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節(jié)
白緞吃水果的速度很快,但動作卻頗為秀氣,除了嘴旁的一小片絨毛外沒有弄臟一點地方,吃完后伸出紅色的小舌頭舔了一圈,便又恢復了干干凈凈的模樣。 “好吃嗎?”巴澤爾問道,得到肯定的答復后微微點頭,“這是朱熔果,對身體很有好處,下次再找給你吃?!?/br> 白緞根本不知道自己剛剛吃的朱熔果有多么珍貴稀有、專門生長在高聳的懸崖之上,自然毫不猶豫的應了。吃完朱熔果,他的精神更加飽滿,只覺得渾身上下都自內而外散發(fā)著暖融融的舒適熱度,叫聲……也因為太過開心而有些不受控制的放大了幾分。 正所謂的“得意忘形”,白緞目前就是這樣的狀態(tài),而“樂極”也很容易“生悲”。 白緞清脆歡快的叫喚聲很快引起了在屋內忙碌的白母的注意。她又是疑惑又是好奇,在中途休息的時候跑去后院看了一眼,但僅僅只是這一眼,就足夠她大驚失色、心驚rou跳了。 然而,就算恐懼,身為一個母親的本能仍舊催促著她快步跑進后院,伸手將扒在柵欄上的傻兒子抱進懷里,隨后“蹬蹬蹬”退開數步、與柵欄拉開距離。 白緞突然被人從“小伙伴”身邊抱開,頓時有些不開心,但感受到熟悉的氣息,他并未掙扎,只是抬頭看向自己的母親,眼神疑惑。 只可惜,他的母親如今卻半點都沒心思關注自己的兒子,全部心神都放在柵欄之外的雄獸身上,如臨大敵。 被心上人的母親以如此警惕的目光盯著,巴澤爾也很無奈。他站起身,高大的身軀像是一面墻壁那般、比之柵欄還要高出半個身子,厚重的影子將白緞母子完全籠罩,直讓白母切真實意的感受到什么是“死亡的陰影”。 不僅僅是極富有壓迫感的身高,巴澤爾的樣貌也十分兇猛。他嘴唇很薄,不笑的時候仿佛是在生氣,他有著尖銳的鷹鉤鼻、銳利的眼眸、斜飛入鬢的濃眉,整張面孔帶著一種咄咄逼人的兇悍的英俊。右眼處帶著黑色的眼罩,眼罩下隱隱能看見一道縱貫右眼的疤痕,顯得那張面孔越發(fā)的攝人心魄。 白母緊緊抱著白緞,在巴澤爾的注視下兩股戰(zhàn)戰(zhàn),就連逃跑的力氣都凝聚不出。片刻后,她終于承受不住來自于對方的威脅與恐懼,“吱”的一聲化作了獸形,卻依舊還是勉力把自己的兒子壓在身下,將自己當成保護兒子的護盾。 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一臉懵逼茫然的白緞:“………………?????” 默默站在圍墻邊,看著兩團雪白色的毛絨絨在自己面前抖若篩糠的巴澤爾:“………………………………” ——由于戀人在自己面前一直表現的十分親昵輕松,他已經完全忽略了自己的種族。 ——如今回想起來,屬于大型猛禽的紫金雕……應該……是貂類的天敵吧……?→_→ 第158章 將自己的未來“岳母”嚇出了原形,巴澤爾極為無奈。他努力讓自己整個人——不,是整只雕顯得溫和無害一些,散發(fā)著安撫氣息的精神力也將白緞母子籠罩其中:“別害怕,我并沒有傷害你們的意思,我和你兒子是朋友,我只是……今天沒有見到他,所以來看看情況。” 白緞這時也反應了過來,嚶嚶叫喚著仰起頭來,伸出舌頭舔舐安慰自己的母親。 在這樣雙重的慰藉下,白母終于稍稍冷靜下來,顫抖的身子也恢復了正常。 挪了挪身體,將壓在自己身下、都壓得有點“變型”的兒子擋在身后,白母耳聽兒子“吱吱”叫著贊同對面紫金雕“是朋友”的言論,簡直恨不得將他塞回肚子里重新生一遍——認天敵是朋友,這腦袋到底有多坑?! 白緞被自家母親狠狠以眼神懟了一眼,頓時默默縮了縮腦袋,礙于母上大人的yin威不敢繼續(xù)吭聲。巴澤爾眼見小戀人慫了,不得不自己硬著頭皮討好岳母。他伸手在自己的皮衣中掏了掏,掏出一串綴著斑斕花朵、極其精致漂亮的草鏈。 無論是哪個世界,“雌性”總是喜歡美麗精巧的飾物,哪怕是這個古樸粗放的世界也不例外。 不得不說,外表兇狠的雄獸手中卻小心翼翼捧著精致美好的草鏈,這樣的場景對比強烈到有點令人啼笑皆非,似乎還有一種……反差萌?引得一直緊繃著神經的白母抽了抽嘴角,下意識又放松了幾分。 巴澤爾抬起一只手撐著柵欄,明明可以相當輕易的翻越過去,但他卻心甘情愿被那脆弱的柵欄阻攔,只是探著身子、捧著草鏈的手向前平伸,似乎努力想要將其遞到白母的面前——仿佛笨拙的討好。 白母遲疑一下,恢復了人類的形狀,一邊警惕著巴澤爾的異動,一邊彎腰將白緞抄起來、摟在懷中。 在做完這一系列動作、確認巴澤爾的確沒有發(fā)動攻擊的意圖后,白母對他的警惕心終于恢復到了正常值——雖然對方身上散發(fā)的天敵氣息,仍舊讓白母有些忐忑不安。 “這是……給我們的?”白母試探著輕聲問道。 巴澤爾見岳母大人終于跟自己說話了,眼睛忍不住一亮——結果嚇得岳母大人又是一個哆嗦——連忙收斂起眼中的精光:“小緞,很喜歡這些?!?/br> 白母低下頭看了看自己懷里的糟心兒子,終于眼尖的發(fā)現他脖頸上的皮毛下,似乎的確隱隱露出一截草鏈。 抬起手,將白緞脖子上的草鏈勾出來,看到上面如出一轍的精致紋理與……不怎么鮮艷的花朵,白母的眼神中帶上了幾分不可思議。 “這些……都是您為小緞編的?”白母第一次知道如紫金雕這樣兇悍的猛禽,竟然還有……如此“心靈手巧”、“蕙質蘭心”的時候,只覺得整個世界都有些……玄幻。 “嗯,他喜歡,我就編給他?!卑蜐蔂枴昂┖瘛钡男α?。自從上個世界點亮了“賢妻良母”的技能、連紅蓋頭都繡過之后,巴澤爾一點兒也不覺得做這種事情太過“女里女氣掉面子”,反倒格外喜歡親手制作一些小飾物掛在戀人身上,宛若是一種獨占的標記——這種習慣,就算后來當上皇帝也沒有改變,可想而知當他的貼身總管第一次看到皇帝陛下親手繡香囊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是何等樣的崩潰。 不得不說,巴澤爾這幅“憨厚”的模樣令白母頗感安心。她猶豫半晌,見巴澤爾仍舊固執(zhí)的伸著手臂,似乎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終于還是試探著挪動腳步、靠近些許,然后緩緩伸出手、又迅速縮回,將被巴澤爾置于手心的草編鏈子拿在手中。 “……謝謝?!本S持著一種微妙的表情,白母輕聲道了謝,低頭將草鏈掛在兒子的脖頸上、替換下原本失去了活力的那一條。 不得不說,綴著鮮花的草鏈配上白緞雪白的皮毛,顯得十分漂亮,讓白母的面孔忍不住柔和了一下——然而一想到這草鏈是天敵編的,白母……白母只覺得自己心中一片麻木。 送出了自己編織的飾品,又得到了岳母的感謝,巴澤爾心滿意足。雖然十分渴望與“岳家”打好關系,但他也知道什么是過猶不及、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只有循序漸進、日久見人心,才能徹底打消戀人父母對自己的警惕。 “好心好意”的放過可憐的白母、讓她有時間緩解一下情緒,巴澤爾站直身體,后退了兩步,朝白母笑了笑:“那我就先走了,明天,我再來找小緞?!?/br> 白母抽了抽嘴角,當真想要懟一句“你以后千萬別來”,然而她卻不敢多說半句,只是潦草的隨意點了點頭,便抱著兒子匆匆回屋,然后重重的將屋門緊緊關上。 總覺得自己似乎吃了個閉門羹的巴澤爾:“………………………………” 無奈的嘆了口氣,巴澤爾活動了一下肩膀,下一瞬,一雙漆黑的羽翼便從他的脊背處伸展而出。 巴澤爾身體高大,羽翼自然比之尋常的紫金雕還要寬廣強壯。巨大的羽翼扇了兩扇,帶起一陣劇烈的氣流,隨后,巴澤爾稍稍屈膝、猛然上躍,同時拍打著羽翼、整個身子騰空而起,迅速掠過白緞居住的村落上空,被高聳的樹木遮掩了身影。 待到天敵的氣息完全消失,死一般寂靜的村子終于稍稍恢復了活力。一只又一只或是人形、或是貂型的村民紛紛從家里探出身子、左右觀察,確定沒有再看到那個恐怖的身影后,這才劫后余生的松了口氣。 巴澤爾當然知道自己的到來會給這一村子各式各樣的“貂們”造成多大的心理壓力,但他卻絲毫不會在意?;蛘哒f,倘若這些貂會因為自己的原因而對小戀人敬而遠之,巴澤爾大約會感覺更加開心——因為,他實在擔心小戀人會喜歡上某一只母貂、贈予他一片翠綠的大草原。 由于小戀人最初的本體就是一只貂,所以在巴澤爾心中,小戀人的喜好應當是“男人<女人<母貂”。他相信,倘若沒有遇到自己的話,白緞未來的理想型伴侶應當是一只活潑漂亮的母貂,故而這個世界將戀人丟到“母貂群”里,巴澤爾怎么可能會放心?! 所以,在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時間,巴澤爾便排除萬難、找到了尚未成年的小戀人,宛若巨龍守護寶藏那般安安靜靜的守在他身邊——他相信,只要有自己在,即使隔著不同的種族,小戀人也肯定不會被某只小母貂勾搭走。 而倘若有母貂想要勾搭戀人……那就吃掉就好啦!反正在這個世界的食物鏈就是這樣,哪怕對方能夠變成人形,但食物就是食物,該吃……還是要吃的=w= 對于這種簡單粗暴、誰拳頭大誰就說的算的世界,巴澤爾十分滿意,不然也不會在上個世界結束后,特意選擇了這里。 上個世界,巴澤爾當了半輩子的皇帝,勞心又勞力。哪怕等到“皇太弟”能夠獨當一面后便迫不及待的禪了位,然后兌現曾經的承諾、帶著自己的“皇后”周游世界,但當皇帝時候死掉的腦細胞仍舊還是死了。 這個世界,巴澤爾半點都不想再經歷什么勾心斗角的矛盾斗爭,于是一眼就看中了這個不必動腦筋、單純能夠以武力值碾壓的世界——而他也的的確確順利成為了這個世界最強大的種族之一。紫金雕,毫無疑問是稱霸天空的王者。 然而有得必有失。 獸人的世界簡單樸素,他們對于生老病死看得十分坦然,鮮少會有怨憤而死、心懷不甘的存在,而更重要的是,他們對于“情欲”也十分開明——簡而言之就是“沒有什么貞cao觀”。 但凡是成年、進入了發(fā)情期的雄獸雌獸,都會與同族的異性醬醬釀釀著度過一段“和諧友好”的日子。倘若不太合拍,就在發(fā)情期結束后一拍兩散;倘若彼此感覺不錯,則會結為伴侶,組成一個穩(wěn)固的家庭關系,一同孕育子嗣。 所以說,只要是成年的獸人,基本上都會與同族異性發(fā)生關系,這對于以前基本上不會在意原身是不是“純潔”的巴澤爾而言不成為題,但上一個世界戀人“不干凈就切嘰嘰”的言論言猶在耳,巴澤爾為了感情的和諧、避免幫原身背黑鍋,最終還是決定尋找一個“身家清白”的附身對象,以免 “自己污濁的身體”配不上干干凈凈的小戀人。 單單只是“沒有與雌獸發(fā)生過關系”和“心甘情愿放棄身體”這兩條,就已然讓巴澤爾沒有了多少選擇余地。他沒有猶豫多久,最終選擇了原身。 原身的樣貌……還算英俊,種族強大,年齡雖然比之小戀人大了不少,但好歹也正值壯年,再加上紫金雕的壽命比之貂族要長,也算不上苦逼的“君生我已老”——更重要的是,原身的愿望簡單到……完全沒有愿望。 說起來,原身也是個苦逼的孩子。他尚未成年之時隨父親外出、學習狩獵技巧,卻不幸遇到突如其來的大風暴。無論紫金雕如何強悍,也無法與自然的力量相抗衡。父子倆好不容易熬到風暴過去、跌跌撞撞的返回雕族聚集地,已然傷痕累累、奄奄一息。 原身的父親為了保護原身,承受了絕大多數傷害,最終因為傷勢過重、救治無效。而原身雖然在父親的庇護中存活下來,卻傷了一只眼睛、折了一根翅膀,成為了“殘疾雕”。 傷了眼睛,原身沒有了雕族引以為傲的銳利視野;折了羽翼,原身也失去了搏擊長空、翱翔天宇的資格。雖然他的族群沒有放棄他,他的母親即使后來建立了新的家庭,也依舊將他撫養(yǎng)長大,但族中的母雕們卻并不愿意在發(fā)情期到來之時選擇原身成為交配的對象,而原身也因為自卑 、從未主動追求母雕,以至于原身成年數年,每次發(fā)情期都是自己熬過來的,如今依舊還是一只……“童子雕”。 對于自己的遭遇,原身并沒有什么憤怒委屈,只是覺得……活著很沒有意思、看不到任何的希望。他不愿意拖累自己的族群,于是在度過第一個發(fā)情期后便離開了聚居地,獨自在外面流浪。 由于無法使用紫金雕一族引以為傲的羽翼,原身單純使用人類的形態(tài)狩獵、殺敵,如此一來倒是練就了比之其他紫金雕還要壯碩的體魄。但失去了種族優(yōu)勢,盡管勉強生存下來,原身也活得不算好,渾身上下都是暗傷,倘若沒有與巴澤爾作交換的話,大概堅持不了多少年,便會悄無聲息的死在某次戰(zhàn)斗之中。 對于自己的未來,原身了解的十分清楚,也坦然接受。于是在被巴澤爾尋到之后,他只是遲疑片刻便答應將身體交付出身,甚至相當耿直的沒有提出任何交換的要求——對于原身而言,是死是活并沒有什么太大的區(qū)別,倘若這具身軀能夠給予別人幫助的話,那么他十分愿意貢獻出來。 面對如此慷慨的原身,巴澤爾自然欣然笑納。在附身后,他直接使用藥劑治好了折斷的羽翼與體內的暗傷、重歸天空王者身份。只可惜原身的右眼已然完全毀壞,沒有了恢復的可能,但巴澤爾的精神力卻完全可以代替眼睛,360度無死角的判斷周圍環(huán)境。 恢復了實力、確定自己能夠在這個世界橫著走后,巴澤爾迅速找到了因為靈魂吻合而不受他控制的降生于貂族的戀人,并憑借基本上已經解封的道侶契約將溜出來玩耍的小戀人引到了自己面前,對自己“一見鐘情”。 至于接下來,無事一身輕的巴澤爾便可以守著自己的小戀人,一直到對方長大成年、進入發(fā)情期,然后……將他叼回巢xue中醬醬釀釀了。 ——真是美~滋~滋~吶~ 第159章 正如巴澤爾所盼望的那樣,他安靜的守護著自己的珍寶一天天長大,比撫育自己的幼崽還要細致妥帖。 在巴澤爾的照顧下,白緞成長的十分健康,雪白的皮毛油光水亮,半分雜色都沒有,體型也比同齡的幼貂大上一圈,可以說是整個村子里最為強壯漂亮的寶寶了。 正所謂“功夫不負有心人”,在巴澤爾的鍥而不舍下,白緞的父母總算也接受了兒子擁有一個天敵朋友的現實……更確切的說,他們應當是對此完全麻木了。 畢竟,每天早晨打開門后,他們都會看到巴澤爾安靜的蹲在家門口、眼巴巴充當“望夫石”,倘若不是那股撲面而來的天敵氣息,白家的父母大概會以為這家伙的本體其實是一只忠心耿耿的大狗。 只可惜,如此“憨厚淳樸”的巴澤爾,大約就只有白緞一家能夠見到了,至于村中其他的貂族卻沒有這么好的“待遇”。 除了白緞父母以外,其他貂族在巴澤爾眼中仍舊是一盤盤會活動的新鮮rou類,特別是那些試圖接近戀人的貂,每每都會感受到巴澤爾的死亡凝視,仿佛下一秒便會被吞噬入腹、只留下一副帶著血絲的骨頭架子。 于是,巴澤爾所到之處,群貂退避,整個村子的貂們每一天都如臨大敵的緊繃著神經,到后來都有點神經衰弱。貂們的怨念是巨大的,他們不敢對巴澤爾表露出任何的負面情緒,只能跑去找白緞的父母抱怨。為了平息村中眾貂的不滿,白緞的父母不得不“犧牲”自己的兒子,準許他與“朋友”一同去村外玩耍,讓巴澤爾得償所愿的將小戀人叼走。 白緞的父母滿心忐忑不安,生怕自己的兒子跟天敵離開之后便一去不復返。然而,事實證明這完全是杞人憂天——待到離開村子后,白緞反而過得更加悠閑自在。 在巴澤爾的保護下,白緞肆無忌憚,徹底釋放了愛玩愛跑的天性,簡直可以說在整片森林里橫著走。 巴澤爾放縱著小戀人的好奇心,容許他自由的在森林中探索;他教導白緞該如何狩獵,甚至教會他該如何在戰(zhàn)斗中利用精神力“作弊”、以弱勝強。他會化作雕形,讓戀人趴伏在自己的背部,帶著他翱翔藍天、攀登高嶺;他也會以人形抱著白緞潛入深潭,看戀人撲騰著四爪在沁涼的潭水中嬉戲。 ——上一世,巴澤爾委屈戀人在皇城深宮中待了大半輩子,而這一世,他自然要加倍的補償回來。 可以說,巴澤爾簡直將白緞寵上了天,完全體驗了一把當初與白緞相遇時的養(yǎng)成樂趣,既是戀人、又是兒子,還是寵物,傾注了全部的耐心與關愛。 沒過多久,附近的動物們便全都知道了這兩只明明是天敵,卻親密無間、形影不離的一雕一貂,也從最開始的不可置信、驚掉眼球,變成了之后的習以為常、淡然處之。 于是,在此之后,白緞在叢林中活動便更加安全了。畢竟他本身不好欺負,背后還站著一只護短到絲毫不講道理、又強悍到無獸可以匹敵的紫金雕,但凡是想要活命的生物,都會自覺主動的繞著白緞走、半點不敢招惹。 已然將這一片叢林霸占為自己的領地、又帶著白緞宣誓一番所屬權后,巴澤爾對于戀人的嚴密看管這才稍稍放松下來,偶爾也會放他獨自一人玩耍,而自己則去一些比較危險的地方,為戀人采摘他喜歡的蔬果——當然,其中絕對少不了白緞最愛的朱熔果。 這一日,巴澤爾蹲守了一段時間的朱熔果終于成熟。他向白緞囑咐了一聲,便展翅飛往高聳的懸崖峭壁。 白緞目送著巴澤爾消失在天際,甩了甩尾巴低下頭,又繼續(xù)擺弄剛剛被自己捕捉到的土撥鼠。土撥鼠的聲音十分有趣,白緞一邊用爪子撥弄一邊聽它大聲尖叫,玩得不亦樂乎、開心至極。 然而,玩著玩著,白緞就察覺有些不對勁——最近一段時間,他在巴澤爾的教導下已然學會了該如何使用精神力,對于危險的感知更加敏銳。 松開爪子,任憑土撥鼠跐溜一聲竄走,白緞緊繃著身體,看似放松,實際卻將警惕心提到了最高峰。而下一瞬,他便發(fā)覺自己被一片陰影完全籠罩。 早有準備的白緞毫不慌亂,電光火石間迅速躥出,恰恰好躲過空中襲擊者的飛撲,并趁著對方撲打著翅膀重新攀升的時候拉開距離。 一擊撲空,襲擊者顯然不甘心,“它”緊緊盯著自己的獵物,尋找著再度出擊的時機,然而白緞的行動十分靈活而又沒有可以預測的軌跡,襲擊者幾次嘗試都半途而廢,被白緞輕易甩脫。 不過,這位襲擊者顯然十分執(zhí)著、也很有經驗,“它”沒有因為接連的失敗而焦躁或知難而退,反而像是跟白緞杠上那般誓不罷休——當然,盡管如此,白緞也是絲毫不虛的。 白緞對于這些空中襲擊者的行為模式十分了解,因為巴澤爾經常化成原型與他“嬉戲”,教導他在遭遇天敵時該如何應對。所以,經受過訓練的白緞此時也同樣十分冷靜,在不斷變換逃跑路線、努力為高空中的獵食者制造困難的同時,慢慢將精神力延展開來,做好了包圍網,只打算在下一次誘使襲擊者撲擊之時將其重重捆住、反守為攻。 白緞計劃的很好,只可惜他的“護花使者”卻并不準備讓他大顯身手。 在這一場追擊戰(zhàn)持續(xù)了十余分鐘之時,剛剛采摘完朱熔果、便通過道侶契約感應到小戀人身處危險之中的巴澤爾已然怒不可赦的沖了回來,又是自責、又是怒火中燒。 因為相信白緞的實力,巴澤爾沒有被憤怒沖昏頭腦,但這卻并不意味著他愿意放過膽敢捋自己虎須的膽大妄為者。 叼著朱熔果,巴澤爾化作原型、以自己最快的速度飛往白緞遇襲的方位,當他看到自己的小戀人在另一只紫金雕的利爪下“苦苦掙扎”的時候,雙目頓時赤紅一片。 以精神力遮蔽自己的行蹤,巴澤爾悄無聲息的飛到另一只紫金雕頭上,宛若一片醞釀著雷霆的陰云。他亮出兩只銳利的雕爪,惡狠狠的凌空撲下,毫不客氣撕裂對方的身體,根本沒有任何顧惜“同族之誼”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