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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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抬頭時,紅袖輕輕揚(yáng)手取下臉上的面紗,卻是露出一張清麗脫俗的美麗臉龐來。 恍然一看,竟與蘇流螢有五分相似。 蘇流螢一直盯著她看,乍然見到她的真容,不覺驚了一下,遲疑的看向?qū)γ娴臉情小?/br> 從紅袖進(jìn)來開始,樓樾一直自顧喝著自己的酒,眼皮都未抬起一下。 紅袖直起身子,纖手執(zhí)壺為樓樾斟酒,抑止住心里的激動,輕聲軟語道:“這是奴家親自釀下的百花純釀,請世子爺品一品。” 雪白如玉的纖手將盛滿瑩亮佳釀的酒杯遞送至樓樾的手邊。他眼也未眨一下,更未抬手去接紅袖手中的酒杯,啟唇冷冷道:“出去!” 盼了三年才得以再次見到他一面,紅袖一顆心激動得無以言表,而方才那一舞,更是她苦練三年的成果,就盼著他來樓里跳給他看。所以,方才一聽說樓樾來了樓里,她拼盡全力一舞,只盼著能留住他片刻的目光…… 然而,花盡心力的接近他,他卻連正眼都未看她一下就讓她出去,紅袖心里如何甘愿? 可再不甘愿又如何,他是高高在上的世子爺,自己卻是低入塵埃的清樓妓子,是天與地的距離…… 她顫抖著起身,終是沒有勇氣再多說一個字,目光最后眷戀的看了樓樾一眼。 當(dāng)目光掃到一旁的蘇流螢?zāi)樕蠒r,眸光死寂灰暗,默默的退下。 紅袖一走,屋內(nèi)再次沉寂下來。 “三年前,有人特意將她送到我面前?!?/br> 樓樾突然開口,卻是主動與蘇流螢說起了紅袖的事來。 從方才見到紅袖的面容開始,蘇流螢心里就閃過一絲疑慮,但她想,世上相像之人并不算怪事,也就沒有將紅袖放在心里,只是有些詫異她對樓樾的一片深情。 如今聽到樓樾的話,她心里一緊,才恍悟這個紅袖竟與樓樾之間有這樣一番淵源。 右手食指輕輕敲打著梨木桌面,樓樾半斂眼瞼緩緩道:“從容貌到舞技她都刻意模仿。但——畫虎畫皮難畫骨,她模仿再像,我也知道她不是你?!?/br> 說到最后,樓樾抬眸靜靜的看著臉上浮起醉紅的蘇流螢,迷朦如霧的深眸里難掩柔情。 臉上越發(fā)的guntang起來,蘇流螢這才明白他之前說的那句‘不及萬分之一’竟說的是這個。 而樓樾毫不遮掩的坦露對她的情意更是讓她慌亂起來。 她躲閃著他眸光里的深意,埋頭又喝了一口酒,悶聲道:“夜深了,我得回刑部了。世子爺也早些回府歇息吧,只怕明天一早還得處理刺客一案?!?/br> 說罷,她起身朝外走去。 走不了兩步,她的腦子昏沉起來,腳下的步子也虛晃起來。 樓樾從后面扶住她,冷冷道:“你這個樣子如何回刑部?我送你一起回刑部?!?/br> 不容蘇流螢推辭,樓樾拉著她重新上馬,駕馬往刑部趕去。 城西的刺殺再次驚動了慧成帝,所以,刑部的官員都連夜查案,連刑部尚書李志都親自出面了。 李志父子二人走出刑部大門,正準(zhǔn)備坐馬車回府,卻恰好看見樓樾帶著蘇流螢回來。 看到蘇流螢與樓樾同騎一乘,李修本就憔悴的俊臉越發(fā)的蒼白,等目光落在蘇流螢嬌艷紅潤的臉龐上,更是全身滯住,眸光里難掩傷痛。 一旁的李志見了,緩緩放下車簾,冷冷道:“為父早就說過,這些日子她成天與這樓世子在刑部出雙入對,你卻是不相信為父的話。如今你親眼所見可會有假?所以,不要再對她記掛不下,靜下心來好好迎娶榮清公主才是正經(jīng)?!?/br> 李修的心緊緊揪緊成一團(tuán),蒼白的臉上不見半點(diǎn)血色,清亮的眸子里也失去了最后的神采,麻木又絕望的開口,“父親放心……兒子謹(jǐn)遵父親一切安排?!?/br> 昨晚想著包裹的事一晚沒睡,今天又勞累奔波了一整日,已有七分醉的蘇流螢上了馬后,被夜風(fēng)一吹,竟倒在樓樾的懷里睡著了…… 不知是不是因為醉酒的緣故,這一覺蘇流螢睡得特別香甜…… 樓樾一宿未歸,蘇詩語得府里老夫人的指示,帶了他換洗的衣物天未亮就送到刑部,被刑部的差役領(lǐng)到了樓樾的房間。 想著又有小半個月未見過樓樾的面,進(jìn)門前蘇詩語心情忍不住有點(diǎn)小雀躍。 敲門之前,她緊張的回頭問貼身丫鬟杏雨,自己的妝容可有不妥當(dāng)?shù)牡胤健?/br> 看著自家主子小心翼翼的樣子,杏雨心里為她感到難過。 自家小姐容貌人品皆是一流,對姑爺更是癡心一片,奈何姑爺卻半點(diǎn)心思都未放在小姐身上,卻一心惦記著那個消失了四年的蘇流螢…… 而這四年里,姑爺從未在小姐的院子里留宿過,就連踏進(jìn)梨院的次數(shù)也是屈指可數(shù)…… 心里為自家小姐不值,面上杏雨卻笑道:“小姐美上天了,呆會世子爺見了肯定喜歡?!?/br> 蘇詩語聽了,這才放心的轉(zhuǎn)身去敲門。 屋內(nèi),樓樾聽到敲門聲,擰著眉頭壓低聲音道:“進(jìn)來!” 下一刻,房門已被打開,蘇詩語款步進(jìn)來,正要上前給樓樾請安,眼光卻瞟到了他身后榻上的女子,頓時,整個人都呆住了…… 蘇詩語進(jìn)屋時,樓樾尚未從榻邊起身。 而他身后榻上睡著之人正是蘇流螢。 蘇流螢在馬背上睡著后,樓樾直接將她抱進(jìn)了自己的屋子里。將她安置在他平時休憩的長榻上,而他自己為了防著蘇流螢夢魘,從昨晚開始一直坐在榻邊握著她的手,哪怕后來他疲累睡著了,握著她的手也一直沒有松開過…… 所以,蘇詩語進(jìn)門后看到榻上睡著的meimei,而樓梯的手還一直握著她的手,頃刻間,猶如五道驚雷在頭頂轟過,震得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樓樾淡淡看了她一眼,這才將握著蘇流螢的手收回,將她的手收進(jìn)被褥里,道:“你怎么來了?” 一顆心如墜冰窖,又像放在火中煎烤著,蘇詩語心里痛苦萬分,面上卻極力抑止傷痛顫聲道:“世子爺一宿未歸,老夫人讓妾身給爺送來換洗的衣物?!?/br> 說罷,將手中的包裹輕輕放在了一邊的椅子上。 樓樾點(diǎn)頭,淡然道:“老夫人身子可還好?你回去告訴她,待我進(jìn)宮見過皇上交完差事就回府去給她老人家請安,讓她不必掛念我。你且先回去吧。” 見面說不到兩句話他就開口讓她走,這本是樓樾與蘇詩語相處的日常習(xí)慣,他平時也是這般冷淡的對她,她也素來毫無怨言。 可今日,看著床榻上自己的meimei,看著樓樾一直緊握不放的手,蘇詩語的心仿佛被無數(shù)根鋼針狠狠扎著,扎得千瘡百孔鮮血橫流…… 滿心歡喜的來見自己的夫君,他卻與自己的meimei孤男寡女共處一晚,讓她如何甘愿就此離開?! 足下的步子仿佛有千斤之重,她一步都挪不開,咬牙抑住聲音的哆嗦,嘴唇扯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來,關(guān)切道:“meimei這是怎么了,這個時辰還沒醒,可是病了?要不要叫大夫?” 說罷,不等樓樾出聲阻攔,已上前搖著蘇流螢的身子喚道:“meimei,醒醒,可是那里不舒服,jiejie幫你叫大夫?!?/br> 睡得香甜的蘇流螢被突然叫醒,睜開眼懵懂的看著眼前的蘇詩語,醉酒后的腦子有點(diǎn)鈍,竟是半天沒有反應(yīng)過來。 “jiejie?”她坐起身遲疑的喚了一聲,等眸光看光屋內(nèi)的景象,還有坐在一邊的樓樾時,她驀然驚醒過來,怔怔的看著身上蓋著的男子衣物,那么眼熟,一眼就認(rèn)出是樓樾的。 而她所在的房間也是樓樾的屋子。她腦子‘嗡嗡’的響,她這是怎么了?怎么會睡在這里? 不等她想明白,抬眸看到蘇詩語蒼白無血的小臉還有微微哆嗦的嘴唇,心里猛然一震—— jiejie定是誤會了。 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任誰,只怕都會誤會的! 蘇流螢急忙從長榻上下來,正要拉著蘇詩語到一旁好好解釋,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南山一臉歡喜的進(jìn)來,道:“爺,方才宮里傳來消息,說是寧貴妃已揪出了幕后指使清慧謀害皇子的兇手了?!?/br> 聞言,蘇流螢與樓樾都驚住了。 自從刺客被滅口后,蘇流螢與樓樾心情都是無比的沉悶挫敗,不但是因為無法向皇上貴妃交差,更是因為藏在幕后的黑手,像根尖針扎在眼睛里,一日不除一日難以安生。 如今陡然聽到宮里傳來的好消息,樓樾與蘇流螢同時舒了一口氣,但心里也是各自涌上疑惑—— 他們苦尋線索不得,寧貴妃又是如何揪出真兇的? 蘇流螢懸在心頭的大石放下,而她最關(guān)心的卻是,這個幕后之人到底是誰,為何她的手中會有與阿娘相同的佛珠? 她迫切的問道:“南山,可知那人是誰?” 南山道:“據(jù)說是咸福宮的陳昭儀?!?/br> 聞言,蘇流螢眉頭不自覺的擰緊,心里有些遲疑,不由問道:“怎么會是她?寧貴妃是如何揪出她的?” 南山看了眼站在一旁白著臉的蘇妃,遲疑的看向樓樾。 宮闈之事,很多時候都不能和外人言,雖然蘇詩語是樓樾的側(cè)妃,但還是應(yīng)該避諱。 樓樾對蘇詩語道:“我們馬上要進(jìn)宮去,你回去吧?!?/br> 蘇詩語眸光從樓樾面上緩緩劃過,臉上帶著淡然得體的淺笑,屈身向他行禮后,默默從屋內(nèi)退出。 房間關(guān)上的那一刻,蘇詩語臉上的笑意頃刻間化做沉重的傷痛,眼淚抑止不住滾滾的落下。 杏雨心痛不已,也跟著紅了眼眶,憤恨道:“這二小姐怎么可以這樣?她當(dāng)年拒婚不肯嫁與姑爺,如今卻與姑父不清不楚的糾纏著。之前聽人說她整天與姑爺在這刑部私混小姐還不愿意相信,如今,竟是兩人住在一間屋子來了……” “別說了!” 蘇詩語的心一直針扎般的痛著,全身都痛得麻木了。 她哽咽道:“我相信螢meimei不會騙我,更相信……更相信她會遵守誓言不會與世子爺走到一起……” 聞言,杏雨氣恨道:“小姐,都捉女干在床了,你還相信她?她就是在騙你,一面假惺惺的在你面前撇清與世子爺?shù)年P(guān)系,另一邊卻與世子爺勾勾搭搭。如今當(dāng)場揭穿,小姐萬萬不可以再相信她了?!?/br> 說罷,她又自責(zé)道:“小姐,都是奴婢沒用,一點(diǎn)差事都辦不好……” “不怪你!” 蘇詩語攔下丫鬟的話,拿著絹帕抹了眼淚苦澀道:“一切都是命罷了……” 屋內(nèi),南山將宮里傳來的消息一一告訴給了樓樾與蘇流螢。 原來,在蘇流螢告訴寧貴妃,清慧手上那串紫檀佛珠有可能出自宮里后,菲兒因向?qū)庂F妃出了不恰當(dāng)?shù)闹饕獗粚庂F妃斥責(zé),她為了不讓自己在主子面前失了信任,假裝去各宮走動,暗中察探各宮主子娘娘身邊可有相同的紫檀佛珠,最后,竟是讓她在陳昭儀的宮里發(fā)現(xiàn)了一串與清慧幾乎一模一樣的紫檀佛珠。 而這個陳昭儀在后宮最大的仇敵就是寧貴妃,兩人為了爭寵明爭暗斗不斷好不激烈,而去年陳昭儀也滑胎了一個孩子,宮里很多人都傳言,是寧貴妃下的毒手…… 所以,當(dāng)寧貴妃看到從陳昭儀宮里搜出的那串佛珠,再也顧不得其他,將她押到了長信宮,逼她招罪…… “而且,就在刺客逃獄驚動京城后,也有人匿名到京兆尹揭發(fā),說是在寧貴妃遇刺之前,看到過陳昭儀的兄長私下與江湖中人接觸過。就在方才,京兆尹奉旨去陳府拿人,陳府早已人去樓空,畏罪梁潛逃了……” 說完,南山重重嘆了一口氣,“如今,一切的證據(jù)都證實(shí)謀害寧貴妃小產(chǎn)并于安國寺山下刺殺都是陳昭儀所為。幕后之人揪也終于揪了出來,如此,爺就不需要再擔(dān)心小……無法向皇上交差了?!?/br> 南山本想說,真兇找出,自家爺就不用再擔(dān)心小滿姑娘在宮里的安危了,可是看到樓樾眸光瞪過來,連忙改口。 聽了南山的話,似乎陳昭儀謀害寧貴妃皇嗣并買兇手殺人一事已是確鑿,但聽在樓梯的耳里,卻隱隱感覺到一絲不尋常的味道—— 之前他們費(fèi)盡心力搜查,卻什么線索都沒有。如今,刺客一滅口,卻仿佛一下子所有的證物都擺在了眼前。 他不由看向蘇流螢,后者同樣擰緊了眉頭看向他。 去宮里的路上,蘇流螢忍不住開口問道:“世子爺也覺得陳昭儀是幕后真兇嗎?” 樓樾眸光平平的看著前方,冷冷道:“此事皇上自有公斷,你無需再理會?!?/br> 不管幕后的真兇是誰,也不管這件事最后會是一個怎么樣的走向,于樓樾而言,他都不想她再牽扯進(jìn)宮闈后妃的殘酷斗爭中,從而受到傷害。 陳昭儀一直不認(rèn)罪,但最后她身邊的大宮女綠沫經(jīng)不住酷刑拷打,承認(rèn)是陳昭儀買通了安國寺的知殿清慧,在殿內(nèi)的香料里加入麝香,害了寧貴妃小產(chǎn)滑胎。事發(fā)后又買兇殺人滅口…… 至此,寧貴妃小產(chǎn)一案終于定案。慧成帝念在陳昭儀育有五公主鈴嵐公主的份上,饒了她的死罪,貶為庶人打入冷宮。卻處死了陳昭儀近侍的宮人,全部活活打死…… 大雪下了整整一晚,也沒能遮住滿地的鮮紅,連空氣里都飄蕩著血腥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