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節(jié)
現(xiàn)在,草坪上有一些人。 都是些年紀很大的老人,其中有一個白留得特別長,坐在椅子上都快拖到了地上。他穿的也是一身白,乍眼一看,竟跟喻燼天網(wǎng)里那個老夫叫你血濺三尺的形象有些類似。 白老人面前是一架古琴,他正在彈琴,蘇長樂注意到他的手微微顫抖,手腕都沒什么力氣的樣子,這琴聲,自然也不連貫,斷斷續(xù)續(xù)的演奏,時不時還彈錯了音。 只不過他沒有放棄,依舊在那堅持著彈琴。 草坪上,有人彈琴,有人唱歌,也有人在畫畫。 蘇長樂觀察后發(fā)現(xiàn),這些人手腕上都帶了一個精神力手鐲,跟她手上的一模一樣。有些人的鐲子上的花朵都亮了,而有些人的手鐲上,一朵花都沒亮。之前李星月說沒亮的狀態(tài)才好,現(xiàn)在看卻不盡然,她覺得,那些亮了的各方面的狀態(tài)都比沒亮得好得多。 具體原因,暫時還分析不出來。 李星月把蘇長樂抱起來,直接扔下馬,一點兒也沒有憐香惜玉。他已經(jīng)琢磨過來了,蘇長樂喜歡的不是陽光溫柔的那一類。 聽說她是喻燼的未婚妻。 大概,她喜歡的是喻燼那樣的。 是以此刻的李星月,態(tài)度就要顯得強勢了許多,他的態(tài)度,表現(xiàn)在方方面面。 扔了人,他自個兒在利落地下馬,速度很快,幾乎跟蘇長樂同時落地。 蘇長樂身手好,這么點兒距離,哪怕是突然被扔下去她也不會摔倒,穩(wěn)穩(wěn)落地后扭頭瞪了李星月一眼,只是她那張臉太過清秀嬌弱,眼神也沒什么威懾力,反而多了幾分幽怨在里頭。 李星月跟她對視,目光平靜,眉頭微皺,一副不近人情的模樣。 這就是演技的較量了,到底誰瞞得過誰,日后才見分曉。 蘇長樂轉(zhuǎn)身,低頭往前走。 她剛剛過去,就有幾個人轉(zhuǎn)頭看了過來,蘇長樂注意到,這幾個人手腕上的手鐲都沒亮。 一般來說,進行藝術(shù)創(chuàng)造的人,注意力很專注,對外界都是漠不關(guān)心的,哪怕精神力感知到有外人過來,在沒有威脅的情況下也不會分散注意力,這幾個人直接停了手上的事看了過來,看她的目光里充滿了審視。 “這些都是各個領(lǐng)域里的大師?!崩钚窃赂松蟻?,“你什么都不用做,找個地方隨便躺下,聽一聽音樂就好?!?/br> “他們演奏的音樂,能夠滋養(yǎng)你的精神力?!?/br> 雖是下午,陽光卻不烈。 微風(fēng)拂面,吹得人懶洋洋的,舒緩的歌聲正好,讓人昏昏欲睡,蘇長樂沒站多久就自個兒坐下,坐了幾秒又躺下,看著頭頂?shù)乃{天白云,那湛藍的天空像是一塊完整的寶石,而絲絲白云如絮,是點綴其上的花紋。 看著看著,她就覺得眼皮越來越沉重,竟是睡了過去,還打起了小呼嚕。 裝睡技能t!偽裝完美。 感知力慢慢放開,小心控制,手腕上的手鐲沒有半點兒異常,也沒有引起旁人注意。 她躺下后,李星月就在她身邊坐著沒離開,坐了一會兒,他跑去摘了一片很大的樹葉,撐在蘇長樂頭上,像是給她打了一把傘。 而就在他撐了葉子之后,有兩位老人走了過來,這兩個老人一個就是那個很長,彈古琴的那個,他坐著彈琴的時候還看不出異常,只覺人的狀態(tài)不好手臂無力,等站起來后,整個身子卻是控制不住地顫抖,走路的時候腳一顫一顫的,需要人攙扶著才不至于摔倒。 攙扶他的是位老太太,年紀比他看起來要小上一些,齊肩的白發(fā)是自然的大卷,像是燙過的波浪一樣,梳得很整齊,還別了一個黑色發(fā)卡,她手里握了一根漆黑的拐杖,右手扶著那位老人,左手杵著拐杖,一步一步走得緩慢,卻依舊優(yōu)雅。 兩位老人速度很慢,他們走到李星月身邊后,那位老太太便敲了兩下手里的拐杖,“你們這組織,什么時候連小孩子都不放過了?”老太太說話不快,語氣中卻能聽出很明顯的不滿。 “她是誰?”老爺爺開門見山地問,他張嘴,牙齒掉了不少顆,說話都漏風(fēng)。 “張大師、程大師?!崩钚窃驴涂蜌鈿獾亟o兩位大師打了招呼,“她叫蘇長樂,精神力資質(zhì)是s級?!?/br> 張大師名為張躍然,是一位老藝術(shù)家,擅長唱軍歌,歌聲激蕩人心,鼓舞士氣,是軍隊文工團的老干部。 程大師全名程蕭,他是一位民間藝術(shù)家,喜歡古典樂器,尤其擅長古琴,琴聲可讓人心曠神怡,可引百鳥朝鳳。 他們是一對夫妻,兩人已經(jīng)結(jié)婚七十年了,到桃源基地,也已經(jīng)有了五年,外界眼里,這對老夫妻早已經(jīng)壽終正寢,并且死后,雙雙捐獻了遺體。啊出了一個粉絲榜,終于能看到打賞我的那些小仙女了! 187:洗腦 程蕭一直不接受桃源計劃,是反對派的代表。 他精神力出眾,上面目前還忍著他,希望他能加入,為桃源計劃做貢獻。現(xiàn)如今,他已經(jīng)沒多少時間了。 “她精神力受了傷,我把她送過來治療一下?!崩钚窃抡f完后看了一眼程蕭,掃了掃他精心梳理過的花白長胡子,眉頭一挑,問:“程大師還沒考慮好?” “要不要我給你做個身體檢查?”他掏出了之前給蘇長樂用過的聽診器,“您的身體,不能再拖了。” 圓圓的聽診器寒光一閃,像是活物一般在他手中蠕動了兩下。 “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背檀髱熐榫w有點兒激動,他飛快地后退了一步,仿佛就怕挨到李星月手里的東西一般,只是他本來站著的時候都控制不住地顫抖,這會兒突然后退都沒站穩(wěn),旁邊扶著他的張大師也沒反應(yīng)過來,眼看兩人都得摔倒,李星月眼疾手快地伸手將兩位老人扶住,面帶笑容地道:“兩位大師當(dāng)心,現(xiàn)在的你們,摔不得了。” 他的笑容越來越深,單側(cè)的酒窩深陷,使得他的笑容有幾分邪氣,眸子里的幽光更是讓那笑容變得寒磣了許多。 “活著的時候,還有選擇。” 李星月頓了一下,緩緩道:“死了,就沒得選了?!蔽迥甑臅r間,足以把人的耐心都耗盡,若不是他們本身的確非常優(yōu)秀,都耗不到五年。 無人再說話,氣氛驟然冷了下來。 也就在這時,又一位鶴發(fā)童顏,精神矍鑠的老人走了過來,他穿的一套練功服,外面也有一層薄膜,走起路來輕快飄逸,丈許的距離,仿佛也只在他三兩步之間,眨眼,已經(jīng)行到三人面前。 他沖程大師拱了拱手,“程老弟,莫激動莫激動,你這身子,可經(jīng)不起折騰,你要是有個好歹,弟妹得多難過?!?/br> 程蕭瞪他一眼,哼了一聲,轉(zhuǎn)頭就走。 張大師攙扶著他離開,兩人步子不快,速度慢,剛走幾步就聽到身后傳來聲音,“老弟,你是活不久了,但你執(zhí)迷不悟的話,你走了,弟妹就得送到那里去了,你舍得她受那種苦?” 程蕭原本都手腳顫抖,這會兒因為憤怒,更是全身劇烈顫抖,他伸手指著說話的男子,罵道:“向起帆,你自己墮落愿意當(dāng)怪物,那是你的事,我們寧死不屈!”他吼完后差點兒就暈厥過去,旁邊的張大師艱難地撐著他,最后還是撐不住,只能小心翼翼地將他放倒,平躺在草地上,跟蘇長樂隔得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