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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嫁給鰥夫在線閱讀 - 第16節(jié)

第16節(jié)

    瀕死的他像發(fā)現(xiàn)了救命稻草,已沒了剛才的理智,起身急往屋里去。

    燈影下,帳幔靜悄悄地垂著,里面沒有半分動靜,他的腳步在帳前滯住,呼吸又變得急促起來,腦海里滿是剛才進(jìn)來給她喂水時,她影影綽綽的白皙婀娜,再不遲疑,掀起帳幔掛好,坐到了床邊。

    床上的人裹著他蓋的被子正睡得香甜,粉頰生春,黛眉微蹙,誘人憐愛,他吞咽了一下,別過臉去,伸手慌亂地再次解開袍子,把白褲褪下一截,又探手進(jìn)了被子,將一只柔荑捉了出來。

    她的手柔嫩潔白,小巧玲瓏,與自己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頗為不同,很快,他麻木的身體像注入了新鮮血液,活了過來,急于紓解的感覺散去不少,漸漸享受起來。

    動靜變大,阿薇在夢中囈出聲來,辰軒套住她的手一顫,傾瀉而出,側(cè)頭見她沒有醒來,心虛地吐了口氣。

    剛才急躁,未備下巾帕,現(xiàn)在黏膩不堪,他慌忙四顧,見矮幾上放著一摞繡帕,好像是那日在小攤上,他買給她的,忙拾了兩張過來,先將她的手擦干凈了放回被子里,才來擦自己的。覺得還是黏糊糊的,身上也汗?jié)窳耍滞锴逑戳艘槐?,換上干凈的中衣,才在地鋪上躺下。身體得以釋放,神思亦清明不少,想起剛才的行為,他簡直羞愧欲死,一顆心沉浸在自我消極中不可自拔,好在疲倦很快席卷而來,終于在掙扎中睡去。

    這一覺甚不安穩(wěn),只睡了一個時辰,他很快被熟悉的感覺喚醒過來,這次的感覺似乎更為強烈,才歇下去不久的那處猶如蟲鉆蟻噬一般。

    憤郁地捏緊了被子,辰軒不知道喝下的媚藥到底要折磨到他幾時,莫非這夜無窮無盡?

    燈火還亮著,帳幔也還掛著,他剛才忘記吹燈便躺下了,再懶得起來,此時就著熹微的光,見到床上的阿薇踢開了被子,紗巾也不知裹到哪里去了,她像一朵暗夜盛開的曇花曝露于月光下,等待有緣人遇見她的妖嬈。

    藥性彌漫,腦中的理智再度轟然倒塌,他閃身到了床邊,再次捉住了她的小手,有了剛才的那一回,他已全然沒了君子的顧忌,決定破罐子破摔了,反正他靠自己也沒用,只能靠她。

    正待施為,忽而看到她下面的錦緞褥子上似有一小片濕濡,他將起身將燈撥亮了一些,探手過去,發(fā)現(xiàn)當(dāng)真如此。

    七年前成婚前夕,母親曾讓人往他房間送了一些封面不帶字的書籍過來,他隱約知道是什么,于是等到夜深無人時才偷偷挑燈翻開了書扉,寥寥數(shù)頁已叫他面紅耳赤。

    十八歲的男子,身邊沒有通房妾室,他是家中次子,長兄精于商道,將來必肩挑家業(yè),而他才思聰穎,被寄予光耀門楣的厚望,正因如此,父母不愿他被美色所誤,直到他十六歲考中秀才,家中才為他定下一門親事。

    未嘗試過云雨之事,他只從早婚的同窗口中,得知一些零碎的片段,當(dāng)時的那些書,是他第一次看到對于此事詳細(xì)的毫不隱晦的圖文描述,現(xiàn)在仍舊記憶猶新,所以他知道,剛才的事情代表了什么,也才反應(yīng)過來,不光是他喝下媚藥……想必她也很痛苦。

    喉嚨一陣干澀,眼睛不由自主去看床上嬌美柔弱的身子,辰軒閉眼深吸了一口氣,終于除盡衣衫,放下帳子,鉆了進(jìn)去……過了今晚,她就不會離開了,這樣不好嗎?既然都想,還何必要忍。

    ******

    阿薇做了一個夢,夢到有人欺負(fù)她,弄得她好痛。那個壞人不光想在外面欺負(fù)他,還想找路子進(jìn)去欺負(fù)她。她就想不明白了,壞人怎么就對準(zhǔn)她那個地方欺負(fù),不如打她一頓痛快呢。

    被抵得好痛,她下意識夾緊了腿,在夢里也嗚咽起來。

    壞人似乎良心發(fā)現(xiàn)了,不使勁了,但還是在她身上磨磨蹭蹭,讓她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好像哪里酥酥麻麻的……不管了,她好困,只要壞人不再欺負(fù)她那里,不再讓她疼就好了。

    第二日午后,艷陽高照。

    阿薇在夢中聽到知鳥叫了,一聲比一聲熱烈,將夏日的燜躁感傳達(dá)得淋漓盡致,頭腦還有些混沌,她知道是喝了酒的緣故,為什么喝酒?因為自己要走了,曲嬤嬤留自己吃飯,然后拿了酒出來。

    她記起這些,卻記不起之后的事情了,比如,她是什么時候躺到床上的?身下的感覺很熟悉,她知道自己是在每天睡覺的床上。

    知鳥叫了,那應(yīng)該到午時了,她一定是喝多了睡過頭了,該早些起來回去了,莫叫他覺得自己想賴在這里。

    隨著思緒越來越清晰,阿薇睜開了眼睛——入目是一張極為蒼白的臉,眼睛閉著,眼窩處一片青黑,長長的睫羽像被困蛛網(wǎng)的蝴蝶虛弱掙扎的翅膀,薄薄的唇有些干澀,整個人仿佛受盡折磨,此刻呈現(xiàn)出一種病態(tài)的美感。

    瞪大了眼睛,她生生把自己的驚叫咽了回去,猛然坐了起來,進(jìn)而發(fā)現(xiàn),他不止距離她如此近,而且兩人是裹在一床被子里,她光溜溜的,他還裹著,但因為自己起身掀開了被子,能從空隙中看到他微聳的鎖骨,看來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頭腦一片混沌,阿薇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天天睡地鋪的人為什么突然睡到床上了,還是在自己就要離開的時候。

    酒,一定是酒!她想到自己大約喝了三杯就醉了,飯桌上,他喝得比自己多,應(yīng)該也是醉了,可是,上次回門,他明明喝得更多,也沒有醉。

    正疑惑間,忽而又發(fā)現(xiàn)了另一件事,她身上、手上似乎沾了些黏稠的東西,味兒還有些奇怪,抬手再聞,覺得除了有些腥凉,好像還有些酒味,其實,酒味是昨夜兩人殘余在帳中的,可她不知,理所當(dāng)然地認(rèn)同了自己的判斷。

    他不僅喝醉睡錯了地方,還吐到了自己身上,而且發(fā)了酒瘋脫光了她的衣服,莫名其妙欺負(fù)她!

    第21章

    想不到一個溫潤如玉的君子發(fā)起酒瘋來可以如此荒唐,阿薇看向辰軒的眼神變得復(fù)雜,突然也想找根小棍子戳戳他,讓他知道有多痛!

    她摸了半晌,沒發(fā)現(xiàn)床上有他行兇的小棍子,卻找齊了自己散落在床上的衣服,迅速穿好了,跨過他要下床去,一只修長的手突然從被子里伸了出來,握住了她纖細(xì)的腳踝,嚇得她身子一顫,側(cè)頭卻見那人未醒,只是口中喃喃道:“阿薇……別走……留下……”

    聽著他嗓子里黯啞的夢囈,阿薇頓住了身形,尷尬地保持著兩腿跨在他腰間的奇怪姿勢,見他不再說話,她試圖把腳抽出來,夢中人卻像抓住了最后的依靠,始終不肯撒手。

    她垂眸咬了唇,他冤枉她,欺負(fù)她,說是被迫娶她,這會兒又說這種話,她才不信,伸手去掰他緊箍的手指,一根一根好不容易掰開了,正跨腳出去,那人又馬上捉住她的手腕握住。

    她嘆了口氣,掀帳子的另一只手垂落下來,靜默著沒再掙扎,半晌,他眼皮不再顫動,好似睡安心了,她才慢慢抽出手來,垂眸思量。

    收起剛才的怒氣,也收起昨天的沖動,她忽然有了顧慮。不管他為何先前冷酷地要趕自己走,剛才又貌似很舍不得自己,她和他脫光衣服睡到一張床上,這就是真夫妻了,她還要走嗎?回到村里,別人又怎么看她一個棄婦?再要嫁人,只怕臉上長著痦子的王屠戶兒子,都瞧不上自己了。

    ******

    辰軒醒來的時候已是倦鳥歸巢時分,晚霞烙紅了半邊天際。

    確切地說,他不是養(yǎng)足精神后醒來,而是被.干涸的滋味喚醒了,嗓子燙得冒煙,嘴唇好似要裂開了。隨著難受的滋味,昨晚上自己神志不清后做的羞恥事兒像海浪一般層層涌來……

    昨晚上被藥性折騰了四次?五次?他已經(jīng)記不清了。鉆進(jìn)帳子的時候,他早急不可耐,扛起她的腿就要進(jìn)去。紙上得來終覺淺,真正實踐起來,他很快發(fā)現(xiàn)并沒有那么容易,找對地方的時候,已經(jīng)汗如雨下,他挺身欲入,她疼得針扎似的叫出聲來,然后在夢中嗚咽,他頓時心軟,并為自己企圖趁虛而入的行徑分外自責(zé),這與強占她有何分別?

    但他又實在抵御不住腹下傳來的極度痛楚與渴望,略一思量,換了用腿施壓,伸手?jǐn)n住一掌仍有盈余的豐隆,徐徐急急間,倒也很快意動,得以釋放。

    后面醒來的幾次,他又換了別的方式,印象中把她弄得在夢里也哼哼唧唧的,卻已記不得細(xì)節(jié)了,大約已興奮到極致,也疲憊到極致。

    昨晚的他,變成一頭兇獸,一頭極度想要發(fā)泄又不愿傷害她的兇獸。

    想到她在迷迷糊糊中承受他的嬌美模樣,他下面忍不住又有了抬頭的趨勢,悶著嘆出一口氣,再被折磨得一次,他恐怕這輩子就成廢人了,連忙掀開被子勉力坐了起來,好讓身上的燥熱感消除幾分。

    看到自己未著寸褸,身邊空空如也,他才回想起來,昨夜倦極了,也無法預(yù)料接下來還會不會發(fā)作,就順勢睡到床上了。

    這會兒她去哪兒了?辰軒想起這個嚴(yán)峻的問題,立馬掀開帳幔,光腳就下了地,意識到自己赤身不雅,又著急尋衣服,昨夜他把中衣掛到屏風(fēng)上的,今天卻只看到一扇光溜溜的屏風(fēng),心里一著急,擔(dān)心她走了,也不顧形象,抓了床上那條昨天披在她身上的紗巾,胡亂折疊了一下,看著不至透明了,忙圍到自己腰下,急沖沖出去了。

    屋里、廊下空無一人,溪邊也沒有她的身影,辰軒急得大口喘氣,沒顧忌她的意愿就那樣對她,純粹是為了紓解自己的私欲,她一定責(zé)怪甚至怨恨他了。

    廊下一片潔凈,他忽而憶起昨天自己打落一地的茶杯酒壺碎片。

    岸邊晾衣的竹竿上掛著一排排衣物,有他昨夜汗?jié)竦囊律?,有她的舊衣和褻衣,還有他用來擦拭穢物的繡花手絹。

    凈房里有倒水的聲音,灶臺邊有煙火氣。

    她沒走!辰軒松了口氣,可想到她洗了自己扔在地上來不及收拾的手絹,頓時一陣羞愧。

    凈房的門開了,剛沐浴完的阿薇攢著頭發(fā)上的水走了出來,一眼就看見辰軒站在廊下只圍著紅紗巾的樣子,忙背過身去,心想這個人真是越發(fā)荒唐了,莫非是酒還沒醒,怎么穿成這樣就出來,柜子里還有他那么多衣服呢。

    意識到自己滑稽的樣子,辰軒不好解釋,忙進(jìn)屋找了衣服換上,再出來時,見她還在廊下擦頭發(fā),連背對他的姿勢都沒換過,沉默著走到她身后,心頭有千萬句挽留道歉的話想說,到了嘴邊終究被心里巨大的自責(zé)和恥辱吞沒,只是靜靜站在那里,像粘住了嘴一般。

    知道他在身后,阿薇想,他醒了,夢里的話能作數(shù)嗎?他會不會還趕自己走?如果那樣,她肯定不會死皮賴臉留下的,即使他們已做了真夫妻,即使她回去了境況會十分不好。

    夕陽將兩個人的影子拉長,他看到她如瀑的烏發(fā)被鍍上一層淺淺的金光,她突然轉(zhuǎn)身過來,低著頭小聲問他,“我做了飯……你吃嗎?”

    “吃……”他很快頷首答道,聲音沙啞得厲害,“一起吃?!?/br>
    阿薇輕輕“嗯”了一聲,小心地繞過他,往灶臺去了。

    知道他嗓子難受,她燉了些沙參排骨湯,母親還在時,就常給熬夜讀書的父親燉這個湯,說是能治上火嗓子疼,湯里她只放了一點點鹽,給他盛了一大碗,他咕嘟咕嘟就喝光了,一點沒有從前斯斯文文慢慢品的樣子。

    吃飯的時候,兩人沒說一句話,飯后阿薇放下筷子起身要去疊碗碟,辰軒搶先她一步,伴隨著瓷器磕碰的聲音,他終于張口打破沉默,“往后,照例我來洗?!?/br>
    這是一切還和以前一樣的意思,他留她,而她,其實也不想走,但她決定,不再像以前那樣在他面前唯唯諾諾,免得再輕易受他欺負(fù)。

    辰軒將洗干凈的盤碗都擦干了放好,看到阿薇還站在廊下,似乎在等自己,于是走到她跟前,見她愣了半晌,終于抬頭看自己,語氣冷了三分,“以后……別喝那么多酒了?!彼碌阶蛱斓木剖乔鷭邒呖桃獍才诺模駝t他不會醉成那樣,曲嬤嬤也不會突然就不見了,但他做了壞事,她不能就這么不聲不響放過他。

    想起昨晚上的孟浪,他也面紅耳赤,“絕不貪杯了?!钡吐暣饝?yīng)著,他像個犯了錯的大孩子。

    ******

    這晚上,辰軒睡回了地鋪,媚藥早已消退,但他腦子里滿是她蘭花般幽香的身子,大約食髓知味,難再清心寡欲,但每每想起昨晚的失態(tài),憤懣自責(zé)的心情就把一切欲念壓制下去。

    阿薇把黏糊糊的被褥都換掉了,躺在床上,聞著鋪上清新的皂莢氣息,她忽而很想母親,如果母親在,一定能教教她怎么和這個寡言少語的丈夫相處。仿佛永遠(yuǎn)撬不開他的口,看不到他的心,撥不開罩在他身前的團(tuán)團(tuán)迷霧,只能默默地告訴自己,少想一些,好好把日子過下去,自己在他心里到底是什么位置,不那么重要。

    接下來的幾日,兩人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日子仿佛回到了之前什么事都發(fā)生的時候,沒有絲毫變化,可好像哪里又大大的不同了,大約是兩個人的心思都起了波瀾。

    是夜,萬籟俱靜,空中忽而響起鳥翅撲閃的聲音,一道細(xì)小的白影穿過竹林,落到了岸邊的竹竿上,辰軒在溪水中沐浴完,正擦干了身子往屋里走,看到白鴿腿上束著的細(xì)管,霎時頓住了腳步。

    阿薇梳好頭發(fā),低頭摩挲著腕上綁著絲線的碧玉鐲子,這幾日時常思念母親,拾起這只手鐲的次數(shù)不自覺多了??吹匠杰庍M(jìn)來,她將手鐲放回妝盒里,轉(zhuǎn)身坐到床上,掙脫鞋子,正要去拉幔子,他忽而走到了自己面前,抿了唇說,“我明日要去外地一趟,可能要過些日子才能回來?!?/br>
    她有些驚異,抬頭看他,聽他緩聲道:“你跟我來?!鳖I(lǐng)著她到了多寶閣前,辰軒從上面取了一個盒子打開,拿出兩片薄薄的紅色瓷片,阿薇識得,正是某次他來小攤上補瓷,爺爺說補不了的薄胎瓷——流霞盞。

    他慢慢解釋,“這是很久前收到的瓷器,一直沒有辦法修補,之前我還拿著它去過岳祖父的攤子,可惜連岳祖父那樣的高手都沒辦法修補,我就一直拖著,如今委托我補瓷的人催促了。前陣子在書肆里買的幾本古籍,上面提到有一種東西或許可以作為修補之物,我想出門尋找此物,若能把流霞盞修補好,也算了卻一樁憾事,對委托者亦有交代?!?/br>
    “那……你要去多久?。俊彼龆蚴剂喜患坝行┗艔?,成婚后,不管二人間發(fā)生過什么愉快或不愉快,都是共同生活在這棟竹屋里,從未分開過,而聽他的口氣,不像只出去一兩天的。

    果然,他面含歉意道:“少則數(shù)天,多則半月,暫時說不清楚,明日我便要抓緊時間出發(fā),你一個人住這里不安全,我送你回岳祖父那里暫住吧。”

    第22章

    第二日一早,兩人就下山了,辰軒想到上次歸寧自己空手上門,失了禮數(shù),這次有心彌補,兼之怕阿薇回家暫住讓岳祖父疑心,就買了不少禮品。

    回到水竹村,村里人見他們雇了挑夫,籮筐里塞滿大包小包的東西,發(fā)出了不小贊嘆,越發(fā)相信之前的傳聞都是嫉妒喬家姑娘嫁了好男人。阿薇的舅媽也看到兩個人回來了,對方沉甸甸的籮筐似乎墜得她心口疼,一雙白眼差點翻到天上去。

    喬老頭看著那些補身體的稀罕藥材和上好的佳釀,笑得合不攏嘴,倒不是貪這些,而是替孫女高興。

    聽說辰軒要出門一趟,喬老頭忙說了些讓他路上小心的話,又叫阿薇送辰軒一程。

    兩人并肩慢慢走到村口大樹下,陽光在地上投下斑駁的樹影,周圍很安靜,終于沒有村民們注視的目光了。

    見他肩上的包袱沾了一片落葉,阿薇伸手輕輕替他撣去,低聲道:“路上小心些?!?/br>
    辰軒不語,忽而捉住她的手,從懷里掏出一件物事,順著她纖白的腕子套上,然后,就及時松開了,只因那細(xì)膩柔滑的感覺分外熟悉,只一觸,他就不由想到那天晚上捉了這只小手……他不愿再想這令人羞愧自責(zé)的事,仿佛那晚上的一切都在提醒他,他不再是個足以自持的君子。

    不知他為何突然有了這樣的舉動,待她反應(yīng)過來,低頭一看,腕上涼悠悠的,是一只漂亮的碧玉鐲子,兩端鑲了鏤空的金飾,看上去十分精致貴重,仔細(xì)辨別,這并不是只新的鐲子,而是母親留下的那只,想起昨晚上自己睡下了,外面的燈盞仿佛久久沒有熄滅,以為他在收拾路上要用的東西,她就沒問,沒想到,他是挑燈給自己補了鐲子。

    “你還會補玉?”阿薇心里一時暖烘烘的,還有點好奇,爺爺說過,修補珠寶玉器是另一門行當(dāng),不過一些頂尖的瓷器修繕師也能習(xí)得此技。

    辰軒微頷首,淡淡道:“見你時常拿著這只鐲子,想必于你是個珍貴物件,我一時技癢,就拿出來補上了,你不嫌棄就好。”

    摸了摸鐲子,碧玉鑲金,熠熠奪目,阿薇越發(fā)愛不釋手,“這是我娘留下的遺物,可惜找到的時候就摔碎了,我怕爺爺傷懷,從來不敢跟他提補鐲子的事,一直就用幾根絲線纏著,偶爾拿出來看看。現(xiàn)在你補好了,我可以時常戴在手上了。”

    看著她一雙眼里泛著感激的光,他也不自覺揚起嘴角。

    很快到了分別的時刻,他走出去一段路了,回頭見她還在大樹下依依不舍地望著,小小的身影在高高的樹下顯得那么纖弱。

    腦海中不期然想起多年前的一樁小事,那時候兄長成親不久,家里在另一個州縣的生意出了點周折,父親分身無暇,兄長必須前去處理。分別那日,他看到大嫂將兄長送到了范家大宅門口,也是站在一棵大樹下目送他,兄長牽著馬走了一段路,又急沖沖折返回來,不管不顧地將嫂子緊緊摟在懷里,在她耳邊說著什么,還悄悄在嫂子臉上親了幾口,嫂子臉上又紅又臊,末了還垂了淚珠子,當(dāng)時他從書院回家,意外就看到了這幕。

    大約那才是新婚夫妻的分別吧,他感動,但換到自己身上,無論如何也做不出來,只朝她遙遙道:“等我來接你。”

    看到她點頭,他才轉(zhuǎn)身走了。

    ******

    阿薇在家中住了幾日,喬老頭仍舊每日挑著攤子出去吆喝,她要幫忙,喬老頭卻不讓,說她現(xiàn)在是范家婦,再替喬家拋頭露面,會招人閑話。阿薇見爺爺只是往臨近幾個村子去,裝的家什也沒有以前重,不到午時就回來了,知道他幾十年如一日習(xí)慣了要去做點事情,倒不是硬要折騰自己一把老骨頭,她稍放心了,就只待在家里替爺爺cao持家務(wù)。

    這一日,私塾休課,小謹(jǐn)就回家了,看到j(luò)iejie,自然十分喜悅。阿薇卻將他拉到屋里,質(zhì)問了安子賦上山來的事,小謹(jǐn)噘著嘴,倒沒否認(rèn)自己在安先生面前胡亂攛掇。

    嘆了口氣,阿薇這次卻沒對他發(fā)脾氣,也沒對他苦口婆心地勸說,只是將弟弟摟進(jìn)自己懷里,拍著他的背慢慢道:“不管jiejie嫁沒嫁人,小謹(jǐn)在jiejie心里的位置不會變?!?/br>
    懂事聽話的小謹(jǐn)變得偏激逆反,跟辰軒或許沒有太大關(guān)系,他是舍不得以前的生活,舍不得有她在的日子。八歲的孩子沒有爹娘,爺爺和自己就是他最大的依靠,爺爺更看重小謹(jǐn)?shù)膶W(xué)業(yè),所以在生活上小謹(jǐn)對自己的依賴更大些,就算她嫁的人不是辰軒,小謹(jǐn)也會不習(xí)慣的,只因有了那個傳聞,小謹(jǐn)替自己的行為找到了充足理由,而自己成婚后確實疏忽了弟弟的敏感心思。

    明白了這些,她自然不會再對小謹(jǐn)用從前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