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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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路上川流不息,她輕易就攔到了出租車,去了影視城。 這次沈音禾拍的是一部古裝電影,女三號,錢不多,戲份也不多,但陰郁郡主的角色設(shè)定很吸引她。 九點鐘她準(zhǔn)時到了化妝室,人物華麗,妝容和服飾都需要大量的時間來準(zhǔn)備。 沈音禾的經(jīng)紀(jì)人是個才比她大幾歲的女孩,公司把這樣沒經(jīng)驗的人安排給她,也是因為她不紅,這個圈子太現(xiàn)實。 陳與捷拿著手機(jī)邊刷屏邊和她說話,“小禾,去年你拍的那部電視劇馬上就要上了,一線衛(wèi)視播,要是劇火了,你也能蹭個熱度火一把?!?/br> 她閉目養(yǎng)神,問:“哪一部?” “你演女二號的那部,當(dāng)時你還特別看不上那劇本。” “哦,想起來了?!?/br> 集瑪麗蘇天雷與一身的古裝豪華巨制《寵妃傳》,她演一個千年不遇的反派,只要劇本里長得比她好看的女人,都因為她的嫉妒而死的死殘的殘,當(dāng)然,女主除外。 “小禾姐,妝化好了。”化妝師看著鏡子里的她,連連贊嘆,“你真的是太漂亮了?!辈患t簡直沒天理。 五官沒有一處是可以挑剔的,美艷而不俗氣,甚至隱隱透出些清冷感。 這種夸獎的話,一般沈音禾從不放在心上,娛樂圈最不缺的就是漂亮姑娘。 “謝謝。”她很客氣,道完謝后去才開始換戲服,冬天拍古裝戲也還很冷,戲服單薄,天寒地凍擋不住多少風(fēng)雪,只能咬牙硬扛過去。 等她從換衣間里出來,其他人都看直了眼睛。 烏黑細(xì)致的長發(fā)隨意鋪開,發(fā)髻上別的簪子精美秀麗,盈盈一握的腰被深色的腰帶收的更細(xì),紅色的衣裙長及曳地,眉間點了花鈿,美艷到不可方物。 還是陳與捷率先反應(yīng)過來,推著她出了化妝室,直奔片場,“走走走,趕緊讓大導(dǎo)演看看!還是他眼光毒辣!” 片場比以往要熱鬧許多,七八個穿著隨意的高大男子守在入口處,威儀堂堂,還有人動手在導(dǎo)演椅旁邊搬了個按摩椅,陣仗頗為浩大。 沈音禾微微吃了一驚,《盛世》這部電影的導(dǎo)演是影帝傅清,喜靜,性格頗為嚴(yán)厲,只要他在場,都沒人這么鬧。 她下意識的問陳與捷,“什么人要來?傅導(dǎo)演都得忍著。” “一個狂的不得了的大少爺,仰著頭顱橫著走的人物?!?/br> “竟然還有人能在傅導(dǎo)演面前橫著走?”沈音禾輕輕笑了下,并不太相信。 陳與捷聳肩,“有啊,我之前在會上見過一次,帥的慘絕人寰,笑起來很暖,但是說話尖酸刻薄,當(dāng)著大家的面把一個小姑娘給罵哭了。” “這么兇?” “簡直是閻王爺轉(zhuǎn)世,不過會投胎,上次開卡宴撞上了墻,一點都不心疼,丟了車鑰匙直接讓人拖到廢棄場去了?!?/br> 沈音禾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不知為何,她想到了梁遲,那個男人有嚴(yán)重的潔癖,初見他時,他像是跌落凡塵的天使,漂亮中帶著絲絲脆弱。 她伸出手扯住了他的衣角,畏畏縮縮的和他打招呼,“你好?!?/br> 梁遲的姿態(tài)依然高高在上,伸出兩根手指頭,嫌棄的移開她的手,拍拍衣角,回答的很敷衍,“你好?!?/br> 她趴在欄桿上,目光緊追著他的背影不放,那時他還愿意對她做些表面功夫,沒當(dāng)著面?zhèn)怂淖宰鹦?,只是轉(zhuǎn)頭就把外套脫了丟進(jìn)了垃圾桶里。 “小禾,回神,快看!梁家那位朝你走過來了?!标惻c捷激動的掐她的手臂。 沈音禾微抬眼簾,熟悉的身影漸漸靠近她。 黑色大衣穿著男人身上,氣勢更顯三分凜冽,五官立體,眸光冷硬如刀,大庭廣眾之下,他定定的站在她面前,驚艷自他眼底一閃而過,轉(zhuǎn)而是一種玩味中帶著幾分輕蔑的眼神。 傅清也是人精,笑意深深,他意味深長的問:“梁大少爺,你認(rèn)識她?” 梁遲的視線還釘在她臉上,隨即挪開,他從她身邊擦過,吹了個口哨,悠悠回道:“呵,不認(rèn)識?!?/br> 第三章 梁遲是心血來潮才會到片場。 他憑自己的本事開了家公司,家里人只當(dāng)他在玩票,沒放在心上,總歸家里的企業(yè)還是要他和梁敘來繼承的。 梁遲去了自己的公司,九點半進(jìn)了辦公室,空無一人。 他氣笑了,隨手把轉(zhuǎn)椅拉過來,一屁股坐下,然后不緊不慢的拿出手機(jī),“道士你在哪兒呢?” 道士撒起謊來一點不結(jié)巴,“大老板,這個點我們都在公司忙著呢?!?/br> 梁遲修長秀致的手指敲著桌面,溫聲細(xì)語,“公司忙著?辛苦了,回頭給你們加工資要嗎?” “哪好意思啊,都是應(yīng)該的?!钡朗堪炎詈笠豢诙?jié){咽下去,然后道:“那就一個月再加一萬?” “我加你媽的工資!”梁遲中氣十足的朝著那頭吼,“把我當(dāng)傻子哄呢?老子現(xiàn)在就在公司,你們?nèi)四??死了?就算是死了,鬼魂也出來打個招呼啊?!?/br> 道士等人在公司對面的餐廳里吃早飯,千算萬算沒算到過這位大少爺也有大清早上班的日子。 一群人連滾帶爬的滾回了公司,推開門就看見二大爺坐姿的梁遲。 道士嬉皮笑臉的迎上去,“遲哥,早早早啊?!?/br> “喲,道士哥,這么早,您要不回去睡個回籠覺再來?”梁遲陰陽怪氣的刺他。 道士都快給他跪下了,雙手合十,“遲哥,錯了,我們真知道錯了,大早上的公司也沒什么事啊?!?/br> “沒事?合著我這公司都閑出屁來了?” 道士心想可不是嘛,別說是這公司了,你本人也閑啊。 心里想的肯定不能真說出來,要不然不就是找死嗎? 道士被梁遲冷冷的眼神要凍的結(jié)冰,頭皮發(fā)麻,這位發(fā)起脾氣來可不好糊弄,“不不不,一點都不閑,兄弟幾個這就去收賬?!?/br> 梁遲這家公司是給人借錢放貸的,財務(wù)是個妹子,算每個月的流水賬,其他人全都是體型健壯的大男人。 “收什么賬?” “上個月放的高利貸,我今兒去給收回來。” 梁遲點了根煙,吞云吐霧過后,一掌拍在道士的腦袋上,“說了多少遍了,那特馬不叫放高利貸。” 道士自打嘴巴,“瞧我這張破嘴,投資!咱們這叫投資!” “你們收錢去了我干嘛?總不能指望我這瘸子也跟著去吧?”梁遲涼颼颼的問他。 你這祖宗該干嘛干嘛去唄...... “上次你不是投了傅清的戲嗎?要不你去探班?”收債這種事一般都很血腥暴力,梁遲的腿.....跟不上。 梁遲點頭,“行吧,你讓劉周沫過來接我,讓他帶上保鏢搞足了排場,去傅清哪兒看看?!?/br> “好嘞?!?/br> 送走梁遲,辦公室里的人都如同劫后余生。 財務(wù)小姑娘用很慶幸的語氣道:“還好我躲得遠(yuǎn),要不然我肯定又要受到來自老板成噸的傷害?!?/br> 上次老板來看見她上班時間吃東西,冷笑一聲問她,小時候是不是被豬親過? 氣哭她啊。 道士說:“你心里承受能力太小了,之前我見過遲哥懟他未婚妻,那叫刺激啊。” “怎么懟的?” 一群人瞬間湊到道士身邊,豎起耳朵聽八卦。 回憶起往事,道士有滔滔不絕的話想說,“小姑娘特地打扮了之后才來找的老板,然后問老板好不好看.......” “老板說什么了?” “說...長得接地氣,土的有創(chuàng)意?!?/br> 財務(wù)目瞪口呆,“我見過老板的未婚妻,明明就美的跟天仙似的?。±习逑拱??!?/br> “沒瞎。” 就是嘴巴夠賤,等把小姑娘氣跑之后,臉色就爆紅,邊擦鼻血邊罵了聲“cao”。 * 梁遲裝作不認(rèn)識她,沈音禾也沒說什么。 傅清和他坐在攝影機(jī)后,斂起笑,“第三場準(zhǔn)備開始?!?/br> 這一場是沈音禾演的郡主死的一場戲,被遲甜飾演的女二號推下池塘活活淹死的戲碼,寒冬臘月,池塘里的水已經(jīng)到零下,她至少得在水里待上兩分鐘。 遲甜是新起之秀,通過和流量男星炒cp吸了一大批粉絲,周周穩(wěn)上熱搜,熱度正火,雖說手段令人不齒,但紅也是真的紅了。 等她說完詞,遲甜用力推上她的肩,她往后一仰掉下了池塘,寒冷刺骨的湖水四面八方的包圍著她,她咬著牙在等遲甜說完臺詞。 過了很久,都沒有聽見她的聲音。 “抱歉,導(dǎo)演我忘詞了?!?/br> 傅清沉下臉,吩咐道:“先把水下的人拉上來,再來一遍?!?/br> 沈音禾被凍的渾身發(fā)抖,擦干凈頭發(fā)補完妝還得繼續(xù),很可惜,第二遍還是沒有過,遲甜這次沒有忘,而是說錯了詞。 片場的氣壓變得很低,風(fēng)雨欲來。 不合時宜的笑聲打破沉悶的氛圍,梁遲笑彎了眼睛,嘲弄道:“可真有意思?!?/br> 傅清摘了眼鏡,沉聲道:“再來一次?!?/br> 遲甜仗著自己紅又有人捧,所以才會有恃無恐,不過她也不敢真的把傅清給惹生氣。 梁遲忽然站起來,他對劉周沫招了招手,問:“我拐杖呢?” “您要嗎?” 梁遲笑的耐人尋味,“要啊,有用?!?/br> 其實他只有在腿疼的時候才用拐杖,平日里身邊的人都不敢讓喜怒無常的他看見。 劉周沫對他忠心耿耿,他說什么就照做什么,把放在的車上的拐杖遞到他手里。 “別再來一次,我來教教你們什么叫演戲?!彼鋈焕渎晫Ρ娙苏f。 梁敘以前在家還老罵梁遲是個表演欲望很強(qiáng)烈的神經(jīng)病,說他一天天戲多的不得了。 他走到池塘邊上,遲甜一顆心砰砰砰往胸膛外跳,男人儀表堂堂,有錢有勢,眉眼含笑的朝她走過來,她移不開眼睛。 梁遲加深了嘴角的笑意,揚起手,拐杖抵在遲甜的腰上,手上使勁,把人給弄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