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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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緞無言以對,他抿了抿唇,有些低落地垂下頭。 “所以,我需要盡快擺脫這個兄弟的身份,而鄭家正好給了我機會。我離家四年,沒有與你的父母聯(lián)系,為的就是淡化他們‘我是他們的兒子’這一概念,反而更加看重我‘鄭二少的兒子’的身份。只有這樣,我陪伴你成長六年的經(jīng)歷才不會成為我們之間的阻礙,反倒會轉變?yōu)橹??!卑仔衤柫寺柤绨颍爱吘?,除了性別不對外,你的父母肯定更放心將你交給一個懂得你、愛護你、照顧了你六年、知根知底的人,而不是一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陌生男人。” 白緞茫然地點了點頭,沒有什么抗拒地接受了白旭的解釋,并覺得這的確很有道理——反正,他只要將一切都交給哥哥就足夠了,白緞相信,白旭會為他解決所有的困境,不會讓他受到半點傷害。 雖然向家人出柜的問題讓白緞困擾了三秒鐘,但是信任著白旭的他又很快振作起來,轉而提及了另一件事:“你曾經(jīng)在郵件里說,你回鄭家要了結一些仇怨,又是怎回事?” 見白緞恢復了精神,白旭也松了口氣,他揉了揉白緞的腦袋,起身將飯桌上的碗筷拿進廚房清洗,語氣又隨意起來:“你說那個?那是因為我發(fā)現(xiàn),我被拐賣并非一個意外,而是有人故意為之?!?/br> 白旭的態(tài)度輕松悠閑,但白緞卻嚇了一跳,連忙跳起來跑到廚房門口,扒住了門框:“是誰?!” “鄭二夫人,我現(xiàn)在名義上的母親?!卑仔褚贿呄赐?,一邊答道。 白緞愣了愣,不由皺起眉來。 來到京城后,他也了解了不少關于鄭二夫人的消息。白緞并不喜歡鄭二夫人,因為她對白旭非常不好,但在他心中,這又是一個非??蓱z的女人——小時候被父親無視、被繼母打壓,長大后又被鄭二少禍害,如今唯一的兒子也癡傻了,令人不由得心生同情。 然而,同情歸同情,白緞卻并沒有質疑白旭的話:“真的是她?!那、那她有沒有對你做什么?” “沒有。就算有,也不會成功的?!卑仔衽ゎ^微微一笑,安撫白緞的情緒,“我現(xiàn)在可不是毫無自保能力的小時候了?!?/br> 白緞這才稍稍安下心來:“她怎么能夠做這樣的事情呢……” “應該是從小受到刺激,所以精神方面有些疾病吧?!卑仔癫粮蓛羰郑D身走到白緞面前,將他撈著抱進懷里,“小時候就被身為私生子的兄妹鳩占鵲巢,搶奪了所有本屬于自己的東西,早早得埋下了隱患,結婚后還不消停,丈夫到處播種,私生子遍地開花,她擔心自己的兒子也會步自己后塵,一時想不開,就走了歪路,然后越走越遠?!卑仔竦恼Z氣冷靜到近乎冷漠,“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反之亦然,她的確值得同情,但那些被她禍害掉的孩子,又何其無辜?!?/br> 白緞默默趴在白旭懷中,良久無語。在消化了這一消息后,他微微仰起頭:“這種事,她做了很多?” “是啊?!卑仔駭堉叩缴嘲l(fā)邊坐下,“沒生出來的就設計流掉,生出來、養(yǎng)大了的就發(fā)賣得遠遠的,不然以鄭二少的花心水平,鄭家尋找私生子的時候,怎么可能就找到我一個?” “你父親,他竟然不知道?”白緞有些難以置信。 “我覺得,他應該知道?!卑仔駥⒐P拉過來,向白緞嘴里塞了顆葡萄,“只是他有了婚生子,便不在乎那些私生子,更重要的是,鄭二夫人就算不受寵,好歹也是大家族出來、背景深厚的大小姐,他惹不起,也不敢惹,可能還有點愧對妻子,干脆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當了縮頭烏龜,權當自己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直到自己的婚生子傻了,他這才著急,不顧鄭二夫人的反對將我弄了回來?!陛p嘲一聲,白旭滿是鄙薄,“他年輕時玩得太厲害了,身子虧了,現(xiàn)在要想再造個兒子出來,太難了。更何況家里還有只虎視眈眈、不知什么時候就會出手的母老虎,他可不敢賭?!?/br> 白緞表情復雜,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評價鄭二少這對夫妻。片刻后,他果斷將注意力移開,不再多想:“那么,你想要怎么報仇?” “還能怎么報仇?當然是依靠法律的武器嘍?!卑仔袼菩Ψ切Γ拔铱墒欠罟胤ǖ暮霉衲?!” 白緞:“……………………………………” ——雖然自家哥哥的確沒有做什么違法亂紀的事情,但不知為何,白緞總覺得他這句話的可信度為零。 “所以,你回到鄭家,就是想要找到證據(jù)?”白緞張開嘴,熟練地接受著白旭的投喂,“找到了嗎?” “有些難辦?!卑仔駠@了口氣,“我先前沒想到還有鄭二夫人這個彩蛋,以為解決了人口販子就皆大歡喜了。結果導致他們過早得被警方一網(wǎng)打盡,打草驚蛇嚇到了鄭二夫人,又給了她好幾年的時間抹除證據(jù),如今再想要尋找,就很是棘手了?!?/br> “那該怎么辦?”白緞皺起眉,十分憂慮。 “放心?!卑仔褫p笑一聲,“雖然以前的證據(jù)找不到了,但我在鄭家這四年可不是吃白飯的。沒有證據(jù),那就制造證據(jù)。人販子的事情過去了十年,鄭二夫人估計早就將它忘干凈了,正好可以引蛇出洞——畢竟,干壞事也是會上癮的,只要得到了利益、又沒有被抓,下一次總會抱著僥幸心理蠢蠢欲動著鋌而走險?!钡皖^看了眼一臉莫名的白緞,白旭微微一笑,成竹在胸,“網(wǎng)我已經(jīng)布好了,就差收網(wǎng)這一步。倘若不是你這么著急得考到京城來找我,我估計也能很快完成任務,回去找你了——接下來,我就請你看一場大戲吧,等到你開學的時候,這出戲估計也能塵埃落定了?!?/br> 正如同白旭所說的那樣,三日后,這出大戲便毫無預兆地拉開了帷幕,直將京城上層圈子乃至全國人民驚掉了眼球。 那一日,警方又破獲了一起人口拐賣案,當場抓捕人販子與被販兒童數(shù)十人。當然,而這還不是最令人震驚的,更重要的是,其中還牽扯出一樁豪門夫人聯(lián)系人販子販賣私生子的巨大丑聞。 被拐兒童中有一個孩子年僅三歲,是京城鄭二少的私生子,他的母親接到警方通知后迅速趕到警局,抱著自己失而復得的孩子嚎啕大哭、神情癲狂,竟然直接當眾指責鄭二夫人才是幕后真兇。 “我曾經(jīng)聽好心人說過這件事,那人沒有留下真實身份,但我卻不敢不信!早在我懷孕的時候,我就知道她想要害我的孩子!多虧那位好心人提醒,我才躲了過去,將孩子順利生下來!”自稱為鄭二少情人的女人這樣講述,“然后,我也聽從那人的叮囑,一直好好得盯著孩子,不敢讓他離開我的視線,卻不料千防萬防,卻還是沒有防??!” 隨后,警方與犯罪人員核實,經(jīng)審訊,對方終于招供,承認自己的確曾接到過這樣的聯(lián)絡,對方給他們打了錢,要求他們去某個地點將孩子帶走,但聯(lián)絡人是不是鄭二夫人,還需要進一步追查。 這種豪門丑聞和審訊破案的過程本應當屬于保密范疇,但不知為何,卻被人捅到了網(wǎng)上,頓時引得輿論一片嘩然。 隨后,眾網(wǎng)友群情激奮地深扒此事,竟然當真在有心人的指點下扒出了不得了的消息——鄭二少曾經(jīng)有過不少私生子,但現(xiàn)在,他們都莫名其妙得消失了,唯一一個還存在的,卻也有過被拐賣的經(jīng)歷,是憑借自己才逃出來的。 一個孩子失蹤有可能是意外,但這么多孩子無故失蹤,卻令人細思極恐。不少人還將此事與十年前破獲的人口販賣案聯(lián)系了起來,雖然證據(jù)早已經(jīng)被抹除干凈,但卻沒有人相信此事與鄭二夫人無關。 一時間,墻倒眾人推,不少與鄭二少保持過情人關系的女人都紛紛現(xiàn)身說法,坦言自己的孩子也被人拐走,而她們或是臣服于金錢攻勢、或是礙于對方的權勢威逼,都對此事緘默不言。 這些女人并不值得同情,但卻也從側面指正了對鄭二夫人的控訴,哪怕警方此次取證失敗,鄭二夫人的名聲也完全壞掉了。她與鄭二少感情冷淡,孩子又癡傻,鄭家不可能再讓她繼續(xù)當自家的兒媳婦,而她的父親也在繼母的鼓動下完全放棄了她,言明自己沒有這樣道德敗壞的女兒。 鄭老先生一向不怎么關注自己的小兒子,直到事情鬧大了,才知道自己竟然有一個如此心狠手辣的兒媳,頓時氣得人仰馬翻——盡管他也看不上那些私生子,但他們畢竟是鄭家的血脈,怎么能夠被人如此糟蹋?! 鄭老先生氣得當場摔了拐棍,勒令鄭二少與其離婚,但他卻并沒有想到,鄭家的血雨腥風才剛剛開始。 就在大眾對于鄭二少和鄭二夫人的觀感跌破底線的時候,又一項驚天大料爆出,直指鄭大少走私、偷稅漏稅、官商勾結等一系列罪名。國家機關立刻介入調查,目標明確,顯然早就有所準備,而唯一的中流砥柱鄭老爺子實在承受不了這般接二連三的打擊,在得知這一消息后直接昏了過去,被立刻送去醫(yī)院急救。 不過短短一周的時間,曾經(jīng)紅紅火火的鄭家便顯露出了大廈將傾的頹勢,一直窩在白旭公寓里養(yǎng)膘的白緞目瞪口呆地扭頭望向正優(yōu)雅得為自己削著蘋果的白旭,整個人都不太好。 白旭將蘋果削成小塊,塞進白緞口中,微微一笑,深藏功與名。 第12章 白緞被塞了滿嘴的蘋果,木訥得嚼了嚼、咽下,這才回過神來:“這些事情……都是你做的?” “有些是,有些我只是推波助瀾?!卑仔駥⑻O果切成方方正正的小塊,語氣輕快,“比如鄭大少的事情,其實早就被國家盯上了。鄭家內斗嚴重,為了爭權奪勢,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政府一直想要收拾他們,但卻沒有足夠的證據(jù),不敢輕舉妄動——而我,只是以匿名檢舉的形式給他們送了點東西,幫了他們一把?!?/br> “那鄭二少那里呢?”白緞?chuàng)纹鹕眢w,滿是好奇。 “那里就都是我的手筆了。”白旭挑了挑眉,“他的那位情人與我是合作關系,當然,她并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鄭二少身體不太行了,我用了點藥,這才讓她順利懷上孩子,還幫她避開了鄭二夫人的手段,將孩子生下。那個女人很有野心,也足夠聰明,她知道,只要有鄭二夫人在,那么她永遠都只能是一個見不得光的情人——想要真正攀上鄭家這根高枝,她必須要除掉鄭二夫人,而我們的目的是一致的?!陛p笑了一聲,白旭聳了聳肩膀,“人販子,是我暗中幫鄭二夫人牽線搭橋的,那個女人也是故意讓孩子被拐走的。鄭二夫人完蛋了,鄭二少的名聲也壞了,沒有人敢把好好的女兒嫁給他,而且除了我以外,他只剩下那一個兒子,而我又沒有母親,那么她成功上位的機會就大得多了,不是嗎?所以,她愿意鋌而走險,貢獻出自己的孩子,配合我演這么一出大戲?!?/br> 白緞不懂這些彎彎繞繞的東西,頗為不明覺厲:“所以說……你報完仇了?” “理論上是這樣?!卑仔裎⑽⒁恍Γ┥砦橇宋前拙勩露难垌?,“但是為了我們的未來,我還得將這堆被我弄散架的爛攤子重新整理好才行——你先前不是不喜歡別人瞧不起我嗎?那我現(xiàn)在就讓他們閉嘴,好不好?” “……好?!卑拙勩躲兜攸c頭,“你要做什么?” “也不需要做什么,只是輪到我出場——”白旭站起身,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去充當一個孝子賢孫了?!?/br> 白旭的確是去充當孝子賢孫的。他先是慰問了一下自己羞愧頹喪的父親,又去拘留所看了看癲狂狼狽的“母親”,最后則守在鄭老爺子的病床前,親手照顧這位尊榮了大半生,臨老卻突遭困境的老人。 如果說鄭二少只是豪門丑聞與個人犯罪的話,那么鄭大少便是將整個鄭家都牽扯進了司法審核。鄭家眾人風聲鶴唳、自顧無暇,唯一能夠有精力照顧病人的,就只有白旭這個被鄭家忽視多年、沒有半點利益糾葛的私生子了。 鄭老爺子性格剛硬果敢,從來都不服輸、更不服老,所以才在眾多兄弟中脫穎而出,執(zhí)掌鄭家數(shù)十年。 雖然他受到了巨大的打擊,差點入了鬼門關,但卻依舊還是堅持著挺了過來,恢復了神智。 鄭老先生不希望看到鄭家在自己的手底下敗落,也不愿意將其交還給分家的那些兄弟們——畢竟,他們內斗之時都結下了深深的仇怨,他絕不可能將自己費盡心力、甚至拼上性命才搶過來的東西,拱手相讓給自己的仇人。 但鄭家的嫡系已經(jīng)敗落了,鄭大少被國家立案調查,肯定跑不掉,他的兒子也被牽涉其中,十之八九也要承受牢獄之災——無論如何,鄭家都不能有一個有案底、被政府時刻監(jiān)控的掌權人。至于鄭大少的女兒則已經(jīng)嫁為人婦,正所謂“嫁出去的人、潑出去的水”,一旦將鄭家交到她手上,那就與交給她夫家無異。 而鄭老先生的另一個兒子鄭二少,則讓他徹底失望了。 鄭老先生從來沒有想到,自己的兒子竟然這么沒骨氣,讓一個女人興風作浪這么久,還禍害到了兒孫輩——他寧愿沒有這個兒子,自然更加不可能將鄭家交給他。 于是,一直在他病床前盡孝的白旭便進入了他的視野范圍。 鄭老先生并不了解白旭,只知道他是個老實孩子,回到鄭家四年間一直安分守己——而這樣也就足夠了。 鄭老先生的身體垮了,他不可能從病床上下來、親自回鄭家處理那一攤子爛事,所以他需要一個代言人,老老實實地遵照他的指令辦事,幫助鄭家度過此劫。 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只要白旭不是像他爹那般完全糊不上墻的爛泥,鄭老先生就必須得幫他立起來——最起碼,他也是鄭二少的兒子,是他的直系血脈。 在鄭老先生的強硬支持下,一直如同透明人一般的白旭迅速嶄露頭角。 盡管鄭老先生已然臥床不起,但數(shù)十年的掌權生涯讓他積威猶存,更是老謀深算、十分了解各路朋友與敵人的弱點。在他的指點下,白旭竟然當真將搖搖欲墜的鄭家重新扶持了起來,雖然元氣大傷,卻好歹勉強度過了最為困難的時刻。 鄭老先生深知自己油盡燈枯、熬不了多久,如今精神旺盛,只是由于那一口氣硬撐著,由于他不甘心閉上眼睛。 為了鄭家的未來,他死馬當活馬醫(yī),一面幫白旭尋找能力強又忠誠的輔佐者,一面比曾經(jīng)培養(yǎng)鄭大少還要盡心盡力地指導白旭。 而白旭則給了他一個極大的驚喜——這個根本沒有接觸過鄭家事務的孩子,卻有著無與倫比的天賦,不僅一點就通,還能即刻舉一反三。 鄭老先生看著他臨危受命,在波濤洶涌與電閃雷鳴中迅速成長起來,手段由青澀稚嫩變得老辣圓滑,不得不感謝上蒼給了鄭家一線生息。 不僅僅是鄭老先生,就連其他想要趁亂咬下鄭家一塊肥rou的人也沒有預料到,這個像是胡鬧一般被推上臺來的孩子,竟然爆發(fā)了無窮的潛力,堅定地擋住了來自四面八萬的為難試探。 兩個月內,白旭讓風雨飄搖的鄭家穩(wěn)定下來,狠狠打擊了試圖趁亂奪權的分家諸人,坐穩(wěn)了鄭家掌權人的位置。 看到白旭超額完成了自己的企盼,鄭老先生終于將最后一口氣舒了出來,安詳?shù)亻]上了眼睛。 辦理完鄭老先生的葬禮,白旭回到公寓,揉了揉有些酸澀的肩膀。 白緞眼巴巴地望著他,吶吶半晌,只能吐出一句“節(jié)哀順變”。 白旭不由失笑,抬手揉了揉他的腦袋:“你還真以為我和鄭老先生有什么爺孫情嗎?” “……沒有嗎?”白緞有些茫然,“我從報紙上看到了你的照片,你看起來很傷心……” “那都是做給別人看的?!卑仔駥⒑谏奈鞣撓?,隨手扔到沙發(fā)上,“我回鄭家四年,沒見過他一面,最后他盡心盡力教導我,也不過是利用我穩(wěn)定住鄭家。我雖然是受益人,但與他卻沒有什么感情,僅僅是你情我愿的合作罷了——與其說我在為了他的去世而難過,倒不如說我更擔心你?!迸踝“拙劦碾p頰,白旭低頭吻了吻他,語氣溫柔,“這兩個月我一直在忙,都沒怎么陪你,有沒有生氣?。俊?/br> “我才不會因為這種事生氣……”白緞輕哼一聲,頗為不滿白旭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嗯,我的弟弟最乖了。”白旭滿意得將他抱在懷中,輕輕搖了搖,“鄭老先生去世,鄭家估計還要再亂一亂。有些人一直認為我是因為有鄭老先生撐腰坐穩(wěn)了這個位置,難免要不死心得伸一伸爪子,我還得再忙上一段時間才行?!?/br> “沒關系?!卑拙勁牧伺陌仔竦暮蟊?,“比起四年間只能以郵件通信,如今能夠每天見到你,抱抱你、跟你說說話,我已經(jīng)很滿足了。” “你這樣說,還真是令我內疚?!卑仔窦傩市实貒@了口氣,“你這么容易滿足,豈不是說明我這個戀人一點都不夠格,總是冷落你嗎?看來我還要繼續(xù)努力,爭取讓你一刻都不愿意離開我才行。” 白緞被白旭的甜言蜜語哄得心花怒放,面頰紅紅地埋進他的頸彎內,愉快得笑瞇了眼睛。 片刻的溫馨寧靜后,白旭又轉身投入了繁忙的工作之中,直到京大開始軍訓,他這才被好不容易抽出一天的閑暇,將白旭送入了校園。 校園內,兩人恰好遇到了劉朗——或者說,是劉朗刻意守在了新生報道的地方。 看著相攜而來的白緞兄弟,劉朗滿臉復雜。兩個月前,白旭還是備受嘲笑奚落的私生子,而兩個月后,他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站到了他們必須仰望的位置。 回憶起這血雨腥風的兩個月,劉朗根本不知該如何面對白旭,更確切地說,他有些害怕這個人,卻又有一種不足為外人道的崇拜,只覺得他就像是《韓非子》中所說的那般——三年不飛,飛將沖天;三年不鳴,鳴將驚人。 看到劉朗,白緞愉快地打了聲招呼,牽著白旭主動迎了過去。 劉朗對著白緞笑了笑,隨后又朝白旭點了點頭,表情有些僵硬、動作有些生澀。 “我最近有點忙,小緞在大學里,就拜托你照顧了?!痹谂袛鄤⒗蕸]有任何威脅之后,白旭相當爽快地給對方布置了任務——倘若不是他的確抽不開身,這種“好事”肯定輪不到劉朗來做。 “當然,沒有問題!”劉朗連忙點了點頭,主動從白旭手中拿過了行李,像是小跟班兒一樣跟在兩人身后,將行李搬上了宿舍樓。 當白緞結束了軍訓,正式開始自己多姿多彩的大學生涯時,白旭終于再一次將鄭家平穩(wěn)了下來。 自從鄭老先生去世,白旭的手腕越發(fā)強硬狠辣,畢竟,他和這些鄭家人沒有半點情份可言,端得是雷厲風行、斬草除根。 一時間,鄭家眾人都龜縮起來,不敢再有任何動作,而隨著鄭家的穩(wěn)定,其余虎視眈眈的外敵也終于收斂了爪牙,惋惜地放棄了這頭獵物——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算鄭家敗落了,也不是可以隨意招惹的對象。 在坐穩(wěn)鄭家掌權人的位置后,白旭卻并未如同大家預料得那般大展拳腳,反而收斂起了銳氣和鋒芒,勒令鄭家休養(yǎng)生息——而他自己,則跳了一級,成了一名高三生,正摩拳擦掌得準備一年后的高考。 得知這一消息后,所有關注他動向的人都不由得眾臉懵逼,因為白旭的手腕與氣勢令他們完全忽視了他的年齡,忘記了他還只是一名未成年的高中生。 ——而身為高中生,最重要的是什么呢?不是壯大家族,不是在商海中拼搏,而是高!考! #神他媽的高考!# #應試教育的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