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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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依舊是guntang的,心跳也不復(fù)往常平靜。 林茂在窗前站了一會兒,所見之處,只有一片涼入骨髓的微藍(lán)雪光,也不知道常小青此時究竟是在何處——林茂這么一想,不由地覺得有點兒莫名的心慌意亂……大概,大概還是因為那瓶薔薇油的緣故罷。 他咬著唇這樣想道。 這樣又過了差不多兩盞茶的時間,常小青帶著一身寒氣跳窗回來,周身衣物端正,面色端凝如常,再沒有絲毫失態(tài)。只有他開口叫了“師父”時,那沙啞的聲音能透出他之前所做的事情是什么。 “你回來了?!?/br> 林茂披著衣服,有些尷尬地坐在床邊,生硬地說道。 “嗯。” “那寸骨功……我明日再教你好了。” 林茂又說。 “好?!?/br> 常小青悶悶地應(yīng)了。 接下來又這樣過了幾日,林茂再教常小青寸骨功時,倒是再沒有出現(xiàn)之前那般尷尬的情況。然而畢竟是適合女子修習(xí)的體術(shù),常小青修習(xí)的時候,總是有些摸不到訣竅。偏偏林茂如今也不大敢再如同第一夜那樣肢體相交地對常小青進(jìn)行細(xì)處的指點,這寸骨術(shù)的教導(dǎo)進(jìn)度愈發(fā)地停滯不前。 而忘憂谷冬日封閉苦寒,再加上林茂對著那位與自己多年前小師妹有些相像的姚小花十分心軟,多多少少又要分一些東西給她過活。這樣一來,有些日常家用之物日漸消耗殆盡,又到了不得不回小院廢墟處拾荒的時候。 若是按照常小青的想法,姚小花本應(yīng)該被點了xue留在驢棚之類以免她有什么陰謀詭計。但是他這些日子思慮極多,想了想終究還是不放心將這樣一個來歷不明的人放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最后便將她和林茂一同帶去了小院。 到了地方之后,他便將姚小花點了xue,隨便安置在離小院上有一些距離的野地之中,免得她有什么作怪的地方。 “你,你這個——大惡人——憑什么,憑什么這樣對俺!俺不是說了嗎,俺不是壞人!” 姚小花猝不及防被點了xue,僵尸一般被放在一處樹樁上,氣得滿臉眼淚,嗷嗷大叫。 “這個,這個,姚姑娘,你冷靜點……” 林茂眼看著姚小花一張臉被怒火和委屈憋得通紅,心中也十分可憐她,卻也只敢拼命從腦海里翻一些安撫的話來安慰這個小姑娘。 畢竟常小青要真說起來,這樣安置姚小花也是有道理的。 好在姚小花這些時日對林茂是很信服的。也許三天兩頭有那一碗蛇血的滋潤,林茂現(xiàn)在愈發(fā)美得驚人,以至于姚小花時不時就要仰著頭盯著他看上許久……后來還有幾次,姚小花還曾小心翼翼避開了常小青,背地里問林茂是否是山中的神怪。 “你真的不是妖精么,活人哪里能有這般好看的樣子,還有,那兇男人有怎么老要叫你師父?他生得那么老,頭發(fā)都白了,林公子你又生得這般美……唉,林公子,要不你還是告訴俺真話吧,俺不告訴別人……” 姚小花說得倒是一臉純真,叫林茂十分無言以對。 雖說后來林茂再三告訴姚小花自己是人非妖,但這傻姑娘看上起心底卻自有一番計較,依舊是執(zhí)拗地將林茂歸到了花神狐仙一類。也正是因為,林茂這樣開口好聲好氣地勸慰這要被留在小院外面的小姑娘,她的脾氣便漸漸收了起來,神色也平靜了許多。 第56章 結(jié)果林茂好不容易勸好了姚小花,一抬眼, 便發(fā)現(xiàn)常小青神色略有些不對……怎么說呢, 常小青與姚小花是真心不對付, 有時候斗起氣來, 甚至比那三歲小兒還要更加幼稚一些?,F(xiàn)在看著他這幅模樣, 顯然就是因為林茂在姚小花面前太過軟和,心中有了計較。 林茂一看常小青這幅模樣,心中一突, 暗暗叫苦, 想要再轉(zhuǎn)頭給自己的小徒弟順順毛,卻又做不到像是在小姑娘面前那般坦然——他也不知為何到了這把年紀(jì)竟然體會到做夾板rou兩頭哄的苦楚。 好在常小青只是臉色不好看, 也沒真的發(fā)脾氣, 依舊那般帶著林茂進(jìn)了小院廢墟之類翻檢東西。 等進(jìn)了小院, 林茂反而忘記了要哄常小青的事情,而是被眼前所見嚇了一跳——不過是一段時日的功夫, 小這院之類愈發(fā)顯得荒蕪可怖,之前多少還依稀就著廢墟看出以往有人居住的痕跡,這時候再看, 卻是活生生的磚瓦石構(gòu)成的房尸一般,一派蕭瑟空洞腐朽。 “師父?若是覺得冷, 便批了我的衣服去中庭坐著好了?!?/br> 常小青回頭見到林茂看著也曾居住多年的地方面露惆悵, 立刻開口道。 林茂擺了擺手,慘笑一聲。 “罷了,無事, 等你兩個師兄下落確定了,到時候再回這里重新砌即就好?!?/br> 他說。 但是話是如此,林茂卻也無心再在這已經(jīng)被掘地三尺翻檢過一邊的廢墟中拼命掏撿那可能有用或無用的東西,在心底深處,那下山的決心也更是堅定了許多。 也不知道是否是老天爺也察覺到了林茂這一刻心情低落,不多時,風(fēng)便漸漸大了起來。 林茂抬頭看了看被吹得七零八落簌簌作響的院中廢墟,自己的眉毛臉頰也被風(fēng)吹得冰涼生痛,不自覺中眉頭便皺了起來。 “小花那頭是不是給加條披風(fēng)?她那樣一個人孤零零待在雪地里,血脈不通,別給吹壞了。” “師父你對她倒是真心照顧?!?/br> 常小青忍不住說。 雖說對姚小花百般提防,林茂的擔(dān)憂卻到底有理,這常小青既然不是那等鐵石心腸的冷血人,那么心中就算是再不喜也得答應(yīng)。只是這一刻恰好他挖到了院子角落一處半坍塌的地窖,一時半會竟是抽不開身。 林茂眼見他如此,趕緊開口又說:“我自己一個人去便是了,畢竟只是給小姑娘身上披一件披風(fēng),你還將她點了xue,以你的功力,就算是再厲害的人也不至于沖破xue道,都已經(jīng)這樣了……你哪里至于提防成這樣子?!?/br> 都這樣說了,常小青實在無法,只好悶聲答應(yīng)。 林茂轉(zhuǎn)身就出了小院廢墟,頂著風(fēng)往那姚小花所在的地方走去。 結(jié)果他尚未靠近,那一動不動僵直坐在木樁上的姚小花便瞥見了他,立刻就張著嘴發(fā)出了一聲又一聲的大叫。 “什么?” 今日這場大風(fēng)刮得實在兇猛,姚小花這般嘹亮的大嗓門,聲音竟也被風(fēng)刮得斷斷續(xù)續(xù)的,完全聽不清她究竟在說什么,而好不容易順著風(fēng)飄過來的只言片語里,那點驚慌卻是錯不了的。 林茂趕緊加快了腳步,等他跌跌撞撞走到姚小花跟前,才發(fā)現(xiàn)少女一張臉已經(jīng)毫無血色,比那絹紙還要白上幾分,也不知道是凍的還是嚇的—— 一見到林茂,姚小花的尖叫便更加大聲了。 “哇嗚嗚……林公子……救命……” 這下,林茂總算是聽到了完整的哭嚎。只是他看著姚小花這幅嚇到魂不守舍的模樣,依舊是滿心摸不著頭腦。 “姚姑娘,到底是怎么了?” 他環(huán)顧四周,只能見到因狂風(fēng)而涌動的一片茫茫雪霧,實在半點可怖的事物,而若是說姚小花是因為獨自一人被安置在大雪之中,這幅膽戰(zhàn)心驚的驚懼又太過了一些—— “林公子……林公子……你,你把俺抱遠(yuǎn)一些吧……嗚嗚嗚那些尸體嚇?biāo)牢伊恕?/br> 那姚小花聽到林茂問詢,愈發(fā)哭得凄慘。 “姚姑娘,什么尸體?你這到底是……” “嗚嗚嗚,你看那邊,嗚嗚嗚這也太,太嚇人了!” 姚小花拼命轉(zhuǎn)動眼珠示意,目光正落在林茂的斜后方。 林茂順著姚小花的視線往自己身后望去,定睛觀察了片刻后,眼睛不由自主地睜大了。 “這——” 之前的風(fēng)將雪地表層的浮雪盡數(shù)吹起,因此林茂身側(cè)視野白茫茫一片十分模糊,走過來的時候,自然也未曾發(fā)現(xiàn)姚小花所懼怕的那玩意。 而“那玩意”,實際上,正是一具尸體。 不,那并不是一具尸體,而是許多具尸體。 極凌亂,殘缺不全,支離破碎的尸體。 一直到林茂靠近它們,林茂分辨出那些已經(jīng)散落一地的白骨爛rou竟然是屬于人類尸骸的一部分。 “嘔——” 林茂用力捂住自己的嘴,只覺得胃部翻江倒海,幾欲作嘔。 若不是那尸塊中一部分還殘留有些許破碎的衣料,恐怕他都沒有辦法認(rèn)出來,這些尸骸,正是他初次回到忘憂谷小院之后,在院子內(nèi)外見到的暴斃之人。 原來當(dāng)初他將那些人草草埋葬在小院之外的野地之中,畢竟是武功不在,那埋尸的坑挖得淺,封土也蓋得薄,倒引來了忘憂谷過冬的一眾郊狼野狗,將尸骸刨出來大快朵頤了一番。 好在忘憂谷入冬之后十分寒冷,那尸骸之中一部分,血rou已經(jīng)被撕扯干凈只留有白骨,還有一部分大概是因為已經(jīng)被凍得嚴(yán)嚴(yán)實實宛若石塊一般,反倒讓那些來覓食的食腐野獸無處下嘴巴。 而之前幾次林茂與常小青過來,都未曾在小院外耽擱,加上有白雪覆蓋,兩人倒也未曾察覺這里的滿地狼藉。而今日卻是恰好不湊巧,姚小花所在的地方離這里不遠(yuǎn),加上忽有狂風(fēng)將尸塊上的白雪吹開,正好讓那動也動不得姚小花將這可怖場面看了個正著——而且還連扭頭都扭不開。 就算是林茂這等歷經(jīng)風(fēng)霜的老年人乍一見此處場面也是作嘔不已,倒也難怪姚小花被嚇成那副模樣。 林茂想到這里,心中也是十分懊惱。 他先是安撫了被嚇得夠嗆的姚小花一番,然后又回到了那尸骸狼藉之處。 那些死在小院內(nèi)外的武林人士,一來死狀可怖,不知道生前收了多少驚嚇苦楚,二來身份不明,入土之時連草席都沒能有,更沒有墓碑名帖,恐怕之后也無人拜祭,所謂孤魂野鬼,真是在可憐不過,如今更遭野狗孤狼噬尸,這等慘狀,實在讓林茂不安,也不能不管。 他有心先將常小青叫來,挖個稍深些的土坑將這些人重新收斂,可就在這般盤算的時候,他的目光掃到其中一人外露的白骨之上,霎時心神俱震,像是有人猛地在他后背持棍猛擊了一棍一般。 “怎么可能?!” 林茂只聽到自己喃喃出聲,聲音抖得厲害。 在那人的白骨上,除了層層疊疊的動物齒印之外,竟還有一道道均勻的暗紅色豎紋環(huán)繞骨殖之上。驟然望去,只會覺得是血跡沾污了骨頭,可是林茂卻知道,那并不是血,而是乾坤無定十三手中的碎骨手所生的裂紋。 中了這一招的人皮rou無恙,然而周身白骨卻會節(jié)節(jié)碎裂,骨髓外滲,在裂縫中凝成道道血紋。 但凡中招者,幾乎不可能生還。 “不……” 林茂猛地閉上了眼睛,然后又睜開。 他真希望自己是眼花,亦或是做了噩夢,可是睜眼之后,觸目處的骨裂紋依舊那般清晰,宛若燒紅的鐵針一般,刺得他雙目疼痛不已。 風(fēng)中似乎有姚小花的呼喚傳來,可是林茂卻完全無心顧及。 他腳步不穩(wěn),直接跌坐在地——離那白骨越近,就看得越是清晰。 “不可能,這不可能——” 林茂喃喃低語道。 恐怕是巧合吧,這世上離奇之事如此多,難免有人收了內(nèi)傷之后,會生出與那碎骨手類似的裂紋。 他顫抖著伸出手去,將尸骸堆中剩余的白骨撿出來。 然而,在那一截一截的森森白骨之上,道道紅紋卻是避無可避。 “怎么會這樣?” 林茂自言自語道,似乎是說給自己聽,又或者是說給天地聽。 乾坤無定十三手——這樣狠辣暴戾的武功,這樣不給人留任何生機的武功。 這是常青常師兄死前傳給林茂的武功功法。 林茂覺得這武功實在太過狠辣,自己從未修習(xí),然而常小青日漸長大之后,他總覺得或許應(yīng)當(dāng)將常青的一身武功教導(dǎo)他,好歹也算是有個傳承,因此便將乾坤無定十三手的口訣和秘籍一起給了常小青。 “你雖可修習(xí)這等武功,卻斷然不可用在他人身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