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藥草這一項，我們不能丟，不指望發(fā)財，多少也是個貼補(bǔ)，并且還能和東家搭上關(guān)系，也不錯了。”丑姑心里小盤算打得嘩嘩響。是人都會生病，這認(rèn)識個好大夫就是非常必要的了。

    寧二好笑的看著她這算計的小模樣，說：“是的，你上次說的那些藥草，也是分季節(jié)的，我們可以按季，每樣賣一些出去。一年下來，就能有些積累了?！?/br>
    “是啊，是啊?，F(xiàn)在不能曬枸杞子和野菊花了，來年春天就可以挖半夏了，夏天可以曬魚腥草，挖茅草等等。不管值不值錢，多少也是個收入。幾樣加在一起，一年下來，總可得一二兩銀子的。”丑姑懷猜著美好的夢想，好象那山野里，田地里四處都是寶貝一樣，等著她去發(fā)掘。

    兩人先到集市上去賣菜。這次他們帶來的菜比上次多了兩倍都不止。

    兩家?guī)У牟?，品種都差不多，不過是丑姑家多帶了幾顆白菜過來。寧二家的菜也是下了功夫照顧的，長得也很好，只比丑姑的差了一點(diǎn)兒，混在一起沒多大的區(qū)別。

    因?yàn)橄逻^了雨，菜市上的擺賣的菜品種越發(fā)少了，更加不談有搶鮮貨，所以他們兩家的家完全就是市場上唯一的亮點(diǎn)，因此顧客極多。而且丑姑還提了一點(diǎn)兒價，要了十二個錢一斤，但依舊很是搶手。

    主要是有兩個大主顧，就要走了一大半。上次包場的客人早早就來了，正在集市上打轉(zhuǎn)，見到他們，立馬就撲了過來，一個勁的往自己面前的筐子里扒拉，說：“這個，這個，我都要了?！?/br>
    “好咧。”丑姑麻利的給他稱了重，算好帳。

    沒一會兒，張嬸子也來了，也搶了一堆。

    “你這個白菜，怎么沒包好?。俊睆垕鹱訂?。

    “沒到時間啦，還得過些天才能包，不過現(xiàn)在也很嫩，就挖了幾顆來賣了?！背蠊媒忉尩?。

    “哦，就當(dāng)吃個搶鮮貨了。”張嬸子笑道，把最后兩顆白菜要走了。

    這種白菜，本來丑姑是種的準(zhǔn)備腌成咸菜的。她種的早，葉子不會包起來，基本都是散開了長的，但葉子卻更加綠，更加有嚼頭。這種白菜腌咸菜好。新鮮的吃起來，就比不上冬天那種包得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的白菜，那么嫩那么清甜了。

    她小時候，就見奶奶特意的早種些白菜，到了秋末就挖了，洗凈后瀝干水分拿鹽揉好，腌制起來，放些天之后，再拿出來曬成半干，然后收壇密封裝起來。吃的時候，洗凈鹽份，泡一會兒，再切碎，放點(diǎn)肥rou炒，或者燉到魚湯里，都很好吃。比起北方人積的大缸酸白菜來說，她更喜奶奶制的這種腌白菜。

    就是丑姑特意種的蘿卜，也不是為了吃鮮蘿卜的，蘿卜和白菜一樣，非得冬天的才好吃。她也是一樣打算腌蘿卜，而且這時候的蘿卜苗也一樣能吃。不過大多數(shù)人不愛吃。這種新鮮的嫩蘿卜苗連帶著小蘿卜一起，拿開水燙了，拿鹽柔一下，再曬半天，半干時候就可以拿來炒著吃了。是她老家農(nóng)家人配粥的一道時令菜。

    “這里還有點(diǎn)豆子，張嬸子帶一點(diǎn)回去吧，燉個湯也行，煮個雜豆粥也好啊?！背蠊糜珠_始推銷起寧二的豆子。

    張嬸子聽她這么一說，倒覺得有趣，順口就問：“怎么燉湯？”

    “其實(shí)可以和豬腳一起燉啊，我聽說這個最下奶了?！背蠊脺惤鼜垕鹱佣呅÷曊f。

    張嬸子愣了片刻，連忙追問：“你在哪兒聽說的？”她家兒媳婦正好生了娃娃，沒多少奶水，很是令她發(fā)愁。

    “我娘每次生弟弟，我家都燉很多這個給她吃啊。”丑姑撒謊不眨眼。

    但這道菜，真的有下奶補(bǔ)血的作用，并且還養(yǎng)顏呢。是道很普通，但卻有食補(bǔ)作用的菜，基本沒什么禁忌。她都打算冬天，買幾只豬腳回去燉黃豆吃的。滿滿的膠原蛋白，看能不能把自己這身皮養(yǎng)得細(xì)嫩一些。

    “太好了。這些黃豆我要了?！睆垕鹱哟笙?。接著她又問丑姑如何做這道菜。她家條件也不算多好，但黃豆和豬腳都不是貴重物，隔天燉一回給兒媳婦吃還是吃得起的。

    “就是一起燉，象燉雞湯就行了。湯可以放少點(diǎn)，鹽也得少放點(diǎn)。把豬腳和黃豆都燉得爛爛的，吃rou吃豆喝湯就行了?！背蠊么?。這菜道其實(shí)很簡單，不過想要做得好，就得看張嬸子的廚藝了。

    “其實(shí)還可以燉些鯽魚湯喝喝啊?！背蠊锰嵝阉Ｋ碌綇垕鹱蛹矣谐阅痰耐尥?。

    “哎，別提了，哪里看到賣鮮活鯽魚的?。俊睆垕鹱诱f。

    丑姑往四周看了一圈，果真沒見到賣鮮魚的。以前天氣熱，大家還弄些小魚兒來賣，后來多了不值錢，又沒人來了。現(xiàn)在天冷了，捕魚費(fèi)勁了，也一樣沒人來。只有兩三家靠打魚為生的，還在賣魚，但他們賣的魚，也極少有鮮活的大鯽魚。

    “我過幾天再來，看能不能弄到些鮮活鯽魚來，就是不太大，您要不？”丑姑問。

    他們在林中小屋那邊，就撈過魚煮湯，鯽魚不少。那還是寧二隨便撈了兩把呢。不過就是有點(diǎn)小，最大的也不過是三四兩重，連半斤都沒有。

    “有多大？”張嬸子問。

    “三四兩重吧?！背蠊么?。

    “行，只要是活的，能養(yǎng)著，多弄點(diǎn)來吧?！睆垕鹱油饬?。雖然小了些，但一樣也能煮湯，總是有些好處的。

    他們帶來的菜，很快就銷售一空了。寧二家的得了二百五十七個錢，丑姑家的得了二百三十八個錢。兩者加起來，都有半兩多銀子了，這個收入真心不錯了。

    “賣菜還真不錯啊。”寧二笑道。

    “恩，就是不可能天天有得賣?！背蠊眠z憾的說。早知道，真該多種些的。一個月賣四到五回，就可以賺一兩銀子了。

    “天天賣，就不值錢了?！睂幎嵝阉?。

    今天雖然有兩個大主顧，但其實(shí)零散的小顧客也不少，你一斤，他半斤的，也賣了十來斤出去呢。但是這種小顧客，多半明天就不會再買了。人家就是嘗個新鮮味而已。畢竟大家都不富裕。

    “也是，我啊就是想一口吃成個胖子。”丑姑訕笑道。

    其實(shí)她家的菜園子，除了白菜蘿卜之外，其他的基本不結(jié)新的了。所以，就是明年多種些，想天天來賣也不可能。只能說，可以多賣些，賺多點(diǎn)而已。總之，想發(fā)財也不行。

    這么貴的蔬菜，在這個貧窮的小地方，又有幾家能天天吃的起啊。連山雞和野兔子都不是天天能賣得動。絕大多數(shù)人都寧愿拿三十個錢，買一只山雞，而不樂意花三十個錢，買幾個茄子黃瓜白菜。他們也不過是賣個稀罕貨，能小賺一筆而已。要是多了，就賣不出錢了。

    “走吧，我們?nèi)ニ庝?。”寧二笑道。也許是經(jīng)歷了生死，他很多事情都看得很淡，發(fā)不發(fā)財無所謂，他只希望能好好的活下來，衣食無憂就成。

    寧二的枸杞子，果然東家說了：“比上次的差了，這次只能按三十個錢收了?！?/br>
    “這些呢？”丑姑連忙問自己的那一點(diǎn)兒。

    “你這點(diǎn)兒，品相比這個還差了不少，又少，給你十五個錢算數(shù)，也不稱了?！睎|家笑道。

    “哦，好吧?！背蠊枚嗌儆行┦约旱蔫坭阶哟_實(shí)不怎么樣，并且也少。十五個錢也是錢啊，能吃幾個饅頭呢，這么一想，丑姑又高興起來了，總算沒有費(fèi)白功。

    寧二的枸杞子總共有三斤多一些，正好湊足了一百個錢。寧二還是蠻開心的，丑姑得了十五個錢，轉(zhuǎn)手就給明兒，說：“等下去拿去幾個饅頭吧?！?/br>
    “下次還有什么好東西？”東家問。

    “哪里來的好東西啊。枸杞子不能再曬了，野菊花更是沒指望了。蜂蜜和團(tuán)魚又是可遇不可求的，我們這個冬天可不好過呢?！背蠊贸脵C(jī)叫起苦來。

    “怎么不好過？”東家果然順著她的話，問。

    “家無存糧啊，這個還等著錢吃藥呢?！背蠊弥钢笇幎?，說。

    東家啞然失笑，搖了搖頭，說：“身體是本錢，不養(yǎng)好，什么都是空的。這樣吧，我也要些新鮮的菜，下次過來，不拘什么，給我?guī)Я耸镄迈r菜過來，兩只山雞和兩只野兔子。對了，你們賣柴嗎？”

    他知道，這群孩子討生活不易，就想辦法給他們一點(diǎn)生意做做。他們家加上幫工的，也有十幾二十口了，平時吃喝，需要的菜和柴都不少。不過，他平時是不會管這些小事的。但是偶爾找丑姑他們買一回，也是沒關(guān)系的。

    “柴，當(dāng)然賣啦？我們家都有上好的木柴呢，都是曬得干干的，天熱的時候就準(zhǔn)備好了。只等天冷了就拉來賣?！背蠊眠B忙說。

    “行，下次你們給我?guī)б磺Ы锬静駚?，一千斤茅草來?！睎|家說。

    “一千斤茅草？我們沒這么多茅草，其他的各種野草行不行？”丑姑連忙問，誰會存那么些茅草嘛。還不是手邊有什么草就割什么草，比如各種蒿草類，甚至一些低矮的叫不出名的小灌木叢，荊棘等等。

    “也行。就是豆桿，高粱桿也行?！睎|家答。他要這些草，主要是木柴燒起來火太大了。有些藥草烘制時，需要溫點(diǎn)的火。

    “好。我們分兩三次送來可以吧。我們就兩匹牲口，一次拉不來啊?！背蠊糜终f。

    “行啊。隨便你怎么弄?！睎|家答應(yīng)了。他又立等著用，不過是讓他們賺點(diǎn)小錢罷了。

    又多了一點(diǎn)收入，回程中，兩家人都很開心。

    第61章 有失

    “哎呀, 總算又給山雞野兔子找了點(diǎn)銷路。早知道，前幾次我就該推銷給他的?！背蠊糜行┖蠡诘恼f。

    她主要是覺得藥鋪與別的不同，不好意思把山雞和野兔子提進(jìn)來推銷, 而且也怕惹惱了東家, 連他們的草藥都不收了。

    “人家也是看我們可憐，才要的。他哪里會天天要，他們家肯定有人專門管這些事, 有專門采賣的路子呢?！睂幎f。

    “我知道。這是東家自己主動提的。我們難道有錢不賺嗎？”丑姑俏皮的笑了笑, 說。

    寧二點(diǎn)頭，說：“呵呵, 當(dāng)然要賣啦。對了，柴火我們兩家分, 一人賣一半?！?/br>
    “木柴就賣你們家的。我家的自己燒都不夠?！背蠊谜f。

    她家好點(diǎn)的木柴，基本都是柱子砍的那些, 她自己根本不可能砍到這樣的好木柴。所以，就算家里也存了不少, 她也不敢拿出來賣，怕冬天不夠用。

    寧二點(diǎn)點(diǎn)頭，說：“正好分一分, 草就送你家的。你家不是還有高粱桿嗎, 湊湊該足數(shù)了?！彼部吹搅? 丑姑家的柴草，一半都是不經(jīng)燒的各種枯草，細(xì)樹枝等物?？此贫? 卻抵不過幾捆木柴燒的時間長。而他們家的柴卻堆了不少了，沒事干老爺子就去砍柴，有時候他和柱子也會帶一些回來，慢慢的就積累了不少。

    一千斤木柴，一百個錢。一千斤草，才六十個錢。加起來也不過一百六十錢。不過，對于很多人來說，這也是個收入了。況且他們不用挑著柴四處叫賣，完全就是東家送給他們賺的這點(diǎn)子錢。

    一個冬天，他們也就賣了這一次柴草。實(shí)在是沒幾個錢，要是東家不主動提出來買柴，他們也不會拉柴來賣，他們還不想和其他村民搶這點(diǎn)子生意。

    “其實(shí)這個東家還蠻不錯嘛。”寧二感激的說。

    東家不僅醫(yī)術(shù)高明，為人也很心善，開的藥，都是盡量找不貴的。寧二多少是懂些補(bǔ)藥方子的，哪一副上面不開點(diǎn)貴重的，稀罕的藥材。更別提那些人參養(yǎng)榮丸，十全大補(bǔ)丸什么的，都需要人參這個非常貴的藥材。

    如果東家也這樣開，別說一兩銀子，就是十兩銀子也不一定能抓一副藥呢。要是這樣，以他現(xiàn)在的處境，就只能干熬著了。他去哪里找出幾十兩，甚至上面兩的銀子來吃藥啊。

    不過，他也很好奇東家為何只是開了個藥鋪，兼職行醫(yī)，而不是正經(jīng)行醫(yī)？就靠東家這醫(yī)術(shù)，行醫(yī)的話，只怕生意會更好，名氣也會打出來。但他卻發(fā)現(xiàn)，東家極少給人看診，來藥鋪的人都是來抓藥的，他甚至不敢確定有沒有人來找東家看病。

    這一點(diǎn)真是很奇怪。而且這個地方，地貧人少，做藥草生意的不多，坐堂的大夫的也少。東家要是想出名，真的很容易。寧二更覺得，以東家這身本領(lǐng)，呆在此地，真是埋沒了。

    “這個東家確實(shí)不錯。哎，你說我們要是天天給他們送菜送柴火，能掙多少??？可惜了，我們也做不了這個生意，偶爾送送，掙點(diǎn)好處就行了?！背蠊眠z憾的說。以他們兩家的勞動力來說，這個生意，他們真心做不下來。

    “我們不僅做不了，也不能做。你該知道，士農(nóng)工商，商人可是算賤民的。一旦入了商籍，就不能科舉了。你不是還想讓明兒他們讀書嗎？”寧二提醒她。

    丑姑愣了一會兒，才明白這可是萬惡的封建社會，人還分為三六九等。商人地位一向較低。在菜市隔三岔五的，小打小鬧的賣點(diǎn)菜賣點(diǎn)農(nóng)副產(chǎn)品什么的，一年下來，也掙不了幾個錢，不算正經(jīng)商人。但真正的行商，就不同了。商戶人家再有錢，也不會有太高的社會地位。

    這會兒，她也記起來，看到的一些穿越小說里，都會有某大商行的嫡女去當(dāng)官員家的小妾，甚至是當(dāng)皇子王爺?shù)男℃?，為的就是拉攏當(dāng)官的，為自己家的生意尋求后臺。而偏偏這些男人為了金錢上的好處，還很給這些小妾面子，又或者拿了人家的銀子，還打心眼里鄙視人家，甚至連生出來的兒女都低人一等。好多宅斗就從這里開始了。

    “哎，這么嚴(yán)重啊?！背蠊貌粷M的說。她只看到自己經(jīng)常上街來賣點(diǎn)獵物，賣點(diǎn)菜什么的，還以為，這年頭商人的地位也不象某些朝代那樣低呢。對商人的管理也沒那么嚴(yán)呢。

    “恩，所以，你也別想著能賺到大錢了。我們這樣隔三岔五的來賣點(diǎn)兒小東西，是可以的。等存到幾兩銀子了，我們還是得多買幾畝田，正經(jīng)種些田。賣菜，賣草藥，山雞什么的，都只能是個貼補(bǔ)。你爹娘以前沒告訴你這些事情嗎？”寧二不解的問。

    丑姑懂很多東西，但偏偏連這個最基本的會不知道。他真心覺得，她的爹娘也真是太不象話，怎么不教他們這些事情。

    “我知道了。反正我們也不可能賺到大錢，我們這么努力，一年下來，除開吃喝，能掙個三四兩銀子已經(jīng)是極限了?！背蠊谜f。

    她也算過了，別看他們現(xiàn)在，這里賺兩百錢，那里掙三百錢，看似不少。但他們還要吃喝穿用啊。把一年的開銷刨去后，也存不了多少銀子。

    寧二也在心里算了算，說：“是啊，能掙三四兩，還得靠樣樣收成都不錯，而且一家人還得沒病沒災(zāi)，不花什么錢出去?！币窍笏詭讋┧幘偷靡粌梢粌傻你y子花出去，別說存三四兩了，只怕連飯都吃不上了呢。

    “哎喲，這么一算，真沒搞頭了。忙活一年到頭，一畝田也買不到?！背蠊糜行﹩蕷獾恼f。

    “明年就不同啦，我們不是有田嗎？只要不是災(zāi)荒年絕收，總可以收兩三個月的口糧吧?！睂幎参克６鄮讉€月的口糧，就可以省下一些錢了。

    “你以為種田就容易啊。比我們打獵摘枸杞子什么的，只會更累人呢。還不一定收的多。”丑姑沒好氣的說。

    就是在現(xiàn)代，她都沒見過農(nóng)村里哪戶人家靠種田發(fā)達(dá)了，那種有幾百上千畝的就不算了。普通農(nóng)村人家，有個幾畝田，也不過是能把一家的日常開銷打過去，要是遇上孩子讀書得交個幾千上萬，又或者生了比較重的病，得幾萬元，一個原本還溫飽有余，一年能存點(diǎn)錢的家庭，立馬變成赤貧。

    所以，她見過很多農(nóng)村人，特別是老人生了重病，一般都是等死。就是她們老家那個村子里，因?yàn)椴∽詺⒌睦先?，就不是一個二個了。有的人才不到六十，因?yàn)椴×藳]錢治，拖個兩三年，甚至半年就死了。甚至有更年輕的中年人患重病了，也一樣只能等死。醫(yī)療這一塊，真是個永遠(yuǎn)的痛。

    “你要這樣想啊。你家三畝田，要是收三百糧食。你們一家四口可以吃多久??？你們村里，有多少戶人家，三百斤糧食是吃一年半年的？”寧二為了開解她，直接拿數(shù)據(jù)說話。

    要是收成好，丑姑家三畝田，能收個三百來斤，又不用交稅，足夠他們一家四口，吃好幾個月了。好多窮人家，一年下來恐怕也就這么點(diǎn)吃食，所以大部分還得捱餓，不敢象他們這樣頓頓吃飽了，一日還吃三頓。

    除了他們，村子里，就沒有吃三頓的。人家都是兩頓，并且不到干活的時候，不吃干飯。上頓的粥，下頓的粥，青黃不接時，還得加不少的野菜進(jìn)去，甚至有的人連這個也沒得吃。一年到頭，都是半餓著肚子。

    就比如，小貓子家，以前就是這樣過來的。一年里有半年在捱餓，另半年也只能吃粥。

    “唉，我們只在算收成，卻沒有算勞動量。種三畝地，也不是容易事啊。就我們這幾口，能干多少活？”丑姑一想到，自己明年還得種三畝地，就發(fā)起愁來了。家里沒有勞動力，單靠她，累死也種不完啊。

    寧二算了算，發(fā)現(xiàn)自己家還比不上丑姑家。丑姑有三畝半田，他只有兩畝。收成肯定是丑姑家多一些，但講起吃來，他們家卻要比丑姑家吃的多。不過，干起活來，他們家就要占點(diǎn)優(yōu)勢了。

    柱子算是個強(qiáng)壯勞動力，老爺子和他加起來，總可以算一個吧。但丑姑家，丑姑和明兒加起來也不一定比得上他和老爺子呢。

    “不怕的。我們家地少，又和你們家的地挨在一起，幫著你們一起種了。平時我也多有占你家的便宜，這種出力氣的活，我們家有人，就當(dāng)是還你人情了。”寧二立即說。他一想到每次賣了獵物自己得絕大多數(shù)的錢，用來吃藥，心里就很是過意不去。他也一直在找機(jī)會還丑姑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