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馬背上正在殺敵的清若眼眸里挑起壞笑, 突然把手里的劍鞘往馬鞍上一拍, 盡自己最大的聲音喊,“退開!” 周圍圍著她保護的都是些經驗豐富的老將, 陛下突然要自己上戰(zhàn)場他們已經很緊張了,這會聽見她說退開,都以為她要退回去。 清若之前拉著韁繩起身, 一拍馬背,身子騰空一躍, 躍到了敵軍陣營里的一匹馬背上站著。 然后在楚國一眾士兵驚慌的叫聲中淡定的坐下。 清若親自帶軍出征,楚國連破兩國,士氣大增的同時因為軍用充足,整個軍隊的狀態(tài)都非常之好。 秦國不敢大意,秦帝不可能親自前來,但是派出了太子領兵坐鎮(zhèn)。 秦太子站在秦國護城墻上被一堆侍衛(wèi)保護著,乍一看見清若猛地跳進秦國士兵包圍圈里,激動得猛的一掌拍在城墻上,“拿下她!” “陛下!” “啊!皇上!” 在楚國那邊驚恐的各種喊聲中,秦國護城墻上的射手齊刷刷把箭頭對準了她,弓拉開繃緊。 清若周圍的將領愣神一瞬反應過來之后,快速帶領著士兵包圍了她。 清若騎在馬上,挑眉看著城墻上的秦國太子,“有本事下令射殺朕?!?/br> 秦國太子冷哼一聲,“哪敢對楚帝如此不敬,只是想請楚帝跟孤回秦做客而已。” 清若嘖嘖兩聲看著他挑釁又嫌棄的搖搖頭,“孬種,所以你只是太子?!?/br> 明知是挑釁,明知是故意為之,但是秦國太子這一刻還是沒了理智。 說起楚清若,那其他幾國的皇子絕對不是贊嘆,而是妒忌,一個女的,憑什么。 然而人現在已經成為他的案板rou,不知道老實,還這么猖狂。 秦太子偏頭給身邊的將領使了個眼色,而后看著清若冷笑著拍手,“那好,既然楚帝一心求死,孤就成全你。” “給我射。” 清若十分坦然的坐在馬背上,依舊嘴角含著不屑的笑意看著他,眼睛都不帶眨的。 離弓的箭反射著陽光朝著她破空而去。 楚國那邊的將士們離得近的拼命往她這邊跑,離得遠的嚇得呼吸都忘記了,定定的看著。 然而箭距離她最后一指距離停了下來。 就那么停在半空中,還在是凌厲的殺意,十支箭羽朝不同的方向襲向她,其中九支其實經過秦太子的示意是瞄歪的不會射到她。 九支箭羽嘩嘩嘩接二連三掉落在地。 這支箭羽朝著她的肩膀射的,就那么停在半空中,不再往前半分,也不掉落。 戰(zhàn)場上的人都忍不住眨了眨眼睛,再看。 依舊是那樣,可是明明,并不是一個禁止畫面。 因為她嘴角的笑越來越大越來越燦爛。 眉眼彎彎,全是得意洋洋,稍微仰頭看著半空中,看的并不是秦太子的方向。 而后在所有人的注視中,她視線看著的位置半空空氣像是水面一樣蕩起波紋。 波紋不大,晃動的速度也很慢,但所有人都感覺到了,好像整個空間的空氣都在扭動。 虛虛的,似乎顯露出了其他的顏色。 像是……一個站立的人。 從顏色淡淡到顏色漸濃,原本的虛影變得越來越真實。 最后,變成了一個人。 ………… 停在半空中的……一個人。 “楚清若!” 開口就是鋪天蓋地的殺氣和煞氣。 他剛開口,整個戰(zhàn)場上的人抖得跟篩子似的,就是城墻上的也不例外。整個空間像是隨著他的到來,天地、萬物臣服。 不像是單純的冷,也不像是單純的害怕恐懼,那是一種他們沒有體驗過的,絕對壓制。 只有清若一個人,撐著下巴,看著他燦爛的笑著,聲音甜甜,“師傅,您比我想象中更好看啊?!?/br> 季限黑著臉,從半空中一步步走到她旁邊和她視線持平,伸手去捏她的臉,大拇指和食指夾著她臉上的rou用勁的扯,“越來越出息了啊你。” 清若直接伸手,手臂摟著他的脖頸,腳踏了馬鞍借力,整個人掛在他身上,側頭,軟綿綿的,“師傅~好想你噠~” 季限依舊站在半空中,扯著她盔甲里面的衣服后領把人提在旁邊,“大庭廣眾的注意行為。” 清若還是看著他笑。 季限冷哼一聲,不屑的轉過頭,而后提著她在半空中離開往楚國營地的方向。 從他出現,整個空間寂靜到像是沒有其他人只有他們兩。 季限提著她快到離開又轉頭,看了一眼還定在半空中的箭,他動了動手指,那箭羽突然炸開成無數箭羽,跟之前那支卻還是一樣的大小。 而后秦國從秦太子到士兵,每個人肩膀上都挨上了一箭。 空氣中突然就漫開了濃重血腥味,季限第一次把目光落在其他人身上,很快的速度全部一掃而過,嫌棄的對著清若開口,“整日跟這些廢物你來我往的,所以你這么廢柴,浪費時間?!?/br> 清若趕緊握住他的手,怕他一個興起把這些人都搞死了,“師傅,我們回營休息,我好累?!?/br> 季限的嫌棄快要從臉上漫出去一樣,看著她沒好氣的開口,“豬?!?/br> 兩個人的身影離開很久之后,秦國的士兵里才斷斷續(xù)續(xù)小聲小聲的傳出叫聲。 疼的,更多的是嚇的。 而楚國這邊,大家轉頭看著季限提著她從半空中離開的位置,又是狂喜又是害怕,你看我我看你,好久之后才有人試探性結結巴巴的開口,“神、神嗎?” 季限沒有任何猶豫停頓,直接提著她到了楚國營地進了她的營帳,比主人還熟門熟路。 因為順喜跟著,所以即便只是營地,她的營帳里也布置得十分符合她尊貴的帝王身份。 季限嫌棄的把她往床上一扔。 清若屁股著床,哎喲一聲,“師傅!” 季限在一邊隨手拉過她的龍椅坐下,和她面對面,冷沉著臉問她,“想死來躲避你的罪責?” 清若癟癟嘴,從床中間往邊上挪,挪到床邊,距離他很近,一邊伸手去摟他的脖頸一邊腿往他腿上跨。 季限毫無反應,等著她折騰著爬到他身上坐著,才又提著她后面的領子把她扔回床上,“離我遠點?!?/br> 清若挑挑眉,“我不?!闭f著又開始去爬他。 季限不高興的擰著眉看她,等著清若又爬到他身上去坐著,又伸手提著她的領子扔回床上,手里跟著扔了串珠子過去,“老實坐著?!?/br> 清若接過珠子就發(fā)現了玄機,低著頭仔仔細細一個珠子一個珠子去細看。 對于師傅讓她老實坐著的話就很敷衍的答應了,“嗯?!?/br> 季限臉更黑了,可是看她在認真看珠子,一時間又不知道該黑臉還是該怎么樣。 季限坐在寬大的龍椅上,手肘搭在兩邊的扶手上,十指在身前交搭,目光沉沉看著她黑黝黝的發(fā)頂。 清若突然抬起頭湊過來,手里舉著珠子,指著一個很小很小的字問他,“師傅,這字念什么?” 眼前她的臉突然放大,四目相對之間,季限看到了她眼眸里倒影著自己的模樣。 有些黑乎乎的并不清晰,在她清亮明潤的眼眸中顯得有點不搭。 清若剛要低頭,季限伸出手指捻住了她的下巴,維持著她眼眸看他的模樣。 “師傅?”她開口,黑亮的眼眸里就帶出了一絲不解的懵懂。 里面依舊大半印著他的倒影。 季限定定的看著她的眼眸,緩聲音色沉醇,“那個字念譱(shan四聲),整句連起來的意思是,盡善盡美,有始有終?!?/br> 清若一笑,眼睛就彎成了小月牙,他的倒影開始波動扭曲。 兩個人這會離得很近,她一只手里握著珠子,一只手拉著他的衣服又開始往他身上爬。 “師傅,我還不知道您的名字呢。” 季限低頭,沒把她從自己腿上提出去,伸出一個手指撥著她手里的珠子,其中一個珠子,刻了五個字。 其中三個字是楚清若。 另外兩個字。 他指著那兩個字,“季限?!?/br> 清若依舊低著頭專注的看著珠子上的字,聽到他的聲音,下意識的跟著喊了一聲,“季限。” “嗯。”他輕應出聲,而后靠著椅子,他整個身體里的血液都隨著他應她之后開始翻涌奔騰。 名字是最古老的咒語。 季限的第一件武器就是斷暖筆,他以字為攻。 這串珠子的材質和刻法都太特別。 她和他的名字刻在同一顆珠子上。 所以她喊他的名字,他應了。 意味著,從這一刻起,他要對她的一切負責了。 季限靠著椅背緩了緩全身血液沸騰的那種灼熱感,看她還低著頭研究珠子,伸手十分嫌棄的揉了揉她的頭發(fā),“亂糟糟的,跟小狗一樣。” 清若滿臉呆滯抬頭,季限原本挪開的手又落回去了,這一次揉了好幾下,緊接著再一次提著她的衣后領扔在床上,嫌棄的看著她,“扎手?!?/br> “??” 季限伸手拍了兩下她腦袋,“嘖,你怎么越來越蠢了?!?/br> 清若閉眼,看在他今天及時出現,看在他親手一字一字刻的珠子份上,忍了。 看著季限皮笑rou不笑的扯了扯嘴角,沒反駁他的話,低下頭繼續(xù)研究手珠。 嗯,果然不鬧脾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