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節(jié)
各種狗血電視劇的教訓(xùn)已經(jīng)足夠深刻了, 不管說什么事情,說之前一定要查探一下周圍, 安全才是永遠的第一位啊。 “漢王反了?!狈÷暤馈?/br> 謹歡眼珠子咕嚕咕嚕轉(zhuǎn)了幾圈,裝作鎮(zhèn)定的反問道:“你怎么知道?” 嗨, 還真是不能輕視這和尚啊,她這是史實結(jié)合實際分析出來的,這個和尚是怎么知道的? 法名見謹歡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心里也安定了幾分, “貧僧今日無意之中聽到的。” 謹歡默默翻了個白眼, 還無意之中, 她信了這個和尚的鬼話才真是見鬼了呢。不過法名的態(tài)度還是讓謹歡很欣賞的,一發(fā)現(xiàn)問題就來找她, 很好,很好, 這個態(tài)度非常值得保持,也很值得被夸獎。 “沒事,放心吧, 楊諒折騰不起來,等到楊廣挪開手,楊諒也就差不多藥丸了?!闭娌皇侵敋g小瞧楊諒,而是楊諒這人吧,作為獨孤皇后和楊堅最小的兒子,基本就是被慣著長大的。 他出生那會兒楊堅已經(jīng)手掌大權(quán)了,等到他五六歲的時候,楊堅更是直接把自己外孫給弄下臺,自己當(dāng)了皇帝,楊諒也水漲船高成了皇子??梢哉f,這丫前些年的人生一直都處于這種順風(fēng)順?biāo)?,要啥有啥的狀態(tài)。而基本有這種狀態(tài)的人,除了天命之子,有王霸之氣加身,干啥啥都成之外,其他人注定就是個炮灰的命,楊諒自然也不例外。 “但是,據(jù)說響應(yīng)者甚多啊?!狈^續(xù)爆料道。 “呵呵,”謹歡冷笑了幾聲,“就楊諒那個腦仁兒還沒個核桃大的,你放心吧,有人幫忙又有什么用,他自己喜歡作死啊,不等楊廣弄死他,他自己就得把自己先給作死了,我這位小表哥是個什么德行啊,我還是知道一點的?!币痪湓?,蠢而不自知,活他么該!貓病。 當(dāng)然了,在楊諒還沒作死之前,大軍一路直指長安,還打著清君側(cè),斬楊素的名義,還是很有點架勢的,一時之間,長安城內(nèi)竟然風(fēng)雨飄搖,人心浮動起來。 “meimei啊,我看漢王來勢洶洶啊。”李淵頗有些憂愁,眉頭緊鎖,當(dāng)然了,要是他嘴巴沒有動的話,還是很有說服力的。這段時間李淵在外面倒是一副鎮(zhèn)定自若的樣子,可是在家里面嘛,就無需隱藏了。哎呀,心情有點方,再吃塊點心安安心。 “既然哥你這么怕,那我就來卜一卦就是了?!敝敋g隨口胡謅道。 李建成和李琛立刻就來勁兒了,一起撲到謹歡面前,“姑姑,你還會卜卦呀?”李建成星星眼說道。 “甭想了,這個你學(xué)不會。”謹歡打消了李建成心里的小想法。 “那我呢,我呢?”李琛迫不及待跟著問道。 謹歡狀似嚴謹?shù)厣仙舷孪?,左左右右觀察了李琛一番,跟著也搖頭道:“還是不行。” 李琛頓時間就像是放了氣的氣球似的,整個人都萎靡了下來。 竇氏在一旁看得笑也不是,氣也不是。 哎,真心不想承認這么蠢的竟然是我的兒女。 “那姑姑,你演示給我們看看好不好?”李建成短暫的氣餒過去之后,好奇心又涌了上來。 “行啊,很簡單,看著啊。”謹歡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了三枚銅錢來,“諾,這就是最簡單的銅錢起卦?!?/br> 謹歡將三枚銅錢一共扔了六次,口中念念有詞:“上六,九五,九四,六二,六三,初九,外卦兌為澤,內(nèi)卦震為雷,兌上震下,隨卦,金上木下,動刀兵之事,絕木之生機??!” 正好這時候暗衛(wèi)來報信了,說是楊諒到了距蒲津關(guān)一百多里處之時忽然改變主意,命紇單貴破壞了黃河大橋,現(xiàn)如今正堅守蒲州,還召回了裴文安。 一時間,李淵和竇氏看向謹歡的眼神都變得莫名熱切起來。 李淵原本是半信不信,竇氏根本就是以為小姑子在拿這爺兒幾個開涮,哪知道卦一出來,居然真的應(yīng)上了。 金上木下,金上木下,如今可不就是動了刀兵之事,而楊諒命人斷了黃河大橋,這不就是絕了木之生機嘛。 “meimei!”李淵激動萬分道:“你怎么隱藏的這么深呢!” 家里居然有這么一個神算字,李淵覺得前些年花的那些錢真的都是扔到水里去了,想想就心疼啊。 謹歡心里也是刷了滿屏的“我屮艸芔茻”,面上卻是一片嫌棄之意,“我不早說了你的兒運應(yīng)在嫂子身上嗎?你看看你那些妾室,再看看嫂子,你現(xiàn)在這些個兒子可都是嫂子生的?!?/br> 竇氏心里也一驚,想起前事來更覺得謹歡非凡。有這么一個小姑子,當(dāng)真是太幸運了。 擺脫了熱情過度的家人,謹歡回到房間之后才松了一口氣,“呼,系統(tǒng),我怎么才發(fā)現(xiàn)我有神算子的潛質(zhì)呢?” 系統(tǒng)很是淡定:“宿主你想多了。” 謹歡不樂意了,“那我剛剛算出來的卦總不是騙人的吧?!敝敋g雖然完全不懂怎么解掛,但是六爻的卦象她還是看的懂的。 “瞎貓碰上死耗子被你搖出來一只隨卦,怎么,你很激動嗎?很值得驕傲嗎?” 謹歡:“……” 喵喵個唧唧的,她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跟這個破系統(tǒng)一般見識。 因著謹歡之前就跟法名說這一次肯定無事,對于這位真龍的話,法名還是很相信的。故而在舉辦法會的時候,法名的沉穩(wěn)之態(tài)比起其他略有慌亂的高僧們就顯得格外明顯,少不得就得被終于登基為帝的楊廣叫過去問上幾句話,比方說大師你怎么一點都不擔(dān)心之類的。 “真龍在長安,長安自然無虞。”法名雙手合十道。 那個殺星還在長安城呢,就算是大軍到了城外五里地,長安城也肯定不會出事兒啊。 也是寸了巧了,法名說完沒多久,最新的戰(zhàn)報就進了宮,楊廣知道楊諒堅守蒲州的消息差點沒把嘴給笑歪了。 “好好好,不愧是大師,年紀(jì)雖輕,卻是得道有為?!毕仁潜蝗丝淞耸钦纨?,而后又知道了楊諒這廝干了件大蠢事,楊廣這會兒可開心了,情緒瞬間就up up呢。 法名念了聲佛號,頗有幾分佛祖拈花一笑的架勢,看著倒真有幾分得道高僧的樣子了。 不,凡人啊,你對神秘的力力量一無所知。你以為貧僧口中的真龍是你嗎?如果你真的是真龍,那么這天下就不會變成別人家的了。所以啊,事事都不要想的太美好,真龍什么的,根本就和你毫無關(guān)系好嘛! “多謝大師。”楊廣隨意招人吩咐了兩句,讓他好好照顧法名,就趕忙去了召見楊素,討論討逆大事了。要知道楊諒打的旗號可是針對楊素的,楊素這會兒心里可著急著呢。 沒辦法,誰讓這些皇室子孫們都是那種關(guān)鍵時刻特別不要臉,但是很多時候又特別要臉的人呢。明明是自己要造反奪皇位,卻把臟水都潑到他一個臣子的頭上。 今天的右仆射大人也覺得自己特別委屈呢。 在商討過后,楊素很快就點齊兵馬出征了。 楊廣又特意來找了一回法名,問他這一次的戰(zhàn)況。 法名并不是很想冒充什么“先知”這一類的人,但是看著皇帝迫切的眼神,法名突然就想到了謹歡。哎,要是那殺星偶爾能像皇帝這么“蠢”就好了。 “陛下放心,安然無恙?!焙芎唵慰?,天下暫時還是你的嘛,不用擔(dān)心會被人搶走啦。 楊廣龍顏大悅,厚厚地賞賜了一番法名。 出家人嘛,身外之物有什么可以計較的呢,再說了,現(xiàn)在計較有個什么用。早一日,晚一日,總有一日,這些東西都會成為那個殺星的。與其等她要再給,還不如自己現(xiàn)在就給了,還能趁機刷一刷好感度呢。 不要以為和尚就沒有心眼,和尚也是很聰明的呀。 對于如此識時務(wù)的法名,謹歡當(dāng)然是笑納了呀。 她收禮早就收成習(xí)慣了,就算是和尚送過來的又有什么關(guān)系,該收就收嘛。 “江南那邊的經(jīng)營情況如何了?” 江南的勢力盤根錯節(jié),就是謹歡在一開始發(fā)展的時候也遇上了許多困難?,F(xiàn)在多了法名這一層關(guān)系,后頭又多了個廟,行事倒是比從前方便了許多,至少攤子也成功地越鋪越大了。 “您選擇的那些產(chǎn)業(yè)如今在江南已經(jīng)引起了風(fēng)潮,除了那些賣得極其火爆的西域物產(chǎn)之外,還有那些女子所用的東西——”法名頓了一下,還是沒有想起來名字,也就放棄不想了,“那些東西的銷售才是真真正正讓各家女眷趨之若鶩,引得江南許多家售賣胭脂水粉的鋪子都快坐不住了?!?/br> “看來是有人在里面搗鬼了?”謹歡的聲音頓時就冷了下來。 “您請放心,問題都已經(jīng)解決了。”法名恭恭敬敬道。 第247章 大唐盛世 法名并不是那種一心只知道念佛經(jīng)坐禪的和尚, 若是如此, 他當(dāng)初也不會千里迢迢地趕到隴西去了。但是他對謹歡那間名叫“白露”的鋪子還是不明白,就是上了天, 那不還是胭脂水粉嘛,賣得還特別貴,怎么就這么受歡迎呢? “你是和尚,自然不懂女兒家的心思, 你若是懂了,就該是個花和尚了?!敝敋g拿法名開玩笑道。 “阿彌陀佛?!狈樕缓? 又念了聲佛,罪過罪過, 真是罪過啊。 “你可知道我這白露出自何處?”閑著也是閑著,哄哄人玩兒嘛。 “可是出自《詩經(jīng)》?”法名雖少年出家,但是在沒出家之前, 《詩經(jīng)》還是讀過的。 “蒹葭蒼蒼, 白露為霜, 我這白露, 就是自大秦傳下來的古方,這個方子代代傳承至今, 所取所用無一不是精華之物,所制成的胭脂水粉亦是上等佳品, 你怎么能拿那些個俗物和它相提并論呢!”謹歡故作生氣道。 不騙人!說是從大秦傳下來就是從大秦傳下來,雖然也是她傳下來的,但是白露的確就是從大秦開始開店的嘛。 “原來如此。”法名不知內(nèi)情, 更不了解這方面,既然謹歡這么說了,他自然也就信了。至于是真是假,又有何干系呢,反正他又用不上這玩意兒。 騙禿驢什么的,最沒意思了! 謹歡心里吐了一口氣,不和他扯這個,繼續(xù)說起別的來,“我有意在江南開設(shè)更多店鋪,畢竟江南豪富,我既有渠道,能攢一點家底是一點嘛,以后都是要用出去的呀?!钡鹊搅朔闊熕钠鸬臅r候,除了糧食黃金這些硬通貨,胭脂水粉,西域奇珍就沒有市場了好嘛,當(dāng)然是趕著能賣的時候趕緊賣啊。 “我寺名下還有不少店鋪可供主公所用?!痹挾颊f到這份兒上了,他要是再不乖乖奉上,那也太沒眼色了不是。 法名雖然是個和尚,是個塵外人,但是誰讓謹歡拳頭大呢,法名也就乖乖地稱呼謹歡為“主公”了。 “隴西送去的新種子可有試種?”并不是外面引進的種子就能直接種的,沒有個三四代的培育,不讓新作物“習(xí)慣”這片土地,就是再好的農(nóng)作物也不會有好的收成,關(guān)于這一點,謹歡早就被甘蔗教做人過一回了,自然不會再愚蠢到犯這樣的錯誤。 “已經(jīng)種下,據(jù)農(nóng)戶所言,出苗率甚好?!碧熘缽那暗姆恢雷约叶U院有多少畝土地,卻從來沒有下過田,如今雖沒有自己耕種,但是對農(nóng)事的了解著實要比從前多上太多了。 “那就好,現(xiàn)在看來,江南的形勢還是很穩(wěn)當(dāng)?shù)模?,對了,皇帝對江南有偏愛,畢竟他之前就是?zhèn)守揚州,我估摸著他很有可能會在江南修建行宮,你動作注意一點,別回頭被皇帝給盯上了。”謹歡不忘又叮囑了一句。 現(xiàn)在整個的時間線都已經(jīng)被她給打亂了,之后到底要怎么發(fā)展,連她自己都不太能掌握得住。若不是她的眼線暗衛(wèi)遍布天下,她的消息也不能夠這么準(zhǔn)確。 “還請主公放心?!弊詮耐┧職в趹?zhàn)火,僧人四散之后,湯泉禪院就隱隱成了建康各寺廟之首,法名年紀(jì)雖小,但因為是默認的下一任主持,故而說話行事也都是有人聽得。 江南信佛者眾多,那些豪門大戶生怕死后受苦,每年不知道要孝敬多少燈油錢,偶爾交談之時,也會有不少私密的消息泄露而出??梢哉f,在這一點上,法名的作用絲毫不比那些茶樓酒館差。 “和尚啊,那天讓人抓住你真是件做得非常對的事情啊,哈哈哈哈哈?!?/br> 法名:“……” 不,貧僧并不這么覺得。 法名悄無聲息地在暗衛(wèi)的護送之下從后門溜出去了,倒不是怕被人發(fā)現(xiàn)了,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能避免,何必要浪費口舌呢,口水又不是多的沒地方浪費了。 可能是被韓王那個“誅楊素”給刺激到了,楊素帶兵馬趕到之后,沒休整多久,兩軍就開始干了起來。 楊素南征北戰(zhàn)不知道有多少年,滿朝文武誰也不敢篤定地說自己能贏過楊素。謹歡也看過一些有關(guān)于當(dāng)年征戰(zhàn)的資料,不得不說,楊素此人,還真是一員良將。只可惜這個良將太太太貪婪了,謹歡用不起,覺得他還是被楊廣給折騰死比較好。 楊素果然一路勢如破竹,捷報不斷從戰(zhàn)場傳回長安。 先是以騎兵五千攻破蒲州,再以步兵、騎兵共四萬豪取太原,之后大敗趙子開于高壁。 楊堅的孝期還沒過去,按理說楊廣還是要時時刻刻保持哀容的。然而楊素的接連大勝讓楊廣連上朝都帶著幾分喜氣。 “哎,楊素孤軍深入,人困馬乏,漢王居然不趁此機會親自率病出擊,反而退守清源,只怕里兵敗不遠了啊?!崩顪Y在朝堂上得到的消息雖然要比謹歡的來得慢,但是內(nèi)容還是差不多的。 “快了,等到清源一失,漢王就只剩并州一個屏障,屆時大軍圍城,他就是不投降也得投降?!睂τ谶@樣掌握不住時機的蠢貨,謹歡根本就無話可說。 “那兵敗之后呢,皇帝會殺了漢王嗎?”小姑娘也是要從小開始培養(yǎng)的嘛,謹歡十分有意再培養(yǎng)出一個衛(wèi)長公主來,故而在發(fā)現(xiàn)了李琛在軍事上面的天分之后就開始有針對性地教導(dǎo)李琛,這樣的談話,她和李建成一般都不會缺席。 不一定要求能聽懂,有不懂的也可以直接發(fā)問,只要能夠有所收獲就好。不得不說,謹歡這樣的教育方法是十分有效的,有時候耳濡目染比特意教導(dǎo)的效果還要出色,關(guān)于這一點,李淵也很是納罕。 “肯定不會啦!”李建成代替父親姑姑回答meimei道,“這才剛登基,文帝的尸骨還未寒呢,就要手足相殘,是等著有人說皇帝煮豆燃萁嘛,就算是為了名聲,皇帝也不會殺了漢王的?!?/br> 李淵面露夸贊之色地點了點頭,捋了捋自己的胡須道:“不錯,建成說的有理,便是為了自己的名聲計,皇帝也不會殺了漢王,只是不殺歸不殺,一個終身圈禁還是免不了的?!?/br> “除了這個原因,你們還能想到什么原因?”謹歡幾乎逮著合適的機會就要給他們上課。而這個問題對李琛來說太難,倒是李建成還有幾分答上來的可能。 “因為,因為漢王無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