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汲被夸得一點不好意思都沒有，深以為然地點了下頭：“是這么個道理，”他突然毫無防備地問，“你剛才是不是打算找老二？”

    陸和被他問了個猝不及防，心虛地不說話，聽冬無衣傾訴過后他的確打算去找步蕨的。按道理來說下屬的情感問題，他一個領(lǐng)導(dǎo)不應(yīng)該插手。但這情感問題要是影響到團(tuán)隊內(nèi)部問題，更可能影響到工作，搞了這么多年思想政治工作的陸副主任就坐不住了，想分別找兩人談?wù)勑?。想都不用想，陸和?dāng)然先去找好說話的步蕨去。

    “冬無衣和你說了什么，我心里也有點數(shù)?！币坏┐_定下思路，葉汲手里的刀光快如飛雪，片片落下，看得陸和眼花繚亂，“我奉勸你別貿(mào)然去找老二，他沒你想象得慈眉善目，可能一受刺激，咱這第四辦公室過了今天就成為遺址供人瞻仰了。”

    “……”陸和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想到步蕨溫和無害的臉龐，簡直是這個群魔亂舞的單位里僅剩的一道清流了，“我知道你可能覺得我有點多管閑事，確實也是，但是吧……當(dāng)初領(lǐng)導(dǎo)招你們進(jìn)第四辦公室的時候，也沒想到你和步蕨的身份那么不一般。我們這個工作……”

    “等等，”葉汲放下刀，金絲框架將鏡片后的桃花眼無端襯出幾分邪異風(fēng)流，他似笑非笑地抱臂看著陸和，“老陸，你是真傻還是裝傻。你也太小看大領(lǐng)導(dǎo)了，大領(lǐng)導(dǎo)心里沒點底數(shù)會找上我？我認(rèn)識老二的時間，夠你在輪回滾個幾百遍花樣人生不重樣了。可就算是我，到現(xiàn)在也摸不清他究竟在想什么。他那副心思，埋得比黃泉眼還深。沒做好傷筋動骨的準(zhǔn)備就想去挖出個一星半點，我勸你還是算了吧，你去了無功而返算是全身而退了，搞不好還被他給洗腦了?！?/br>
    陸和被他說得心驚膽戰(zhàn)，一想步蕨那張從不顯山露水的臉，越覺得好像葉汲說得是那么回事：“那，暫時就算了吧。不過！”陸和義正言辭地警告他，“你們平時在單位里注意著點！絕不能把私人情緒帶進(jìn)工作里，今天這種事只能發(fā)生一次，下不為例。再有下次，就要吃處分了！”

    他鼓鼓勇氣：“年終獎也得扣！”

    葉汲敷衍地送走了陸和，握著刀柄敲敲手背，自己這么忽悠個純良正直的領(lǐng)導(dǎo)是不是太過分了點。

    岐布不知道從哪個角落里蹦了出來，又快又準(zhǔn)地從桌上一堆雜料里叼起個金燦燦的種子，咕咚吞進(jìn)肚子里。它滿足地舒展了下羽毛，啄啄腳丫子：“葉老三，真沒想到過了一千多年，你還只有這么一點出息。為了在二爺面前遮掩自己那點小心思，都快趕得上做傳/銷的了。”

    葉汲一刀將還想偷吃的它掀到一邊去：“你懂個屁！眼沒瞎都能看出來，自從載川之變老二回來后，明顯比以前心思重多了。我懷疑載川那件事背后的隱情沒那么簡單，要不然老大也不會說翻臉就翻臉，把事做得這么絕?！彼匦麓髌鹧坨R，抽出條卷尺貼上木料拉長，“早知道后來會捅出那么大的簍子，當(dāng)年我就該掐死沈羨那個小王八羔子一了百了。其他小崽子也不能留，留著都特么是隱患！”

    岐布堅強(qiáng)不屈地飛了上來，一邊伺機(jī)而動，一邊無情地指出：“你掐死沈羨，以你二哥的護(hù)短指數(shù)，你八成也早風(fēng)干涼透了。”

    “……”

    ┉┉ ∞ ∞┉┉┉┉ ∞ ∞┉┉┉

    宗鳴花了一中午不停地打電話，幾乎將宗家但凡上點臺面的人問了個遍，但沒一個人近來與沈元打過交道。畢竟宗家深居西南蜀中山城，沈元常年跟著他師父在泰山修行，兩地隔著十萬八千里，有沈道君在，一般人也沒機(jī)會對他下黑手。

    “宗家本家和旁系在一塊百來號人，一時間沒辦法一一排查?！弊邙Q疲倦地喝了口茶，潤潤說了一下午的嗓子，“我已經(jīng)托現(xiàn)任家主，也就是我胞弟宗瑛吩咐下去，找到那個在沈元身上留下圖騰的人?！?/br>
    “來不及了?！毙菹⑹业拈T突然打開，步蕨抱著只氣息奄奄的狐貍幼崽走出來。狐貍棕黃的皮毛盡數(shù)被黑氣覆蓋，嘴角垂著綠瑩瑩的涎液，蜷縮的四條長腿上露出一塊塊鮮紅的糜爛傷，傷口處的血rou鼓動個不停，像有什么呼之欲出，卻又被葉汲畫在它腹部清凈符強(qiáng)行壓下。

    葉汲噌地跳了起來，陸和很少在這個男人身上見到過這種類似慌張的情緒。他拎著卷純黑布料，幾步到了步蕨面前，布料一甩一卷，就將狐貍包得密不透風(fēng)。包完劈頭蓋臉地就罵步蕨：“你缺心眼吧老二！什么都臟東西都上手，是嫌命太長，還是生活不夠刺激？？？”

    要是別人早被他沖得灰頭土臉，了無生趣。步蕨抱著個裹成木乃伊的狐貍，無所謂地說：“大不了再換具身體就是了?！?/br>
    陸和等人：“……”

    葉汲一噎，轉(zhuǎn)念一想，好像也行得通。他上三路，下三路地將人撩了一遍，撩完后始終覺得韻味差了那么點，認(rèn)真地盤算：“不行，我和你說老二，這些凡夫俗子配不上你。咱們得好好計劃計劃，早日找回你的神身才是?！?/br>
    步蕨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腦子里的東西絕不和真善美搭邊。

    “你們看！”陸和突然驚叫起來，手指顫抖地指向步蕨他們背后。

    幾人的視線集中向墻上的大衍堪輿圖，只見圖中某一處氣流轉(zhuǎn)動地極為不正常，儼然成了個小型風(fēng)暴圈，崎嶇凹凸的地形下大片濃黑爭相恐后地涌向風(fēng)暴圈中心。地脈上的生氣源源不斷地被聚攬的黑氣瘋狂吞沒，不消片刻，只剩下極為稀薄的一層，搖搖欲墜地籠罩著層巒起伏的山川上。

    “黃泉眼現(xiàn)世。”步蕨輕聲說。

    宗鳴的臉色瞬間變得青白難看，那一處不是別的地方，正是宗家所在的巴蜀山城。

    ……

    半個小時不到，陸和通過特殊渠道定好了去山城的機(jī)票，分配人員和任務(wù)：“葉汲和步蕨還有宗家主，帶著沈元去巴蜀。一面給沈元解除疫癘，一面趕在其他人之前盡快找到黃泉眼，處理了它。冬無衣和莊勤他們就留在燕城，方便隨時接應(yīng)你們?！?/br>
    “領(lǐng)導(dǎo)，我呢我呢？”岐布跳著爭取存在感，“領(lǐng)導(dǎo)，上次出外勤就沒帶我去玩！”

    “……”陸和吃力地摁下它，“這不是出去玩，是出任務(wù)。你一只鳥……不太好坐飛機(jī)?！?/br>
    “這是種族歧視?。。　贬技饴暣蠼?，翅尖直指步蕨懷里的沈元，“狐貍能坐，憑什么鳥不能坐！?。」谀睦?！我要投訴！！”

    陸和被它頭都吵開了，葉汲看夠了戲，揪著岐布脖子拎了起來：“帶上這肥鳥吧領(lǐng)導(dǎo)，好歹到時候能當(dāng)個rou盾，拉個仇恨擋波刀什么的?！?/br>
    陸和與岐布：“……”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的葉三爺依舊辣么帥！每個月的幾天來了，好痛qaq，就短小一下吧。有小天使提議加更，等這幾天過去，我看能不能每章奮斗到四五千字，慢慢加到日六千。

    第三十三章

    傍晚六點半, 葉汲一行人低調(diào)地出現(xiàn)在燕城新北國際機(jī)場的候機(jī)大廳里。捏著登機(jī)牌，葉汲的臉陰得和外邊起了霧的天氣似的：“老陸上輩子是摳死的吧, 連個公務(wù)艙都舍不得下本?！?/br>
    “就是就是！經(jīng)濟(jì)艙的飛機(jī)餐賊雞兒難吃！果汁摻水不含糖！”步蕨的小行李箱里立即傳出詭異的撞擊聲, 引起路過的一個地勤人員警惕的目光,

    葉汲狀作無意地敲了敲行李箱，和藹可親地威脅道：“再特么丟人現(xiàn)眼, 就給老子滾去寵物托運(yùn)艙！”

    “……”岐布安分守己地縮在箱子里做一只懂事的布偶鳥。

    步蕨拍拍箱皮，安撫了下里邊的兩只小東西, 看見一言不發(fā)找了個位子坐下的宗鳴。

    從黃泉眼出現(xiàn)在大衍堪輿圖上后，宗鳴就一直心事重重，神情不曾舒展過。

    “黃泉眼說到底只是陰間的一個泉眼，暫時引發(fā)不了大動亂, 不用太擔(dān)心?！?/br>
    宗鳴聞聲抬頭, 步蕨平靜的目光讓他愣了一愣。

    第四辦公室的成員形形色/色，每個人都有自己非常強(qiáng)烈的個人色彩，首當(dāng)其沖的就是葉汲, 氣場囂張到無時不刻不在奪人眼球。而步蕨則完全是他的相反面，宗鳴一開始就留意到這個人似乎時時刻意在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是有時又不全是如此。

    比方說面對人人避之不及的葉汲，他表現(xiàn)得相當(dāng)?shù)ê桶?。這種包容, 恰恰是上位者對于喜愛的小輩所獨有的遷就和縱容。

    宗鳴和岐布、冬無衣他們不同，他在正統(tǒng)道門世家里長大, 對于冬無衣他們那個遙遠(yuǎn)而晦澀的世界一知半解。二爺這個名字，宗鳴從小到大都沒有聽說過, 可從今天他們的表現(xiàn)來看，這個和葉汲淵源頗深的二爺絕非泛泛之輩。

    “謝謝?！?/br>
    步蕨剛要說什么，葉汲sao包地一轉(zhuǎn)身緊挨著他坐下，順手遞了個灌滿牛奶的保溫杯給他，熱情洋溢地對宗鳴說：“宗家主要謝就拿出點誠意，光說不練花把勢。您瞧，咱們這次千里迢迢奔赴巴蜀，專程是為了給貴府收拾爛攤子啊”

    這人就差將挑事寫在臉上了，宗鳴不接他的套路，木然地說：“我不認(rèn)為黃泉眼和我宗家有什么必然的聯(lián)系。”

    “哦?！比~汲又變戲法似的摸出個保溫桶，雞湯、小炒、米飯滿滿各一層。一揭蓋，濃香撲鼻，瞬間吸引來候機(jī)廳里啃餅干、吃泡面廣大人民群眾仇恨的目光。他坦然自若地將筷子遞給步蕨，話里有話地擠兌宗鳴兩句：“黃泉眼咱不提，沈元那小狐貍崽子總和你宗家脫不了干系吧？”

    “……”宗鳴語塞，望著色澤鮮艷的糖醋小排和炒雞丁，本沒什么感覺的腸胃打起結(jié)來，咽咽口水，“這……”

    只說了一個字，葉汲就無情地打斷他：“沒你的份！”

    他真的只拿出一雙筷子，連他自己都只在一旁心滿意足地看著步蕨吃，就像只等著羔羊肥的大尾巴狼。步蕨被他看得食不下咽，嘆了口氣，擱下筷子：“這不太好吧?！?/br>
    葉汲慣會給自己加戲，顛黑倒白一把好手，劍眉一挑，笑得又壞又賤：“二哥，心疼弟弟了是吧。心疼，那就賞我?guī)卓趩h~”

    岐布在箱子里牙沒都給他酸倒了，哪怕隔了層箱子皮，他仿佛都能看見葉汲那張寫滿“求歡”二字的老臉。

    步蕨睨了他一眼，不知道想些什么，突然夾起塊排骨，猝不及防地塞進(jìn)他嘴里：“多吃飯，少說話。”

    那語氣和哄三歲大的孩子似的，哄得葉汲毛骨悚然，咬著排骨不知所措?？神R上排骨的酸甜從味蕾襲擊向大腦，暈得他找不到南北。嘎吱一聲咬斷脆骨，細(xì)嚼慢咽地吞下去那塊小排，葉汲意猶未盡地舔了下嘴角。心想，真他媽甜。

    而可憐的前任宗家主，被葉汲冷酷的差別待遇傷害到了胃部同時，莫名覺得自己的眼睛被眼前這兩人閃得有點疼。

    幸運(yùn)慶幸的是，這種身心凌/虐沒持續(xù)多久，一人遠(yuǎn)遠(yuǎn)看見他們，驚喜地走過來：“步道長！”他大步走過來，熱忱地分別和三人握了握手，“真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幾位領(lǐng)導(dǎo)，這是外出公干？”

    葉汲潦草地和他碰了碰手，就插回兜里，嘴皮一掀：“工作機(jī)密，不方便透露。”

    李陽連連點頭，慚愧地說：“是是是，是我冒失了。說起來，上次隧道那個工程之前一直意外不斷，差點還鬧出人命。經(jīng)過貴單位處理后就太太平平，再沒出過事，我一直想著謝謝各位?！?/br>
    葉汲皮笑rou不笑的：“李總這是哪里話，咱們是現(xiàn)代社會要相信科學(xué)。咱就是幾個片兒警，抓抓不法分子，沒那么玄乎其玄的本事。”

    李陽不愧是個混跡商海的老油條，葉汲話說得半點情面不給，也沒見眉頭皺下。反倒瞟眼露在他兜里半截的登機(jī)牌，故作驚訝地說：“各位也是要去山城，巧了，咱們一個航班的?！彼倜榱艘谎鬯麄兊淖?，立即上道地說，“馬上要元旦了，機(jī)票不好訂，你們也是訂的倉促吧！正好，我公司幾個秘書也訂了頭等艙，我讓他們和領(lǐng)導(dǎo)們換一換?！?/br>
    葉汲懶洋洋瞅了眼二十米開外的貴賓候機(jī)室，專門繞到這來偶遇怪不容易的啊，假惺惺地說：“那多不好意思，太麻煩你們?！?/br>
    李陽見他終于有點愿搭自己臺面的意思，連忙說：“不麻煩的，幾個小年輕，鬧騰得很，正好難得也讓我清靜清靜。”

    話說到這份上，葉汲“勉為其難”地點頭同意了。到了登機(jī)點，拎起步蕨的小行李箱，悠悠哉哉地登入了頭等艙。

    上了飛機(jī)，李陽反倒很有分寸地沒再上前討熱乎。葉汲不待見他歸不待見他，但還是很欣賞他這點眼色：“現(xiàn)在像他這樣識趣的人不多了。老二，你從哪里認(rèn)識這么一號人物的？”

    步蕨將裝著岐布和沈元的行李箱安置妥當(dāng)，才坐回葉汲身邊：“去正一觀那次碰上的，正好他遇上的騙子沈元認(rèn)識，順?biāo)浦鄣貛退饬藗€破財之災(zāi)?！比~汲行事乖張，但不會無緣無故刁難一個路人，步蕨低聲問，“他有問題嗎？”

    葉汲耐人尋味地看了前方一眼，與他交頭接耳：“暫時沒有，可是我總覺得這人對你不懷好意?！?/br>
    步蕨沒發(fā)現(xiàn)兩人現(xiàn)在的姿態(tài)親昵地超過了某個限度，也許發(fā)現(xiàn)了他也沒放在心上，一帶而過。只是葉汲的話讓他皺皺眉，顯然他并不覺得現(xiàn)在的自己有值得李陽覬覦的地方。他對比了下葉汲和他，分析說：“我覺得他對你不懷好意的可能性會大過我?！?/br>
    葉汲：“……”

    步蕨口中的“不懷好意”顯然是十分單純的功利性目的，可聽在葉汲耳中就是另外一種意思了，他異常激動地步蕨說：“老二，這是不可能的，絕不可能！那個李陽一看就和我一個屬性，都是人上人！”他又惡狠狠地瞪了前方一眼，將步蕨往里邊塞了塞，“老二，你脫離社會太久，太單純善良好騙了！我告訴你現(xiàn)在的男人不比以前的淳樸善良了，沒幾個是以結(jié)婚為目的認(rèn)真談戀愛的！絕大部分就是想著一夜情約個炮，提上褲子不認(rèn)人！”

    他望著步蕨，鄭重地指指自己：“除了我。”

    “？？？”步蕨總覺得葉汲話里的“人上人”和他所理解的不太一樣……

    餓了半天的宗家主聽著前面兩人尺度驚人的對話，面無表情地翻過一頁報紙，召來空乘要了一份豐盛的晚餐。

    三個小時的飛行很快在葉汲對步蕨的現(xiàn)代社會科普教程中度過，撇去時而扯淡這一點，葉汲其實是個非常稱職的老師。他獨自一人在這個人間混跡了太久，從士族貴胄到販夫走卒，無一不經(jīng)歷過。步蕨很詫異，以葉汲的脾性居然還在茶館里跑過腿，打過雜。

    在飛機(jī)降落的盤旋聲中，葉汲的低笑聲有著剎那的模糊：“那時候?qū)嵲谔珶o聊了，你知道的，老大看我不順眼很久了，想法逮我錯查辦我。免得閑來找事，我就跑到茶館里天天聽南來北往的人胡謅瞎聊。”他嘴角銜著一抹淡淡的笑，“那時候我只想著能聽人說說話就好了，不管說什么，只要有聲音，有生氣，就行?！?/br>
    步蕨不知道他說的哪段時候，可又隱約能猜到。他想著葉汲是以什么樣的心情站在茶館的角落里，看著世間百態(tài)，聽著人聲鼎沸，那時候他在想什么呢？

    葉汲輕笑了聲：“我在想，要是你在那，聽說書先生侃侃而談《太清境艷聞錄》里泰山府君和洞虛君間纏綿悱惻的兄弟情會是個什么表情？”

    步蕨：“……”

    ┉┉ ∞ ∞┉┉┉┉ ∞ ∞┉┉┉

    出機(jī)場時李陽熱情依舊地邀請步蕨他們到他定的五星酒店下榻，步蕨以“已有落腳處”婉拒了他的好意。

    李陽頗為遺憾，但也不強(qiáng)求：“這三番兩次勞煩你們，也一直沒給我個答謝的機(jī)會。下次，下次要是見面，不論怎么說，一頓便飯是一定要賞光的。”

    客氣成這樣，步蕨也沒有再拒絕的道理，只好點頭說好。

    宗鳴一邊打電話聯(lián)系族中人，一邊望著李陽帶著公司人遠(yuǎn)去的背影：“這個李總，看著的確不是個簡單人?！?/br>
    葉汲憋了三個小時，終于能吃到煙味了，捏著根煙先沉迷地嗅了一遍，哼笑了聲：“管他是人是妖，真要揣著個禍心，再見直接扒皮喂狗?！?/br>
    步蕨將快悶成只死鳥的岐布放了出來透氣，大庭廣眾之下岐布不敢叫喚，只能憋屈地縮在步蕨懷里，望著山城膚白貌美的小伙姑娘直流口水：“這兒的山水不錯哈，怪養(yǎng)人的?！?/br>
    葉汲吸了口煙，攛掇它：“吃??！放開膽吃！大不了幾道天雷，幾百年后又是只好鳥！“

    岐布：“……”

    宗鳴摁掉電話，神色有些微妙：“接機(jī)的人要晚一點到，他們說家里來了位貴客?！?/br>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今天還不算很短小~提前解釋下葉汲帶進(jìn)候機(jī)廳保溫桶這一塊，他肯定是有辦法瞞過安檢，至于要是地勤來問也很簡單，機(jī)場也有各種餐廳嘛。

    這章很甜甜甜的呀，不要問為什么他們還不談戀愛，現(xiàn)在不正是在談嘛~只是二哥自己沒發(fā)覺而已。

    今天二哥的好感度 5

    第三十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