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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我司近期降妖驅(qū)魔工作指導(dǎo)建議在線閱讀 - 第19節(jié)

第19節(jié)

    葉三爺皮笑rou不笑地過去,敲敲柜臺:“別裝蒜了老李,你家那只老狗見老子就和見鬼一樣,人還在門口你就知道我來了吧。”

    李堂心說,它見鬼都沒比見你這個活閻王害怕,他陪著笑:“老黃這不是敬畏三爺你嘛,三爺您看,是牛rou、面條、包子老三樣,還是?”他笑吟吟地看向步蕨,新鮮哪,這么多年葉三爺頭一次帶個活人來。

    葉汲懶得計較他鬼話:“我照舊,”他指指步蕨,“給他上點(diǎn)清淡爽口的,養(yǎng)胃的最好?!?/br>
    “得嘞,那你們先坐,我先忙活去了?!?/br>
    剛剛從窗外看還有一二人影的面館,此刻只剩下葉汲和步蕨兩人,葉汲挑了個臨窗的位置,正好能曬到太陽,面朝步蕨:“老二?!?/br>
    步蕨聽出他語氣的異樣:“嗯?”

    葉汲上半身傾過半邊桌,異常肅穆地盯著他:“有沒有人告訴你,男人的頭,不能隨便亂摸?!?/br>
    “……”步蕨真是永遠(yuǎn)猜不到葉汲的腦子里究竟整天都在想些什么。他古怪地看著他,又伸手摸了下,手感并不好,挺扎的:“你小時候我摸多了?!?/br>
    葉汲的神色一剎那五彩斑斕,他萬萬沒想到他竟有膽再來了一遍!關(guān)鍵是他說的還是無從反駁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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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久前,各界的斗爭已近尾聲,妖魔退于不見天日的深淵之下,神族已屹立于天地的頂端不可動搖。步蕨也厭倦了日日的殺伐征戰(zhàn),恰好剛步入少年時期的葉汲又闖下大禍。三月不雨,人間千里赤地,白骨成山。對于這個幼弟的教養(yǎng),兩個兄長的意見從來統(tǒng)一不了,唐晏主罰甚至主殺,而步蕨總是到最后一刻不合時宜地心軟了下來。

    于是步蕨主動將犯事的葉汲領(lǐng)到身邊,那時的他身上還殘存著戰(zhàn)場上未消弭的殺氣,葉汲作為一個不折不扣的刺頭在他手上吃了不少苦頭。少年氣盛的葉汲反抗過,掙扎過,也逃過,每次都毫無例外地被步蕨拎回泰山府殿,當(dāng)著幾個地官的面揍一頓,再丟小黑屋關(guān)禁閉,要多丟臉就多丟臉。

    有次被打得狠了,葉汲半死不活地躺在黑暗里,連舔舐傷口的力氣都沒有。膝蓋以下已經(jīng)沒有知覺了,疼痛都變得遲鈍而緩慢,但是可以聽見血液從傷口溢出的聲音,一絲絲,細(xì)細(xì)地流著。流著流著,也許他就死了,也可能不會死。他們這種得天造化的神祗稀少得很,基本與天地同壽。

    在孤寂無邊的黑暗中,他哼著小調(diào),任由血液流盡,傷口腐爛。

    哼著哼著,一行滾熱的液體從眼角滑落,他很納悶地想摸摸那是什么,可是手?jǐn)嗔耍Р黄饋怼?/br>
    于是他就一邊哼著歡快的小調(diào),一邊流著不明所以的淚,結(jié)果把自己給哼睡著了。

    睡了不知多久,他忽然覺得有人來了,也可能是血盡了瀕死產(chǎn)生的幻覺。來人步伐很輕,近乎于無聲,只有股形容不出來的冷香清晰地彰顯著他的存在感。葉汲迷迷糊糊地想著來者是誰,他整個人就被抱了起來。

    那人抱著他的姿勢很生疏,腕骨勒得葉汲心里嗷嗷叫喚。他小心地托起葉汲的小腿,溫和神力浸入傷口中,極快地修復(fù)了破損的軀干。

    葉汲舒服得瞇起眼,狹窄的視線里秀美昳麗的容顏微微低斂,斜山似的眉峰緊擰,像攢著什么煩心事,讓人很想去撫平它。

    有了點(diǎn)力氣的葉汲立即不假思索,伸出爪子撫上他的雙眉,還沒碰到就被一把抓住,低低呵斥聲響在他耳畔:“別鬧!”

    他哼了一聲,調(diào)里還殘存了一點(diǎn)不自覺的哭腔。后腦勺突然地就被溫柔地摸了一摸,很有些安撫意味的動作,耳畔傳來男人不再帶有訓(xùn)斥意味的低哄:“別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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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店里就他兩個客人,李堂很快將面和點(diǎn)心端上了,他這個店主齊集主廚、跑堂和收銀一身,可見平時有多閑。

    葉汲先執(zhí)起筷子拌了拌步蕨那碗香氣濃郁,飄著蔥花的雞湯面,才將面推給他。自己握著筷頭指指一旁:“坐,有事問你?!?/br>
    李堂“噯”了一聲,拘謹(jǐn)?shù)刈谝慌裕骸叭隣斈鷨??!?/br>
    “最近聽到什么風(fēng)聲了沒?”葉汲慢條斯理地吃著自己飄著厚厚一層辣油的牛rou面。

    “三爺指的是哪條道上的?”

    “哪條道上都說說?!?/br>
    李堂抽起肩上的汗巾擦擦冷汗,小心翼翼地問:“聽說三爺您被招安了,是不是最近官家對咱們這一路有什么大動作?您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照看著點(diǎn),我們這些小妖小怪,不喝血不吃葷的,規(guī)規(guī)矩矩從來不犯事的啊。”

    葉汲笑了笑,他一笑讓人難以揣測:“規(guī)不規(guī)矩你心里有數(shù),你們手底下雞毛狗碎的事,我平時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算了。這次你給我老實點(diǎn),別想著忽悠你三爺。你那副尸骨架子埋哪兒,我可清清楚楚。”

    李堂腰桿一抖,坐得筆直:“三、三爺,最近的情況您肯定曉得一些。也不知道從哪里冒出的大片陰氣,搞得妖魔鬼怪個個人心浮動。都說是有珍奇異寶現(xiàn)世,您想現(xiàn)在這世道修行是越來越難了,除了點(diǎn)日月精華,想找個有點(diǎn)寶氣靈氣的地方埋尸都和大海撈針一樣。找到了,也是別人地盤了。消息真假不確定,寶物或?qū)毜厥鞘裁?,在哪兒也沒人見過。但說得板上釘釘?shù)?,妖界這邊有花家坐鎮(zhèn),暫時掀不起大風(fēng)浪。至于魔那邊……您知道,深淵之地,大禁之地,咱手伸不了那么長。”

    葉汲慢悠悠地卷著面條,隨著他越卷越慢,李堂頭上的汗珠子也越來越密:“道、道道門里頭,莊家的叔祖不知所蹤,林家一夜被屠滿門,現(xiàn)在群龍無首,各自為政,亂得很。西蜀的宗家倒是有起來的勢頭了,哦對了!”他眼睛一亮,握拳重重砸在掌心里,“昨兒夜里一個北漂的老鬼來我這喝酒時,提到西蜀前兩天有座山金光罩頂,夜半山間有龍吟聲傳出?!?/br>
    “龍吟?”步蕨喝了口雞湯,放下碗,“西蜀沒有龍脈,哪來的龍吟?”

    李堂哎喲了聲:“可不是嗎!雖然咱們不懂風(fēng)水,但早年就聽人說,這天下風(fēng)水走向是上古兩位神祗早就劃定的了?!彼肿聊ブ?,“不過巴蜀不是多出蛇妖嗎,會不會哪個大妖修出鱗角飛升了?看來咱們妖修還是有前途的嘛?!?/br>
    想太多了……步蕨不忍打擊他,低頭繼續(xù)喝湯吃面。

    “行了行了,你搗鼓你那些骨頭渣子去吧?!比~汲揮揮筷子趕人,“哦對了,那堵墻后的結(jié)界是誰布的?”

    步蕨才遲遲感知到,葉汲所指的灰墻后流動著不同尋常的術(shù)力,布下結(jié)界的人手段很不一般,步蕨如果沒有吸收黃泉眼里那一點(diǎn)神力,從頭到尾都發(fā)現(xiàn)不了它的存在。

    李堂的腰桿越挺越直,縱然他竭力保持鎮(zhèn)定,哆嗦的嘴唇仍然出賣了他的緊張。他明顯不想說的,可是葉汲的眼神一寸寸地壓下他的脊梁,葉汲甚至是在笑著的,可笑得他大汗淋漓,不由自主地開口:“是,是莊家失蹤的那個叔祖,莊令布下的。里面藏著他一些私人物品,我也進(jìn)不去?!?/br>
    “莊令?”這名字對步蕨來說有些耳熟。

    葉汲倒是記憶出眾:“莊家那兩小子的叔祖?”

    “是是是!”李堂忙不迭點(diǎn)頭。

    這么一說,處理隧道那個案子時莊勤確實提起過這么一個人,可是步蕨莫名覺得關(guān)于這個名字的記憶似乎在更早以前。就像有人玩笑般地在他耳邊提起過,他也沒放在心上,聽過就算了。

    但有一點(diǎn)可以肯定,莊令和林曦兩人關(guān)系匪淺,而林曦則是步蕨的故人,也是導(dǎo)致一切的開端。

    “我認(rèn)為這個莊令不簡單?!比~汲拿著筷子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厍猛耄怀烧{(diào)卻意外的好聽,“李堂這個骨頭精貪生怕死,很少會這么維護(hù)一個人,可見他和莊令交情不淺。李堂尸修八百年,你猜這個莊令活了多久了?他又偏偏是林曦的未婚夫?!?/br>
    步蕨一根手指按住他的筷子:“你的意思是他可能是太清境的人,故意去接近林曦的?”

    葉汲也伸出根手指按住他,指尖交疊,他盯著他的眼睛:“不是可能,是一定?!?/br>
    步蕨留意到了他那點(diǎn)小動作,他其實一直都有發(fā)現(xiàn),這次歸來葉汲對他的態(tài)度變得難以捉摸,而不是以前對他一直抱有敵意,避之不及。

    愣神間,葉汲的手機(jī)炸響在安靜的小面館里。步蕨若無其事地收回自己的手,葉汲還沒來得及遺憾,剛劃開鍵,陸和驚慌失措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葉汲!你們快來單位,沈元出事了?。 ?/br>
    作者有話要說:

    突然發(fā)現(xiàn)步蕨被我寫得很攻,是那種攻氣內(nèi)斂的攻……

    啊,該談戀愛了,那就來吧~

    每日解疑:

    一,三界里有幾個老大:本文設(shè)定里三界原先是相對平衡的存在,各有統(tǒng)領(lǐng)。后來步蕨狗帶,平衡被打破,目前是太清境,也就是我們常說的天界占主導(dǎo)。至于地府,原來是步蕨掌管的,他死后蔣子文上位,就暫時代管地府啦~

    二,老大和老三為什么很陌生?因為老大在天上,老三是后來從天地化生出來的,離得遠(yuǎn)就不親了。

    三,三大配角為何沒出現(xiàn),其實這文配角太多了,我當(dāng)時就隨手寫了步蕨三個徒弟上去……馬上三個徒弟就會在巴蜀篇里登場了~

    第三十章

    一個小時后, 才度過半天美好周末的第四辦公室成員被陸和一個電話召齊了,連宿醉的冬無衣都沒被放過。

    葉汲率先代表全體同僚發(fā)言:“老陸, 我和你說, 這不是加班工資能解決的事。拼死拼活連軸轉(zhuǎn)了十來天, 兄弟幾個都是有老婆孩子的,你這樣會導(dǎo)致家庭矛盾知不知道?”

    岐布扇起翅膀, 長長打了個呵欠:“得了吧,葉老三。別笑死人了, 一人吃飽全家不愁的單身狗,從地縫里蹦出來的老婆?”

    葉汲驕傲又矜持地挺了挺胸膛,飽含深意地飛向步蕨一眼:“今非昔比,以后咱屋里也是有人的了。一個男人, 有了家, 就得有擔(dān)當(dāng)。成天在外跑風(fēng),是萬萬不行的!”

    岐布嘲諷不成,反被喂了一大口狗糧, 欲言又止地看著嘚瑟上天的葉老三,又看看面無表情的步蕨,默默給葉汲點(diǎn)了根蠟。要真是那位主,他已提前給葉汲寫好了挽聯(lián):千古賤人, 終作一死。

    前后睡了不到三個小時,陸和憔悴得不成個人樣, 眼底掛著兩個青黑的眼圈,再戴上耳朵, 就能去動物園里充當(dāng)國寶大熊貓了??粗u飛狗跳的一屋子更蛋疼了,他扯開熬得快冒煙的嗓子:“加班工資回頭給你們報上,快去看看沈元?!?/br>
    休息室內(nèi)窗簾拉下大半,光線暗得頗有點(diǎn)鬼屋氛圍,幾人差點(diǎn)沒發(fā)現(xiàn)墻邊的折疊床上還窩著個人。葉汲鼻翼扇動了下,納悶地問:“什么味道,怪sao的?!?/br>
    他以外的其他人都沒有特別的反應(yīng),走在后方的陸和聞言吃了一驚,看向葉汲的眼神又多了幾分敬畏,不由自主地大膽猜測葉汲的本體是不是某種嗅覺靈敏的人類好伙伴。

    從他們進(jìn)門到現(xiàn)在,床上包著的一團(tuán)羽絨被始終一動不動。步蕨漸漸皺起眉,越過眾人率先走到沈元床邊。葉汲還來不及阻止,他已經(jīng)拉下一片被角,掃了一眼又馬上掩實,轉(zhuǎn)頭問陸和:“什時候發(fā)現(xiàn)他這樣的?”

    陸和遮不住滿臉疲倦,勉強(qiáng)支撐著眼皮:“今天早上九點(diǎn)半左右吧,我剛在這兒躺下沒多久,聽見外頭有開門聲。以為你們哪個來加班了,就出來看一眼。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他咕咚倒在了地上,”他飛快地看了粽子似的被窩一眼,欲哭無淚地說,“那時候他還是正常的,后來就……”

    冬無衣頭疼地快炸開了,粗著嗓門問:“后來咋樣???”

    陸和被他吼得脖子一縮,弱聲弱氣地說:“后來他就慢慢變成現(xiàn)在這樣了。

    步蕨眉頭緊鎖,又問:“宗家主你們前段時間追查陰神時有沒有遇到特別的事?”

    宗鳴訝異地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為什么有這一問,但仍然搖頭:“沒有,我們查訪的過程很順利。沒有遇到危險,也沒有遇到阻礙?!?/br>
    葉汲很熟悉步蕨那副神情,沈元的現(xiàn)狀必然很不樂觀,問他:“別在這苦大仇深了,這小子到底怎么回事?”

    “他被人下咒了?!辈睫Ь従徬崎_按著的那片被角,棕黃的毛發(fā)映入眾人眼簾,緊跟著是一雙明顯不屬于人類的尖耳,再往下大致能見到條若隱若現(xiàn)的尾巴。

    即使陸和已經(jīng)親眼目睹了沈元整個變化過程,此刻仍然止不住驚呼:“你的意思是他被人咒成了只狐貍?!”

    休息室內(nèi)很安靜,在眾人奇異的眼神下,陸副主任面紅耳赤地小心問:“我哪里說錯了嗎?”

    冬無衣兩掌對著自己的太陽xue一頓亂揉,煩躁地說:“領(lǐng)導(dǎo)啊,現(xiàn)在這情況說明,沈元他本來就是只狐貍,而且道行我估摸著有個千把年吧。你想啊,一只千年狐貍精會好端端地?zé)o故現(xiàn)原形嗎?他沒受傷,那就是被人下咒的唄!”

    “……”陸和還能說什么呢,他飽受驚嚇的心臟已經(jīng)快麻木地掀不起任何風(fēng)浪了。已經(jīng)有只鳥了,再多只狐貍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說不定哪一天一睜眼,他的這些可愛同事齊齊對著他咧出一嘴獠牙,“領(lǐng)導(dǎo)你醒啦,整個單位就剩下你一個人類啦!”

    念經(jīng)吧,他心平氣和地想,小明爺爺活到九十歲不光不管閑事,也要多念經(jīng)。

    步蕨右手拂過沈元雙耳,落在他額頭,停頓一秒又回到耳朵處,拇指和食指捏住耳尖。耷拉的狐耳一顫,淡青色的光嗖地鉆入耳廓里。

    冬無衣的神色一瞬間復(fù)雜了起來,目光從步蕨的手移到那張陌生的臉,宛如被什么燙到了一樣,瞬間垂下眼瞼,箍在一起的雙手緊緊箍成了個擰不開的結(jié)。

    葉汲專注地盯著步蕨同時留意到冬無衣的情緒變化,挑了下眉,彎腰俯在他耳邊含笑說:“老二,不行我來吧?!?/br>
    “再等等?!辈睫笾蛟獠环?。

    陸和念了幾句《道德經(jīng)》,一轉(zhuǎn)眼注意到氛圍微妙,尤其是步蕨和葉汲這兩個人,怎么搞得好像這個屋子里除了他們兩個都是多余的存在?

    青光沒入沈元耳中沒多久,一層黑氣聚攏在他原形半現(xiàn)的臉龐上,他整個人突然痛苦地掙扎起來,手腳抽搐,豆大的汗珠順著臉流進(jìn)脖子下的皮毛里。

    步蕨的眉頭越皺越緊,捏緊的指尖也開始微微顫抖,包裹著沈元腦袋的黑氣劇烈地上下翻滾,遲遲不愿離開沈元的身體。突然步蕨一聲斷喝:“葉汲!”

    話音剛落,步蕨被股看不見的力量猛地彈開,向后倒去。說時遲那時快,葉汲一手撈住他的腰,一手抹過道雪光,斬向沈元的頭顱。

    滾動的黑霧從沈元昏迷不醒的臉上直沖而起,鼓起數(shù)張猙獰的人面,張著黑洞洞的嘴巴,朝眾人無聲地尖嘯。那嘯聲里仿佛夾雜著無數(shù)個人的哭泣和歡笑,千言萬語,喋喋不休,詭異得無從描述。

    尖嘯持續(xù)了短短數(shù)秒,連同那些只能勉強(qiáng)辨別出五官的人面,驟然消失在了陸和他們眼前。

    葉汲一貫嬉笑的神色罕見地凝重起來,步蕨抓著他的胳膊急促地喘了幾口氣,胸口的震痛慢慢消退:“五鬼疫癘?!?/br>
    半天才找回聲音的陸和顫顫抖抖地問:“什么是五鬼疫癘?!?/br>
    葉汲拍著步蕨的背,幫他緩氣:“五鬼這個名頭早遠(yuǎn)得很,但五瘟神者你們應(yīng)該有人聽說過吧。”

    冬無衣和宗鳴的神色隨即為之一變。

    葉汲握了把步蕨的指尖,冰冷得讓他皺了下眉:“五瘟神者在沒封神之前,就是五鬼。隋帝開皇十一年六月內(nèi),有五力士現(xiàn)于凌空三五丈余,身披五色袍,各執(zhí)一物。一人執(zhí)勺子并罐子,一人執(zhí)皮袋并劍,一人執(zhí)扇,一人執(zhí)錘,一人執(zhí)火壺。所行之處五疫泛濫,男女老弱無一得免,藥石無救。泰山府君聞十萬冤魂叩山啼泣,心生不忍,遂念神咒,破五鬼疫癘,絕其影響。五鬼受伏于地,后封五瘟神者?!?/br>
    陸和聽得一愣一愣,聽到最后明白過來了,可更加不解了:“聽起來這五瘟神者不是被招安了嗎,既然都成正神了,還作祟?”

    步蕨氣息逐漸順暢過來,不動聲色地離開葉汲的臂彎坐直了身子:“五鬼疫癘在人間絕跡已久,如今再現(xiàn)世,未必和五瘟神者有關(guān)聯(lián)。何況,那五個神者后來各有奇遇,大多升入太清境,成為雷部神祗,不掌疫癘?!?/br>
    他目光掠過一處,忽然凝固在一點(diǎn),翻開沈元頸后的一處皮毛:“這是什么?”

    幾人聞聲看去,只見步蕨翻起的皮毛下,露出一塊暗紅色的烙印,蜿蜒環(huán)繞的紋路結(jié)成個拇指大小的環(huán)形。

    “看著,有點(diǎn)像一條蛇?”陸和不確定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