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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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三!”步蕨發(fā)現(xiàn)他們沒跟上來,停下腳步回頭叫他,“快過來!” 葉汲加快腳步,追到他身邊抱怨:“老二,叫什么葉三,多生疏?!?/br> 步蕨嘴一抽。 楚笑冷笑:“那你想我?guī)煾附心闶裁?,孽障嗎??/br> 葉汲沒輕沒重地拍拍楚笑的臉,親切地教導(dǎo)他:“三兒,你師父當(dāng)然是叫我老公啦!” “滾!” 冬無衣在幾步看著他們?nèi)寺匦α似饋怼?/br> 步蕨看著劍拔弩張的一大一小無奈又覺得有趣,眼神偏到后方,望著冬無衣微微一定。 冬無衣彎起的嘴角一凝,她拘謹(jǐn)?shù)胤畔聼煑U,吶吶地叫了聲二爺。 這一聲淹沒在雨聲中,步蕨卻好似聽到了,朝她笑著輕輕一頷首。 冬無衣繃緊的脊梁遲遲放松不下,過了半晌她才從步蕨那一瞬如有千噸般沉重的目光下緩過氣。 二爺,他到底想做什么? …… 這次的事件非同小可,國安公安各部門出動了一大票人,直接封鎖了大橋兩頭,車輛將現(xiàn)場圍堵得水泄不通。陸和他們一行人在各方人馬中顯得格外單薄,但是他們一到立刻便成了無數(shù)道視線的焦點。陸和與現(xiàn)場主要負(fù)責(zé)人快速進行了接洽,轉(zhuǎn)頭將情況和自己的組員簡單闡述了下: “王部長是從津市往秦市參加一個小型國際會議,調(diào)取的監(jiān)控只能看到早晨八點,車隊駛上浦港大橋,后來再也沒出現(xiàn)在監(jiān)控畫面上過。” “翻車了吧?!倍瑹o衣踮起腳眺望了下幾乎快隱沒在風(fēng)雨中的大橋,“在這種能見度下,橋面濕滑,發(fā)生事故的幾率達到80%。同一時間,大橋上的其他目擊者呢?” “沒有,那一時段橋上正好沒有其他車輛通過?!?/br> “太巧了,”冬無衣感慨,“這種巧合簡直假得就差直接對我們說,他們就是專門來搞事的?!?/br> “看看現(xiàn)場吧?!辈睫У?,“在這討論不出結(jié)果?!?/br> 陸和點頭:“現(xiàn)場從事發(fā)到現(xiàn)在全面封鎖,沒有放進任何人,先去看看再說。” “沒有任何人進去,”楚笑奇怪地指著雨幕里奔走不停的各路人馬,“那他們來是做什么的?” 他一指,投向他們的目光齊悄無聲息地收回進灰蒙蒙的雨水里。 陸和推了下眼鏡:“他們是來控制局面,以便有突發(fā)情況時及時疏散城中群眾?!?/br> 這一句話足以讓第四辦公室的幾人意識到局勢的危急性,而這種危急性等他們看到現(xiàn)場的情況才真切地了解與明白。 十五米寬的橋面垮塌半邊,暴露的鋼筋掛上一輛只剩下前車廂的紅旗轎車,半截尸體隨著車體來回?fù)u擺,血水沿著龜裂的橋面四散流淌。 四道巨型爪印猙獰地刻入破損的橋面上,十七八具尸體以一種極具沖擊力的慘象映入步蕨他們眼中。 陸和當(dāng)場臉色煞白地吐了。 第七十九章 滿地殘肢斷骸, 白花花的腸子混合著黃濁的液體流淌地到處都是,大雨也無法將厚重到有如實質(zhì)的血腥沖散。 毫無疑問, 這里剛才經(jīng)歷一場喪心病狂的屠殺。 冬無衣戴上手套將一顆沾滿血污的頭顱撥過來, 五官深陷, 眼球不翼而飛,留下一雙空洞的眼眶注視他們。 陸和看了一眼, 剛吐完一遭的胃又翻動起來。這一眼他看清包裹那顆腦袋的不是“血跡”,而是一窩窩密密麻麻的紅色長蟲, 將一張飽滿的面孔吸成干癟的面皮…… “嘔。”陸和扶著冬無衣的肩吐得天昏地暗。 冬無衣的神情很無奈:“老陸,要不你下橋去歇歇。這兒有我們夠了。” “不,不行,我能堅持。”陸和強忍下喉嚨里的酸味, 顫抖著打開手電筒照向橋面深處, “去看看有沒有幸存者?!?/br> 每個人心里都清楚這種情況下絕對不可能存在幸存者,但步蕨他們?nèi)匀蛔屑?xì)地檢查了橋面上每一個人,確認(rèn)死亡后順手丟張符燒個干凈。一團團火焰搖曳在雨幕中宛如一座座墳頭的鬼火, 焦臭混合雨水冰冷的腥味,讓步蕨也產(chǎn)生種輕微的不適感。 他嗅到一種熟悉的味道,一種讓人十分不愉快……以至于厭惡的味道。 步蕨微微瞇起眼,一根青黑的竹簽不動聲色地滑落到他指間。 一只手連著竹簽握住他的手指, 雨水從他們交握的指縫里滑落,葉汲握著他的手緊了一緊:“待會不要離開我?!?/br> 步蕨怔愣了下, 搖頭失笑:“你過于神經(jīng)過敏了?!?/br> 神經(jīng)過敏嗎,葉汲沉默不語。從上這座橋時他的心臟就蒙上一層無法描述的躁動不安, 仿佛有什么他無法掌控,無法預(yù)測的事情即將發(fā)生。他并不擅長占卜預(yù)測,只是活了這么多年活出一種野獸般的本能,讓他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如果真是那條蛟龍,確實值得他慎之又慎地對待,因為畢竟連當(dāng)年的步蕨也無法將它斬殺,只能退而求其次地封印在鬼洞里。 冬無衣大致拼湊出了十八個人頭數(shù),結(jié)果是每個人都預(yù)料到的無一生還。 陸和雙頰灰白,握筆的手抖了又抖。當(dāng)他看見一個前不久才一起參加培訓(xùn)的熟悉面孔時,他蹲下/身失聲痛哭:“畜生!媽的!畜生!” 冬無衣眼神暗淡,她安撫地揉揉陸和的頭發(fā):“陸啊,下去吧,這里交給我們吧?!?/br> 陸和捂著濕漉漉的臉拼命搖頭,哽咽著說:“我一定要親手捉住那只畜生。” “憑你?”楚笑斜斜一咧嘴,不屑地說,“得了吧。” “笑笑?!辈睫б宦暰妥尦﹂]緊了嘴,他低頭看向陸和,“按照之前的信息,車隊一行總共十九人。可在場只有十八人,少了一個??墒鞘w破損得太厲害,冬無衣無法確認(rèn)少了哪一個。” 陸和用袖子擦了把臉,站起來甕聲甕氣地說:“我讓國安的人來確認(rèn)尸體。” 步蕨沉思幾秒,慢慢地說:“其實我大概能猜到少的人是誰。” “誰?”陸和懵懵懂懂地看他,“會不會被蛟龍吞了?” “不會,對方殺這些人虐殺的用意大于進食,”步蕨指腹摩擦著冰涼的竹簽,掠過零碎的尸骸,“它純粹是殺給我們看的,而少的那個人多半應(yīng)該還活著?!?/br> “活著?”冬無衣滿頭問號。 “嗯,捉去當(dāng)人質(zhì)吧。”步蕨輕聲笑了笑,他的黑眸暗光如鴉,視線視線穿透雨簾落向茫茫江面,“要不然拿什么做籌碼呢?” 這回連遲鈍如陸和也心生異樣,他不禁看向步蕨。 步蕨的神情無波無瀾,他始終保持著一如既往的平靜,窺測不到任何端倪。 這種極端的平靜,讓陸和隱隱心生不安。 天似乎撕破了口,雨水成潑地向下倒灌,橋下的江河猶如萬馬咆哮,一波波將橋體沖擊得震顫不止。 陸和記錄完現(xiàn)場情況,剛?cè)タ纯茨禽v掛在鋼筋上的轎車,忽然小腿一僵,上身卻朝前傾去,將眼鏡使勁按向鼻梁,納悶地自言自語:“什么東西?” 他吃力地瞇起眼,透過層層雨水,看見了一雙車燈般大小的昏黃眼睛,兩條細(xì)長的豎瞳像針一樣就將他釘在地上,無法動彈。 “老陸!?。 倍瑹o衣尖叫刺破雨聲。 陸和感覺那一秒的時間拉得無比漫長,他甚至看得見一條遍布鱗片的龍尾甩起漫天的水花橫掃而來,可他偏偏來不及做任何閃躲,眼睜睜地看著它將自己撞飛到半空。 巨大的沖擊力震得他噴出一口熱血,耳畔響起骨骼的錯位聲,可能還有血管和內(nèi)臟的破裂聲。 一張血盆大口無聲地張開在他下方,獠牙森森。 可能死到臨頭,陸和居然還幽默地想會不會被它的口氣熏到。 “噹!”金屬與獠牙相撞! 柔韌的長鞭從蛟龍口中卷起陸和甩向后方,葉汲雙手持刀強悍地抗住參差錯合的獠牙,腥臭的涎液沿著他森冷的眉眼落到側(cè)頰上,腐蝕出一道皮開rou綻的血痕。 “媽的!”他眼神暴戾,腳蹬鋼筋迅敏地向后一躍,軍刺與獠牙擦起一串火花,只見他翻手將雙刀霍然插入蛟龍下顎,干脆狠辣地拉出兩道交錯的血口,渾濁的血液將他澆成了個血人。 蛟龍瞬間爆發(fā)出驚天動地的怒吼聲,大橋在它咆哮聲中劇烈地左右搖晃。 陸和從天而降,被變回男身的冬無衣凌空接住,他的意識已經(jīng)開始模糊,血水充滿眼球,視線昏暗得厲害。 “老陸,老陸?!倍瑹o衣顫抖著手抹去他嘴角的鮮血。 陸和一張嘴,鮮血爭先恐后地從嘴角滑落,迅速染紅胸前,他悵然而虛弱地說:“我……是不是一點用……都沒有,千里送人頭。”血液的流失讓他的體溫急速下降,視覺聽覺都逐步喪失,他努力看向冬無衣的方向,“你哭了啊……” “老陸……”冬無衣無措地抱著他,“你別說了,別說了?!彼蝗粣汉莺莸鼐酒鹚囊骂I(lǐng),“你他媽知道自己沒用還非要留下來做什么!不是讓你滾下去了嗎!” 陸和委屈地一癟嘴:“可我,不知道自己……自己這么沒用……”他的聲音變得很輕,幾乎是一個個擠出字,“我……不能每次都躲在你們身后?!?/br> 冬無衣想笑,可笑得滿嘴淚水:“傻逼!”他忽然身體一震,想起什么慌張地抬頭,“二爺!二爺,你,救救他,救救他吧!救不了,那也先鎖住他的魂魄。別讓他流落成個孤魂野鬼,好歹也體面地送他走……” 步蕨平淡地看著不斷咳血的陸和,他的眼神讓冬無衣莫名地心驚膽戰(zhàn)。他太熟悉步蕨這種眼神了,就像當(dāng)初在泰山府殿中面對無數(shù)亡魂一樣的……平靜漠然。 冬無衣不禁顫聲喊了一句:“二爺……” 步蕨終于俯下身,伸手蓋住陸和的眼,輕聲說:“沒事的,睡一覺就好了?!?/br> 陸和沮喪的眉頭微微舒緩了下,他似乎還想說什么,可是已經(jīng)沒有任何力氣開口了。他緩緩閉上眼,仿佛真的只是睡上一覺。 “你帶著他們下橋,讓所有人迅速遠(yuǎn)離大橋?!辈睫掌痖L鞭,抓出軟弓,語速極快地對楚笑說,“在風(fēng)停雨歇前,不要讓任何人靠近這座橋和這條河。” 楚笑被一連串的驚變驚呆了,下意識地抓住步蕨的胳膊:“師、師父,我留下來幫你吧?!?/br> 步蕨淡淡看他一眼,楚笑倏地一松手,喏喏地說:“好。” ┉┉ ∞ ∞┉┉┉┉ ∞ ∞┉┉┉ 蛟龍徹底被葉汲的兩刀給激怒了,龐大的身軀纏繞上橋體,鋼筋鐵骨的橋體脆得像一張紙,霎那斷成數(shù)截。葉汲在垮塌的鋼筋碎石和蛟龍兇狠咬來的口牙間敏捷地閃躲,軍刺在他手中揮出無數(shù)片雪亮刀光,兇狠地劈向蛟龍腹部。 可是一條數(shù)千年修為的蛟龍,縱是軟腹也堅硬得刀槍不入。軍刺斬落在銅盆大小的鱗甲上,簡直像給它撓癢癢,非但沒有造成任何傷害,更進一步激得蛟龍暴怒,順滑的鱗片突然豎起,連成一排排鋒利的弧芒,試圖將葉汲削成幾截。 “我cao!”葉汲怒罵一聲,腳踩墜落的碎石,抽身疾退,遙遙呼喊,“老二!給點支援,這玩意智商有點高??!” 呼應(yīng)他的是一發(fā)青黑箭光,乘風(fēng)破浪,趁著蛟龍鱗甲豎起的時機,嗖地釘入兩層鱗片之間。巨大的青焰爆炸在箭頭扎入的地方,一股奇異的焦香味讓葉汲情不自禁地動動喉結(jié),有點悲催地叫喊:“尼瑪我餓了……” “……”步蕨的聲音伴隨他矯健的身影直墜而下,弓箭在急速地墜落中拉成一輪滿月,自上而下對準(zhǔn)蛟龍勃然大怒追來的龍頭,“那今晚就吃燒烤吧。” 指尖一松,三道長箭逆風(fēng)而上,化成奪命的流星,直取蛟龍顎下逆鱗! “轟”的一聲巨響,漫天火花和碎rou落下。 葉汲目瞪口呆,才亢奮起來馬上又失落地說:“老子的毒刺還沒用呢……” 橫跨兩案的百米大橋在蛟龍的沖撞下已垮塌近一半,步蕨和葉汲已沒有立足之地。極速墜落中葉汲一把摟住步蕨的腰,兩個縱躍,在橋柱上勉強尋找到一個落腳點。他將軍刺插進橋柱當(dāng)支撐,一手?jǐn)堉睫У难?,促狹地在他鼻尖上親了口:“老二,咱兩的配合越來越有默契了?!?/br> “別這樣……”步蕨很佩服他無時不刻都不忘占便宜的頑強精神,“黃泉眼還沒……” 他話音未落,腳下波濤洶涌的江河突然出現(xiàn)一個直徑數(shù)十米的旋渦,無法忽視的濃厚陰氣從漩渦中沖天而起。大片的血rou和鱗片從奄奄一息的蛟龍身上雨點般落下,不過眨眼,只剩下一副蒼白而陰森的巨大骨架。 “咯吱,咯吱”的扭動聲從他們頭頂傳來,化為骷髏的龍頭兩眼里冒著墨綠的火光,朝他們俯身沖來。 葉汲腦海中最后的記憶居然是一道陌生的笑聲——“年輕人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