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jié)
霍初雪:“……” 霍初雪一聽覺得奇怪了,“他說他今天不用輸液, 是不是弄錯了???” “錯不了,林醫(yī)生給他開了三天的藥,今天是第二天,明天還有一天。” 霍初雪抬頭往偌大的輸液室瞟了一眼,就看到那人蜷縮著身子靠在椅子上睡著了,像是一只大貓。 好家伙!這人明擺著是在躲自己嘛! 憋了一肚子氣,她踩著高跟鞋氣鼓鼓地走到他身邊。 賀清時歪著腦袋睡得很沉,雙目微闔,面容瞧著有幾分憔悴。一點都沒察覺到她走近他。 他這睡相和那天在別墅后院里簡直如出一轍,只是悄悄顯得有些病態(tài),沒什么精氣神。 一看到他這張臉時,霍初雪一肚子的氣頓時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母親說過喜歡一個人總有撞入心扉的那一瞬。就好比現(xiàn)在,她看到他平靜安詳?shù)乃?,心里突然充滿了 莫名的感動。 她覺得依到父親的性子他鐵定會爆炸的。 吊瓶里的藥水已經(jīng)輸完了,只剩輸液管里幾滴晶瑩剔透的液體,這眼看著就要回血了??蛇@人卻還睡得 酣熟,毫無意識,還是在人來人往的醫(yī)院,他是得有多大心,才放任自己這樣睡死過去。 她抬起手臂,將輸液器調(diào)到底,藥水不再流動。 許是她的這個動作不夠輕,驚擾到了賀清時,他猛然間就醒了過來。 他不是自然清醒,而是倏然驚醒。咋一醒過來那刻,他瞳孔放大,表情哀傷,像是剛做了噩夢。 “你做噩夢了?”她站在他身側(cè),柔聲問道。 賀清時是被霍初雪的聲音拉回現(xiàn)實的,剛從噩夢中驚醒,他整個人都有些怔腫?;舫跹┚驼驹谒韨?cè), 眼神平靜地望著他。 “霍醫(yī)生?”他明顯是沒想到她會出現(xiàn)在輸液室,眼里飄過一絲詫異,但更多的是慌亂和不知所措。畢 竟不久前他剛告訴她自己今天不來醫(yī)院輸液??蛇@會兒兩人就在醫(yī)院碰面了。這波臉打的略疼! 她勾了勾唇,似笑非笑,“不是說今天不來輸液么?” 賀清時:“……” 她這話一說,賀清時當(dāng)場就覺得自己的臉火辣辣的發(fā)疼,老臉無處擱置,臊得不行。 “咳咳咳……”他猛地咳嗽了兩下,老臉漲的通紅。 她細(xì)細(xì)盯著他看,調(diào)侃,“感冒嚴(yán)重了?這怎么都咳上了??!” 賀清時:“……” “咳咳咳……”賀清時這下咳得更厲害了。 她俯下/身,柔順的長發(fā)垂下來,有幾根發(fā)絲掃到他臉頰,癢癢的。 這個動作來的突然,他毫無防備,本能地往后一縮。 她不禁蹙眉,直接摁住他手背,命令式的口吻,“別動,我給你拔針!” 兩人離得近,她身上淡淡的、若有似無的清香糾纏著他的鼻息。屬于女孩子特有的馨香,思緒似乎都開 始發(fā)散了。 她小心翼翼替他拔了針頭。她的動作很輕柔,指尖微涼,劃過他手背上的皮膚,像是過了電,酥酥麻麻 的,他心尖止不住狠狠顫了顫。 拔了針頭,她把空藥瓶連同輸液器一起交給值班的護士處理。 再回來她刻意提醒賀清時:“明天還要掛一天水,賀先生別忘了?!?/br> 賀清時:“……” “我回家了,再見賀先生?!被舫跹┎辉俣毫?,提了提肩上的包,跟賀清時道別。 “我送你吧?!辟R清時霍然起身,話沒經(jīng)過大腦嘩啦一下就冒了出來。 她緩緩轉(zhuǎn)身,直視他的眼睛,“順路嗎?” “霍小姐住哪兒?” “我今天回我爸媽家,福田五區(qū)。” “順路?!?/br> 她嫣然一笑,目不轉(zhuǎn)睛望著他,眼神得意,眼尾透著光,“賀清時,是你說順路的。” 前言不搭后語,這樣憑空冒出來的一句話,賀清時卻是聽懂了。 *** 賀清時車開得快,二十分鐘不到就到了福田五區(qū)。 “謝謝你。”她解了安全帶下車。 他跟著她一起下車,從后備箱里取出那袋枇杷給她,“這些枇杷你拿給伯母?!?/br> “謝謝?!彼粗谴凌?,笑了下,問他:“要不要進(jìn)去見見我mama?” “額?”賀清時顯然是被她跳躍的思維弄暈了。 “我mama就是《蟬鳴》的作者,你不替你太太去見見么?” 賀清時:“……” “下次吧?!彼读讼拢焖倩卮?。 “好吧?!彼幻銖娝?,“你開車回去注意安全?!?/br> “好?!?/br> 他目送她一步一步走進(jìn)小區(qū)。 她走了幾步,咋一回頭,看到男人仍然站在原地看著她。 兩人的視線隔空遙遙相對,男人的目光一如既往平靜悠長。她的心底驟然生出了一份孤勇,是她過去二 十多年從來都不曾有過的勇氣。 她掐了掐自己的手心,毅然決然憑著這份孤勇,噔噔噔快步跑回到他面前。 “是忘拿什么東西了么?”他看到她返回,以為她是忘記拿什么東西了。 “啪”的一聲,她把那袋枇杷直接扔在地上。 “賀清時,你低頭?!彼止醋∷弊樱粝滤哪X袋,將唇印上了他的。 賀清時:“……” 賀清時整個人如遭雷劈,渾身一僵,身體瞬間僵硬,不能動彈。 女孩子的雙唇很柔軟,但她吻得并不溫柔,橫沖直撞。與其說是在吻他,不如說是啃咬。 他愣神間,聽到她不悅的聲音,“賀清時你都不會接吻的么?” 賀清時:“……” 還被這姑娘嫌棄了! 理智告訴他應(yīng)該拒絕,可身體卻很實誠。思緒混亂,被她攪得心煩意亂。不僅沒有推開她,反而不自覺 摟上她纖細(xì)的腰肢,將她擁得更緊,慢慢的,越來越熱切地回應(yīng)她。 他就像是溫水里被蒸煮的青蛙,因為舒服,因為動/情,也因為鬼迷心竅,放棄了掙扎。理智一點一點往 下沉,越陷越深。 一吻過后,兩人都有些岔氣。 賀清時眼神混沌,深諳的眼底一片潮紅,像是有些意猶未盡。 印證了自己的想法,霍初雪格外得意,半倚在車旁傻氣地笑了起來。 “你笑什么?”他不明所以。 “笑你們男人口是心非?!?/br> 賀清時:“……” “為什么騙我你今天不去醫(yī)院輸液?” “我之前忘記了,后面才想起來的?!?/br> “說實話?!?/br> 賀清時:“……” “你是不是在躲我?”她一語言中。 “沒有?!毕乱庾R就搖頭否認(rèn)。 “還死鴨子嘴硬?!彼噶酥傅厣系哪谴凌?,“難道這袋東西不是你提前給我準(zhǔn)備的?” 賀清時:“……” “一定是有人跟你說了什么,然后你認(rèn)識到了自己的心意,所以你才躲我的對不對?” 不得不說霍初雪比誰都精明,也看得透徹。從始至終糊涂的就只有他一人。 “霍小姐,我們籠統(tǒng)才不過見了三面?!彼嗔巳嗤蛊鸬念~角,語氣很是無奈。 “賀清時,愛情是不論長短的。岑嶺別墅見到你的第一眼,在我的腦海里就已經(jīng)和你過完了一生。我相 信你應(yīng)該也是這樣的?!?/br> *** 霍初雪提著一大袋枇杷回家?;舸髮?dǎo)演對于她這么長時間不回家表示很不滿。一大把年紀(jì)傲嬌起來還像 個小孩子一樣。她可是哄了好久。 父親的脾氣想來也只有母親才壓制得住,一物降一物。 吃完飯她和母親談心。她對母親說:“mama,我好像喜歡上一個人了?!?/br> “什么叫好像?你不確定嗎?”凌萌初手里端著杯熱茶,抬眸看向女兒。