你與嘲風(fēng)有緣,故而你能喚醒他,但睚眥……”龍神嘆息一聲,“他也是我看重的一個孩子,只是如今變回這鴻蒙之態(tài),無人知曉他的機緣在哪里,又該如何喚醒他。一旦沉睡上萬年,只怕滄海桑田,也與死是無異了?!?/br>
    “至于嘲風(fēng)?!饼埳裆钌畹乜戳诵堃谎郏斑@個凡人說得沒錯,我該向你道歉。你墮魔尚且能自控,是我錯怪你了,你神心未泯,也并非無可救藥?!?/br>
    花玨見他態(tài)度緩和,也當(dāng)真給玄龍道了歉,也不再像剛剛那樣咄咄逼人。他想起昏過去之前聽見的那聲“父親”,猶豫著問道:“那個睚眥,他要是死了,還會說話嗎?”

    “你說什么?”

    龍神詫異地看著他。

    花玨望回去:“他叫過你一聲父親,我聽到了。那個聲音不可能是嘲風(fēng)的?!?/br>
    玄龍對他的后半句表示了贊同。

    花玨見龍神遲遲不言,便道:“我說的是真的,就在井下時,我聽到的。你說的那個什么機緣,可能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不信你把那顆蛋拿出來搖一搖……我是說,看一看,應(yīng)當(dāng)可以讓他再次說話?!?/br>
    龍神沉默著,片刻后,他道:“將二殿下遺身呈上?!?/br>
    下人很快便將那顆蛋拿了出來。這顆蛋不大,普通碗盤大小,安安靜靜地躺在一個軟墊中。

    “你說他開口說話了,我卻沒聽見。”龍神示意花玨走近一些,他將手輕輕放在蛋殼上。

    花玨湊近看了幾眼,撓頭道:“可是我聽見了,千真萬確?!?/br>
    “罷了,年輕人,我相信你,他的機緣……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龍神緩緩移開手掌,看向花玨?;ǐk起初沒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忽而發(fā)覺眼前光芒大盛,一陣璀璨的白光過后,那如玉的蛋殼上出現(xiàn)了一條裂隙。

    ……像是馬上會探出一只小爪子,就像玄龍當(dāng)年那樣,濕漉漉的,懵懵懂懂的,用爪子奮力剝開蛋殼,然后探出一個小腦袋,無辜地望著他。

    花玨的心沒有來由地顫動了一下,抬眼望向身邊的玄龍,往他的方向貼了貼,讓他牽住自己的手。

    “什么機緣?”玄龍問道。

    “是他的有緣人。”龍神意味深長地看向花玨,“是……你帶來的這位年輕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  沒想到寫歪成了家庭倫理八點檔……我知錯。

    快完結(jié)了,原諒一下放飛自我的傻瓜作者吧orz

    第74章 幻身世之謎

    花玨結(jié)巴起來:“為, 為什么是我?”

    玄龍則警惕地看了一眼那顆蛋, 把花玨拽得緊緊的,一副生怕他被搶走了的姿態(tài)。那顆蛋裂開一絲縫隙后便停止了,一眾人望著它一動不動了半晌, 終于歸于寂靜。

    龍神皺著眉, 思量半晌后,忽而問花玨道:“你見過我兒?”

    花玨有點緊張, 他左顧右盼, 貼著玄龍道:“我……見過嘲風(fēng), 我只認(rèn)識嘲風(fēng)?!?/br>
    “怪事……如果沒有前緣, 我兒斷不可如此反應(yīng)?!饼埳竦皖^琢磨,忽而對花玨招手:“你再過來一些罷?!?/br>
    玄龍?zhí)痤^, 把花玨拉著,讓他一步也走不了。花玨哭笑不得,小聲哄他:“你看, 他是你哥哥, 要是我真能讓他醒過來,興許可以和緩一下你與家人的關(guān)系呢?”

    玄龍不準(zhǔn)他動:“左右已經(jīng)裂了一條縫隙了,他早晚都會爬出來, 晚一點也不要緊, 我瞧著他整天也沒什么正經(jīng)事要做, 不如讓他多睡個幾千年?!?/br>
    花玨望著他笑:“你是不是怕我也要把他養(yǎng)大?”

    玄龍“哼”了一聲,不作正面回應(yīng)。

    花玨道:“我只養(yǎng)你一條龍,放心罷?!?/br>
    玄龍瞅了瞅他, 又“哼”了一聲,不過態(tài)度明顯放軟了?;ǐk樂了,拉著他往前走,小心翼翼地伸手摸了摸那枚蛋。有些涼,花玨試探著把手多放了一會兒,捂熱了一些后,捧起來要遞給了玄龍。玄龍大驚失色,整個人都僵硬了:“太薄了,你快拿開,在我這兒會碎的?!?/br>
    花玨道:“不會的,你摸摸看?!?/br>
    玄龍手忙腳亂地牽起自己的衣角衣襟,把這枚蛋裹起來,這才冷靜了下來。見到花玨笑得很開心,玄龍瞥了他一眼:“……回去收拾你?!?/br>
    花玨一點也不怕,踮腳坦然地摸了摸他的頭,而后收斂了笑容,仔細(xì)觀察這枚蛋,轉(zhuǎn)頭向龍神道:“好像……沒什么反應(yīng)?!?/br>
    除開那道縫隙,這枚蛋一動不動,再無其他變化了,好似剛剛的動靜都是假的。龍神面容陰晴不定,剛要開口,卻見到支離破碎的大殿門口沖出一個貝殼精,咕嚕嚕跪在了地上:“報告上神,有客到,是陰司判——”

    話未說完,那小貝殼精化為一道白光,變回原來精巧玲瓏的模樣,被人收入手中。門口,一個著沉紫衣衫的青年對殿中人點了點頭,而后邁入堂中,身后跟了個一身玄色、面容冷淡的青年,手中拿著一個盒子。

    與此同時,花玨感到玄龍的身體繃緊了。他抬眼去看,望見玄龍的面容前所未有的嚴(yán)肅,緊緊盯著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